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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与马奴_分卷阅读_114

  玉娇也跟着默了一下,毕竟自己也是在裴疆面前这么说的,所以也没有为莫子言辩解,心虚的略过了小姑子的话,再而问:“阿寒你与总兵夫人相处得多一些,你觉得她此人怎么样?”
  百里寒再而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温婉安静,有几分聪慧。”
  玉娇点头,又问:“那那晚你如何逃脱的?”
  经由玉娇一提醒,百里寒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她只让人受了门,窗户却是没人守着也没锁,未免太相信那药物对我的效用了,且也太低估我了?”
  若是个无知的妇人也就罢了,百里寒倒会觉得合情合理,可她与总兵夫人也是说过几句话的,她并不像是无知的妇人。
  有些人聪明与否,只需要与她说几句话便能看得出来一些。从那几回简单的交谈中,百里寒也可看得出总兵夫人是个聪慧的人。
  百里寒思索了一下,才道:“其实我这些天有些事也觉得疑惑不解,且就说我有一回窃听的时候险些被吴维发现,而那时恰巧总兵夫人出现,才让吴维放松了警惕。”
  听到这,莫子言摩挲着手中的折扇扇柄半晌,淡然说出了一个可能性。
  “有没有这么一个可能,总兵夫人其实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不简单。而在你险些被发现的时候,她是特意出现为你解的围。而后知道你盗取了什么信息,须得有一个能让吴维不去怀疑你身份,从而安全离开总兵府的理由,所以才给你下药,让你安全离开总兵府?”
  听了莫子言的话,玉娇懵懵的问:“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百里寒也有这个疑惑,道:“她确实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莫子言笑了笑:“我也是猜测罢了,至于理由,倒也不是没有。”
  问言,姑嫂二人都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他,等他解答。
  莫子言轻开折扇,嗓音温润:“近来编撰淮州史,我倒也道听途说了一些闲谈。吴总兵如今膝下有一子一女,但皆是二夫人和三夫人所出。而大夫人并非无法生育,只是几次怀有身孕都小产了,民间都传言是吴总兵小妾所害的。”
  说起这些,玉娇来了兴趣,问:“那吴总兵不管吗?”
  莫子言摇了摇头:“具体如何我也不知,但吴总兵会娶他现在的夫人,只因总兵夫人曾是侯府嫡女,后来改朝换代,侯府落败,总兵夫人在总兵府如何,也不必多说了吧?”
  说着看向百里寒。
  百里寒接了他的话:“地位不如姬妾。”
  闻言,玉娇叹了声,“这些男人怎就这么爱三妻四妾。”说着看向了莫子言,问:“子言哥哥,你往后不会也三妻四妾吧?”
  毕竟是自小和莫青婷一直跟着莫子言身后喊哥哥的,所以莫子言相对玉娇来说便如同亲哥哥,问起这些话来倒也没有什么不自在。
  莫子言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男儿应以国事为重。”
  百里寒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随后收回目光,看向玉娇:“且不管总兵夫人如何,先下最重要的便是……”默了一下,看了一眼莫子言。
  莫子言道:“那我还是先出去吧。”
  “不必。”百里寒回了一声,随即思索了一下,道:“反正你与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了,也不必再避开你。”
  说着,又绕回了方才的话题上:“若不出意外的话,九月底或十月初,淮州必乱。”
  听到百里寒的话,玉娇心思也复杂了许多,有些不放心望向莫子言:“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莫家与玉家交好,难免不会被吴维牵怒。
  莫子言微微一笑:“若是真要乱的话,你且不用担心,吴总兵他若想以淮州为占据地,便不会滥杀,只是可能会受些苦而已。”
  莫子言说得云淡风轻,一点的担忧都没有。
  他不担忧,玉娇倒是担忧了起来。想了想,忽然腾出一只手,拉起小姑子的手,嘱咐:“到时候淮州乱了起来,阿寒你能不能护着莫家一点。”
  百里寒与莫子言相对一眼,随而看回她,有些好笑的道:“我以为你会让莫大人护着我一些。”
  玉娇摇头,非常的诚实的道:“让子言哥哥护着你,有些不现实。”
  在玉娇的眼里,这百里寒的身书人,让一个书生去护着一个女将军,这可能吗?
  百里寒听了玉娇的话,勾唇一笑,瞥了眼莫子言,那眼神似乎在说——看吧,别人也认为你身子骨弱。
  莫子言向来温和脸色微微一僵。
  玉娇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太对。看了眼仰首伸眉的自家小姑子,再看了眼脸色笑意渐淡的莫子言,二人四目相对,隐约有些火星。
  她是不是打击到莫子言的自尊了?
  似乎感觉到自己似乎挑起了些什么,心虚的抱着小团儿就起了身,告辞:“我此行除了让阿寒见一见小团儿的外,也就是打听一下总兵夫人的事,这两样都已经做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玉娇这举动妥妥的就是点了火后就跑。
  急急的出了屋子后,玉娇松了一口气,心思落在了总兵夫人的身上。
  梦中,这总兵夫人出现的场面也就是一晃而过,所以玉娇也不知道她究竟都做过些什么,更不知道她在吴维造反的事情上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但她是什么样的角色,现下倒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吴维造反的事情。
  现在能做的,只能等锡锭先乱起来。
  第114章
  六月中旬。
  原本计划的锡锭动乱是七月,现在都已经是六月中旬了。离七月就只剩下短短半个月时间了。
  而淮州与锡锭的距离,便是快马加鞭来回都得半个多月。时间虽然急,可吴维还是迟迟没有让人送准信到锡锭。
  吴维生性多疑,如今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举棋不定。
  就在迟疑要不要推迟的时候,手下刘杨匆匆来报。道是昨晚淮南王不知怎的就查到黑市去了。
  “我们二月的时候抢了榕城钱家护送的一批货,昨晚在竞拍的时候淮南王身边赵虎领了一队人来搜查,把那批货给查封了。”
  闻言,吴维勃然变色,猛的一拍桌面,怒喝:“为何这么不小心!我不是说过淮州附近所掠夺的货物一定要运送去更远的地方出售吗!?”
  刘杨低下头,道:“黑市的人见也过去这么久了,且最近查得不严,便抱着侥幸的心思送到了淮州黑市上边出售,属下已经暗中派人去把知情的人灭了口,只是……”
  刘杨的脸色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
  “昨晚之后,淮南王让命刘知府在淮州彻查此事。特别是搜查各大商铺,来核对是不是有人从黑市上买了什么货物,再而去追寻其他的线索。如此盘查下去,难免不会查到元记铁铺去,又或者是循着蛛丝马迹查到大人这边来……”
  吴维脸上的怒容难消,但听了他的话,不得不静下来沉思。
  许久后,下了决定:“淮南王不能再待在淮州了!”随而抬头,双目锐利的看向刘杨:“拿我令牌立即去锡锭,让顾廷昇开始行动。”
  其后,刘杨拿着令牌出了书房,路过院子,正好见总兵夫人在花园中剪盆栽的花枝,行了礼正要走之际,总兵夫人喊了他。
  “你且过来一下。”
  刘杨走了过来,总兵夫人朝他温婉的笑了笑:“我心系大人,可近来大人不见我,我听说大人最近头时不时有些疼痛,你是大人信得过的人,不知能不能与我说一下大人的情况,我也好让厨房做些滋补的药膳。”
  刘杨略有为难:“属下还有要事,等下个月属下回来的时候再告知夫人,关于大人的情况。”
  总兵夫人叹了一口气
  刘杨想了想,道:“大人近日有操心事,似乎头痛已有七八日了,并未请大夫。”
  总兵夫人闻言,淡淡一笑:“我明白了,你还是外出办事要紧,万事小心。”
  刘杨微微颔首,“属下谢过夫人关心。”说罢退了几步后才转身快步离开。
  总兵夫人望着刘杨离开的背影,半晌后才收回目光,转回身继续修剪花的枝节。
  总兵夫人把刘杨话中话的信息过了一遍。
  ——今日十五,下个月回来,那便是七月。再过个七八日,那就是七月初八前后这两日。
  刘杨,是总兵夫人的这边的。方才的话,便是暗示了时间。
  一旁的嬷嬷走近,默默的把剪下的枝节装进篮子中。
  总兵夫人轻声细语:“七月初八,锡锭。写好后裹着上小金片,让人寻个机会塞到淮南王妃近身的两个婢女中其中一个手中。”
  盆栽剪完,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与身边的嬷嬷说道:“你明日去药坊问问有什么药膳的好方子能缓解头痛,补身子的。”
  提着篮子的嬷嬷应了声。随后加上嬷嬷,三个婢女都随着总兵夫人离开了花园。
  再说昨夜的夜市突查,是裴疆在知道有这批来路不干净,数额极大的货物时下的命令。
  至于为什么知道会有这么一批货,亏得是玉恒这个纨绔子弟吃喝玩乐逛青楼的时候认识了一大群狐朋狗友。
  裴疆先前想到了玉恒人脉的用处。在猜测吴维继续用银子的情况下,必然会把货物出售到黑市上边来低价出售,所以早早就嘱咐了玉恒与黑市有关系的狐朋狗友联络感情,让他用法子与这些人交好。
  但到底要做些什么,裴疆也没有与他说。
  玉恒别的不怎样,但交狐朋狗友这一块上,是天生的料子。两个月来又是请客吃饭,又是请到青楼寻花问柳的。
  男人嘛,一起喝酒一起上青楼,次数多了,嘴巴就不严实了。
  而玉恒经常有意无意的说家里人看不起自己。还有那淮南王堂妹夫,在府中看他都是斜眼看的,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每回都哭诉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久而久之,旁人都当玉恒在玉家中看尽家人脸色。
  而那些狐朋狗友在黑市中拍卖行中也不是上层的人,而是些底层骗吃骗喝的,但对于一些大买卖也是知道一些的。
  而有大买卖一事还是那些人无意谈到的,玉恒当时没问,而是把这事告诉了裴疆,随而裴疆让他不着痕迹的去套话,问问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再问问什么时候开始拍卖。
  玉恒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钱多人傻的纨绔子弟,便是吴维都不会在意他这么一个人,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在玉恒这种看着傻愣愣好诓骗的人面前,没有防范,几杯酒下肚,便也就把知道的都说了。
  至于是不是吴维抢的货物都不要紧,只要那些货来路不干净,都能以此来做借口,从而对淮州大一些的商铺做搜查。
  此方法是莫子言提议的。
  莫子言与裴疆分析了吴维的为人。说他生性多疑,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有诸多的疑心,只能在紧要关头逼得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猜疑,从而在最短的时间下定决心造反。
  因着裴疆除了自己和百里寒外,从来没有让人刻意去调查过吴维,却让吴维少了些戒备。
  吴维虽生性多疑,却又狂妄自大。
  他会对很多事情产生怀疑,可却又觉得自己的谋划无懈可击。
  裴疆没有让人特意去监视吴维的一举一动,但却是有人给了他一些消息。
  桑桑今日休息外出,有人给她塞了张纸条,还在她身旁说了句是给她主子的。
  桑桑起初还当是有人耍她,但打开纸条的时候,除了上边有字外,还包了一小块金片!
  谁家这么有银子拿金片来开玩笑?!
  便是榕城钱家那钱多人傻的小钱少爷,也没有这么烧银子的道理。
  纸条上面只写了个七月初八的日子和锡锭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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