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卿卿_分卷阅读_25
近来宫中最受宠的自然是杜昭仪了,小小年纪就蒙获盛宠,在宫里说话行事都渐渐大了起来。宁氏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其他妃嫔诉苦了。
不过宁氏并不想管就是了。也是宫里那些个姐妹沉不住气,也不想想咱们陛下什么时候专宠美人超过半年的?半年之后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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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杜昭仪如今这般受宠,贵妃娘娘就不怕危及她的地位吗?处处顺着杜昭仪,也不加以管束。”
贵妃如今是后宫第一人,后宫妃嫔之事,大部分都是她管,杜昭仪在宫中肆行,如今连元阳殿都敢窥探,要说贵妃不知道,罗时一百个不相信。
“她惯于捧杀,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是祁昶对贵妃宁氏的评价。
罗时听懂了,殿下的意思是,贵妃当然知道这些,但她就是不管束,等着看杜昭仪慢慢的犯错,等到错处越积越多,而陛下对杜昭仪的兴趣减退之后,再慢慢的算总账,跟请君入瓮,关门打狗是一个道理。
“那贵妃的心思,陛下不知道吗?”罗时问。
“知不知道,并不影响什么。”祁昶说。
罗时明白的点了点头,祁昶忽然停下脚步,忽然转身对罗时问:
“你知道广云楼吗?”
罗时一愣,赶忙点头:“知道。城中最大的酒楼,菜肴酒水皆为一绝。殿下要去吗?”
祁昶的表情似乎一松,不过似乎还想维持多一点他高冷的人设,硬是绷着没笑,点头道:
“要去的。”
罗时刚要问殿下想什么时候去,可话还没问出口,祁昶就自己接着说道:
“下月初七。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罗时掰手指想了想:“是……七夕?”
七夕是一年一度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也是民间男男女女相会的日子。罗时虽然没过过这个节日,但并不妨碍他知道。
祁昶抿了抿唇:“嗯。”
点完头,祁昶就转身了,罗时觉得有点莫名,殿下特地停下来问他这些干什么?又跟了两步,殿下再次停止脚步,罗时差点没刹住撞上去。
“罗时。”祁昶头也不回的喊他,罗时上前,祁昶侧身对他压低了声音道:“七夕那日你去准备些东西……”
祁昶在罗时耳边说了一通话,把罗时说的更加云里雾里,殿下这是要干嘛?
不过过硬的专业素养,让罗时识相的什么都不多问,直接按照殿下的吩咐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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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霓锦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门都不出,苏佑宁来找她,她也只让皎月告诉苏佑宁她在写字,苏佑宁纳闷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好学,在书房外跟她说了一声,他已经定好了初七那天晚上广云楼的雅间,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突然刺啦一声,书房的门从里面被突然打开,苏霓锦穿着一身蓝布罩衫,头上裹着头巾,手上很干净,身上倒是有些墨点残留,苏佑宁不禁打趣她:
“哟,还真在练字啊?要我说,你那字就别练了,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
苏佑宁看见墨点就想起了前段时间,苏轸受伤在家休养时对他的摧残,每天逼着背书做学问,让苏佑宁现在看见书就头疼,不过也是多亏了那阵子苏轸给他来了场突击训练,让他在考羽林卫最后一项时多了几分底气。
苏霓锦在忙,没多少时间跟他扯闲话,直接说道:
“我一个姑娘家,七夕那天跟你们两个男人去吃饭,我名声还要不要了?”苏霓锦想要找理由,还不是冠冕堂皇,义正言辞一大堆:“你自己去吧,正好给你创造一个跟罗统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苏佑宁觉得有点别扭:
“瞧你说的,什么机会不机会的。我是去请教,去学习的。别说的好像多不正经。”
提起这个,苏佑宁还有话说:
“也就是你,没事把时间定在初七晚上干什么?你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总觉得怪怪的。”
苏霓锦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日子,她是特意选的。原因嘛——
对苏佑宁勾勾手指,让苏佑宁凑到面前,苏霓锦对他说道:
“哥,七夕那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出门,爹娘问起来,你就说我和你一起的。成不成?”
苏佑宁疑惑:“你刚还说你一个姑娘不跟我们一起呢。”
“我不跟你们一起,但你得跟爹娘说,我是跟你们一起的。懂我意思吗?”苏霓锦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苏佑宁狐疑的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边,警醒问道:
“你……要去会情郎吗?”
七夕是男男女女相亲见面的日子,是一年没几次的真正属于有情人的节日,妹妹要他瞒着爹娘,除了她想私会情郎之外,苏佑宁简直想不出任何别的理由。
苏霓锦被苏佑宁问住了,好半晌没开口,苏佑宁见她这反应,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自家妹子跟野男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画面了,这还得了?
“你真有情郎?他什么人?家里干什么的?长什么样?你们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你上回偷偷跑出去是不是就为了跟他见面?”
苏佑宁的思想就像决了堤的江洪,一泻千里,拦都拦不住,一副今天苏霓锦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出门的架势。
苏霓锦扶额冷静了一会儿,无力道:
“你怎么不去写书啊,这么能编?”
说完之后,苏霓锦果断打断了苏佑宁接下来的话,把书房门大开,让苏佑宁进去,似乎书房里有苏佑宁想要知道的答案一般。
苏佑宁半信半疑的进书房看了一眼,只见短短几日,书房里就挂了好几幅卷轴字画,书案上铺着白纸和裱画的米胶工具,地上也是废纸遍布。
“你干啥呢?”苏佑宁问。
苏霓锦指着被她铺在书案上的两幅字对他问:“分得出来那副是真的吗?”
苏佑宁疑惑的走到书案边,对两幅字画进行一番比对后,无奈摊手:“哪幅?”
这个答案让苏霓锦觉得很满意,然而并没有打算回答苏佑宁的疑问,直接将两幅字画的卷轴卷起,对苏佑宁道:
“我七夕那天晚上就是办这个事儿,可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回去想想怎么跟你的偶像制造话题,别到时候两人相对无言,那多尴尬,是不是?”
苏霓锦推着苏佑宁出了书房,如是劝道。
这番话提醒了苏佑宁,觉得苏霓锦说的很有道理,他和罗统领没见过面,到时候要是不知道说什么怎么办?还是事先把一些他平日积累下来想问的问题整理一下,到时候统一问,这样一来一去,话题不就有了嘛。
苏佑宁为自己的机智喝彩,高高兴兴的从苏霓锦的书房前离开,苏霓锦看着自家哥哥对罗统领上心的程度,一度有些不太理解直男的思维,她这个傻哥哥要是能把对罗统领的兴趣转移到女人身上,那苏霓锦何愁没有嫂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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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乃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
这日祁昶特地早早批完了折子,在天际夕阳落山的最后一刻骑马出宫,赶往与人相约之地。
祁昶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过这种迫不及待想要见谁的期盼感觉。
“我吩咐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祁昶对一旁罗时问。
如果罗时没记错的话,这个问题这几天殿下已经问了他至少三四回,罗时不厌其烦的回答:
“殿下请放心,一切都按照殿下吩咐的安排好了。”
得到肯定回答,祁昶放下心来。
两人骑马,不一会儿就到了广云楼外,今日长安街上尤其繁忙,到处人、流如织,成双结对的男女比比皆是,有的驻足摊位买东西;有的并肩而行,有说有笑;有的更是手牵手在街上游玩……总之,到处都充斥着节日的味道。
广云楼作为京城第一的酒楼,平日里都客似云来,更别说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了。
“苏公子来订雅间的时候,广云楼所有的雅间都已经订出去了。属下只能让人请出大内的腰牌,才勉强让酒楼老板匀出了一间。”
苏家不了解广云楼的运作,以为跟一般酒楼一样,只要有银子就能随来随定,若非罗时插手,只怕苏公子连这雅间都订不上,更别说请殿下吃饭了。
祁昶一身华服,手执纸扇,一派风流贵公子的模样,一入楼就吸引了多数眼光,罗时报了雅间号后,柜台后的掌柜的亲自出来迎接,显然是早就得知了那间雅间今晚要来的人非同寻常,所以他亲自接待。
掌柜的领着祁昶和罗时上楼,祁昶悠闲打扇子的动作在看见站在门口的人时骤然停住。
只见那雅间门口,苏佑宁翘首以盼着,祁昶展开扇子挡住自己的脸,对带路的掌柜问:
“那雅间来了几个人?”
掌柜的一愣,然后指着苏佑宁道:“就那位一个。公子请放心,您吩咐的事情,小的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祁昶暗哼了一声,合起折扇,气冲冲的果断转身下楼,掌柜的不明所以,罗时赶忙跟上,问祁昶:
“殿下,怎么了?”
祁昶的声音几乎从后槽牙传出:“来的是苏佑宁。”
罗时‘啊’了一声,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殿下期待的人是谁,罗时肯定知道,那现在发现误会了,他们该怎么办呢?
“属下派人来问,说的确实是‘苏公子’订的,没想到,那个‘苏公子’是真的‘苏公子’。”
苏家小姐出门喜欢穿男装,对外都自称‘苏公子’,罗时一时疏忽,也就没跟派来盯梢的人说清楚。
完蛋了。
罗时心中默默哀叹一声。
太子殿下也不知要怎么怪罪他办事不利。
祁昶在楼下站立了一会儿后,果断出楼,罗时紧随而动,祁昶停止脚步,说道:
“你上去会会苏佑宁,只当不知道她的事,别说漏了。”
祁昶吩咐,罗时愣了片刻后,果断领命:“是。那殿下您……”
不等罗时问完,祁昶就将折扇插到腰带上,大步流星走出了客似云来的广云楼大门。
殿下身边有暗卫盯着,就算罗时不在,也不必担心殿下的人身安全。
罗时往楼梯看了一眼,硬着头皮上去了。
苏佑宁在雅间门口等着,看见罗时的那一刻,赶忙迎了上来,两人进了雅间,对面而坐。
“罗,罗统领,没想到您真的肯赏光。在下敬你一杯。”苏佑宁早在罗时来之前就打好了见面要说的话的腹稿,所以暂时看起来还挺沉稳。
两人喝了杯酒之后,苏佑宁正打算按照计划,说一点早就准备好的话题,跟罗统领好好的请教一番。
“那个……”
苏佑宁刚刚准备开口,就见雅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手捧鲜花的女子鱼贯而入,只见她们每人手里都捧着一篮子盛放的鲜花,散发着清香。
一篮子,两篮子,三篮子……直到把雅间里放满了鲜花篮子之后,那些女子才齐齐对罗时和苏佑宁行礼告退,苏佑宁拿着酒杯的手一直悬着,诡异的看着自己和罗统领被包围在了鲜花的海洋里。
“这个……”
苏佑宁干哑着嗓子打算问怎么回事,就见雅间外又走入一个蒙着面的抱琴女子,对两人行礼过后,便主动坐到了纱帘后,琴台前,放下她手中的琴,指尖微动,悦耳的琴音自幔幔纱帘后传出。
鲜花,琴音,七夕佳节,罗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