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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娇_分卷阅读_341

  孙岑听话的褪下云履躺在床上去,玉画又上前来为她拉上被子,“夫人安心吧,这是长秋宫,没什么事的,梦都是反的,夫人不要当真,明日咱们去请个太医来,给夫人开两幅安神的药就好了,一定是夫人最近太累了,所以才容易心神不宁。”
  玉画连连安抚开导,孙岑呼出口气躺了下来,被子盖上的确暖和多了,再加上玉画在旁说话,梦里见到的东西的确越来越远了,然而一闭着眸子,那人血淋淋的样子又好像浮现在她眼前,孙岑于是不敢现在就睡着,玉画见状,十分尽心的陪着说话。
  “夫人,姐姐这两日出去的次数很多,夫人让姐姐干什么去?”
  玉琴这两日的确出去很多,而玉画知道,孙岑对她们两姐妹不同,比如看起来她是时时侍候在孙岑身边的,好似更亲近些,可是玉画也知道许多重要的大事孙岑都是交给玉琴去做的,她甚至不知道玉琴去做的是什么事。
  孙岑手脚在回暖,闻言便虚虚闭着眸子道,“家里的事。”
  孙岑嫁入了宫中,孙氏却还是她的依仗,当然她也是孙氏的靠山,玉画一听便觉得是孙氏有什么事要求孙岑,于是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姐姐这几日却有些奇怪,白日里她不走出宫门的,这么多年姐姐生病,多少人都不知道您身边有她,她眼下病大好了,不是应该多走动走动熟络熟络吗,您掌管着后宫,她也好和奴一起帮您呐。”
  孙岑心底微叹,玉画有时候的洞察力着实让她无奈,于是她干脆闭着眸子说了句假话,“我身边有你八面玲珑就好了,你姐姐生病之后性子比之前更沉了,随她吧。”
  “八面玲珑”对玉画来说绝对算是夸奖,于是她高兴的应了,“夫人说的是。”话音落下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对,夫人,奴将那耳坠儿埋在了右偏殿后的花圃里了!”
  松快下来的孙岑倏地睁眸,“你说什么?”
  玉画不知孙岑又怎么了,更被她这突如其来一句话吓到了,于是呆呆的重复了一遍,“奴说,奴将那耳坠儿埋在了右偏殿后的花圃里了!”
  “你从哪里去的从哪里回来的?”
  孙岑浑身僵硬起来,玉画一脸的迷茫,“出了门往右走不就是了,回来的时候原路不就回来了……夫人您怎么了……”
  孙岑咬着牙没说话,整个人却头皮发麻,如坠冰窖。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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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9章 失态委屈(二更)
  自上一次凤晔被谋害已经过去了七日,这中间凤晔虽然没有醒,可嘉宸殿还算风平浪静,于是凤钦心底稍稍一松,而他每日都去看凤晔,眼瞧着凤晔从面色煞白到了如今总算有几分生气,虽然没醒,可凤钦心底的悲恸没往日浓了,凤晔这边暂时稳定下来,孙岑却有些不对了,凤钦发现,孙岑虽然日日过来请安问好,掌管宫中的事依旧有条不紊,可是孙岑的面色却是比往日差了不知多少,连神情都有些不对劲来。
  比如现在,凤钦在崇政殿的暖阁之中看朝臣递上来的奏折,孙岑虽然坐在凤钦对面,可却是自己出着神,不仅如此,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时不时的一皱,唇角紧抿着,整个人看似放松,却有种隐隐的惊悸警惕感,好似随时都会有什么惊动她,更重要的是她的目光,看着平静,可眼风却时不时的朝窗户处闪过去,好似那窗外有什么人似得。
  “啪”的一声,凤钦将手中折子一下扔在了面前的案几上。
  果然,孙岑像是被吓到似的身子一颤,猛然抬起的眼神有着明显的惊怕,凤钦的眉头一下子皱起,这是在他面前,孙岑怎么还会害怕?而他从前最看重的便是她那份高洁静雅,还有那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可这会儿,孙岑却一点也不从容一点也不静雅!
  “王上?怎么了?”孙岑心知自己失态,忙定下神来。
  凤钦蹙眉,“你问孤怎么了?孤还要问你怎么了?你老是瞟着窗外,窗外有什么?孤怎么觉得你在孤面前有点害怕不安呢?孤身上有什么叫你害怕?”
  若孙岑光明正大的看着窗外便罢了,偏生她那眼神簇闪着,时不时的闪向窗外,搞得连凤钦都觉得窗外有什么人在窥视,这感觉叫他万分难受,而孙岑眉眼之间没了那份从容沉稳,真是让凤钦看出了两分贼眉鼠眼的意思,这亦让他觉得不舒服。
  “王上恕罪!”孙岑没想到自己这么明显,忙苦笑起来,“不是害怕王上,是这几日妾身子不太好,精神便有些恍惚,今日出长秋宫之前寻常放在窗外的那盆兰草凋零了,所以妾适才就有些走神了,王上万万恕罪,妾怎么会害怕王上?”
  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凤钦点点头认真的打量了她两眼,“原来如此,孤瞧着你神色也不太好,听说你请太医看过了?太医那里怎么说的?”
  孙岑苦笑一下,“只说妾近日来有些累着了……”
  孙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凤钦想了想倒也十分同意的点头,“最近你的确是做了许多事,身子不好便该将养着,这样吧,你将宫事分一些给凌烟管着。”
  孙岑豁然抬眸,万万没想到凤钦动了这个心思!要分走她的掌宫之权?!
  被孙岑这么一看,凤钦刚生出的柔情又消了一半,孙岑即便克制自己,可那目光也还是迫人的,凤钦皱眉道,“你身子不好,总不能把你累坏了,你放心,孤不是觉得你做的不好,相反,孤还担心凌烟那性子能不能像你这样周全。”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有这样的吩咐?
  孙岑在心底默默的问了一遍,忙将目光垂下来,她如今精神的确不好,不能像以前那样将每一个表情控制的精准到位,她怕自己一下子露出什么不甘埋怨的样子会引起凤钦更大的不满,“王上的吩咐固然好,妾还要多谢王上的体谅,只是若掌管宫事的话,眼下段妹妹还是美人之位,只怕……”
  “你不说这一点孤待会儿也要和你说,孤打算让凌烟重回夫人之位。”
  凤钦平稳笃定的一句话,彻底让孙岑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喉咙口,而凤钦的那些话,更是化作了一块棱角分明的硬铁膈应在了孙岑胸口,她一呼吸,胸口便要痛一下。
  “让段妹妹……重回美人之位?”孙岑沉默一瞬抬眸,使足了全力才控制好了自己的语气,她犹豫不决,仿佛有些深意,凤钦一听便知道她在忌惮什么。
  凤钦挥了挥手,“没什么,王后如今成了良人,大将军那边前日还上折子请罪,说段良人出自段氏,如今这样是她罪有应得,段氏有教女无方之罪什么的,段祺这么多年没低头过,这一次孤却还算满意,孤叫人去查了,他们这一次也的确什么都没做,而凌烟更是懂事识大体,何况她搬回长信宫多日了,这位分也该变一变了,如今晔儿躺着,也就不为她做什么典礼庆贺了,你和内府交代一声,将夫人的铭文印册交给她,然后孤这里拟一道谕旨再给她些赏赐便就罢了。”凤钦娓娓道来,显然这想法不是刚想到的。
  孙岑听着,她人仿佛已经石化,只是习惯性的笑了下,“是,妾去安排。”
  她如此利落应声凤钦满意非常,见她精神的确不好不由倾身去捏了捏她的手,“她若是有什么不会的,你多教教她,孤瞧着你精神实在不好,你马上回去长秋宫歇着吧。”孙岑的手冰凉,凤钦心底又是一软,“坐孤的王辇回去,待会儿去请太医再问诊,然后把问诊的结果送到孤这里来让孤知道,今天晚上孤去长秋宫陪你。”
  孙岑心底实在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凤钦这好不容易来的柔情却是在她妥协了段凌烟的升位分之后,她强自牵唇,站起身来,“好,那妾去准备王上最爱的羹汤。”
  凤钦笑起来,拉着她的手亲自将她送出了门,王庆听闻是坐王辇走,忙招呼自己身边的小內侍去安排,凤钦便破天荒的一路往孙岑送上了王辇方才转身回去,进门的时候心底又是一叹,孙岑到底还是懂事的,他这内宫,就要一个无欲无求却有手段又懂事的人。
  段凌烟到崇政殿的时候便知道孙岑是坐着凤钦的王辇走的,又知道凤钦说了晚上要去长秋宫的话,凤钦已经许久没去长秋宫了,今夜要去也实在是正常不过,这般想着,段凌烟叫人拿来了她近来看的一本游记送到了凤钦手边,凤钦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游历天下,可自从登上了王位之后便从未踏出过巴陵,不仅如此,连这些杂书都未看过了。
  段凌烟拿了游记在手,缠着凤钦讲那些游记上没写全的风物,凤钦亲自走过的地方多少都会有些好玩的事,他待段两眼又是真的宠爱,哪有不随了段凌烟的,段凌烟巧笑倩兮,好像个少女一般专注的看着凤钦,待凤钦讲到精彩处,她还拍手鼓掌连声称赞,凤钦被她一通夸赞夸赞的心满意足,二人直讲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方才惊觉天色已晚。
  然而到了桌上仍然没停下,段凌烟还在问,“那天罗山的泉水当真能煮鱼吗?”
  “煮鱼倒不至于,却是极好的汤泉,传闻久浸之能得长生……”
  “天啊,能得长生,那岂非都去泡了?”
  “那怎么会,天罗山可不是人久居之处……”
  “怎么说?为何不是人久居之处?”
  “传闻那山上住着火神,火神发怒的时候能将这座山都烧着,前人留下的书册之上记载过,说那火神发怒的时候山体颤抖天生黑云,火神从山顶吐出火云,能将整个天都烧破,山上的石头被烧化,像滚沸的铁水一样从山上淌下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人畜俱死,你说说,这样的地方谁敢待着,能去天罗山一次的都自诩为勇士了……”
  二人欢声笑语传出殿门,外面王庆有些叹息的看着玉画,“你也看到了,这个时辰了,王上都开始用膳了,没得再移宫的道理,去和夫人交代一声,别等王上了。”
  玉画委屈的瞪着王庆,可王庆的身份可不是她能发脾气的。
  忍了又忍,玉画朝王庆福了一礼转身走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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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0章 很不甘心(三更)
  段凌烟重回夫人之位的消息传到霜雪台的时候段锦衣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
  “我进了霜雪台,凌烟却成了夫人。”段锦衣面露疑惑眉头紧皱,深深的开始思索起来。
  朱砂僵硬着一双手奉上一杯茶来,看她如此神色没敢出声打扰。
  朱砂是段锦衣最为亲信之人,段锦衣到底是王后之声被贬到了霜雪台,彼时廷尉府审案子的时候只敢问询不敢动粗,可朱砂就不一样了,朱砂被带走了五日,回来的时候虽然看不到一点外伤,可人却比从前唯唯诺诺了些,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这两日恢复着,已经好了许多,眼下整个霜雪台侍从不过三五人,除了朱砂,其余人段锦衣一律不得入正屋。
  哪怕到了霜雪台,段锦衣也得有自己的规矩来维持仅剩的尊严。
  段锦衣一直皱着眉,某一刻,忽然问道,“摇光公主那边有什么动静?”
  朱砂闻言微愣,摇了摇头,“没有,她就留在嘉宸殿守着十三公子。”
  段锦衣拧着眉头,“不对啊……为什么呢……”
  这两声没由来的轻叹勾起了朱砂的好奇心,“主子在说什么?”
  段锦衣摇摇头,“段氏如今算是式微了,大将军都要上请罪的折子,宫里面凌烟更会安分守己才是,这个时候,她却要成为夫人了,你猜,这是王上的意思还是她自己谋划的?”
  朱砂眉头微皱,“可能都有?是王上的意思,也是段美人的意思。”
  段锦衣继续摇头,“不会,凌烟的性子我清楚,如今这样的局面,孙岑独大,凌烟美人之位正好在她之下,如此才能维持稳定,而她如今到了夫人之位……就算是王上的意思,她也不该接下,她有一百种法子拒绝,或许还能以退为进,可是她偏偏接了,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朱砂脑子跟不上,她倒觉得段凌烟重回夫人之位是好事。
  段锦衣眯眸,“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她不介意成为孙岑的敌人……眼下段氏成了这样子,宫里可没人帮她,可她竟然不介意成为孙岑的敌人,这说明,她……有底牌,或者,她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依仗,光是王上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
  “底牌?依仗?可是美人是段氏的女儿,怎么会……”
  怎么会有别的依仗?段凌烟不是一直在段锦衣之下吗……
  段锦衣面色几变,好半晌才深沉莫测的道,“这么多年我都觉得看不透凌烟,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我现在终于看到了一点点真相……”
  “夫人看到了什么?”朱砂跟着问一句。
  “她,只怕和摇光公主是一起的,或者,她的野心比孙岑还大。”
  这两种可能听的朱砂眉头皱起,“主子是说,美人想利用摇光公主和孙夫人对上?您不是说过,如今后位空悬,接下来最有可能的后位人选便是孙夫人吗?”
  “按道理来讲是这样,只怕孙岑自己都是这么想的。”段锦衣冷笑了一声,“可是你放心,有人不会让她如愿的,比如现在,她不是宫里唯一的得宠的夫人了。”
  “可是,王上怎么会让段氏再出一位王后?”朱砂对这一点认识十分深刻。
  “是不会啊,可是他可以让蜀王宫二十年内没有王后啊……当然,前提是他能活到二十年之后。”段锦衣提起凤钦的时候目光冷漠,说到“前提”之时甚至冷笑了一声。
  在她心底,凤钦哪里能活到二十年之后去?
  “这就有好戏看了。”段锦衣笑起来,这枯燥乏味的霜雪台里的日子总算多了一点乐趣,“段凌烟的野心……”段锦衣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她和摇光公主有什么关系的可能性更大,如今不是她利用摇光公主,而是她需要成为夫人,而摇光公主也需要她成为夫人。”段锦衣一边说一边想,好像在做一个十分有趣的推理。
  随即她又猛地皱眉,“可是为什么呢?这么多年来她对王上的宠爱都是那般轻描淡写,若是为了钱财更没可能,她连王上的孩子都不想要,也不会是恋慕权利,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摇光公主能给她什么……”越想越无法理解,段锦衣刚刚刚想透一件事,却转而掉入了另一个更大的疑惑之中,这让她的思绪又被什么缠了住。
  “一个可以拥有一切的人,什么东西能打动她?”
  段锦衣喃喃问了一句,想了半晌还是没有头绪……随即她眼底一亮猛地抬起头来,“入宫之后她才成为那个可以拥有一切的人,入宫之前呢……”她猛地抬眸看着朱砂,“朱砂,你可还记得凌烟入宫之前到底是从段氏哪个旁支选上来的?”
  朱砂眉头微蹙,段凌烟可并非是第一批入宫的贵女,而各个氏族见先头送进去的贵女不受宠爱未得高位,便会继续往宫里送人,借此来增加自己在内宫的力量,段凌烟便是段锦衣成为王后之后送入宫中的,且段凌烟并非段氏嫡系,因为生的好看才被选中。
  “这……过了这么多年,却是记不清了,当年段氏族中选好了人,至于如何选的都是大将军和族中长辈定下的,那个时候咱们族中好像也没有很多适龄又出挑的,于是您看了之后没怎么反对便让人入宫了,她是哪个旁系的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至亲找上门来。”朱砂想了半晌,却是没想起来。
  这么一说段锦衣恍然,但凡是入宫有了位分的,好歹要为自家族中的兄弟姐妹谋划谋划,为兄弟谋个官职,为姐妹谋个好人家嫁了,或者为父母讨些封赏,可这些,在段凌烟这里似乎从来没有过,难道她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姊妹?
  段锦衣摇了摇头,“算了,如今咱们在这里,想不起来也没别的法子。”说着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是葱茏的院子,然而院墙太高,她的视野委实有限,“凤晔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对咱们而言倒是好事,在这之前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现在都盯着嘉宸殿了。”
  朱砂蹙眉片刻,“依主子看,是谁对十三公子下的手?”
  段锦衣闻言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霜雪台的茶自然比不上昭仁宫,起初段锦衣根本难以下咽,可到了如今,她竟也能品出几分滋味来,放下茶盏,段锦衣悠悠的叹了一声,“凤晔一定是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而这个宫里秘密最大的人,除了她没有别人。”
  朱砂眼皮一跳,“主子是说……”
  段锦衣笑一声,“所以,我才说这戏越来越好看了。”
  朱砂眼瞳微转不知想到了什么,“那主子,咱们是不是只能一直在这霜雪台待着了?”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呢。”段锦衣呼出口气,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之上,现在离开了昭仁宫了,她不必端着那副姿态,人也越发随行懒散了,然而这又有什么不好?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段锦衣缓声道,“也有可能,咱们连这里都待不了了。”
  朱砂面露凝重,段锦衣笑着看她一眼,“是不是害怕了?”
  朱砂苦笑一下,“奴跟着主子这么多年,只要能跟着主子,怎么会害怕,只是到底还是想着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就这么被困一辈子,不甘心啊。”
  被困着也就罢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一杯毒酒送来。
  段锦衣却仿佛看破了,轻描淡写的蹙了蹙眉,仰着头将眸子闭了上,“我又何尝甘心,可是现如今,咱们只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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