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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_分卷阅读_205

  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显然就算周氏早已与季大山和离了,在她心里,周氏也只许孤老终生,再不许嫁人,不然就是不贞不洁,就该被打死,或是被浸猪笼沉塘,——竟敢高声顶嘴,高声骂他们母子,还敢拿菜刀吓唬他们,简直就是反了天了,真以为收拾不了她了是不是?!
  季婆子如是想,“有其母必有其子”,季大山自也是如是想。
  再瞧周氏穿的戴的都比以往好出了十倍,脸也长白了,人也饱满了,瞧着竟平白年轻了十岁都不止,心里就更恨了,必定是当初拿了他的银子去,好生捯饬过了,才能勾到野男人,才会给他戴绿帽子的,他今儿不打死这个娼妇,再不活着!
  季大山想到这里,捏紧了拳头,便怒气冲冲的往周氏冲去。
  却被周氏直接眼疾手快的把菜刀给架到了脖子上,冷冷道:“你再动一下试试,老娘一定会让你尝到大过年的血溅当场是什么滋味儿!”
  季大山立时吓得一动不敢动,颤抖着声音道:“你这贱妇……你、你要干什么,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你不要冲动……把刀放下,快把刀放下!”
  季婆子更是尖声骂道:“贱妇,你要干什么,偷野男人就算了,你难道还敢谋杀亲夫不成?果然有了野男人撑腰就是不一样了哈,以往连话都不敢大声跟我们母子说一句的,如今却又吼又骂的不算,还敢动手砍人了,你别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怕你,你有本事,就真砍下去啊,那我就真是服了你,就怕你不敢!”
  周氏闻言,立刻从善如流的把手里的菜刀又往前送了一点,季大山立时鬼哭狼嚎起来,“好痛……你这贱妇还真砍啊……别别别,别再往前了,别在往前了……娘,你别乱说了,她要是真听你的砍了怎么办,你看她现在的样子,还是过去那个她吗,她真的敢砍的!”
  季婆子见周氏果然满脸的凶狠,大有他们再敢骂一句,她就真砍下去的架势,心里终于犯了怵,也不得不接受周氏真的已经跟过去大不一样,再不可能任他们欺负的事实了。
  可就这样回去,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反而还惹了一肚子气的回去,她又绝不甘心,绝不肯就这样回去……
  季婆子忽然往地上一坐,便一边双手拍打着两边的地面,一边哭嚎起来,“都来瞧瞧这个偷了野汉子不算,还要谋杀亲夫的贱人啊,老天爷真是不开眼,怎么就能让娼妇这般得意呢?怎么就不劈一道雷下来,活活劈死了娼妇啊……”
  季善在一旁看到这里,终于再看不下去,忍不住冷笑着开了口:“就算老天爷真要劈雷下来,也该是先劈死那些个畜生不如的无耻之徒,劈死那些个颠倒黑白的垃圾玩意儿才是。所以某些人可得小心了,毕竟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有一道响雷劈到他头上,把他劈个稀巴烂,死无全尸了!”
  也终于让季婆子与季大山发现了她,以及她身旁的沈恒与路氏。
  想到沈恒如今已经是举人老爷了,听说之前他们家办酒时,连县太爷都打发跟前儿体面的师爷亲自到沈家送礼吃酒,县里数得着的大人贵人们也都去了沈家贺喜吃酒;且季善的亲生父母也已找到了她,那可一看就是真正的大户人家,二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就跟二十文一样,季善还是个六亲不认的泼货,就更是惹不得了……
  季婆子与季大山不由都有些露怯了。
  他们是算着季善与沈恒这几日肯定忙得没空到周氏这里来,也是事先大概打听了一下,他们的确几日都没来过,才敢最终打上周氏门前的。
  想着周氏一向胆小懦弱,只要他们唬住了周氏,让周氏把房子让了出来,那事后就算是季善与沈恒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难道他们还能硬撵他们出去不成,他们就要死赖在屋里不走呢?
  却不想,不但周氏变成了硬茬子,根本不再怕他们,甚至还敢对他们动刀了,季善与沈恒也跟着来了。
  这下他们要怎么办,难道真只能灰溜溜的走人不成?
  季婆子眼珠子一转,随即不光拍大腿的声音更大了,哭嚎声也更大了,“一个个的就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明明辛辛苦苦养大了她,结果嫁了好丈夫,过上了好日子,就翻脸不认人,不认我们就算了,现在还要管我们家的家务事儿。不是自己说的与我们季家早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怎么又要管我们家的事,我们季家的家务事关你屁事儿,我们知趣,没想过要去攀你的高枝,沾你的光,你也最好知趣点,别管别人家的家务事,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哭嚎间,见周围的人都听得一脸的起劲,越发来了劲,“别以为你男人如今是举人老爷了,我们就怕了你们,有本事你就要了我们的命啊,不然我只要有一口气,我都要去县太爷那里告你男人,仗着自己是举人老爷,就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县太爷不管,我就继续往上告,我告到王爷皇上,天王老子那儿,我也要告倒你男人,真以为我怕了你们!”
  围观众人这才都反应过来沈恒便是他们镇上新中的两位举人老爷中的沈举人了,毕竟孟竞还没娶妻是清溪镇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自然沈恒的身份也不难猜了。
  一时都看向了沈恒。
  见他如此俊俏斯文,跟季善站在一起,简直就跟观音娘娘座下的金童玉女一般,便都纷纷赞起来:“知道举人老爷年轻了,没想到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俊,举人老爷的爹娘可真是好福气啊。”
  “举人老爷,我之前去看过您的举人牌坊了,您可真是我们清溪的光荣啊!”
  “可不是么,我家孙子将来要是有举人老爷一半儿的出息,我便睡着也要笑醒了……”
  自然,也免不得有因为季婆子的话,而小声怀疑嘀咕的,“这怎么能发达了,就不管亲爹亲奶奶了呢?就算他们肯定有错儿,那也是亲爹亲奶奶啊,怎么就能不管呢?既然不管,不肯让人沾光,那也别管人家的家务事啊,谁不知道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呢……”
  听得季善与沈恒还罢了,根本不痛不痒,路氏却是个暴脾气,受不得这些,张口就要反驳那胡说八道的人,“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瞎逼逼,就你有嘴是不……”
  周氏却忽然开口打断了她,“众位街坊怕是不知道这当中的因由,且听我先与大家说一说。举人太太不是我亲生的,而是我当年捡回家养活的,可我无能,十几年里连顿饱饭都没让她吃过,也连件好衣裳都没让她穿过,十几年里真的是受尽了打骂和屈辱,好几次更是差点儿就被卖到了脏地方去,不然就是被卖给了老头子做妾,逼得她上吊自尽没死成,最后才被十六两银子,卖给了姑爷家冲喜,想必在场肯定有人听说过这事儿。”
  “也就是姑爷福大命大,有了今日,不然……现在是什么情形,根本不敢想,这样的所谓亲爹、亲奶奶,换了方才那位说话的街坊,您要认吗?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儿,就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求别人做到了!”
  说得方才小声嘀咕的人再不说话后,才看向季婆子与季大山,冷笑着继续道:“至于你们这对畜生母子说的所谓这是季家的家务事,别人管不着,呸!老娘都跟畜生和离一年了,与你们这对畜生母子也再没任何的关系,与你们之间何来的家务事?别说老娘挣的每一分银子都是靠的自己的双手辛辛苦苦挣来,由不得你们泼脏水,就算老娘真找男人了,又与你们什么相干?你们管得着吗!”
  “还好意思骂老娘娼妇贱妇,娼妇贱妇不是正在你们家中,让你们当宝呢吗?老娘警告你们,下次要是再敢来撒野,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老娘已经立了女户,一样的交税,惹毛了老娘,也可以去衙门告你们了!老娘还学会了认字写字打算盘,状子都不用找人写,自己就可以写了去衙门告你们,你们要是不信,就尽管试一试,看老娘能不能让你们知道锅儿是铁打的!”
  说完冷不防飞起一脚,把季大山踹得一个站立不稳,趔趄着摔到了地上去,才冷笑着收回了手里的菜刀,只觉活了快四十年,就没一刻像现下这般痛快过,心里憋了二十年的那口气,也终于顺畅些了。
  第231章 再不会怕他们
  季大山与季婆子都被周氏的泼辣和凶狠劲儿彻底镇住了。
  再听得周氏竟说她已学了认字写字打算盘,就更是怂了,贱妇果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但敢高声跟他们说话,敢骂他们,敢拿刀砍他们,竟还跟那些个读书人一样,会认字写字,连状子都能自己写了,不怪方才听着说话也不一样了,岂不是更不好惹?
  这果然是去过大地方的人哈……
  周氏见母子两个都瘫在地上,心里那口气就更顺畅了,居高临下喝道:“你们还瘫在这儿干什么,还不立刻给我滚,省得脏了我的地儿!以后也不许再来我家,否则来一次我骂一次,来一次我打一次,绝不会像今儿这么便宜!”
  周围的人看热闹到这里,便不看沈恒这个举人老爷的面子,不想着奉承沈恒,孰是孰非也已是一清二楚,遂也纷纷嘲笑母子二人:“原来竟是这样的亲爹、亲奶奶,不怪没想过要去沾举人太太的光呢,有脸去吗?”
  “可不是,要不是举人太太福大命大,早被他们不是弄死,就是卖了,是我也没脸登门去沾光啊,我连出现都没脸出现在举人太太面前,早躲得远远儿了,连家门都没脸出了,可见我这脸皮还是差人家差远了啊!”
  “这不废话吗,咱们谁干得出这种都跟人家和离了,还打上门想要霸占人家房子的事儿啊,简直就是想钱想疯了,只要有银子,脸算什么?可惜人家也不是当初那个由得他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软柿子了,对付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就得比他们更恶才是……”
  说得季大山与季婆子的脸是越发的五颜六色。
  季大山到底是个男人,比季婆子还是要面子些的,只恨地上不能立时裂开一道缝,好让他钻进去的同时,猛地自地上爬起来,便拉了季婆子要走,省得再承受所有人的嘲笑和唾骂。
  季婆子却犹不甘心什么便宜也没占到就离开,一把甩开他的手,便指着周氏,又色厉内荏的叫起来:“贱妇,你别以为我们是怕了你,怕了你的刀,你难不成还真敢砍死我们不成?砍死了我们,你也活不成!老娘只是想着大过年的,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而已,否则今儿一定打你个烂羊头,看你还怎么嚣张,怎么勾搭野男人!”
  说完看向一直被周氏护在后面的季莲花与虎头,喝骂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滚过来,跟我和你们爹回家去!这个贱妇早被你们爹休了,便再不是我们家的人,与你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你们以后要再敢见她一次,再敢认她,老娘就让你们爹把腿给你们打断!”
  季莲花与虎头方才好几次都想开口声援周氏,却都被周氏以严厉的眼神阻止了,不许他们开口,他们没办法,又见周氏并未处于下风,且季善与沈恒也来了,想着她就更吃不了亏了,这才一直忍着的。
  这会儿听得季婆子的话,姐弟两个都再忍不住鼓起勇气,齐齐开了口:“奶奶,我娘可不是被爹休了,而是和离,有和离文书的,奶奶就算说破了大天,这一点也是改变不了的。”
  “就算娘已经跟爹和离了,那也是我们的娘,是生我们的人,我们怎么就认不得她了?我们这辈子都只会认这一个娘,家里那个野女人我们才不会认呢!”
  把季婆子气得是浑身直哆嗦,“反了你们了,竟敢顶老娘的嘴,还敢胡说八道。都给老娘滚过来,否则以后都不许回我们老季家了,都跟着你们的贱妇娘过去吧!大的不是好东西,小的也不是好东西,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兔崽子,当老娘多稀罕你们是不是?只要老娘有儿子,孙子要多少就能有多少,你们又算得了什么!”
  一边骂,一边还跳着脚,妄图扑上前打季莲花和虎头。
  贱妇她如今打不得了,自己的孙子孙女难道也打不得了?那还不是她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却被周氏张开双臂,把季莲花和虎头护到了自己身后,冷冷道:“你以为离了你们,老娘就养不活自己的一双儿女了?老娘就算是吃糠咽菜,也一定好好把他们养大,让他们至少不会变成跟你们一样的人渣!有本事,你就真把他们赶出家门,与他们断绝关系,以后大家再没一丝一毫的关系,那老娘就服了你,正好今儿有这么多街坊邻居可以做见证!”
  若真能趁现下这个机会,让她把一双儿女都讨过来,带到府城去,以后与畜生母子再无一丝一毫关系,她就算把房子便宜他们,也心甘情愿。
  可惜季婆子虽气得快七窍生烟了,还是保留了最后一分理智的,冷笑道:“我老季家的孙子孙女,我老季家辛辛苦苦,花了不知道多少银子才养到这么大的,你以为老娘会上你的当,脑子一发昏就白白便宜了你?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娘不但不会把他们赶出家门,老娘还要好好养着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人,将来他们不但不会认你,打今儿起,你还休想再见到他们,连你死了,老娘都不会让他们去看一眼!”
  季大山也跟着骂道:“贱妇,老子马上就把两个孩子带走,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再见他们一次!你们两个兔崽子,立马给老子滚过来,否则老子打死你们!从来休妻也好,和离也好,孩子都跟女方再没有任何关系,老子就不让你们再见又怎么着吧,便是说破了大天去,闹到了官老爷面前去,也是老子有理,老子有什么好怕的!”
  季善在一旁看母子两个的丑态看得是气极反笑,忍不住再次要开口。
  却被周氏以眼神制止了,随即自己冷笑道:“和离后孩子跟女方就再没任何关系了?怎么着,和离了他们姐弟就不是老娘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带大的了?法理尚且不外人情……算了,老娘这样说,你们两个畜生也是听不懂的,还是说直白一点吧。就算和离了,他们姐弟一样是老娘的孩子,老娘一样是他们的娘,那便任谁也不能阻止我们相见,任谁也不能阻止他们认我这个娘,便是官司打到金銮殿皇上面前,没理的也不会是老娘,听明白了吗?”
  顿了顿,又道:“你们家那个娼妇前头的拖油瓶这几日不是就在你们家过年,跟娼妇母子团聚呢?你们有本事,就不让娼妇接了拖油瓶到家里过年,就不许娼妇再见拖油瓶,不许拖油瓶欺负你们自家的孩子啊!管不了娼妇心痛拖油瓶,就来管我们母子,拿我们母子撒气,当老娘好欺负是不是!老娘告诉你们,老娘想什么时候见我的孩子,就什么时候见,想跟他们团聚多久,就团聚多久,除非他们姐弟自己想回去了,否则谁也休想勉强他们!”
  骂得季大山与季婆子眼里简直快要喷出火来,张口就要骂回去,“贱妇,你……”
  周氏却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已又道:“回去告诉那个娼妇,以后再敢对我的孩子不好,再敢欺负他们,给他们气受,老娘一定不会放过她,老娘的菜刀更不会放过她!滚!”
  焕生知机,不知何时已进屋去端了一盆水来,往季大山与季婆子面前一泼。
  泼得二人都溅了满身的水和泥,气得直发抖:“你、你、你……”
  焕生却是道:“你什么你,我在我们自家门前泼水怎么了,谁规定还不能在自家门前泼水了?反倒‘好狗不挡道’这句话你们没听说过呢?”
  又拱手团团向围观的人们道:“大过年的,让大家看笑话儿了,这么冷的天儿,大家都散了吧,省得冻坏了,散了吧散了吧,啊?若是有人问起,还请大家一定要帮忙说句公道话哦……”
  围观的人们便都纷纷应着:“简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定说公道话。”
  “举人老爷举人太太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一五一十都告诉街坊邻居的……”
  成群结伴的渐渐散去了。
  周氏这才冷笑着喝骂季大山与季婆子,“还不滚?等着老娘请你们是不是!”
  季婆子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尖声道:“贱妇,你别得意,别以为我们怕了你,我们今儿是来接自家孩子的,你要是再不放人,我们就去找里长老爷评理了……”
  忽然想到季善与沈恒在一旁,之前就是因为季善,里长老爷才让他们家吃了大亏还没地儿说、没地儿评理的,只得改口道:“你要是再不放人,老娘今儿就不走了,就死在你门前!”又骂季莲花与虎头,“两个小兔崽子,回去再慢慢儿收拾你们!”
  季善这回赶在周氏之前开了口,“听说你们之前敲诈了来找我的我亲生父母家的下人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良田都够买几亩了,怎么着,你们是嫌那银子烫手,在你们兜里踹着不舒服,想吐出来是不是?那我可以成全你们的。到时候都不用我自己动手,也不用我多说,只消把早年你们母子都是如何虐待我的大概说一说,我相信我的亲生父母都不会放过你们。”
  顿了顿,“对了,你们还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什么来头吧?他们是京城的大官儿,大到什么地步呢,你们想都不敢想的地步。所以要捏死你们母子,让你们母子消失在这个世间,就跟压根儿从来没存在过一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儿,你们要不要试试?不想试啊,那就快滚,别再在这里讨人嫌!至于莲花和虎头,等他们什么时候想回去了,自然就会回去,在这期间,你们都不许再靠近我娘家门半步,那那二十两银子,我便可以便宜你们,不让你们交出来,否则,就不止是银子的事儿了!滚!”
  季婆子与季大山都不说话,不叫嚣了。
  他们当然早就猜到季善的亲生父母来头不会小了,不然也不会连两个下人都出手便是二十两了,却仍没想到,季善的亲生父母竟会是京城的大官儿,——那可是京城啊,季大山这辈子连府城都没去过,季婆子更是连天泉都没去过,就更不必说京城了,他们连想都不敢想,那要弄死他们,岂不是比弄死两只蚂蚁,难不到哪里去?
  那二十两银子他们也早已想好,等开了春,就想法子再买几亩田地,连买哪里的田地都初步看好,中人也已找好了,要是真让小贱人把银子给他们收走了,那他们还买什么买,还不如要了他们的命去呢!
  母子两个你看我,我看你的,终于恨恨的扔下一句:“别以为我们是怕了你们,我们是大过年的懒得跟你们计较!还有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回去,否则老子/老娘一定要让你们好看!”
  灰溜溜的转身离开,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周氏手里的菜刀这才“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人也是一个趔趄,差点儿就要摔到地上。
  让路氏眼疾手快一把给扶住了,急道:“亲家母,你没事儿吧?”
  季善忙也上前扶住她,关切道:“娘,您还好吧?我们先屋里去坐下缓缓,再慢慢儿说也不迟,快进屋吧……焕生,青梅呢?你叫一下青梅……”
  一行人鱼贯进了堂屋,待周氏坐了,季善方吩咐季莲花,“快去给娘倒碗热水来。”
  路氏补充道:“家里有糖没,有糖最好再加点儿糖。”
  很快周氏便喝到了季莲花端来的糖水,这才缓了过来,忙不好意思的要起身招呼路氏坐,“亲家母,快坐,方才真是让您见笑了……姑爷也坐,善善你也坐……家里简陋,什么都没有,连凳子都不够,亲家母千万别笑话儿。”
  又吩咐季莲花,“你这孩子,真是有够死板的,怎么也不说顺道给你亲家伯母和大姐大姐夫也冲一碗糖水来呢?”
  季善见季莲花满脸的羞愧,忙道:“娘,莲花也是担心您,顾不上旁的,您就别怪她了。我们也不渴,不用倒水了。倒是您这会儿身体怎么样了,还撑得住吗,要不要请吴大夫来瞧瞧?”
  周氏摆手笑道:“我没事儿,方才是太激动了,等激动过后,见他们终于被赶走了,我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松了,浑身的力也一下子卸了,才会站不稳的,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真的,不但缓过来了,而且心里这会儿痛快的不得了,解气得不得了!”
  根本不给季善和其他人说话儿的机会,已噼里啪啦又说起来,“方才他们刚来时,就算已经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一听见他们的声音就发抖,不知道待会儿他们要怎么欺负打骂我,哪怕我不停的安慰自己,我早已经和离了,还立了女户,他们休想再欺负打骂我,我还是忍不住发抖。还是怕他们再拍再踹下去,大门都要给我弄坏了,我才硬着头皮出去了,结果他们竟然是要来赶我出去,好霸占我的房子!”
  “那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愿,我接连说了好几次,这是我的房子,不许他们进来,他们还是要硬闯;我说他们是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也不管用。我一急之下,只能跑去厨房拿了菜刀出来,才将他们给逼出了门外,也才终于发现,原来他们并没有那么可怕,说到底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也会怕菜刀,那我还有什么好怕他们的?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我一条命换他们两条命,也够本儿了!真的,打今儿起,我再不会怕他们,他们也休想再在我面前撒野!”
  季善见周氏的双眼前所未有的明亮,心里大是欣慰。
  笑道:“娘这样想就对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他们有什么可怕的?说到底以往他们不过就是欺软怕硬,见娘好欺负,便一直欺负罢了,只要遇上一个稍微硬气点的人,他们立马怂了怕了,可见不过就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一旁路氏也笑道:“是啊亲家母,有句话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对付他们那种人,你就得比他们更凶更恶,一次就把他们给镇住了才是,以后他们自然不敢再作妖。”
  周氏道:“不瞒亲家母,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都别活了,还真当我好欺负呢?不过也亏得亲家母和姑爷到得及时,一直在旁边给我壮胆,不然我只怕还是赶不走他们。就是大过年的,累得姑爷被人说嘴,还扫了亲家母大好的兴致,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又歉然看向季善,“善善,每次都给你添麻烦,每次都让你为我这些破事儿烦心,给我收拾烂摊子,我、我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季善忙摆手嗔道:“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就算您真给我添了麻烦,那也是我应该的,何况您哪有给我添麻烦,方才不就是您自己把他们赶走的,不就是您自己把事情处理好的吗?真的,您不知道您方才多威风,多有担当。我娘要声援您,您不肯,我要说话您也不让我说,就凭你自己一个人,便直接把旁边说闲话的人也好,那对母子也好,全部打退了,惟恐连累我们分毫,还有条有理有据,真的是太让我为您骄傲了!”
  也让她相信,她是彻底立起来,彻底担得住事儿了,而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过就发生在短短一年之间而已,可见她娘真的是个可造之材,季家那对畜生母子的存在也不是全无益处的,要不是他们够狠毒够无耻,她娘还不能这么快就彻底觉醒呢!
  路氏跟着赞道:“是啊亲家母,你方才真的好威风,尤其你把刀架在那个人渣的脖子上时,简直威风得就跟个女将军一样。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来撒野!”
  周氏越发不好意思了,“亲家母千万别这么说,善善你也别这么说,我就是想着不能连累了你们,结果却还是扫了你们的兴,再说我就要无地自容了……方才能一直不怕他们,也是因为手里有菜刀,不然可能胆子也没那么大。但下次他们若还敢来,我就算手里没有菜刀,也绝不会再怕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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