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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_分卷阅读_84

  余下姚氏与宋氏对视一眼,又飞快的移开后,都撇起嘴来,四弟妹如今就已经在拿架子了,将来岂不更得?可有什么办法呢,该她拿架子,该她风光,想要沾光就别想着硬气不硬气的……随即也各自回了屋去。
  季善回屋坐下后,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碰上孟家母女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就跟癞蛤蟆一样,就算咬不了人,也够恶心人了,得想个法子治治她们才行啊!
  问题是,一时半会儿间她还真没有好法子,所谓的好生替她们宣扬她们的不要脸,也得考虑孟夫子的颜面,考虑沈恒的处境,毕竟“天地君亲师”,一旦孟夫子公然指责否定沈恒,对他的名声影响会有多大,真的难以估料,实在犯不着两败俱伤……
  正自沉思着,就听得门口传来声音:“四弟妹,我能进来吗?”
  季善回过神来,见是温氏抱了三丫站在门口,起身笑道:“当然能进来,三嫂快来坐。”
  待温氏进屋坐下后,自她怀里接过三丫,看了一回小丫头天真无邪的双眼和笑脸,心里总算没那么烦躁了。
  温氏却忽然低声问她:“四弟妹,那杨妈妈几日内就来了两次,我方才虽离得远,听不见你们说什么,却看见她跟你说话时,表情很是过分的样子,你这两日也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顿了顿,“我知道你向来有主意,既然什么都没说,肯定是有把握自己能解决好。可多一个人总要多一分力量,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说说,就像你以前安慰我时说的,说出来你心里指不定就好受多了呢?”
  上回季善的推心置腹和悉心劝慰温氏至今都记着,早想也替她做点儿什么来报答了。
  再者如今沈恒前途大好,再是亲兄弟妯娌,说句不好听的,以后彼此的差距也只会越来越大,不趁现在巩固一下自己嫂子里头一份儿的位置,等将来让大嫂二嫂抢了先再着急,可就迟了。
  季善见温氏满脸的关切,心里早就想吐槽想骂人了,且等路氏回来后,家里上下也很快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遂也不想再为难自己了,点头道:“三嫂猜得没错,是有事……”
  就把孟太太的打算和她们母女的无耻嘴脸大略说了一遍,末了冷笑道:“我还以为我都把话说得那么不客气了,她们但凡有点羞耻心,也该打消念头,任事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却不想,那杨婆子今儿又找娘来了,肯定是想着,我不同意让位有什么用,只要娘同意了,等相公回来了,自然也只能听娘的,给我一纸休书,还真是人不要脸,鬼都害怕吧!”
  温氏早已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好容易等季善说完了,立时道:“这么不要脸的事便是咱们乡下人,也没几个干得出来的,她们好歹也是秀才老爷家的太太小姐,清溪镇数得着的体面人,怎么干得出来的?这世间除了四弟,又不是没男人了,凭她们那条件,要嫁什么样的大户人家嫁不了的,干嘛非要抢别人的丈夫啊,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季善冷笑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当时差点儿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听错了,简直不明白她们是怎么有脸说出那样的话,还一副理直气壮样子的,竟然还说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我是小偷,我真是……呼……”
  温氏见她气得脸都红了,忙道:“四弟妹别生气,她们算盘打得再好,只要四弟不答应,爹娘不答应,也是没有用的。哼,我进沈家也好几年了,可从来没听说过孟家有与四弟结亲的意思,可见她们之前压根儿就没看上过四弟,如今不过是见四弟中了案首,前程大好,想捡现成的果子而已,当谁是傻子呢?”
  “你放心,四弟跟你感情那么好,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爹娘也那么喜欢你看重你,当你亲女儿一般,你当初还救了四弟的命,也是你给四弟弄了那个模拟考,为他尽心尽力,他才能有今日的,他和爹娘怎么可能如孟太太母女的愿?他们绝不可能的!你三哥和我也绝对支持你,那个孟二小姐休想进我们沈家的门!”
  季善见温氏满脸的同仇敌忾,心里安慰不少,叹道:“相公我倒是信得过的,只是爹娘……,毕竟在任何人看来,我与孟二小姐的差距都是那么的大,我就怕眼下哪怕她们没能如愿,将来万一……这事儿少不得要成为一根刺了……”
  温氏一听就明白季善的顾虑了,同情低道:“四弟妹的担心是对的,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好,但如今四弟是案首老爷了,只怕爹娘也未必敢再做他的主,就算真……肯定也要等他回来的。等他回来后,你一定要尽快与他把房圆了,把他拢得死死的,自然谁也休想抢了你的位子去了!”
  难得有个知书达理,待人处事都好,还与自己说得来的明白人、厚道人妯娌,她可不想换一个。
  尤其那孟二小姐还是秀才家的小姐,肯定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他们这些人,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的,关键她品性还这么不好,将来难道还能指望老四当大官了,他们好跟着沾光呢?
  怕是连肉汤都捞不着一口喝的!
  季善见温氏是真为她着想,虽然方法有些局限,心下又是一暖,笑道:“反正等相公回来后再说吧,只要他毫不动摇,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温氏忙道:“不管四弟他动不动摇,你都得他一回来就跟他圆房,哎哟,要是一早就圆了房,如今说不定孩子都有了,还怕她们呢?真是够不要脸的,以为自己是谁呢,还偏要拿了情分遮羞,真有情分,你早干嘛去了啊?竟还有脸都被骂得狗血喷头了,还登第二次门,脸皮真是比城墙都厚了!也是,都已经那样了,大家迟早都要知道的,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再试一试能不能成呢,万一就成了呢,可就是现成的案首太太了,真是……”
  季善告诉温氏纯粹是为吐槽,如今吐得差不多了,心里也舒坦多了,道:“反正我心里有数的,三嫂就别担心了,若是有事,就只管忙你的去吧,我真没事儿的。”
  温氏却如何能不担心,道:“要不四弟妹立刻给四弟写一封信,我让你三哥明儿一早就去镇上托人送出去,多给几个钱,争取以最短的时间送到四弟手里?也省得万一孟太太先给孟夫子去了信,那总是孟夫子几十年的枕边人,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孟夫子人品比她们母女好的多,也难保……他若先亲自向四弟开了口,可就……”
  季善摇头笑道:“我相信相公他不会的,而且相公这次去府城是有正事,我不想拿这些破事儿打扰他,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想来孟夫子为人师表这么多年,纵真收到了孟太太的信,只怕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来,何况孟太太还未必敢写信给他,所以这信我还是不写了。”
  孟太太如今分明打的先斩后奏,木已成舟的主意,那回头若事情没成,孟夫子才能撇清,不然孟夫子也跟着她胡来,回头他与沈恒的师生情可就没法补救,孟家也再无名声可言,而沈恒却能毫发无伤了。
  当然,若事情真发展到了最糟糕那一步,也只能说明她信错了人,便按之前的计划,直接走人便是,什么大不了的!
  温氏见季善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想着她向来有主意,这才面色稍松,道:“好吧,既然四弟妹不想写信,那就先不写了,且等娘待会儿回来后,看娘是什么态度吧,若万一……你再写信也不算迟。总归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一边的,你三哥也肯定跟我一样,我们一定会支持你,帮助你的!”
  季善笑起来,“那我就先谢过三嫂和三哥了,回头若真有需要,也少不得要麻烦你们的。”
  “我巴不得你麻烦呢,总是你帮衬我们,让我们捡便宜,偏你这么能干,我们压根儿没有能帮你的地方,如今好容易有了,你可千万别客气。也千万别担心,四弟肯定不是那样的人,爹娘也肯定做不出那等忘恩负义……总归你别担心……”
  妯娌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三丫在屋里待不住,哭着闹着要去外面玩儿了。
  温氏知道季善这会儿心里肯定乱糟糟的,便也不打扰她了,抱着三丫出去了。
  季善这才吐了一口长气,也不知道娘这会儿与孟太太说得怎么样了,算着时间,应该早就已经切入正题了吧?
  只盼……
  路氏回来时,季善已经做好了午饭,都端到堂屋里要和沈九林开吃了。
  瞧得路氏回来了,季善忙起身道:“娘回来了,我给您盛饭去啊。”
  路氏却是摆手道:“我现在不饿,还是喝杯水去屋里躺会儿后,起来再吃吧,这天儿也真是有够热的,这还没进六月呢!”
  季善见她脸的确热得通红,但除了红,什么都看不出来,吃不准孟太太到底是怎么与她说的,她又是怎么想的,便只是道:“那我给娘兑一碗白糖水去吧。”
  路氏仍是摆手,“你吃你的饭,我自己去兑就是了。”
  一旁沈九林也跟着道:“是啊老四媳妇,你吃你的,让你娘自己兑去吧,也好想喝甜点兑甜点,想喝淡点兑淡点。”
  季善听得二人都这么说了,便也不再多说,依言坐下吃起饭来。
  一时饭毕,季善收了碗筷回灶房去清洗。
  却是才洗到一半,就见本该已回房躺下了的路氏进来了,脸色已不若方才那般红,几乎恢复了常色,却仍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季善心里不由一紧,嘴上已道:“娘不是说要回屋躺会儿吗,可是肚子饿了,想吃饭了?那我这就给您热啊。”
  路氏摆摆手,“我不饿,你别管了,先洗你的碗吧,洗完了,我有话与你说。”
  说完坐到了灶膛前烧火坐的小板凳上,仍是一脸的喜怒莫辨。
  季善洗碗的动作便下意识变得迟缓起来,娘到底要与她说什么,是要告诉她,她也觉得沈恒的确需要娶一个配得上他的妻子,需要换一个能帮衬他的体面岳家了吗?
  只是终究只得两个人吃午饭,季善纵然洗得再慢,碗还是很快洗完,连锅台也擦得干干净净了。
  路氏见状,便退到一旁围柴的石栏上坐了,指着自己才坐的小板凳与季善道:“善善,你坐,坐下来咱们娘儿俩慢慢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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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后天儿子学校运动会,家委会的必须一直在场,心真的好累,嘤嘤嘤……
  第113章 中华好婆婆
  “好的,娘。”
  季善迟疑了一下,到底坐到了路氏面前,道:“不知娘想与我说什么?”
  路氏默了默,才道:“善善,前儿孟太太请你去,都与你说了些什么?你回来后,怎么一个字都没告诉我呢?”
  季善抿了抿唇,“我是觉着我那日话说得并不算客气,指不定孟太太之后就打消了念头呢?那自然也就没有告诉爹娘的必要了,却不想,孟太太这么快又请了娘去……”
  路氏道:“也就是说,之前那杨妈妈刚来时,你就知道她请我去是干什么的,你也知道孟太太今儿都与我说了些什么了?”
  季善半晌才“嗯”了一声,“我都知道,便方才娘与孟太太说话时我不在现场,她具体都是怎么与您说的,我也能想出个大概来,只不知……”
  本想直接切入正题,不想再与路氏兜圈子了,反正结果非此即彼,好的话就是路氏跟她同仇敌忾,一起唾骂孟家母女,绝不可能让她们如愿;坏的话,则是路氏已被孟太太说得动了心,打算与她先礼后兵了。
  不想路氏已先打断了她:“那善善你知道我都是怎么与孟太太说的,你能具体猜到我都与她说了些什么吗?”
  季善自然猜不到,猜得到也不会问她了,摇头道:“还是娘直接告诉我吧。”
  路氏点点头:“行,我不卖关子了,直接告诉你。我把孟太太狠狠讽刺了一顿,要不是看在她好歹是恒儿师母的份儿上,要不是看孟夫子的面子,我就不止是讽刺她,直接就要大骂她了。呸,以为她们母女不要脸,别人便也会跟她们一样不要脸呢?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早就想跟我们家结亲了,只当初女儿年纪小,才没有开口,根本不是女儿年纪小,是当初看扁了恒儿根本考不中,觉得我们家穷,配不上他们家,压根儿就没考虑过结亲吧?”
  “那孟小姐更是可笑,哭哭啼啼的跟我说什么她对恒儿是真心的,当初恒儿不好时,她也曾想过要给恒儿冲喜的,只不过被你抢了先,可她从来没忘记过恒儿一天……说起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样的话便是咱们村儿里的姑娘家,也说不出来啊,我疯了才会要这样一个女子做儿媳呢,简直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前日季善离开孟家后,孟太太见孟姝兰竟还想去追季善回来,又想到之前女儿竟给这个她压根儿看不上的下贱胚子下跪,还想要她儿子娶季善,气得“啪”的一声,便反手抽在了孟姝兰脸上。
  也是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打孟姝兰,打完便让杨婆子立时将孟姝兰弄回房间里关起来,没有她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孟姝兰打小儿受尽母亲的宠爱,除了之前亲事有小小的不顺,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捂着脸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一边哭,一边还要去寻死,说反正嫁不了自己心仪的人,当不上案首娘子,她也不想活了,让孟太太以后好生保重身体,不要再想她这个不孝女,就当这辈子没生过她,她下辈子再回来报答孟太太。
  这话简直如摘了孟太太的心肝儿去,再是生女儿的气,也霎时生不起来了,抱着孟姝兰就一起哭起来,又问她‘打疼了没’,发誓以后再不打她了,一面又让杨婆子找药膏去。
  母女两个哭过一场后,都平静了不少,孟太太便向孟姝兰保证起一定会给她找一个比沈恒强十倍的夫婿来,“也就清溪巴掌大的地方,天泉也只那么一点点大,才衬得他沈恒比旁人都出挑。可天泉也不是就没有其他好儿郎了,天泉找不到了,还有其他县,还有府城呢,我总会替你找到一个样样都甩他沈恒十条街的夫婿,让你将来凤冠霞帔,把沈恒和季氏那个下贱胚子都踩在脚下的!”
  虽然到底要怎么找,她心里一点头绪都没有,县里好歹自家还有几门亲朋故旧,府城却是两眼一抹黑,就跟狗啃乌龟一样,根本就无从下嘴。
  不想孟姝兰却是执迷不悟,仍然哭着口口声声她就要沈恒,“我对沈师兄真的是真心的,这么多年的情分,又哪是说割舍就能割舍掉的,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娘,求您就再替我想想办法吧,您不是常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我就不信我们真想不出办法来了。且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儿我们现在只能成不能败了呀,不然爹回来知道了,肯定要大怒,季氏也肯定会撺掇沈师兄来要爹罚咱们,给她出一口气的,我们岂不是狐狸没打着,白惹一身骚?所以我们必须赶在爹和沈师兄回来之前,将她赶走,等他们回来时木已成舟,自然也就只能接受了,不是吗?”
  杨婆子在一旁接收到她的颜色,也跟着帮腔,“是啊,太太,咱们如今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了,不然回头季氏要是胡说八道,二小姐的名声可就……以后可还怎么说好婆家呢?”
  又给孟太太出主意,“太太不若再请了沈相公的娘来,跟沈相公的娘说?这婆媳之间本就天生水火不容,季氏还一无是处,哪个当婆婆的能真正喜欢的,只要有了更好的儿媳,哪个当婆婆的又不想换的?只要说动了沈相公的爹娘,都可以不用等沈相公回来,当爹娘的就可以代沈相公给那季氏休书了!”
  一个哭求,一个出主意的,很快便说动了孟太太,这才会有了今儿杨婆子忽然又登门请路氏去见孟太太之事。
  可惜她们遇上的是路氏,注定只能在才踢了季善这块儿铁板之后,又要踢一次铁板了!
  季善已是快要惊呆了,“娘是说、说您根本就没把她们的话听进去,根本就没想过要、要换一个……吗?”
  这发展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啊,她还以为、还以为路氏在见过孟太太后,已经动了心,这会儿八成就是速战速决,跟她摊牌来了呢,却不想,原来是剩下那两成……
  路氏瞪她一眼,“想过要换一个什么,儿媳吗,儿媳又不是一件衣裳一样首饰,是说换就能换的?尤其我这个儿媳又漂亮又能干,还自带福气,自她进门以来,我儿子便身体也好了,考场也上得了,不过短短几个月,便又是头名又是案首的,给我争足了气,让我出尽了风头,这么好的儿媳,给我个仙女都不换,那孟小姐可茶仙女差远了,我当然更看不上她了!”
  说着光瞪季善不算,还伸手指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越发没好气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是知道了她们的打算,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回来就把你赶走了,迎孟小姐进门,所以前儿回来后,我问你孟太太找你到底什么事儿,才会没有告诉我,之前杨妈妈来请我时,你也才会什么都没说的?以往我还当你是个明白人,今儿才知道,原来你就是个聪明面孔笨肚肠,也不想想,我就是吃过别人忘恩负义大亏的,怎么可能自己也做那忘恩负义的事?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做这种事儿的!”
  当初姓孙的若是不忘恩负义,她早就是秀才娘子,过着与如今截然不同的生活了。
  偏偏姓孙的一中就翻脸,让她和他们家都生生吃了大亏还说不得,还不了不算,十几年的心血感情和花的银钱更是白白打了水漂,当初一家人到底又多恨又多悔,路氏再清楚不过了。
  便是一直到如今,她儿子都中案首,真正扬眉吐气了,她依然恨孙家母子恨出血来,又可能怎么让自己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让自己恰恰变成自己最恨的那一类人!
  季善让路氏说得讪讪的,捂着额头才被她戳了地方,干笑道:“娘,那个,我没有那么好啦,但也不至于就聪明面孔笨肚肠吧,我就是、就是没想好……”
  在路氏的注视下,本来只有气愤,没觉得委屈过的,却忽然莫名委屈起来,以致红了眼圈,说不下去了。
  路氏见季善红着眼圈,说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道:“你这个傻孩子,不说你一进门就冲醒了老四,等同于救了老四的命,也等同于救了我的命;也不说你之后又是赚银子帮衬老四,又是助他能上考场,一直走到了今日。只说咱们这大半年来的朝夕相处,说句不好听的,便是养条狗,也早养出感情来了,何况大家都还是活生生的人呢?光凭这份感情,我也不会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何况除了感情,还有恩情,你把自己当什么,又把你娘当什么呢,叫我怎能不生气!”
  季善破涕为笑,“的确怪不得娘生气,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娘再骂我几句,不然打我几下出气吧?您放心,您骂我打我我心里也是高兴的,不是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吗?”
  心里简直跟一刹那间春回大地一般,处处都是阳光明媚,处处都是鸟语花香。
  这么好的婆婆她都能遇上,她真的是太幸运了,看在这么好婆婆的份儿上,她就从了她儿子吧!
  路氏嗔道:“我还没骂你打你呢,已经要哭了,真骂了打了,还不定得哭成什么样儿呢,我可不想恒儿回来怪我没照顾好你。‘打是亲骂是爱’这些话也别跟我说,等恒儿回来了,你跟他说去。”
  见季善让自己说得吐起舌头来,她可难得有这副小女儿娇态的时候,禁不住也笑了。
  笑过之后,方正色道:“善善你放心,我已经跟孟太太母女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孟夫子的确是恒儿十几年的恩师,可就算是恩师,也没有强行逼学生娶自己女儿的道理,尤其这个学生还早就娶了亲,早就是有妇之夫,他们就更不能这样干了。这样的事儿,便是咱们乡下人也做不出来,怕被人戳脊梁骨,他们是体面人,当然更不能做才是……”
  孟太太还当自己把话一说,路氏便会受宠若惊,毫不犹豫的应和她。
  因此在自家花厅里见到了路氏,待杨婆子上了茶果点心来后,便直接切入了正题,“小女与恒儿师兄妹十几年,真正的青梅竹马,情分与旁人都不同,亲上加亲简直再合适不过了,之前我和他夫子也一直有这个意思,只没说出口。可惜之前造化弄人,让两个小的错过了,好在是我听说恒儿与他那买来的媳妇儿至今没圆房,还能补救,所以就想问一问沈太太的意思,愿不愿意让两个小的继续前缘,咱们两家自此也亲如一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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