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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_分卷阅读_316

  “这一个月,他没有离开过新化回到邵阳。”邹凯玄说着,低头问原告江仁超,“四月份的事,您可记得?”
  江仁超点了点头,“四月份他确实在新化待了一个月。”
  “李婆子说他每个月都来,就可见说法不对。”宴通道。
  萧罄道:“宴师兄,李婆子等人的供词已经作废,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证明,江烨和吕氏,并没有所谓的私通呢?”
  不等宴通说话,殷超反驳道:“各位,不要忘记了,案发的房间,江烨叠的整齐的衣服,还有地上擦拭用的敦伦布,这中些细节,足可以见他当时不急不慌。若他是夜半入府奸占吕氏,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叠衣服,又怎么可能睡在吕氏的身边。”
  “这个问题,暂时不能给你答案。”宴通道:“但请各位记下,这个疑点。”
  徐子玉上前,“丁胜,你进门的时候,房间的灯是亮的吗?”
  “亮的!”丁胜道。
  徐子玉道:“所以,你进门后看到江烨,随即发现了桌子上的匕首,可是如此?”
  丁胜点头。
  “各位,”徐子玉说着,傅元吾去帮他将凶器取出来,他拿在手里展示,“这把刀一直放在吕氏的暖阁之中,从不曾拿到卧室。”
  “而案发当晚,这把匕首就摆在桌子上,就这么巧,在丁胜找凶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这把匕首。”
  “这是第二个疑点。”徐子玉道。
  “第三个,”萧罄上前,“吕氏的次子丁韬,每个月的初一都会从书院回家,这已经是几年的习惯,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据丁韬自述,他回去以后,都会睡在正院的暖阁,陪他的母亲吕氏。”
  “如果江烨和吕氏常来常往,吕氏就算再大胆,也不可能选择初一这个晚上,不但和江烨幽会,还将他留宿在自己房中。”
  “这是第三个疑点。”萧罄道。
  “第四个,”邹凯玄上前,道:“两人打斗时,吕氏醒过来,没有和丁胜解释,更没有拦着他杀人,而是惊叫一声晕。大夫查验,她是受惊过度痰迷心窍。”
  “吕氏的反应,违背正常人的反应,这是第四个疑点。”
  几个人打着配合,每个人都说了话,互相配合对方,接着话思路不但没有断,反而能配合和提醒对方,将案情顺理的更加清楚,让听的人也听的更加明白。
  四个疑点,居然他们都找到,这让程公复有些惊讶……这些他也发现了,但发现了并不能代表什么。
  因为他们讼的是丁胜杀人案,他杀人是事实存在的,就算有疑点反证也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除非,他们有彻底推翻丁胜杀人的证据,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题外话------
  又是一个月,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
  发现一个有趣的点。
  照镜子的男人,拍拍油腻的肚子:“啧啧,又瘦了,身材真不错,一大块腹肌,请继续保持。”
  照镜子的女人,捏捏腰侧的肉哀嚎:“我的天,我又胖了!”
  老李最近在减肥,自认有成果,但让他去称重,却怎么都不肯。
  此事不但他,小李也是,关着房门称重,从去年开始父女二人的体重对于我来说是个迷!
  想diss姓李的,哈哈哈哈。
  第339章 不敢置信(一)
  “四个疑点,”宴通竖起四根手指,“但在现场,却没有任何答案。”
  “这很奇怪啊,”童刃上前来,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存在这些疑点呢?如果有人指使婆子说谎、散播吕氏和江烨通奸的谣言、知道丁韬每月初一回家、还能将暖阁的匕首放在吕氏的房间,那这个人一定是吕氏很亲近的人,就是丁府的人吧?”
  宴通颔首,“童师弟问的好,如果能做到这一切的人,一定是吕氏非常亲近的人,否则,办不到。”
  宴通话落,门外的雨渐渐小了一些,听讼的百姓以及西南的学子比刚才更多,人山人海,嗡嗡的议论着,热闹非常。
  “故弄玄虚,”范素石翻了个白眼,“明明都知道,还这样你来我往,当唱戏呢。”
  对面大家都没有看他,宴通道:“大人,各位父老乡亲,现在放一放疑点,我们要给大家说一个故事。”
  隔壁,丁韬站了起来,面色沉凝,丁玉一脸不解低声道:“他们在说什么,难道父亲杀江烨的事,是被人设计了?”
  丁韬看着丁玉,目光森凉,点了点头。
  “谁、谁会设计父亲?”丁玉不敢想象,如果真是有人设计,那这个人是有多恨他家。
  设计他母亲与人通奸,并打算让初一回来的丁韬撞见、桌子上还摆了顺手就能拿到的匕首,这就是要让他母亲和丁韬一起死啊。
  丁韬看向王氏。
  “是谁?”丁玉脸色发白,顺着视线去看自己的妻子。王氏腰背挺直,手放在肚子上,目视前方,见他看来,和他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笑什么?
  丁玉一瞬间毛骨悚然,跌回到椅子上,耳边传来隔壁宴通的声音,“二十三年前,两个男子一见如故,决定结拜为异性兄弟。此后一起做生药的买卖,两个人,一个性子外放活络,擅长交集,一个内敛沉稳擅于管理。那几年生药铺子做的很好。”
  “在这一年,兄长的妻子有孕,年底时生产却因为难产而死,兄长受不住打击,在开年后的正月,将唯一的儿子托付给弟弟,自尽而亡。”
  他说着,现场很安静,段应接着道:“大家能知道吧,这个弟弟就是丁胜!”
  “丁胜,你义兄托付你照顾的孩子,是谁?”段应问道。
  丁胜早已是泪流满面,垂着头回道:“是……是我长子丁玉!”
  “爹!”隔壁,丁玉的蹭的一下站起来,“您说什么,不可能!”
  他从后衙上公堂,跪在丁胜面前,面色如土,“您说什么……我不是您亲生的?”
  “是!”丁胜道:“你父亲去世前,让我这一生都不要告诉你,让我将你当亲生儿子。”
  丁胜捂住脸,“我对你……并未如同亲生,我对不起义兄。”
  丁玉愣愣地看着丁胜,说不出话来。
  “非也!你对丁玉并不差,虽没有让他读书,但你更希望,他能继承属于他父亲的那一份买卖。你帮助他娶妻生子,手把手教他认药,你做的足够好了。”池玉道。
  丁胜羞愧地看着丁玉,苦笑道:“不是。在我心中我一直将你和丁韬分开,对他,要疼爱的更多一些。”
  “这不是怪您。”丁玉磕头,“如果真是这样,您将我养大成人,给了我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真的足够了,您没有对不起我!”丁玉哭着道。
  丁胜抱着丁玉,闷声哭着。
  “你觉得足够了,可有的人不觉得!”宴通忽然提高了声音,“有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她害怕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所以,她计划了这一切。”
  丁玉停了哭,抬头看着宴通,“谁、你说谁?”
  他猜到了是谁,但不愿意相信。
  “你的夫人,王氏!”宴通道。
  现场一阵吸气声,丁玉猛然转头朝隔壁看去,虽隔着一道墙,但是他知道王氏能看得到他。
  “大人,请传王氏上堂。”宴通道。
  桂王点头,转眼,大家就看到王氏从后堂走了出来,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杜九言身上,扶着腰不急不忙地走过来,却没有跪拜而是盯着杜九言,问道:“来给吕氏治病的道士,是你故意安排的对不对?”
  她今天是听众啊,正听的精彩呢!杜九言扫兴地看着王氏,“是啊,怎么了?”
  “吕氏根本没有醒,那天晚上,是你设局在等我,就是为了确认,是不是我做的局?”王氏质问道。
  那天晚上,她撑着伞去正院,假借问吴氏孩子的事,将她喊出来。
  吴氏出来了,她说她要喝茶,吴氏也给她去倒了。
  她趁机进房里,果然看到没有点灯的房里,坐着一个人,她喊了一声吕氏,对方却没有转身,而是冷笑了一声!
  她吓的迟疑了一下,正好吴氏回来,她则关门出来。
  回来后,她越想越觉得蹊跷,但却再没有得到答案。
  这才有了此刻的一问。
  杜九言懒得理她。
  王氏呵呵一笑,凑近杜九言,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聪明绝顶,明察秋毫的杜先生,您现在猜猜看,我为什么设局呢?”
  “不想猜。”杜九言道:“赶紧去跪着吧。”
  王氏脸色一僵,桂王适时拍了惊堂木,“王氏,跪下!”
  挺着肚子也不安分,桂王幽怨地看了一眼杜九言,杜九言一怔,摊开手很无奈。
  “民妇丁王氏,叩见大人。”王氏很从容地行礼磕头。
  丁胜和丁玉父子两人看着她,神色复杂,不敢置信。
  “几日前我们查过,江烨在票号的户头,在去年工期结束后,存了一笔两千两。这个钱来路不明,无从查起。但巧合的是,在前一天,王氏从她的户头里取了两千两。”段应道。
  “二,丁府所有婆子的供词,皆受王氏吩咐。但因吴氏她不敢妄动,所以才造成了,吴氏和众人供词不同的境况。”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王氏偶尔得知,丁玉不是丁胜夫妻的儿子,她联想到丁胜夫妻的偏心,以及丁韬即将弃文从商,她很害怕丁胜会将所有家产都交给丁韬,而丁玉却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设计了这样一个局,让吕氏通奸被丁韬看见,让他愤怒之下杀了江烨。若能成功,既除去了一直不喜丁玉的婆母,又除掉了和丁玉争夺家产的丁韬,一石二鸟,完美至极。”
  “王氏,可是如此?”宴通问道。
  王氏依旧看向杜九言,眼底是愤恨。这件事如果不是杜九言来掺和,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做的很好,天衣无缝。
  可偏偏这么不巧,让她碰到了杜九言。
  王氏盯着杜九言道:“他们夫妻二人,既然答应好好教养丁玉,却口是心非,只做表面。”
  “吕氏一向不喜丁玉,不止一次建议,让丁胜将家里的买卖转给丁韬打理。”
  “丁玉从小在外面东奔西走,为了买卖,我们夫妻聚少离多。他如此辛苦,却最终为丁韬做嫁衣。”
  “凭什么?”王氏道:“这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退一万步说,丁家现在的家产,也有丁玉生父的一半,他们必须给丁玉一半的家产。”
  丁玉惊愕地看着王氏,喃喃地喊道“英娘,你……真的是你设计的?”
  王氏不接他的问句,“家里的事你都不管,你除了挣钱外,你还知道什么?”
  丁玉摇着头,难以接受他的一向温婉的妻子,会设计害他忽然的亲人。
  “你、你疯了吗?”丁玉不可思议,“爹娘对我们那么好,丁韬也不知道这件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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