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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之妻做皇后_分卷阅读_11

  父亲之死一直是她的心结,当年是她执意嫁给那个人,还央求父亲提拔那人做了副将,结果对方却是个奸细,还害死了父亲。
  淑妃一直觉得,虽然自己也很无辜,但若不是她,或许父亲就不会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鹅卵石那个,胡扯的,不要在意
  第13章 秋千架上
  没想到钱元恒就这样提了出来。
  原来他们一直都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导致了这一切。
  淑妃手忙脚乱地看向钱铮。
  只有钱铮,是她永远的救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儿子,无论是伤天害理也好,丧尽天良也罢,为了钱铮,她什么都愿意做。
  秦柠站在钱元恒身后忽然就笑了笑。
  大壮永远都是她的大壮,总是毫无理由地帮着自己,护着自己。
  十几岁的时候,村子里有多事的人说秦柠娇贵,娶过来要好好打一打,改了她的娇小姐脾性,以后才能勤俭持家。
  那时候钱元恒便直接将人骂了一顿,不顾那个老婆子几十岁高龄,真是一点面子不给。
  那时候他站在大门前,对看热闹的人喊了一通话,听的屋内的秦柠面红耳燥。
  “阿柠是我媳妇儿,我乐意宠着,用得着你们说话吗,你们男人不行,别来挑拨我们!”
  钱大壮是个有些流氓习气的男人,现在的他倒是变了很多,在别人面前不苟言笑的,活脱脱一个正派内敛老男人。
  可是那时候,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总是将秦柠折腾地面红耳赤,任他动作。
  现在的钱元恒已经不再讲那些粗话了,可是在别人面前,还是护着自己,不管对方是什么人。
  秦柠拉住钱元恒的手,笑道:“阿恒,你不是说带我逛花园吗,别理不相干的人。”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其中暗含的喜悦,令人如沐春风。
  钱元恒亦不知她哪儿来的欢喜,心下暗自郁闷,难道阿柠看到了淑妃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
  可是她昨天看到梁贵妃时,显然不是这个态度,总不能昨天是装出来的吧?
  这样想着,钱元恒便更加郁闷了几分,一脸闷闷不乐地被秦柠拉着走。
  淑妃母子二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二人走远,你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
  秦柠笑眯眯地牵着钱元恒走到一个秋千架旁,那秋千架在两根石柱上,宽大的座椅带着精致的雕花,勾人坐上去,地面铺着棱角分明的石子,一个个排成花瓣的形状。
  前朝末帝,真是擅长享乐,现在白白便宜了钱元恒。
  秦柠穿着软底的绣花鞋,脚下有石子的触感,很舒服的按压感。
  她坐在秋千上,如画的眉目沐浴在阳光下,笑着看向钱元恒。
  钱元恒走过去,与她挤在那张秋千上,闷闷不乐地问:“阿柠,你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她是无关紧要的人啊。”秦柠晃着秋千笑道,“反正你会保护我的,我不要再自己生气了。”
  “你还记得咱们家院子里的小秋千吗?就那两棵梨树中间的。”
  钱元恒便回想起来。
  秦柠刚嫁给他的时候,他为了讨好这个小媳妇儿,就亲手做了个大家小姐们才会用的秋千,系在了院子里的树上。
  秦柠看到了,惊喜的神情,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秦柠主动亲了他。害羞的小妻子,欢呼雀跃往他脸色亲了一口,轻柔的触感像是羽毛挠着心肝。
  “钱元恒还是我的大壮,做了皇帝还会陪我坐秋千,陪我逛花园,我那么开心,为什么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秦柠是有智慧的人,她清楚地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她爱着钱元恒,那么就没有什么比钱元恒独一无二的爱更重要。沈淑妃梁贵妃,本就只是他的恩人,再无别的关系,大壮还是那个只属于她的男人,足够了。
  钱元恒愣了愣。心里热得发烫。
  阿柠是全天下最懂他的人,是全天下最爱他的人。
  春日的风好像情人间的絮语,轻轻从耳边拂过去,心便柔软如云。
  钱元恒揽住秦柠的肩膀,半晌方道:“阿柠,我这一生,定不会辜负你的。”
  晚间将钱正轩接回宫时,少年眉眼间全是阳光,笑嘻嘻地要和秦柠分享今天的趣事。
  “娘,我跟你讲,今天快要把我笑死了,那个姓梁的,今天去我们那儿,话里话外还想着让我们尚书在兵部为难我,结果根本没有人理他,我们尚书大人就差直接赶人了。”
  梁文景一生顺遂,大概也没想到会被忽视,以往兵部尚书这个老匹夫,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今天反而装起清高来。难道装一装,他就能抱皇后母子的大腿了吗,可别忘记了人家是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一起去接的,和他有多大关系。
  梁文景气得差点吐血,这么一个小兔崽子,乡下来的泥腿子,凭什么和他梁氏的子孙后代争夺皇位。
  钱元恒在旁边处理公务,听到钱正轩的话,便问道:“梁文景去兵部了?他倒是胆子大。”
  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梁文景身为御史大夫,隶属于御史台,却无缘无故娶了兵部,这是犯禁的。
  “袁桓,传梁文景进宫。”
  秦柠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外面天色,不大高兴道:“这么晚了,你见他干什么?”
  “问问他想干什么,梁文景现在……”钱元恒叹口气,“当年他跟着我走了很多地方,算是一等一的功臣,也不好说卸磨杀驴,只能先敲打敲打。”
  钱正轩眼睛闪了闪,“父皇,我能和你一起去御书房吗?”
  他眨眨眼钱元恒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坏事,起身照他头上敲了一下,笑道:“你留下来陪你娘吃饭,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不是你该想的东西。”
  正轩将来是要继位做皇帝的人,如果专注于小心机小心思,怎样钻营陷害,怎么做一个好皇帝?
  他虽然年少天才,但是在书院里读书太久,心思受了影响,格局还不够开阔,好在年龄还小,不算致命的缺陷。做皇帝的人,不怕蠢一点,就怕疑神疑鬼,心机百重却不用到正地方。
  钱正轩不高兴地撇嘴:“我只是以怨报怨,怎么就有小心思了,难道只许别人欺负我们吗?我偏要欺负回来,你口口声声说要补偿我们母子,可是梁文景这么过分,你还要安抚他。”
  钱元恒将披到身上的外衣拿下来,回头看了眼满脸不服气的钱正轩。
  “正轩,你觉得治国是什么样的事?做皇帝是什么的事?”
  秦柠觉得气氛有些不好,想拦住这两人,被钱元恒挡了一下:“阿柠,正轩以后不仅仅是个要位高权重的臣子。”
  书院里培养的都是为人臣的学子,不会有人教他们为君之道。
  钱正轩咬唇不语。
  “你觉得做皇帝的人,便不用受委屈,遇上什么事都能直接打回去吗?”钱元恒盯着他,这个少年是他的儿子,是他血脉相连的人,是他骨血的延续,他如何舍得这个孩子伤心,可是天底下的事没有那么单纯。
  “梁文景出身江西梁氏,江西梁氏不是普通的世家大族,他们是大乾士族之首,天下士子尽俯首的人家,梁文景是梁氏长子嫡孙,威势赫赫,若不尽心拉拢,单凭梁氏一族,便能搅弄的满城风雨。大乾立国一年,你觉得受得起这样的摧残吗?朕能随心所欲吗?”
  他比谁都想干掉这些干吃饭不干活的士族,可惜这些人虽无兵马,却掌控者国家大半钱粮,其地位不言而喻,在以往的宫廷里,自视甚高的淑妃母子,也对梁贵妃有所忍让,因为心知肚明,新朝想要巩固政权必须拉拢世家权力。
  “正轩,我明白你的心思,早晚有那么一天,但若是草率打草惊蛇,恐怕就真的没有那一天了。”
  秦柠怔了怔,没想到他也如此艰难。原本只觉得做皇帝的人,便是前朝末帝那等亡国之君,也该是逍遥自在的,怎么到了钱元恒这里,就要被人压制着。
  原来,做皇帝也这么苦吗?
  她看了眼钱元恒堆了满桌子的奏折,觉得的确挺辛苦的。他们白天一起逛花园,夜里自己就可以休息了,钱元恒却还要批折子。
  钱正轩抬起头来,果断道:“那我也要和你一起过去,我是不知道这些,但是我可以学的。”
  “穿衣服,夜里冷。”钱元恒没有再拒绝,趁着钱正轩去穿外衣的功夫,偷偷往秦柠脸上亲了一口,低笑道:“我可能很晚才回来,你先睡吧。”
  “你可别骂正轩了,他还小呢,有什么不对慢慢教,这些年……是我没有教好他。”
  秦柠的语气有些低落,她自认不是普通的乡间妇人,还将钱正轩教成了状元之才,可是今日看着,正轩的不足之处,还太多太多,而她无能为力。
  “胡说八道,你将他教的很好,除了我的阿柠,还有谁能养出一个十五岁的状元儿子,他现在不懂这些也正常,谁家孩子十几岁就什么都知道了,我三十多了才闹明白这些道理,我们正轩很好很好了。”
  第14章 江河湖海
  这是他的真心话,钱正轩是非常优秀的孩子,至少钱元恒自认十五岁的时候,是完全不如他的。
  他也从未见过如钱正轩一般优秀的人。
  秦柠的自责完全没道理,她已经做到了最好。
  钱正轩套上外衣奔回来,听的一清二楚秦柠说了什么,他推开门看着秦柠,慢慢蹲在秦柠膝前。
  “娘,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也觉得我不好吗?可是我觉得天下间没有比你更好的娘了啊。”
  这是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啊,她那么辛苦地养育他长大,就算钱正轩现在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农夫,秦柠也很厉害了。
  秦柠红着眼道:“你们快去吧,我……我没事。”
  钱元恒笑了笑,伸手将钱正轩的脑袋拧到一旁,朝秦柠唇上亲了亲。
  钱正轩看不见他干什么,然而能够想到,当着儿子的面都这么不忌讳,老流氓一个。
  秦柠一把推开他,羞恼道:“你们还不快去,我……”
  钱元恒还是这么不要脸,他们儿子就在这里,把人家脑袋转过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也不觉得羞。
  钱元恒轻轻笑了笑,拽起钱正轩,大笑道:“儿子,跟爹走。”
  梁文景已经在御书房等了好半天,左顾右盼就是等不到一向准时的皇帝陛下。
  他慢慢出了一身冷汗,生怕钱元恒是生气了。
  不同寻常的状况,总会令人感到紧张害怕。
  御书房的门响起时,梁文景心里猛地一沉,他看见了跟着钱元恒的人。
  陛下竟然如此看重钱正轩,入宫第二日就带他来了御书房,这等恩宠也太过了。
  长在钱元恒身前的二皇子三皇子,也不曾踏入过御书房的门,钱正轩见他们,总是在上书房。
  “静安侯久等了,心里没什么不乐意吧。”钱元恒淡淡道。
  “臣不敢。”梁文景心中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每当钱元恒用这种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出阴阳怪气的话时,整个朝堂都会陷入迷之沉默,因为这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钱元恒皮笑肉不笑道:“静安侯身为御史台的官员,肆意出入六部,可没见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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