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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_分卷阅读_86

  至于里子,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什么里子呢!
  所以才会有了杨婆子今儿走的这一趟,她给季善和路氏带的赔礼也不止刚才婆媳两个看到的那一担,还有五十两银票,想着这么重的礼了,季善与路氏总不至再乱说吧?
  而杨婆子自己的脸面,当主子的都要不起脸面了,她一个下人还要什么脸面呢,总归今儿要跪要打要骂,她都早做好全部受着的准备了!
  路氏见杨婆子说跪就跪,忙拉着季善闪开了,没好气道:“杨妈妈这是做什么,说跪就跪,难道这是你们大户人家特有的规矩不成?可这是我们乡下,除了逢年过节跪一下爹娘长辈,再就是上坟时才跪,我们可不是你的长辈,更活得好好的,当不起你这一跪,还是快起来吧!”
  杨婆子又羞又恨,仍跪着一动不动,“我是诚心替我们太太来赔礼的,来之前也向我们太太打了保票,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所以沈太太与沈娘子不答应原谅我们二小姐,不答应把该忘的都忘了,等我们家老爷和沈相公回来不告诉他们,也别告诉其他人,我不敢起来。”
  说着,自袖里掏出一个荷包双手递上:“除了礼品,我们太太还准备了五十两银票,这样沈太太与沈娘子相信我们太太是诚心知错了吗?”
  季善忍不住笑起来,“杨妈妈,我记得我当日就说过,你们孟家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大富大贵之家呀,那你们太太这任何事都喜欢拿钱砸人的习惯做派,到底打哪儿学来的?便是县尊夫人、府台夫人那样真正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太太们,怕也没有这样的做派吧。关键砸就砸吧,她好歹多一点,怎么着也该五百两起步啊,这区区五十两,算怎么一回事儿?”
  真是笑死人了,区区一个秀才的老婆,也就搁清溪镇这一亩二分地,大家又都捧着她,才都称她一声‘孟太太’,便真拿自己当大户人家的太太了,好歹也等她儿子当上了知县知府后,再来摆太太的款不迟。
  当她没见过真正的大户人家呢?电视上、书本上看得多了去了!
  杨婆子让季善嘲讽的脸白一阵青一阵的,简直想骂人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五百两,呸,也不看看自己值不值五百两,还说他们孟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那他们季家是什么,叫花子吗?
  好容易才忍住了,忍耻小声道:“沈娘子,我们太太真的已经很诚心了,还望沈娘子大人大量……”
  季善道:“那要是我们不答应你,你是不是就要长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杨婆子咬了咬唇,“若沈太太与沈娘子不答应我,我没脸回去见我们太太,的确只能跪死在这里了。”
  话音未落,路氏已冷笑道:“好啊,你要跪就尽管跪,才好把我们全村儿的人都引来,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时候为了不让我们村儿的人误会我们家,我可只能告诉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还想吓唬她,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杨婆子这下不得不起来了,哭丧着脸道:“那沈太太与沈娘子到底要怎么样嘛,我们太太和二小姐是真知道错了,总不能因为一时糊涂,就毁了我们二小姐这辈子,也累得我们学堂再也开不下去吧?那我们老爷和我们家肯定是完了,可沈相公也要受到影响的呀,我们老爷总是他的恩师,却因女儿年少无知犯了错,就对恩师也得理不饶人,没有宽宥之心,沈相公的名声到时候也肯定好听不了的……”
  季善冷冷打断她:“这些话都是你家太太教你的吧?你家太太这会儿倒是挺明白的,那早干嘛去了,如今总算知道不劳而获,只想坐享其成是做梦了吧?”
  顿了顿,“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太太,这次的事我们不会宣扬,毕竟夫子的确教了我相公十几年,我相公亦从来是个尊师重道之人,不看旁人,还要看夫子呢。但等我家相公回来后,这事儿我们一定会告诉他,再让他去原原本本都告诉夫子的,到时候夫子要怎么责罚你们,就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了。”
  “可是……”杨婆子还想再说。
  季善已又道:“你别再想着讨价还价,我们肯这样让步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若还想得寸进尺,那好啊,我们连刚才让的都不让了!至于你带来的一应东西,也都带回去,我们不需要;再就是转告你们家太太,不要想着在夫子面前颠倒黑白,歪曲事实,也别想着将来要怎么把这次的事儿找补回来,有理的始终是我们,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路氏随即补充道:“今日过后,也不要再来我们家,打扰我们家的清静了,这么热的天儿,本来就心浮气躁的,再让破事儿一闹,更心烦了,心烦之下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我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可都是你们自找的!”
  杨婆子一脸的苦相,“可这些礼品既然都送到了,也没有带回去的理儿,这银票我们太太也真是诚心的,要不……”
  没把礼品和银票送出去,就是空口无凭,她总觉得不能安心啊,便是太太知道了,也肯定不能安心的,谁家封口光凭空口白牙啊?
  路氏毫不客气打断了杨婆子,“我们家虽不富,也能吃饱穿暖,想买什么也自会去挣银子买,不需要别人家的施舍,你快都拿走,再不拿走我就扔了啊!”
  杨婆子闻言,彻底没了法,只得讪讪的说了一句:“那我就先告辞了,还请沈太太与沈娘子千万说话算话,等我们太太好了,再当面向二位赔不是。”
  招手叫了那个让她喝命退得远远的男仆过来,把礼品担子重新挑上,灰溜溜的走了。
  路氏这才重重吐了一口气,道:“希望今儿是最后一次见到她,我现在可真是烦死她,再不想见到她了!如今看来,恒儿早前一直考不中,也不全是坏事儿了,不然指不定……”
  指不定他们家早就娶了那孟小姐进门,如今还不知道老四和这个家已被她们母女给祸害成了什么样儿呢!
  路氏后面的话虽未说出口,也足够季善明白她的意思了,道:“这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娘,我方才没先问过您的意思,就直接做了主,说不会声张,您不怪我吧?实在是我不想再听她废话下去了。”
  “我怪你做什么?”
  路氏摆手道,“你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还替我省了口舌呢,我有什么可怪你的?这事儿咱们也的确不能声张,就算我们是有理的,到底十几年的师生情,真做得太绝了,别人少不得要说我们家得理不饶人,说恒儿太狠心了,以后谁还肯做他的老师,肯真心教他的,他可还要继续念不知道多久的书呢!”
  季善忙道:“娘,我也是这样想的,法理尚且不外人情呢。再者,孟太太还知道让杨妈妈来认错,来求咱们,说明她还是心虚理亏,还是怕的,那咱们就退一步也没什么,以后这就是她们母女的把柄了,也不怕将来她们报复咱们,至少报复之前,她总要有所忌惮。可若我们直接不依不饶,逼得她恼羞成怒,夫子也跟着恼羞成怒,万一就直接报复起咱们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到底我们家根基太薄了,相公便是至今整个亲族里最体面的人了,他们家却父子双秀才,家里还有其他有钱有势的亲戚,真硬碰硬起来,怕是咱们有理也要寸步难行了……”
  路氏听得连连点头,“善善你说得很是,我还没想到这一茬。那等恒儿回来把事情告诉恒儿后,我们以后便再不提这事儿,当没发生过一样吧。”
  季善道:“也看看相公是个什么意思吧,算着时间,他也快回来了吧?”
  “怕是还得十来日吧?那可差不多就要进三伏,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了,这去赴府台大人的宴体面倒是真体面,来回赶路受罪却也是真受罪啊!”
  “娘可别当着旁人的面儿说这话,不然他们心里还不定怎么酸,说自家想受这个罪还受不成呢……”
  娘儿俩说着话,回了屋里去。
  宋氏正在院子里洗衣裳,见她们回来了,笑道:“娘、四弟妹,你们忙完了啊,那杨妈妈不是带了那么多礼品吗,怎么……”
  路氏道:“这不年不节的,我们怎么好收人家那么重的礼,所以我都让杨妈妈带回去了,忙你的吧,别管这些不该你管的事儿。”
  说完便径自带着季善回了堂屋去。
  余下宋氏待她们进了屋,才小声“呸”了一声,心痛肉痛起来。
  那么多礼品呢,还当自家多少总能分到点儿,而且她刚才还恍惚听见那杨婆婆说什么银票,肯定是孟太太见老四中了案首,当师母的都上赶着给他送钱来了,也真是够让人羡慕妒忌的……
  再说杨婆子回了孟家,在孟太太病床前小心翼翼的把季善和路氏的话都大概学了一遍,“……都是我辜负了太太的信任,没能把事情办好,可我实在已经尽力了,还请太太恕罪。”
  还当孟太太要大骂自己一顿的,却见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一开始想的便是她们能答应不声张就是好的了,至于不告诉老爷和沈恒,不过是附带的,两害相较取其轻,比起闹得人尽皆知,只是老爷和沈恒知道,又算得了什么?总算事情没到最糟的地步,我也能稍微缓口气了,至于礼品和银票她们都没收,那等以后再找机会给吧,她们实在不要,我们也没办法。”
  杨婆子见孟太太不怪罪自己,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道:“可老爷回来要是知道了,也肯定饶不了太太和二小姐啊,万一老爷真把太太给送去了庙里……”
  孟太太咬牙道:“竞儿才中了秀才,他再恼我,不看我还得看儿子呢,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他的女儿,他什么都不管,可不只能我来管吗?反正我肯定是不会去庙里的,他有本事就休了我吧,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又舍不舍得儿子的大好前程……咳咳咳……”
  话说得太急,还没说完,已是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急得杨婆子忙给她拍起来,“太太别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保重身体啊,不然太太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可要二小姐怎么办啊……”
  孟太太好容易才缓了过来,喘着气弱声道:“我倒是想保重身体,这不是没办法吗,那个不争气的糊涂东西怎么样了,是不是还不肯吃东西呢?”
  杨婆子小声道:“太太别担心,我待会儿再劝劝二小姐去……”
  本来杨婆子向来都很心疼孟姝兰的,见孟太太都气得下不来床了,她还是死活闹着要去府城,死活要嫁沈恒,半点不顾孟太太的身体,不顾父母的脸面与家里的将来,杨婆子的心便免不得凉了,觉得孟姝兰也太任性太自私太凉薄了,孟姝兰闹绝食一闹就是几日,她也不像之前那般着急心疼了。
  孟太太恨声道:“劝她做什么,不要再劝了,她有本事就真饿死自己,等老爷回来,我也不用担心会被骂,会被送去庙里了,就怕她没那个胆子……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气人的冤家呢,是不是非要把我活活气死了,她才甘心啊……”
  骂着骂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却还是没法儿不心疼孟姝兰,那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总不能真让她活活饿死吧,只得拖着病体,亲自又去看女儿、劝女儿……
  又过了十来日,天气越发的热了,简直溅一点火星子到空中,空气都能燃烧起来一般。
  季善真没想到古代也能热到这个地步,现在温室效应不还早得很吗?
  她只能一日三遍的洗澡,能不动就不动之余,不停想念她的空调了。
  不过她想念空调的次数,还是没有想念沈恒的次数多,且每次只要想到沈恒,便会觉得天气热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不由暗暗自我调侃,想不到沈恒还有空调的作用呢!
  只是都过了她默默计算的沈恒的归期好几日了,仍不见沈恒回来,季善不由担忧起来,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儿了吧?这通讯不便就是这么的坑,每天除了在家里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
  路氏也是越来越着急,一日无数次的对着季善念叨:“难道是府台大人多留了恒儿他们几日,还是路上遇上什么事儿耽搁了?……不会是天儿太热,在路上病倒了吧?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要急死人了!不行,过了明儿恒儿要是还不回来,就得让你三哥去一趟县里,打听一下了。”
  季善见路氏急得嘴角都起泡了,惟有强自压下自己心里的焦急,反过来宽慰她:“娘别急,肯定只是有事儿耽搁了,不是病了,相公如今身体状况很是不错,天儿虽热,也肯定熬得住。且一路不还有孟夫子父子和他们家的下人作伴吗,好歹也能有个照应,出不了事儿的,咱们再耐心等几日吧。”
  路氏叹道:“这‘儿行千里母担忧’,叫我怎能不急啊?要是天儿不这么热还好些,偏热成这样,你爹晒惯了的人,如今晒上一刻钟都喊吃不消,恒儿哪里受得住?哎,恒儿也是,就不能托人捎个信儿回来吗?”
  娘儿两个简直是度日如年。
  好在又这样过了几日,沈恒到底还是赶在六月下旬,平安到了家。
  路氏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地,拉着沈恒又哭又笑的,“瘦了,也黑了,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我和善善在家也是日日吃不下睡不着,就怕你路上出个什么事儿,你也是,也不说托人捎个信儿回来让我们安心,下次再这样,我可真要恼了!”
  说着还忍不住拍了沈恒两下,才推了沈恒回房去洗澡换衣裳,又推了季善回屋去帮他收拾,自己拿围腰擦着眼角,脚步轻快的往大厨房给儿子弄吃的去了。
  第115章 他的钱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
  沈恒一出了堂屋,眼睛便黏在季善脸上,一刻也舍不得移开了。
  方才当着娘的面儿,他也不好太露骨太轻浮了,不过只飞快打量了善善一眼,便只能挪开了,如今总算可以好好儿看看她,把这些日子的缺失都补回来了!
  季善一开始还能坦然的任他看,甚至与他对视,却很快便吃不住他看,败下了阵来,实在他的目光太灼热,太炽烈了,她根本不是对手。
  只能有些狼狈的移开了,不自然的没话找话,“那个,你方才说县尊大人也在县衙宴请了你们,那也用不了这么久,用不了推迟回家这么多日啊,娘可真是担心坏了……”
  话没说完,手已让沈恒给牵住了,低沉道:“那善善你呢,你担心吗?”
  季善忙四下里看了一圈儿,就怕让人看见了她和沈恒牵手,所幸四下里一个人都没有,但她还是忙拉着沈恒三步并作两步回了他们屋里,这才嗔道:“方才你没听见娘说她和我这些日子都是吃不下睡不好呢,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沈恒仍一直定定的看着她,看她想要挣开他的手去关门,遂伸腿一勾,自己把门关上了,方低笑道:“娘说的跟你亲口说的怎么能一样?我就要听你亲口说了这些日子你一直很担心我,很记挂我,很想我,我才能安心。”
  季善心跳得越发厉害了,一面腹诽原来小奶狗变成小狼狗后,竟是这般的令人招架不住,光刚才那个勾门的动作,简直就能要人命了,也不知跟谁学的?
  且他成长得也太快了,每次分开再见之后,都会让她觉得,他怎么又不一样了?他如今真是已经是一个魅力全开的成熟男人了!
  一面却又说不出的心悸与心软,简直整颗心都快要化成一滩水了。
  她想了想,决定索性以实际行动来告诉沈恒,她到底有多记挂他、多想他。
  遂踮起脚尖,飞快在沈恒脸上亲了一下,又飞快退开之后,才咳嗽一声,道:“现在,能安心了吗?”
  沈恒已是呆住了。
  善善她、她方才是真的亲了他吗,不会是他在做梦吧?这幸福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还是见季善脸越来越红,外面传来的路氏的声音也显然不止他一个人听见了,“老四、善善,热水好了,你们谁来提一下。”
  因为季善随即已应道:“娘,我来提吧,就来——”,说完就要出去。
  沈恒才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忙一把拉住了季善,哑着声音道:“太快了,快得我根本就来不及去感觉,所以,还是不能安心,还得再来一次,才能……”
  话没说完,已是忍不住低下了头去,想要也亲季善一下,目标还不是她白璧无瑕的脸,而是她不点而朱的唇,他在梦里已经想过很多次了。
  可惜却让季善把他的手给挣开了,一边往外退,一边笑嗔道:“还来一次,你想得也太美了,也不闻闻自己身上这会儿多臭,你自己能忍,我可忍不了了。自己找换洗的衣裳啊,我给你提水去了。”
  ‘了’字尾音落下的同时,人也已消失在了门后,剩下沈恒下意识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发现的确一股子的汗臭味儿,这才笑起来,在心里发狠,善善以为她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了?反正如今他回来了,有的是机会……
  想着,心情好得不能再好的往立柜里翻换洗衣裳去了,本来回来之前,他一直在担心善善还没考虑好,甚至万一又改了主意,还是要走,他可该怎么办?
  如今总算可以彻底安心了!
  季善则是出了房门后,才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长长吐了一口气。
  她以往从来不知道,只是亲一下沈恒的脸,就跟见面握个手、来个贴面礼一样,在她以往的社会认知里,说穿了其实只是基本的礼貌,便能让自己心跳得那么快,比吃了蜜还甜,连初恋时都没给过她这样的感觉。
  沈恒身上的汗味儿搁其他男人身上,势必也是她最讨厌的,可换了他,她却觉得那汗味儿也是他独特的男人味儿了。
  所以,她以往谈的都是假恋爱,现在才是她货真价实的初恋?
  还是她现在年纪变小了,又能体会一次情窦初开的美妙感觉了?
  还真挺不赖的……
  季善很快给沈恒提了热水回来,却不是她一个人回来的,而是跟路氏一起抬回来的,还趁路氏不注意时,直冲沈恒做鬼脸,你不是以为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吗?这不是就躲过了,虽然只躲到了十六,那也躲过不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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