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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_分卷阅读_256

  裴钦不等他把话说完,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好容易等他说完,立刻冷笑道:“妹夫这话什么意思呢,是觉得一旦真是瑶儿做的,我会粉饰太平,会企图包庇于她吗?你对她有偏见我可以理解,可对我竟也如此的不信任,真是太让人心凉了!那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里,若真是瑶儿做的,我绝不会包庇她一丝一毫,否则就让我不得好死,妹夫这下总愿意相信我了吧?”
  相较于裴钦的激动,沈恒倒是一脸的平静,“二哥别生气,我只是未雨绸缪罢了。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十几年、几千个日日夜夜的感情,岂是轻易说变就能变的?二哥也不只是善善的二哥,还是侯府的二爷、裴家二房的嫡长子,许多事也不能只凭感情行事。既然最终善善和我并没受到真正的伤害,那已经过去的事情,何不就任它过去?”
  轻笑一声,又道:“这世上许多事都是难以两全,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不是吗?”
  “可于我来说,只有善善才是我的爱人、我的亲人,只有她才是我在乎的,旁人如何,与我何干?法理不外人情,又与我何干?是我让那人谋害我们,是我让他做坏事的吗?不是!既然不是我们让他做的,那他做了错事,就该受到惩罚,就该付出代价!”
  裴钦不说话了。
  若真是瑶儿做的,那她就真是太过分了,已经占了本该属于善善的一切,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过肯定不会是瑶儿,于情于理都肯定不会,她就不是那样的人,她也肯定舍不得让母亲和他难过……
  沈恒明白裴钦的为难,正是因为明白,才会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二哥,有一件事善善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和夫人,我想着那既是她的选择她的决定,那我当然要尊重她,所以一直瞒着你们。但现在,我觉得不告诉你不行了。”
  见裴钦忙忙望过来,“什么事?”
  正色继续道:“善善和我不是成亲已经好几年了吗?却至今没能怀上身孕,去年她便打听着,找到了会宁当地一位精于妇科的老大夫诊治。结果那位老大夫说她早年身体亏空太过,若一直吃药调养,三五七年后,可能还有一线希望,但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孩子的可能性,却显然更大。”
  裴钦再次神色大变:“竟有这样的事?那妹夫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和母亲,好请了太医们趁早为妹妹调治身体啊!”
  沈恒沉声道:“因为善善不想让你们担心,更不想让你们愧疚。她那十几年的苦难与凌虐,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若是让夫人知道了,怕是越发要剜心一般的悔痛吧?所以若不是徐家大少夫人还罢了,若真是她,她已经把本该属于善善的一切都抢走了,竟还不满足,还非要置善善于死地,才肯罢休,那就真是罪不可赦,罪该万死了!”
  裴钦这回表起态来,便毫不犹豫了,“妹夫放心,若真是裴瑶做的,不用妹妹妹夫开口,我第一个先饶不了她!”
  就像妹夫说的,裴瑶已经抢走了本该属于善善的一切,也害得善善极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若还不满足与愧疚,还想使坏,就真是太过分了!
  沈恒道:“到时候用不着二哥动手,我自己的妻子,当然该我自己替她讨回公道,也省得二哥为难。当然,我更希望一切都是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确是我心存偏见误会徐家大少夫人了,那我到时候登门负荆请罪也绝无半句怨言。”
  他衷心希望最好不要是裴瑶做的,不然他和善善倒是快意恩仇了,裴二夫人与裴钦就该伤心难做了。
  裴钦苦笑道:“我这会儿也跟妹夫一样的希望,虽说我还是觉得她不会这样做,但万一呢?那我可就只能强忍疼痛,剜掉腐肉了!倒是妹妹的身体,我回头就打听医术好医德也好的太医去,京城里的大夫们我也都打听打听,一定能治好妹妹,让她早日为妹夫生儿育女,为你们沈家传宗接代的;一应医药费,也都我来出,丹参也好鹿茸肉桂也罢,只要有效,再贵我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妹夫觉得怎么样?”
  心里则是越发心疼季善了。
  怎么就那么苦呢,好容易嫁了妹夫这么好的夫君,只当终于苦尽甘来了,谁知道又子嗣艰难。
  这如今是她年轻貌美,妹夫当然珍之爱之,可女子操劳,本就比男人老得快;再过几年,妹夫肯定还已是如日中天,届时可就未必不会看别的女人了,毕竟理由都是现成的,妹妹不能生养,他总不能让自己绝后吧?
  到时候妹妹又该怎么办呢,就眼睁睁看着妹夫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与别的女人恩爱缠绵不成,——老天爷这也太不公平了,怎么就可着一只羊薅毛,可着一个人苦呢?
  如今他除了尽可能的为妹妹请医求药,便是日夜向上苍祈祷,妹夫能一直不变心,能一直珍爱妹妹如初,胜于子嗣香火了!
  沈恒一看裴钦的表情,便约莫能猜到他在想什么,道:“二哥以为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为了让你帮着善善寻医问药,帮着出医药费吗?太医我师妹和妹夫早在我们刚来京城的第三日,已经帮忙请过了,诊断结果与会宁那位老大夫差不多;我们虽不是富贵之家,医药费也是出得起的,不劳二哥破费。”
  “便是将来,若我和善善实在子嗣缘薄,一直不能如愿,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辈子能娶到善善,能与善善相知相许,白头到老,已是我最大的福气,旁的再好,也不过只是锦上添花了而已。所以二哥实在不必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总归时间自会替我证明的,退一万步说,我们不还可以过继吗?”
  “我之所以告诉二哥这事儿,只是想让二哥知道,善善已经够苦了,而她的苦,不说全部,至少有八九成是徐大少夫人的亲娘和她母女两个造成的,所以哪怕只有一分的可能是徐大少夫人做的,我都不能忍受,也绝不会饶恕,还望二哥明白!”
  裴钦忙道:“我已经很明白妹夫的意思了,妹夫放心,我现下与你是一样的想法,无论是谁,都绝不会姑息的!不过看大夫的事儿,我觉得还是要多看几个才是,罗家大姑奶奶为妹妹请的是太医院哪位太医呢?我回头也好请旁的,医术这个东西说不准,可能只是毫厘之差,结果却是天差地别,正好你和妹妹都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
  沈恒摆手笑道,“暂时还不用麻烦二哥,善善说她吃了半年的药,感觉还是有好转,且再吃几个月再看吧,本来就只能温补慢养,见效慢些也是有的,我反正不着急,也让她不着急。”
  顿了顿,“二哥去别庄彻查时,记得别惊动了夫人,省得她担心,不然善善肯定要恼我的。方才我与二哥说的这些,也请二哥暂时别告诉夫人,她本来就有些着急了,昨儿还问了我们这事儿,说要替我们请太医瞧瞧呢,善善说吃着药的,也说得要轻巧得多,她才没再多说,要是再知道原来这么严重,肯定更要急得吃不下睡不着了。”
  裴钦片刻才点头应了,“我一定会把母亲瞒得纹丝不露的。事情紧急,那我就不留妹夫吃饭了,且去向上峰告了假,便出城去了,妹夫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沈恒应道:“好,那我就等二哥的消息了。我这边也托了我妹夫彻查,等有消息了,也会第一时间告知二哥的。”
  郎舅两个遂一道出了雅阁,再出了茶楼,方拱手作别,一个去向上峰告假,一个回了家去。
  季善刚用完午膳,便见沈恒回来了,忙道:“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吃饭了吗?早知道你这时候回来,我就等你一起吃饭了。”
  沈恒笑道:“我不太饿,随便吃点儿什么都行,倒是善善你今儿怎么没跟师妹一起用膳呢?”
  季善先叫了青梅去打热水来,才道:“我想着难得今儿妹夫在家,难得他们小夫妻可以安安静静的吃顿饭,那我当然不能那么不识趣的去打扰他们啊,就说身上痛,不想来回折腾,在屋里吃就好了……今儿的棒骨汤还不错,还有新鲜的香椿芽儿和枸杞芽儿,不知道这会儿厨房还有没有,若是有,让人给你做碗面,再做个香椿炒鸡蛋,凉拌个枸杞芽儿,怎么样?”
  “善善你看着安排就是了,你知道我不挑嘴的。对了,身上好些了吗?药还是得吃、得上才是,若是怕药性相冲,老陈大夫的药停几日也无妨的。”沈恒说完,进了耳房去更衣梳洗。
  季善便打发人往厨房传话儿去了。
  一时沈恒吃完了饭,季善方问起他去寻裴钦的情况来,“二哥怎么说,愿意帮忙彻查吗?”
  沈恒点头道:“自然愿意,二哥听说了之后,很是生气,说不管是谁做的,他都绝不会轻饶姑息,当场与我分开后,便去向上峰告了假,打马出城去了,所以才没留我吃了午饭再回来。二哥还让我代他问你好,本来他还说要来看你的,让我给婉拒了,只能过几日再来了。”
  季善道:“我又没什么大碍,有什么好看的,如今能尽快查出幕后主使才是最重要的。我这心里真是既希望二哥那边能尽快有进展,又有些担心万一……他和夫人少不得要难做,矛盾吧?”
  沈恒抬手给她理了理额发,才道:“没什么可矛盾的,若真是她做的,做的人都不考虑夫人和二哥了,我们身为受害者,自然也不用担心,剜掉腐肉的过程的确会很难,但若不剜,任起腐烂下去,早晚浑身都得被连累得溃烂掉,二哥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善善你别想太多。”
  顿了顿,“当然,我也希望最好别是她,只盼妹夫那里能有进展吧。”
  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季善便打起哈欠来。
  沈恒见状,便让她睡一会儿,“正好我也睡一会儿,昨晚上都没睡好,如今又不用忙着看书做文章,且偷得浮生半日闲吧。等睡了起来,我再去找彦长兄也不迟。”
  夫妻两个遂相拥着,好生睡了个午觉,等醒来后,都觉得身上轻省了不少,精神也好了不少。
  等沈恒去了外院寻孟竞,季善便也去了罗晨曦院里,就见罗晨曦情绪也好了不少,心知定是赵穆已好生宽慰过她,好生安过她的心了,方暗自松了一口气。
  次日,赵穆这边尚无任何进展,裴钦先来见沈恒与季善了。
  夫妻两个便借了赵穆平日会客的外院花厅,与裴钦见面说话儿。
  沈恒心里着急,待丫头上了茶来,便开门见山问裴钦道:“二哥,怎么样,查到线索了吗?”
  裴钦先递了一包药材补品给季善,“你嫂子给你补身子的,若是吃了觉着好,就尽管说,不要与我和你嫂子见外。”
  才看向沈恒,道:“我昨儿到了别庄后,除了母亲翠微阁里服侍的人,其他人都逐次盘查了一遍,尤其是门房和马厩的人,可所有人都说,前日没看见有人靠近过马厩,也彼此都有证人,说的话也都对得上。之后我又悄悄儿问了母亲院里的人,也都说前日并未出过二门,也彼此都有证人。”
  “不过也不能只信他们的一面之词,毕竟从事发到昨儿我去别庄上,差不多一日一夜的时间,足够他们私下里串供了。所以我佯装带着所有人离开后,又打发了两个护卫偷偷回去暗中查探;再就是托了范妈妈,让她暗中帮着查一下,内院里她肯定比我更施展得开手脚,希望几日内,能有消息吧。”
  若没有昨儿与裴钦丑话说在前头,沈恒这会儿肯定少不得怀疑裴钦的话,可既有言在先了,裴钦此刻说的自然都是真的。
  沈恒因皱眉道:“彼此都有证人的话,倒是的确能初步解除怀疑了,不过二哥说的也对,也不是就没有串供的可能了,且再等几日吧。”
  裴钦道:“我待会儿还要去一趟长公主府,当面试探一下瑶儿……试探一下她是什么反应,若真是她做的,我不信她丝毫破绽都不会露出来。”
  好歹也兄妹十几年了,对瑶儿的一些小习惯,他还是自问了解的,只盼瑶儿不会让他失望吧!
  沈恒拱手道:“二哥自己都忙不完的事,却为着这事儿,又是操劳又是奔波的,真是给二哥添麻烦了,只能等事情了了后,我和善善再好生答谢二哥了。”
  季善则道:“那毕竟是长公主府,只怕无缘无故的,二哥也不方便,要不,且等几日别庄那里有最终的消息了,二哥再去吧?也省得万一不是她做的,以后二哥不知该怎么再面对她,该怎么再登长公主府的门。”
  裴钦忙道:“我也不是专为了这事儿才去长公主府,瑶儿前儿不是对母亲说,长公主欲停了她相公两个通房的药吗?让我好歹先敲打一下徐家妹夫,看他是个什么意思,若他也跟长公主是一样的心思,怕是就得让府里长辈出面了。所以我只是顺道罢了,妹妹妹夫千万别多想,也不用担心我以后要怎么做,如今只有把事情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才是对善善你、也对她最好的。”
  都是他的妹妹,哪一个他都不愿其受到伤害,也哪一个都不会姑息!
  裴钦又与季善沈恒说了一会儿话,便辞别二人,往豫章长公主府去了。
  余下季善等沈恒送了他回来,方皱眉道:“难道真是我们对裴瑶有偏见,所以先入为主误会她了?那么短的时间,她纵有那个心,也计划不了这么周密才是啊!”
  沈恒想到裴瑶对季善那无形的敌意,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打消,至少眼下不能打消对裴瑶的怀疑,道:“她这么多年都是侯府的三小姐、三姑奶奶,别庄上那么多下人,总有几个她能使唤动的,反正是不是误会,很快就能知道了。好了,善善你进去陪着师妹吧,我和彦长兄约了几位同是会宁的文友去酒楼小叙,算着时辰该出发了,就不陪你进去了啊。”
  季善“嗯”了一声,“那你早去早回,记得少喝一点酒,焕生浚生都跟你去,还是只焕生一个去……杨柳——,你随大爷出去,告诉焕生,就说我的话,让他务必照顾好大爷。”
  如此送走了沈恒,方折回了内院去陪罗晨曦。
  另一边,裴钦坐着马车很快到了豫章长公主府,也很快见到了裴瑶。
  裴瑶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瞧得裴钦仍很是惊喜,“二哥怎么忽然来了?我前儿去看母亲时,还听母亲说你这程子挺忙的,人都瘦了一圈儿,还想着等过几日回去看望祖母时,要与你说说再忙也要注意保重身体呢,没想到二哥就忽然来了……”
  说着上下打量了裴钦一番,“是瘦了好些呢,二哥,你真的要保重身体才是,父亲母亲年纪都大了,侄儿又还小,你便为了他们,也该多加保重才是。”
  裴钦一直注意着裴瑶的神情举止,倒是没发现什么异样,便也先不说前儿的事,只笑道:“我自己瘦没瘦,自己还不知道么?母亲那是自己的孩子再胖也觉得瘦,你呢是有阵子没见我了,乍然见到的错觉,待会儿看习惯了,自然就知道我到底瘦没瘦了。”
  顿了顿,“三妹夫呢,不在家吗?我还说让他带我去给长公主请过安后,要与他好生喝两杯呢。”
  裴瑶脸上的笑就变得勉强起来,片刻才道:“他这程子多是歇在书房,不然,就是歇在……其他地方,我还真不清楚他这会儿在不在家。至于我婆婆那里,我早晨去请安时,才说、说身体不舒坦,没有见我,只怕二哥去了,也没有精神见二哥,所以二哥还是别去了吧。”
  裴钦一听就明白了,“所以,长公主的意思,就是妹夫的意思,他也同意将庶子生在嫡子之前,不怕将来因嫡庶不分,祸起萧墙了?那我可得好生与他说道说道,回头也得让家里长辈登门好生与长公主说道说道了!”
  裴瑶见兄长满脸都是愤怒与心疼,还不用她开口,就要为她出头,心下好受了几分,不管怎么说,二哥心里还是有她的……
  念头刚闪过,就听得裴钦道:“对了,瑶儿,我今儿来还有一件事,前儿你去探望母亲时,善善夫妻俩不是也去了吗?我就想问问你,那日在别庄上时,你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跟你去的人又都有哪些,你能把她们都叫来,我再问问他们,当日可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和事吗?”
  第283章 心凉 外室
  裴瑶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下去,直至冷到冰点。
  还以为不管怎么说,二哥心里多少还是有她,还是心痛她的,可惜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这十几年的兄妹感情,就跟她高估了她与母亲这十几年的母女之情一样。
  也是,她明明早就猜到二哥这会儿过来,真正是为的什么了,不然他今儿根本就不会登她家的门,怎么还会傻到对他抱希望呢?那不是亲生的,终究是隔了肚皮,没有血缘关系的,拿什么跟亲生的比?
  这一次,她真的必须要真正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彻底不再抱任何的希望了!
  裴瑶衣袖下的拳头攥得死紧,面上倒是没露出什么异样来,惊讶道:“二哥为什么这么问,是那日我走后,别庄上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是不是母亲哪里不好?二哥怎么不早些打发人告诉我啊!”
  裴钦摆手道:“母亲好好儿的,什么事都没有。是善善和沈妹夫,他们那日从别庄回城的路上,竟然惊了马,若非刚好有一位英雄路过,替他们制住了马,后果不堪设想。我昨儿已去别庄上仔细盘问过所有人,都说当日没看见可疑的人或事,所以我就想着,来问问你和跟你的人,万一能有发现呢?”
  裴瑶忙道:“善善妹妹他们怎么会惊了马的,这去庄子的路都是官道,并不难走,照理不该惊马才是啊,是他们回城太晚了吗?……也不晚啊,那是为什么呢,听二哥的意思,怀疑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动了手脚吗?我那日倒是没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毕竟我拢共就在别庄上停留了一个时辰,心里又……又有自己的烦心事,所以母亲一催我回来,怕我带着淼淼不方便,我便告辞,让范妈妈送了出门去。”
  顿了顿,“我那日也只带了淼淼和她奶娘,并裁云一个丫头,再就是四个跟着的婆子和四个护卫,婆子护卫们都没带进二门去,淼淼的奶娘和裁云又一直跟着我,半步都未离开过,我没看见可疑的人和事,自然她们也没看见。不过这可不是小事,二哥既特地跑一趟,我也不能让二哥白跑了才是,这便让人传那日跟我去的所有人啊,指不定真能有所发现。”
  裴钦在裴瑶说话时,一直都注意着她的神情举止,见她从头至尾都只有惊讶,并无丝毫的心虚紧张之类,本就因昨儿亲自彻查,也没查到任何与裴瑶相关异常而动摇了几分的心,不由又动摇了两分。
  看来事情真与瑶儿无关?
  再想到裴瑶方才那句‘又有自己的烦心事’和‘二哥既特地跑一趟’,动摇之余,又生出了两分愧疚来,瑶儿只怕以为他是特地来给她撑腰的吧,结果……
  嫡庶不分放到哪家也都不是小事,娘家人无论如何都该为自家女儿出头的,因为不止关乎自家女儿的利益,更关乎娘家的颜面和将来的利益,可他和母亲却都是想的这事儿该府里出头、该大伯母出头,问题瑶儿到底是他们二房的女儿,府里和大伯母纵然肯为她出这个头,肯定也比不得他们当母亲和哥哥的尽心尽力……
  裴钦因说道:“不急,待会儿再传他们来我问话也是一样。倒是长公主那儿,我想来想去,还是该去问个安才是,瑶儿你不如先打发个人去问问方不方便,待会儿好带了我过去?趁这个时间,你再打发人去寻一寻三妹夫,就说我来了,中午想与他好生喝两杯,想来他不至于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可惜裴瑶这会儿听见这些话,心里仍是一片冰凉,再也暖和不起来了。
  心冷心凉后的殷勤与补偿,还是却不过才生出来的殷勤与补偿,就跟冬日的蒲扇,夏日的棉袄一样,说到底又有什么用!
  裴瑶心里冷笑着,摆手道:“长公主那儿我这就打发人去瞧瞧方不方便吧,至于大爷那里,二哥就别管了,他年纪也不小了,又是长子,想要儿子也是人之常情;且他生来就是皇家贵胄,皇上太后都疼爱有加,人人捧着顺着惯了的,偏我……心里有事,有时候难免心不在焉,甚至还会有忍不住闹脾气的时候,也怪不得他渐渐疏远我。总归我会自己想法子的,二哥放心吧。”
  裴钦忙道:“瑶儿你自己能有什么法子,这种事儿除了娘家人,还有谁更有立场为你出头撑腰的?你就听我的,打发人去寻三妹夫吧,我今儿真要好生与他说道说道。你又不是不能生,淼淼就是明证,况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机会多的是,再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呢,他也不该这般着急才是……当初求娶你时,说得那么好听,绝对会一辈子待你好,绝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结果这才几年呢?就已把说过的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差沈妹夫真是差远了!”
  裴瑶本来已经让裴钦说得有几分动心了。
  不管怎么说,让二哥敲打敲打相公也是好事,二哥是舅兄,要敲打他的话,还真没有比二哥更合适的人选了,也好让他知道,她不是没有娘家的人,好歹总能收敛一点,给她又争取一阵子的时间。
  谁知念头还没闪过,已听得裴钦最后那句‘差沈妹夫真是差远了’,裴瑶几乎要尖叫,那沈恒不过就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小小举人罢了,拿什么跟她相公比呢?
  二哥真是偏心得失心疯了,就因为季善是亲生的,便哪哪儿都比她好,什么都比她强是不是!
  裴瑶好容易才把尖叫逼了回去,僵着脸强笑道:“大爷可能在忙正事儿,二哥今儿就别见他了,等过几日他得了闲,我让他去寻二哥,你们在外面吃酒也是一样,外面反倒更好说话儿些。浣纱,浣纱——,你去一趟长公主那边儿,看二哥过去请安方不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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