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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_分卷阅读_46

  路舅舅却是摆手道:“妹夫别急着走啊,我还有话说,大家都堂屋里去坐着,我们慢慢儿说吧……二郎,你带了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儿吧,这么多孩子,注意别磕着碰着哪个了。”
  说完看向沈石兄弟妯娌几个,“有二郎看着孩子们,你们完全可以放心,都进屋吧,一个都别落下了。”
  沈九林见路舅舅说话时虽一直在笑,那笑意却分明未抵达眼底,便知道路舅舅多半是要与自家算之前分家的账,为妻子和小儿子撑腰张目了。
  虽很不想再因分家的事儿生事了,可妻子和小儿子的确受了委屈,大舅哥当哥哥和舅舅的管这事儿本来也是天经地义的,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只能受着。
  只得也看向儿子儿媳们:“听你们舅舅的,都进屋吧。”
  然后率先进了堂屋去。
  余下沈石沈河与沈树你看我我看你的,都猜到了路舅舅要说什么,心里也是直打鼓,尤其沈石沈河,一颗心就更是七上八下了。
  可见沈九林和路舅舅都已进了堂屋里,也只好鱼贯跟了进去。
  路舅舅待大家都坐下了,才笑道:“这次我们父子出门跑生意还不错,一来一回足足赚了好几十两银子,可以过一个肥年,明年便是不出门去跑生意,一家人也能丰衣足食了。所以我打算再买几亩十来亩田地,便自己不种,佃给人种,一年下来收益也不少了。”
  沈九林闻言,忙笑道:“大哥可真是能干,不怪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兴旺,不过买地也不是一件小事,大哥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帮忙跑跑腿儿还是成的,便我不成,还有你外甥们呢。”
  沈石等人则已暗自在计算路舅舅说的‘赚了好几十两银子’到底是多少银子了。
  舅舅一开口就是打算买十来亩田地,一亩好点的田地差不多就得五两银子,那舅舅这一趟岂不是至少也赚了五十两银子?
  那真是有够能干的,不怪舅舅家的日子越来越兴旺。
  路舅舅已又道:“家里还有大郎二郎呢,要跑腿儿自有他们,哪用得着麻烦妹夫和外甥们?我告诉你们这事儿也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着……大郎——”
  路大郎便应了一声“哎”,然后上前,一人递了一个红包给沈石、沈河和沈树。
  路舅舅待三人满脸迷茫的接了,才笑道:“你们三兄弟今儿一人给我们家包了二百文的礼,心意我领了,但我当舅舅的明明自己才赚了银子,如何好意思要你们破费?所以都退给你们不算,里面还都多放了三百文,算是我当舅爷的,给孩子们买糖吃的,都别跟我客气,收下吧。”
  沈石三兄弟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忙都要把红包退还给路大郎,“舅舅这也太客气了,我们不能要,说什么也不能要……”
  路舅舅却一脸的坚持,“怎么不能要了,我又不是给你们的,是给孩子们买糖吃的,都给我收下。妹夫,你让他们都收下,不然我可要恼了啊!”
  沈九林心里越发没底了,嘴上却是道:“既是你们舅舅的一片心意,你们就都收下吧。”
  路大郎也在一旁笑道:“就是,表哥表弟们就别客气了。”
  沈石三兄弟方红着脸谢了路舅舅,把红包收下了。
  后边儿宋氏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五百文呢,她当家的真是傻了才会往外推,幸好还是收下了,今儿这一趟果然来得值,没捞着金镯子,能倒赚三百文回去也不错了!
  路舅舅已看向沈九林,又笑道:“可惜去年妹夫家里要买地,把入股在我这儿的银子给抽了回去,不然这会儿可就等着分银子了。”
  沈九林强笑着摆手道:“我胆子小,总觉得田地才是咱们农民的根本,虽赚不了大钱,但细水长流,其实也不错。”
  路舅舅点头,“是这话,做生意有赚就有赔,只要有田地,却是一辈子都不会饿肚子,不然我也不会一赚了银子就买田买地,这些年下来,零零总总加起来,家里也差不多快上百亩的田地了。”
  沈九林道:“大哥实在能干,便是可着咱们全清溪镇,怕也找不到几个比大哥更能干的了,我实在差得远。”
  话音未落,路舅舅已变了脸,沉声道:“你的确差得远,至少我活着一天,我的儿子们谁也不敢说分家的话,别说真把家给分了,就算只是提一提这两字,我也要打断他们的腿!”
  末了还“砰”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拍得上面的茶壶和茶杯一阵乱响。
  也让沈九林以外的沈家其他人都终于确定路舅舅到底是要与他们说什么了,霎时都心虚心慌的噤若寒蝉。
  路舅舅见所有人都不说话,冷笑一声,又道:“怎么都不说话,妹夫,你怎么也不说话,是觉得我说得不对,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没脸说什么呢?”
  见沈九林还是青白着一张脸不说话,遂转向了沈石沈河,继续冷笑:“你们的爹没脸说,那你们来说吧,你们是不知道‘父母在,不分家’的道理,还是就那么着急,惟恐老四再拖累你们,甚至连几个月都等不得,非要分这个家呢?其实你们想分家也没什么,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你们还有孩子,不愿意再让老四拖累你们,也是正常的。可你们扪心自问,若我妹子是你们的亲娘,而不是后娘,你们会这么做,敢这么做吗?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沈石沈河的头就垂得更低了,便是沈树,也是羞愧得恨不能地上能裂开一道缝,好让他钻进去。
  路舅舅已怒声接着道:“还特地赶在我们父子不在时急慌慌的把家给分了,怎么着,你们心里其实也知道我妹子不是没有娘家的人,只要我们父子在,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欺负她呢?真是玩儿的好一出先斩后奏,以为我们父子回来了,见木已成舟,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不与你们计较了?我告诉你们,没这么便宜的事,我们路家有的是人,有的是钱,绝不是你们想欺负我妹子,绝不是你们想欺负大郎二郎他姑妈,就能欺负得了的!”
  沈恒在一旁看到这里,见路舅舅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明明是路家大喜的日子,实在不该因为他、因为他们家的事,就坏了舅舅全家的好心情和喜气。
  再看他爹,也霎时矮了一头,老了几岁似的,在舅舅面前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沈恒哪里还看得下去,起身上前两步,就对着路舅舅跪下了,低声道:“舅舅,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争气,才会弄得我们家散了的。但家不分也已分了,且分了自有分了的好处,我们一家人也只是家散了,心却没有散,所以还请舅舅不要生气了,更不要因此坏了家里难得双喜临门的喜气才是。”
  沈恒话没说完,沈树也已上前跪到了他身边,待他一说完,立时满脸羞愧的接道:“舅舅,不关四弟的事,都是我们当哥哥的不好,也是我们对不住娘,让娘伤心、受委屈了。我们也有妹妹,要是青儿在夫家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我们怕是得比舅舅眼下更生气,所以舅舅的心情我们很能理解。我们也不敢为自己辩解什么,只希望舅舅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我们以后也一定会加倍孝顺娘的,请舅舅再相信我们一次。”
  怕自己一个人说话不够分量,不能让路舅舅消气,忙又转身叫沈石沈河,“大哥二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跟我一起求舅舅原谅我们呢!”
  沈石沈河闻言,这才上前也跪到了沈树身侧,羞愧的与路舅舅道:“舅舅,都是我们不好,您是要打也好,要骂也好,我们都没有半句怨言。”
  早猜到路家舅舅今日不会让他们好过了,却仍抱了几分侥幸的希望,今儿到底是路家大喜的日子,路家舅舅总不能当着客人的面儿,就给他们没脸吧?
  却不想,希望这么快就破灭了,路家舅舅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生气,更不打算轻易干休……
  路舅舅冷笑道:“我可不敢打骂你们,虽说都知道‘天上的雷公,地下的母舅’,可谁让我妹子当年命苦,给人当了后娘呢,那我这个后舅舅,自然也在你们面前摆不起母舅的架子来。可你们要因此以为我妹子好欺负,我们路家好欺负,就是打错了主意!”
  ------题外话------
  给大家讲一个鬼故事,明天上班,并且连上五天,周六都要上,虐不虐?可惜再虐也没有我一直在码字的虐啊嘤嘤嘤,大家想想我,是不是就平衡了?
  第83章 不要再登我路家的门!
  沈树让路舅舅这么一说,越发羞愧得无地自容了,弱声道:“舅舅虽不是我们的亲舅舅,待我们兄弟却这么多年来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我们心里也早拿舅舅当自己的亲娘舅了,舅舅怎么可能打骂不得我们?我这就给您找板子去,您好生打我们一顿消了气,便不会气坏身子了。”
  说完就要起身往外找板子去。
  却让一直在外面听着,这会儿终于觉得是时候进来,遂拉了路氏进来的路舅母给拦住了,道:“板子就不必了,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便是你们的爹都不好再打你们,要给你们留面子了,何况一个不是亲生的舅舅呢?不过我也有几句话想说,你们都听一听吧。”
  吩咐沈青和季善,“你们两个扶了你们娘去旁边坐着,别让她打岔,我今儿就要好生替她说一说她这些年的委屈,省得她总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受了再大的委屈,都自己忍着。”
  沈青与季善便忙依言上前,一左一右将眼圈早已红了的路氏扶到圈椅上坐了。
  路舅母看着路氏坐了,这才开了口:“沈石,那年你让蛇咬了,是谁不顾自己,给你立刻把毒液吸出来的?别告诉我那时候你还小,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啊,当年你可亲口说过,会一辈子记住你娘的恩情,一辈子孝顺她的!”
  “沈河,那年你和你大姐一起发热,是谁不分白天黑夜照顾了你们整整三天三夜,你们好了,她却倒了,还因此把肚子里刚两个月的孩子掉了的?可能当时你还小,不知道你娘掉了一个孩子的事儿,你大姐却大你几岁,肯定知道,难道没与你说过?”
  “就更别提你沈树了,你娘过门时,你才一岁,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的?你们两个大的也是,这些年是谁供你们吃饱穿暖,给你们娶亲成家的?别告诉我是你们爹哈,光你们爹一个人,你们绝不可能有这么多年的好日子过!”
  “我们家也是,二老还在时,从来都当你们亲外孙亲外孙女,只要大郎二郎和萍丫头有的,你们都有,每年还要接了你们过来住,把你们当心肝宝贝一样,惟恐你们受了丝毫的委屈。”
  “你们舅舅和我也是一样,待你们与恒儿青儿从来没有任何两样。怕你们家孩子多,日子不好过,委屈了你们,还让你们爹入干股,每年什么都不做,只用等着分银子就好,连我娘家和你们两个表嫂的娘家、萍丫头的夫家想要也入一股,你们舅舅都从来不同意。”
  “我们为的什么,不就是为的自家妹子能在夫家日子好过,不受委屈吗?结果你们就是这样报答她这么多年的含辛茹苦,这样报答我们的,你们的心都是什么做的,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心,心早就被狗给吃了!”
  路舅母一气说了这么多话,本就说得急,还越说越气,说到后面,脸已是涨得通红。
  却仍不肯停下来,只喘了几口气,便又继续道:“她待你们比亲娘也不差什么,甚至好些亲娘尚且比不上她了。她的嫁妆,现在还有剩吗?她这些年里里外外的操持,为你们沈家累死累活,你们难道也看不见吗?之前没开席时,她还怕几个小的饿着了,特意去厨房找了东西先给他们吃;沈桂玉那样挑事,伤了她的心,她也还记得给她全脸皮,自己包了个二百文的红包,说是沈桂玉的。便是现在我们为她撑腰,都是事先瞒着她的,因为知道她如果事先知道我们有这个意思,肯定不会同意。”
  “她还要怎么样,你们还要她怎么样?是不是非要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们吃了,你们才会满意,才不会再仗着她是后娘,光凭一句‘天下的后娘没一个好的’,就足够旁人说她不好,从而继续欺负她了,你们……”
  “大嫂,不要再说了!”
  路氏早已听得不止眼睛更红,连鼻尖都红了,本来已经委屈过了,日子也是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盼头,甚至觉得那些委屈压根儿算不得什么委屈的。
  这会儿因为有了至亲们的撑腰,有了他们的爱护,还是忍不住又脆弱了起来,委屈了起来。
  但见一旁沈九林已是羞愧得恨不能死过去,想到由始至终丈夫都比自己更难过、更煎熬,真正是两边都难,路氏还是忍不住心痛丈夫。
  还是没忍住开口打断了路舅母,“当日是我坚持要分家,家才最终分了的,不然也分不了,孩子他爹也没想过要让我受委屈,他本来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分的,真的是我坚持,老四也坚持,他才不得不同意了的。所以大哥大嫂都别怪他,也别怪其他人了,大家都有自己的苦衷自己的想法,分家这么久以来,我也发现了分家的好,就让事情过去吧,只要一家人心还是齐的就够了。”
  沈恒也跟着道:“是啊舅舅舅母,合有合的好,分有分的好,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要紧的眼下和将来。哥哥嫂子们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不争气,他们为侄儿侄女们考虑也无可厚非,哪个做父母的不盼着自己的儿女出人头地,一生无忧……”
  路舅舅冷笑着打断了他:“恒儿,你不用为你哥哥嫂子们遮掩,我和你舅母又不傻子,自有眼睛看,也自有心去感受。是,他们为自己的儿女打算是应当的,可他们至于那么焦急,连多几个月都等不了,连我和你表哥们回来都等不了吗?可见心里压根儿没真拿路家当过他们的舅家,没真拿我当过他们的舅舅。便是等到你年后考完了,再提分家的事又能怎么样,拢共就几个月的时间,拢共他们一房就只少分得到几两银子而已!”
  “就几个月的时间,就几两银子,便让他们忘了自己的弟弟刚死里逃生,侥幸捡回一条命,忘了你娘这么多年对他们的好,忘了我们路家对沈家多年的帮扶关照,叫我怎能不计较?不是都说人心是肉长的,那怎么他们就能一点不念骨肉亲情,一点不念你娘的好呢,这么多年,你娘和我们便是焐几块石头,也早焐热了!”
  “所以打今儿起,沈石沈河沈树你们兄弟三人,以后都不要再登我路家的门,还有沈桂玉也是,路家再不是你们的舅家,你们要走舅家,且去周家沟你们自己的亲舅舅家吧。就是多年不见,也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得你们,又欢不欢迎你们!”
  路舅舅说完,便喝命路大郎,“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客呢?”
  又语气不善的向沈九林道:“妹夫可要同了儿子儿媳们一起回去?若要回去,我就不留了;若不回去,我也欢迎你留下。至于我妹子和青儿恒儿,还有恒儿的媳妇,我当舅舅的却是要留他们住一晚,明日再回去的。”
  沈九林活了五十多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羞臊过。
  偏偏的确是他理亏,的确是他没教好自己的儿子们,让他们忘恩负义,只想着自己,他连句为自己辩解的话儿都说不出来,也没那个脸请求舅兄舅嫂见谅。
  又深悔当日自己为什么不再强硬一点,好歹也要等到舅兄回来了,问过他的意思,再最终决定分不分家的。
  听得路舅舅这话,哪还有脸留下,羞愧的哑声扔下一句:“我就不留下给大哥大嫂添麻烦了,只让孩子他娘和青儿、恒儿小夫妻留下,给大哥大嫂再帮帮忙就够了。”
  便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见沈石沈河沈树都还呆呆的,明显没回过神来,姚氏宋氏也是青白着脸,一副受惊过度,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又喝了一句:“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兄弟妯娌几个才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
  沈石沈河的脸霎时涨得通红,虽早料到路家舅舅会生气,他们也做好了任他打骂的准备,依然没想到他会气到这个地步,竟直接让他们以后都不许再登路家的门,再不认他们几个作外甥了,这可如何是好?
  却也知道眼下他们说什么路家舅舅都听不进去,事情都已经办下,家都已经分了,路家舅舅怎么可能因他们说几句软话,就原谅他们了?
  且爹也催得紧,看爹的脸色,也很不好,心里还不定怎么煎熬……
  到底什么都没说,只起身由沈石讷讷说了一句:“那娘、舅舅、舅母,我们就先回去了,以后再、再来看望舅舅舅母。”
  领着沈河和姚氏宋氏追沈九林去了。
  余下沈树不止脸涨得通红,眼睛也红了,半晌才艰难的开了口:“舅舅舅母生我们兄弟的气我明白,我也知道都是我们不好,但舅舅舅母这些年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娘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更不会忘,以后一定会加倍孝顺娘的,舅舅若是不信,还请以后慢慢看。那我就不打扰舅舅舅母,也先走了。”
  说完对着路舅舅、路舅母和路氏都鞠了一个躬,才转身也逃一般的去了。
  沈恒见状,忙与路氏道:“娘,我送送三哥去啊,再就是叮嘱三哥路上多照顾爹,到家后也多照顾一下爹,告诉他我们明日一准儿回去,怎么样?”
  路氏闻言,长长叹了一口气,“嗯。”
  沈恒便忙拔腿追沈树去了。
  路舅舅这才问沈青:“青儿,才你舅母不是让你要看好了你娘,不许她出声打岔吗,你怎么看的?”
  沈青讷讷的,“舅舅,我拦过娘两次的,这不是、这不是拦不住吗?”
  关键看爹羞愧成那样儿,她心里也不好受,就没再拦娘第三次。
  路舅舅哼了一声,“不是拦不住,是你没真想拦吧?母女俩都生了一副软心肠,尤其妹妹你,都被欺负成那样,都委屈成那样了,还想着要为他们父子开脱,顾全他们的脸面,说什么是你坚持要分家的,不然这个家分不了。废话,他们都过分成那样,你都被逼成那样了,不同意分家能成吗?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些年我们对他们的好,都是白费的!”
  路氏叹道:“他们也有他们的顾虑和不容易,也不能全怪他们,总不能弄得两口子天天打架,家里鸡飞狗跳的吧?这些年恒儿也的确花了家里不少的银子,之前又病得差点儿……,他们怕会一直填无底洞,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老三一直都是好的,当初分家他就死活不同意,分家至今也一直维护我,孝顺我,大哥也不能一杆子就打翻了一船的人,弄得老三刚才多伤心啊。”
  路舅舅冷笑道:“若那姚氏宋氏就为了分家,就真天天跟沈石沈河打架,弄得家里鸡飞狗跳,这样的儿媳沈家还不给休了,留着过年呢?说到底就是吃定了你是后娘,吃定了你心软。你这次就该跟他们硬到底,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欺负,我们路家不好欺负!便是事情闹开了,这些年你是如何待他们兄妹四个的,你们村儿里的人可都看在眼里,想来也只会说他们不对,而不会说你不好。”
  顿了顿,恨恨道:“说来说去,都怪爹,当年娘和我一开始可都不同意他将你嫁给沈九林的,是爹死活坚持,这门婚事才成了的。若不然,你随便嫁哪个没成过亲的,这次也不会受这么大的委屈,我真是……”
  话没说完,已让路舅母给打断了,“你中午没吃多少酒啊,怎么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少说几句吧,没见孩子们还在呢!”
  这样当着青儿和恒儿媳妇的面说人家的爹和公公,这样在小辈面前下自己妹夫的面子,算怎么一回事?
  青儿知道他向来心直口快还罢了,恒儿媳妇岂不是要以为这个舅舅就是个碎嘴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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