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替身后_分卷阅读_97
也残酷得令人心寒。
它不像《登仙路》里描述的那样,到处都是天材地宝和奇遇,随便几句话,几个好心的施舍,就能成为别人心目中的光,靠着自己的清新脱俗,就能抱上大腿,走上人生巅峰,和师父、师兄、魔主、妖皇谈上一场前世今生,旷古绝世的恋爱。
它简单粗暴,直接,弱肉强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恍若天堑。
这才是真正的修真界。
实力至上,强者为尊。
伽婴脚步一顿,垂下眼睫,难得屈尊多看了乔晚一眼。
“不错的眼神。”
有血性。
令他惊讶。
随即竟然有点儿后悔打出这一掌。
假以时日,说不定面前这少女能长成值得他期待的对手。
但已经没有假如了。
乔晚抬起凶狠的血红的眼,目眦欲裂,口鼻接二连三的呛出了血沫。
这一掌。
她全身骨骼尽碎。
第59章 (十四更)
乔晚想动动指节, 但她全身上下骨头碎得那叫一个利落。
连指骨都碎了一干二净。
滴答——
那是乔晚眼睛里流出来的血。
两行血水从那厉鬼面具里流了出来。
血滴入了身下的泥土。
哐啷一声。
厉鬼面具也跟着碎,碎成了几瓣。
这个时候,乔晚还活着, 还能喘气, 喉咙里嗬嗬地响, 那是血沫不断涌出来呛着了气管的动静。
她趴着,半张脸压在地上。
但胸前已经瘪了下去, 看上去十分恐怖。
麻蛋,
她的胸。
都到这地步了, 不知道为什么,乔晚脑子里第一反应竟然是她的胸。
不甘吗?
好像有。
乔晚转动着唯一能动的眼珠子, 看见伽婴捡起了地上的雷盘。
龙影乖顺地游进了袖子里, 男人袖口一扬, 拢了个干干净净。
他看也没看地上的乔晚一眼,转身就走, 甚至自始至终那把诡异的弯刀就没出过鞘, 黑白色的小辫儿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
但是走到一半,男人身子忽然晃了晃,眉头一拧, 胸前衣襟隐约洇出了点儿大片的血色。
他走到树下,闭目坐了下来。
看来在追杀她之前,伽婴就已经受了伤,受了伤都有这么恐怖的实力。就算不愿意承认, 乔晚也不得不承认。
她在这人面前,脆弱得简直不堪一击。
乔晚收回目光。
她会死。
乔晚半张脸贴着地面, 心想。
没人来救她,她也不祈求坐在不远处的伽婴突然反悔来救她。
她脊背上还压着一棵松树。
脊椎骨断了, 每一块都碎了。
乔晚眨了眨眼,眼泪也跟着血水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安静地糊了她一脸。
她觉得委屈,她才刚刚下山。
刚刚摆脱了原著“乔晚”的结局,摆脱了穆笑笑的影响,刚刚下山要走自己的路,结果天降横灾。
死得简直和她那个便宜爹一模一样。
趴在地上的时候,乔晚忽然想了很多。
想到的却不是周衍,不是穆笑笑,不是裴春争。
想到的是她每一次不要命的和妖兽死磕,每一次拼了命的修炼。
她还不想死。
至少不愿意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乔晚闭上眼,眼泪和着血水“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从未有过的求生欲,从心底猛地迸发而出。
乔晚咬紧了牙,目光如炬。
她不想死!
她能活下去,她一定可以活下去。
她要活下去,再找伽婴报仇。
乔晚闭上眼,开始回忆。
那本《炼体精要》怎么说的。
所谓炼骨,化骨为盾,拔骨为兵。
不破不立。
乔晚闭上眼,开始努力回忆起《炼体精要》上面每一个字眼,挨个扒着上面的口诀,慢慢地,开始抽调体内残存的灵气。
灵气和魔气一块儿慢慢地淌了出来。
在别人身体里水火不容的灵力和魔气,在乔晚身体里相辅相成,一点点顺着全身流过。
乔晚一边呛出血沫,一边忍着剧痛,慢慢地修补。
想重新修补骨骼,比现在更疼上千百倍。
这感觉,就像无数个尖锐的钻头直往骨头里钻。
坐在不远处的伽婴睁开了眼,幽冷地眼朝着乔晚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这人修竟然还不放弃。
“你还不放弃?”
这话一出口就连伽婴自己都有点儿意外。
妖皇伽婴一向都不太看得起人修,至少是绝大部分人修。
人修太脆弱,寿数也比妖和魔短。
伽婴垂着眼睫,默默地看。
那人修趴在树下,鬓发散乱,身下沙土被染红了大半,显然在忍受极大痛苦。
乔晚没看他,继续忍着剧痛修补全身上下的骨骼。
伽婴定定地看着乔晚身下的红艳艳的沙土。
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血,还想着要站起来?
保持着盘坐在树下的姿势没动,伽婴淡淡地问,“你想起来?”
乔晚没吭声。
伽婴也不恼怒,出乎意料的有耐心,慢条斯理地又问了一遍,“你想起来?”
乔晚抬起汗涔涔的眼,终于看了他一眼,又垂了眼睫。
伽婴垂在膝侧的指尖动了动。
男人站了起来,走到了乔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晚。
目光和看着苟延残喘的蝼蚁没什么区别。
只要他一抬手,面前的“蝼蚁”刚刚做的努力,就会化为泡影。
“我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你。”
乔晚还是没吭声,闷头一个劲儿地补。
不是乔晚不想说,是这个时候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但她吞食人面蝎尾蛛,封元钉贯脉,天雷锻体全都熬了过来,没道理熬不下来炼骨之痛。冷汗和血水浸湿了乔晚她身上的衣服,乔晚补一会儿,喘着粗气地歇一会儿,目光中透着股狠意。
伽婴:“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如果明天你还能活下来,你和我再打一场,你若是能伤到我,我就放你走。”
乔晚唇瓣惨白,终于挤出了沙哑的几个字。
“我没偷雷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