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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嫂子_分卷阅读_72

  宁茴还如来时一般牵着五公主温兰,走着走着,本该跟在皇后身边的四公主不知怎的到了她们这儿,眉梢暗含讥诮,“本公主还没给裴少夫人问好呢。”
  宁茴笑道:“四公主客气了。”
  四公主看见她笑嘻嘻的样子就烦,想着这人嫁给了裴郅那个煞神,幸灾乐祸的同时又隐含了些嫉妒。
  她想着任是谁嫁给裴郅那个冷血无情的活死鬼都是倒霉催的,说起来这姓宁也着实是可怜。
  但又想着,自己当初一心惦记过的人成了别家女人的男人,这心里又实在是有些不好过。
  这样的心理再是正常不过了,毕竟,再怎么怨恨害怕,到底当初还是求而不得过的。
  现下雪已经停了,只是寒风依旧刺骨凛冽,四公主很快清醒过来,半是怜悯道:“这日子不大好过?”
  比起她来,还是这宁茴惨些,那姓裴的长得是好,但那血里淌的性子,指不定睡觉的时候都得担心叫他阴渗渗的一笑拿剑砍了自己的脑袋,或是被那些惨死在他手里的阴魂索了命,啧啧啧,
  宁茴:“??”这个四公主是不是哪里有点儿毛病?这表情怎么那么像青青草原拉青团儿的时候?
  正在睡觉的青青草原:“我呸!”
  “我挺好的啊。”宁茴表情古怪,“四公主,你这话没头没尾的真是好奇怪。”
  四公主当然不相信宁茴的话,她笑了一声,“裴少夫人说是就是,我懂的。”
  她在曲州过得不好,回来不也乐呵呵地说自己好的很吗?
  宁茴觉得这个公主自说自话特别厉害,她完全插不进去,但她一贯有点儿小记仇,开口道:“臣妇还没跟四公主问好呢。”
  四公主眉头动了动,总觉这话有些耳熟,她疑惑地出声儿,“嗯??”
  宁茴怜悯地看着她,“这日子不大好过?”
  四公主眼睛抽了抽,想着在曲州的苦逼日子,嘴里还是回道:“本公主每日悠闲自在,好得很。”
  宁茴不在意地笑了笑,“四公主说是就是,我懂的。”
  四公主:“……?!”她就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她刚才说过的那些?
  “你嘲讽我?!”四公主气得脸有些歪了,“你讽刺我?”
  宁茴无辜茫然地啊了一声,“这怎么说的?不是礼尚往来互相问好吗,怎么就成嘲讽讽刺了?”
  四公主柳眉倒竖,四周都是人,她也不敢大声嚷嚷,恼愤地瞪了她一眼,一甩袖回了皇后身边。
  五公主睁着大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宁茴,宁茴低头问道:“怎么了?”
  五公主挥了挥手中的小木马,悄声道:“表嫂,你真厉害!”
  她虽然不是很明白她们的对话,但能把她一向眼高的四皇姐气得脸歪瞪眼儿,是真厉害!
  宁茴手指头勾了勾衣边儿,“我什么都没做呀。”
  五公主直乐呵,“对,表嫂什么都没做。”
  宁茴强调:“……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她借着袖摆遮掩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万一已经有崽崽了,被听到了,误会她是个坏母亲怎么办?
  五公主点头:“嗯嗯嗯!”
  梅园繁花簇簇点缀枝头,玉骨冰姿,冷香幽幽,似仙云堕影。
  一行人在花枝掩映的阁楼里落座没多久,昭元帝便带着一众皇子王爷过来了。
  裴郅与太子在他左右两侧,其他王爷都得靠后,宁茴暗暗唏嘘,这可真是不得了。
  一番请安见礼各自落座。
  宁茴抓住裴郅的手,手掌相相触,冷得像块冰,她给他搓了搓,又把怀里的小炉子放在了他膝上,小声道:“暖暖手啊。”
  裴郅将小炉子递还给她,握着她的软哒哒的手捏了捏,“要甚么炉子,你帮我。”
  宁茴依言合扣着他的手指,伸进暖融融的袖摆里给他煨着,“这样好些吗?”
  他俊眉含笑,“好多了。”
  他左手拎了酒壶给自己倒了酒,又低声道:“今晚有些事端,一会儿散了宴,我回不得,你随着楚笏回府去早些歇息。”
  宁茴不解,“不能跟你一道回去吗?”
  “这事有些费时,恐得捱些时候。”裴郅道:“你一向早睡,等得怕是难受。”
  宁茴想着自己回去也没什么事儿,反正整天无所事事想什么时候睡就能什么时候睡,她摇摇头,眉眼弯弯,“没事儿啊,我等你一起回家去。”
  裴郅微是怔愣,看着她莹澈的眸子突地一笑,本想着凑上去亲亲她,但这场合不对,他退出被她掩在袖笼里的手,手指尖儿与她手指尖儿轻勾了勾,愉悦道:“好,一道回去。”
  他又道:“你一会儿到裴贵妃宫里暂歇着。”
  宁茴弯了弯眸,“知道了。”
  他两人低语着,又见一个笑靥如花,一个面色柔和,实在是融洽。
  暗自关注着的四公主脸一垮,捏着玉杯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放在膝上的另外的手一抓,隔着一层厚衣都叫腿上一疼。
  这个裴郅怕不是撞了鬼?!
  第九十章 (捉虫)
  外头蕊寒香冷, 冷风一过, 雪地上遍是残红。
  小太监们守在回廊檐下,冷飕飕的,连脚都冻得没什么知觉了, 有些僵硬地迎着送菜的宫女们顺着蜿蜒的廊道直入里阁。
  昭元帝又叫人取了一壶暖酒,问着几个儿子话, 一派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和乐融融。
  裴郅没叫宁茴再喝酒, 连果酒都叫宫人放了下去,倒是他自己微蹙着眉头一杯接着一杯, 看起来着实有些烦忧的样子。
  宁茴吃了一口杏仁豆腐羹, 偷瞥了一眼差点儿没笑喷出来,她发现这人演起戏来青青草原都得甘拜下风。
  正在睡觉的青青草原:“……”为啥莫名其妙总是要扯上它?
  昭元帝和几个儿子说了一圈儿话觉得没什么意思, 本想着举杯与裴郅喝两盅,却见他眉头深锁心不在焉。
  他端坐着, 一口饮了一杯,又叫了张公公给满上, 这才问道:“裴卿今日是有心事?好似自下午开始便有些心神恍惚。”
  裴郅收敛神思,放下酒杯拱了拱手,“臣、臣……”
  他少有这样吞吞吐吐的模样,昭元帝道:“有什么话便直说, 你我君臣好比父子, 父子之间有什么便说什么。”
  他这样的话太子都不觉如何,反倒是定王半低着头心中冷嗤,父子之间也不是有什么便能说什么的。
  定王觉得这话听在耳中实在是嘲讽, 他转头看了眼裴郅,见他面上仍是阴阴冷冷的,但眉眼间却略有游移,紧接着便又听他开口道:“臣有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昭元帝掸了掸膝上的衣袍,笑道:“但说无妨。”
  裴郅却道:“现下并不是好时候,臣也不想扫陛下的兴,还请陛下恩准晚宴过后再容臣上奏。”
  昭元帝见他说的郑重,直觉有事,但也知道若真有事,现下这个晚宴点儿确实不好细说,他面色肃然,“既如此,一会儿便与朕好生说道说道。”
  裴郅微扯了扯嘴角,眼帘下落半掩了幽幽笑影,“微臣遵旨。”
  这番对话结束内里便又安静了下来,只闻丝竹之声。
  太子和太子妃就坐在裴郅和宁茴旁边的长案,他端着杯眉眼含笑,有了些思量。
  看来三弟今晚怕是要睡不着觉了,裴郅一向抠门儿得很,素来只要拿进去没有掏出来的,他的大礼,一般人恐是有些受不住的。
  陆珏余光从定王身上掠过,定王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刚加起来的菜又落回了碟子里,他眼神微暗,不知道为什么,这心头莫名有些不舒服。
  缓过了一阵,嫔妃公主们也开始说起了话,只宁茴一个握着她的筷子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裴郅扣着她的左手,好笑问道:“怎么那么能吃呢?猪。”
  宁茴小声低语道:“那也不能怪我啊,不吃的话就没事儿干了。”总不能往她们那些话里瞎掺和。
  裴郅给她舀了碗新端上来的热汤,“说的也是,但也不能用太多了,小心撑了晚间不舒服。”
  宁茴点点头道:“我只吃个七分饱。”
  她眉眼带笑,应话的时候乖顺的很,裴郅心里痒痒,真想摁着人狠狠亲一通,叫她靠在怀里脸红意软才好。
  他捏着手,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一杯酒灌下去,才稍缓了下来。
  四公主冷眼瞧着他们,是怎么看怎么地不顺眼。
  晚宴将近半个多时辰方才结束,昭元帝带着皇后还有太子定王几个先去了侧殿,裴郅接过青丹手里的斗篷与宁茴罩上,又勾着绒边儿的兜帽盖在她的头上,低声道:“去裴贵妃那儿,待事情了了,我便使人过去叫你,倒时候让雾心送你过来。”
  宁茴乖乖应道:“我知道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去。”
  裴郅目送着她与裴贵妃一道出了门,转头瞥了眼同样被留下来的四公主,转瞬便放平了视线,面冷眼利,举步往侧殿去。
  四公主远远地冷哼了一声,待他离得稍远了才慢吞吞跟上。
  侧殿少有人来,宫人们刚刚才点了碳炉子,温度尚不大高,昭元帝喝了两口茶漱了漱口,手搁在案几上,见裴郅与四公主一前一后进来,沉声问道:“裴卿,说。”
  裴郅闻言,撩了撩袍子行大礼叩拜,昭元帝皱了皱眉,便又见他双手呈上了折子。
  “陛下可还记得臣从平春回来说过的一句话?”
  昭元帝挥手叫张公公亲自去取了折子来,先叫了他起来,这才回道:“平春?”
  他沉吟片刻,“朕隐约有些印象,你好像说过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想着查证了些事后再带来见朕。”
  裴郅将折子交与张公公,“臣今日所奏正是此事。”
  昭元帝轻点了点桌面,“这么说,你是已经查清楚了?”
  “起始原由皆在奏折上,请陛下过目。”
  他如此郑重,昭元帝也收了些漫不经心,接过折子时看了他一眼,这才打开了来,细细审阅。
  裴郅的字极好,笔势有力,灵活舒展,他曾赞过好几次。
  只是……
  昭元帝看着里面的内容,每过一列,面上便难看一分,这压抑着的情绪叫坐在他身边的郑皇后心惊胆战,呼吸都渐缓了下来。
  太子立在一旁眼角上扬,他一向是个温谨的性子,现下居然也生出了几分看戏的心思。
  郑皇后的呼吸是放的越来越慢越来越弱,昭元帝的呼吸却是急促了起来,他啪地一声将手中折子拍在案上,脸色暗沉,“裴卿,你所奏之事,是真是假?!”
  裴郅俯身,饶是已经感受了他的怒火也仍旧是不惊不忙地回道:“微臣已让齐商带人在外头候着,是或是不是,陛下见了这一面,自然真相大白。”
  昭元帝忽地站起身来,来回快走了两步,声音冷沉,“带上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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