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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_分卷阅读_272

  红绫红绡见实在劝不住她,只得着人去备软轿。
  所幸软轿前脚刚到,季善后脚也到了,一见罗晨曦便笑嗔道:“我就知道晨曦你一听说我回来了,肯定立时要赶着去见我,所以一直都进了二门,才许人告知你的,还当你肯定会乖乖儿在屋里等着我了,谁知道还是这么不乖,看我怎么……”
  一语未了,就见罗晨曦满脸喜色的尖叫着:“善善!”,就要朝自己扑过来。
  唬得季善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别激动、别激动!这么大的肚子了,也不说小心着点儿,当自己还跟以前一样呢?不过这肚子也太大了吧,我记得也就刚满八个月而已,还是我记错了呢?不会怀的是双生子吧?”
  又忙吩咐红绫红绡,“快扶了你们少夫人坐下,看得我心里发紧。”
  红绫红绡忙都笑道:“我们刚刚一直劝少夫人来着,可惜不管用,亏得大舅奶奶这么快就进来了,这下好了,有您管着我们少夫人,她不乖也得乖了。”,一面硬着头皮顶着罗晨曦的白眼,扶了她坐下。
  季善便也坐到了罗晨曦旁边,方笑道:“路上我一直担心晨曦你吃不好睡不好,更担心等不及我回来,你就先生了,如今见你气色这么好,人也胖了些,总算可以安心了。”
  罗晨曦扁嘴道:“我哪有气色好,你不在,我根本一直吃不下也睡不好好吗?也就是后来孩子越来越大,我总是饿得很快,不得不多吃了一些,才稍微长胖了一点儿而已……亏得善善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得相思病了,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我们这都多少秋没见了?”
  说得季善好气又好笑,“你这话也就当着我的面儿说说,要是当着妹夫的面儿说,他怕是恨不能立时撕了我……好啦好啦,知道你这些日子辛苦了,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你就把心放宽,什么都不别操心,只等瓜熟蒂落那一日便是了,看你这肚子,不会真是双生子吧?”
  罗晨曦苦恼道:“我之前也这样想,每日挺着这么个大肚子,累得我呀,结果几个太医和大夫都说不是,就只一个,还说我这个肚子虽是稍显偏大了些,但也算正常,可我这至少也还有一个多月才分娩呢,后边儿肯定还要长的……善善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脸色也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呢?都怪我,方才只顾着高兴,只顾着跟你抱怨,竟没注意到这些!红绫,你快让人拿了大爷的帖子,去请孙太医来家里一趟……”
  季善忙打断她道:“晨曦你请孙太医来,是为我吗?不用哈,我在路上已经看过大夫了,昨儿在通州也看过了。我不过就是累着了兼短时间内来往多地,有些个水土不服,所以才导致又吐又乏力罢了,两个大夫都说将养一阵儿便没事了,你就别担心了,我今儿已经比昨儿好多了,可见水上讨生活的人也是不容易,我反正吃不了那碗饭,还是得脚踏实地才成。”
  罗晨曦听得若有所思,“善善你才说你又吐又乏力,不会是……有了吧?我当初刚有孕时,不就是这样吗?那更得请太医来好生瞧瞧了啊!”
  说到最后,已是一脸的兴奋。
  季善却是苦笑道:“不是哈,昨儿那位大夫很明确的说不是,所以晨曦你别抱希望,省得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罗晨曦见她满眼的苦涩,瞬间明白过来,善善肯定也曾跟她方才一样的兴奋与期待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忙强笑道:“没事儿善善,你和师兄都还年轻,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如今没有也挺好,正好清清静静的过几年二人世界。你打发人去翰林院告知师兄你回来了吗?还没有啊,那我马上打发人去告诉师兄啊,他知道后一定高兴得什么似的。再告诉相公一声,让他明儿交了班就早些回来,明晚好生给你接风洗尘!”
  季善闻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沈恒了,心里的失落总算淡了几分,笑道:“那你再打发个人去告知我二哥一声吧,也好让他安心,顺便告诉他,我先歇几日再去看夫人,省得我这个样子让她瞧见了,还当我多严重呢。”
  罗晨曦心疼道:“本来就很严重啊,你都瘦得快脱相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大热天儿的回去这一趟呢,等师兄回来见了你,肯定也会后悔的。偏偏是一年里最热的几个月,铁打的身子也要受不了啊!那你先别与我说话儿了,且先回房去好生洗个澡,换件衣裳,再小睡一觉,等吃晚饭时再过来。”
  季善摆手笑道:“不急,我不困,也没你想的那么累哈。恩师身体很好,闲暇时有钱师爷几个陪着,也不无聊寂寞,知道你和腹中的孩子都好,和姑爷也好,说是也能安心了,让你只管安心待产,别挂记他,等开了年他老人家任满了,就会进京来看你了。喏,这是恩师给你的信。”
  罗晨曦忙接过信,拆开就看起来,看完了又把信封拿起来,觑眼自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来,才皱眉看向季善道:“爹信上说的与善善你说的差不多,只多了一项,让我回头同意你和师兄搬出去住,别强留你们,什么意思呢善善,你和师兄难道竟打算搬出去住不成?家里这么大,又只有我和相公两个人,你们为什么要搬出去呢,难道是有什么不便,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自在吗?你们只管告诉我,我和相公来想法子啊,又不是旁人,分明就是这么亲的人,干嘛还要这般见外呢!”
  季善忙笑道:“晨曦你先别激动,我和你师兄肯定有自己的考量。这到底是赵家,妹夫也不是入赘的,我们住上三五个月的还没什么,三五年的话,就实在有些不像样了;且恩师明年也会进京述职,总也得有地方给他老人家落脚才是。不过你放心,我们就算要搬,也不是现在,肯定要等到你平安生下小家伙儿,再平安出月子了再搬,所以还早得很哈。”
  罗晨曦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道:“那你们要搬去哪里?其实家里真住得下,相公也从来不计较那些小节你是知道的,要依他的心,肯定巴不得你和师兄能在家里住一辈子才好。便是爹,以往也不是那等拘泥之人,怎么如今也变了?难道我出嫁了,就不是他女儿,就是外人了不成?都跟我这么见外,什么意思嘛……”
  季善见她说着都要哭了,伸手握了她的手,方笑道:“不是跟你见外,而是你师兄如今跟妹夫文武有别,妹夫又是宗室,终归有些个……你那么聪明,肯定都明白了。再者,我这次把叶大掌柜也带进京了,也就是说,我们飘香的京城分店很快就要开起来了,到时候叶大掌柜免不得去家里跟我议事,若我们不搬走,岂不是太打扰你和妹夫了?”
  顿了顿,“好啦,别钻牛角尖啦,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也不会住远了,想的是就在这附近先租个宅子,到时候我要来看你,还是你要去看我都极方便的。”
  罗晨曦悻悻道:“所以我如果再说,让善善你和师兄搬去当初送我出嫁那个宅子里住,你肯定也是不会答应的吧?偏偏爹也支持你们,我还能说什么?喏,爹给你和师兄的。”
  “恩师给我们的?什么呀,恩师为什么不当面给我?”季善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罗晨曦递上的纸一看,才发现竟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忙道:“恩师给我们这个做什么,我们有银子花的,不行不行,我不能收,晨曦你还是拿回去吧。”
  罗晨曦哼哼道:“这话你别跟我说,银票也别给我,是爹给你们又不是给我的,你要退自己回头当面儿退他去,我可不当这个中间人。谁让你们自己要搬出去的,既要搬出去,不管是租还是买,总得有地方住,那我爹当爹的,就该出这个银子。他信上还说了,知道当面儿给你,你肯定不会要,所以才夹在信里,让我给你,还说暂时家里就只有这么多现银,只能先委屈你们,等以后宽裕了,再支援你们了。”
  季善已是感动不已,等罗晨曦一说完便立时道:“我们真的不能要这个银子,我们也周转得开,晨曦你就先替恩师收着吧,不然我只能也夹在信里,又给他老人家寄回去了。”
  罗晨曦哼笑道:“你只要不怕中途寄掉了,或是出什么岔子,就尽管寄,反正我肯定是不会替爹收着的。所以还是你自己拿着吧,你不是才说要在京城开飘香分店吗?又要租房子,又是租店铺,你花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就别跟爹客气了。”
  季善急道:“那也不能拿恩师的银子啊,我自己有法子的。倒是他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很该多留些银子傍身的。”
  偏偏她今日才知道,若不然肯定无论如何也要罗府台把银子收回去,——早确信罗府台拿他们当亲生的了,却仍是没想到,他会周到体贴到这个地步!
  罗晨曦摊手,“这话你回头见了爹,当面儿与他说去,你们要搬出去便事先没告诉我,那这事儿我自然也是管不着……哎呀,善善你就别纠结了,把这银票先收着用着吧,指不定等明年爹进京时,你早连本带利都赚回来了,又何必这么见外呢?跟我也要见外,跟爹也要见外,难不成你们与沈家伯父伯母之间也是这样的不成,真是让人心里好生不是滋味儿!”
  话说到这个地步,季善还能说什么?
  只能道:“好吧,那我就先把这银票收下,等明年恩师进京时,再当面还与他老人家了。”
  罗晨曦这才笑起来,“这就对了嘛,一家人干嘛非要说两家话?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没有就赶紧回房梳洗歇息去,对了,要吃点儿什么东西不?不饿啊……就算不饿,也不可能不渴吧,我回头让人给你送冰镇西瓜去啊,等你梳洗完吃了瓜,再小憩一会儿起来,师兄应该就回来了。他刚进翰林院,事事都得做在上峰前辈们的头里,这些日子都是一早就出门,天快要黑了才回来,不过今儿肯定他肯定会早回来。”
  季善听得忙道:“那他还适应吗?我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就怕他应付不来那些个复杂的人际关系,他念书倒还行,可能进翰林院的,哪个念书又不行呢?非但念书行,其他方面也肯定都是人精儿,你师兄跟他们一比,可就不够瞧了。”
  罗晨曦“噗嗤”笑道:“哪有你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放心吧,师兄比你想象的能干多了,不信等他晚间回来你慢慢儿问他。行了,快回你的吧,再耽搁下去,师兄就该回来了,这么久没见了,你不想漂漂亮亮的出现在自己相公面前呢?”
  ------题外话------
  好消息是娃昨天终于开学了,坏消息时前家委会主席临时甩锅,把我推上了家委会主席的位子,以前事情就够多了,现在更是……哎,一言难尽……
  第300章 夫妻温馨
  一别就是几个月,季善当然希望漂漂亮亮的出现在沈恒面前,再是老夫老妻了呢,夫妻间仍是需要新鲜感与仪式感的不是?
  遂不再与罗晨曦多说,依言回了自家院里,让人打了热水,便开始沐浴起来。
  等她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又洗了个头,舒舒服服歪到临窗的榻上,旁边还摆着正冒着隐隐白气的冰盆子,才觉得自己整个儿都活了过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轻抚自己的脸,随即又轻轻给自己捏起腿来,季善先是舒服得想哼哼,随即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就见正低着头,满脸温柔与专注给自己捏小腿的人不是沈恒,又是哪个?
  立时已是满脸的笑,“相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呢……天都黑了?我这是睡了多久呢!”
  沈恒见她醒了,抬起头来,笑道:“我回来有一会儿了,见善善你睡得熟,就没有惊动你,也已让人给师妹回过话儿,说你已经睡了,就不过去陪她吃晚饭了,让她自己先吃,吃了就早些歇息,明儿等你缓过来了,再过去陪她,横竖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晚。”
  说着已是满脸的心疼,“善善你怎么瘦成这样儿了?都怪我不好,打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大热天儿的来回奔波的,别说你了,这样短时间内往返几千里,天儿又这么热,便是我一个大男人,也要吃不消的,我真的太后悔了!”
  刚回来时,他已听师妹说季善瘦了好多,等他回了自家院子,又听杨柳青梅说了她在船上时是如何难受的,心里已不是滋味儿;谁知道等他亲眼见了善善后,才发现她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瘦,还要憔悴,——他真的宁愿遭受那些痛苦与不适的都是他自己,也不愿是善善!
  季善嗔了沈恒一眼,方笑道:“我早知道你要这么说了,没事儿,我就是累着了,又水土不服罢了,也不是什么大病,缓两日就好了。再说了,那么久没见你,我朝思暮想的,害了相思病,怎能不瘦?你不也瘦了些吗,难道不是因为太想我,也害了相思病才瘦的?”
  沈恒闻言,直起身挨着她坐了,又伸手轻轻将她拥进了怀里,才道:“我也日夜都想着善善你,每每想得不行了时,就特别的后悔不该让你回去,现在见你被折腾成这样儿,就更后悔了。”
  季善轻轻环了他的腰,笑道:“有什么可后悔的,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回来了吗?你难道没听说过,就算是最亲密的夫妻爱人之间,也是需要距离与空间的,我倒是觉着我们偶尔这样分开一段时间,也挺好的。就是之前又吐又晕,日日只想躺着时,我还一度以为是有了呢,可惜事实终究还是证明我那只是奢望,所以沈翰林,你仍需努力了……”
  沈恒忙道:“善善你别往心里去,咱们还年轻呢,以后有的是机会,就算最终结果仍不如咱们所愿,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在乎的,是不是?所以咱们继续平常心就好。”
  季善闻言,却是忽然再故作轻松与乐观不下去了,眼眶也发起热来,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几乎再强忍不住,“可是我真的以为这次有了,明明各种反应就那么像害喜,我还曾在心里许愿,只要这次是真的,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谁知道还是……看来以后真的不能抱任何希望了,只有不抱希望,才不会失望,不会绝望。”
  说到最后,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沈恒立时感觉到了,忙松开她,握了她的肩膀认真道:“善善,没有就没有吧,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我也至死都不会变,不然我可以发毒誓的,再毒的誓我都不怕发,因为我绝不会违背……是不是你这次回去,爹娘给你压力了?还是其他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一边说,一边已以大拇指给她擦起泪来。
  季善就势把脸靠在了他掌心里,哽道:“你不必发誓,我相信你,做得到的人不发誓也一样能做到,做不到的人就算发再重的誓,也是没用的。爹娘也没给我任何压力,反而因为我忽然回去,高兴得不得了;娘更是什么都不让我做,日日只许我吃和睡,把我当猪一样的养,只在我走时,稍稍提了一句,让我们抓紧时间……可正是因为你这么好,爹娘也这么好,我心里才会更不是滋味儿的。”
  沈恒闻言,再次拥了她入怀,声音也放得更轻柔了,“我和爹娘合起来,也及不上善善你一半儿的好,所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呢,已经给了我们这么好的妻子这么好的儿媳了,还想十全十美,事事都如意,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让其他人可怎么活?我自问承受不住那么大的福气,如今这样就刚刚好。你也是,已经有这么好的相公了,还想什么呢?旁的有就有,没有就算了,咱知足常乐,不强求,好不好?”
  不愿季善再钻牛角尖,索性岔开了话题,“对了善善,恩师他老人家还好吧,爹娘和家里大家伙儿呢,也都好吧?可有给我带书信,或是带什么话儿?”
  季善也就只在沈恒面前会脆弱些,好比孩子总是会在父母面前放大自己的委屈一样;亦是这次心里落差实在有点儿大,免不了难受憋闷,可除了跟沈恒说,她还能跟谁说?
  这会儿既说了出来,心里舒服了不少,便也不再自怨自艾了,吸了一口气,道:“恩师和爹娘都好,家里一切也都好,恩师倒是给你带了书信的,家里就没带了,说是我才回去了,由我直接告诉你,可比写信方便多了。我给你取信去啊……对了,恩师还在给晨曦的信里,夹了一千两银票给我们,说我们要搬出去花销大,如今家里现银只有这么多,等以后多了,还会支援我们。我让晨曦给收起来她死活不肯,给恩师寄回去又怕半路出岔子,只能先收着了。”
  沈恒听得皱眉道:“当初师妹出嫁时,恩师便几乎掏空了家底,素日里开销也不小,这一千两怕都是攒了好久的,我们肯定不能拿这个银子。”
  季善点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晨曦说恩师当爹的本来就是该的,还说恩师就是怕我死活不收,才没有当面儿给我,而是特意夹在信里的,且等明年恩师进京时当面儿还给他老人家吧。”
  沈恒“嗯”了一声,“如今也只能这么着了。”
  说话间,季善已取了罗府台给沈恒的信来,他接过仔细看了一回,才抬头道:“恩师也没说旁的,就是让我在翰林院务必要谦虚谨慎,恪尽职守,不要卷入任何不该卷入的事里去。”
  季善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恩师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多听他老人家的,总错不了。”
  沈恒把信小心叠好了,才点头道:“嗯,以后我会多与恩师通信往来的。善善,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吃饭吧?等吃了饭再慢慢儿说也不迟。”
  季善虽还不饿,却不能让沈恒陪着她一起挨饿,遂点头笑道:“好啊,我们边吃边说吧。”
  外间的杨柳青梅便应声带人摆了饭,除了四荤四素八个开胃爽口的菜肴,还有一大碗当归乌鸡汤,杨柳一边给季善盛汤,一边笑道:“这鸡汤是大姑奶奶特意让厨房给大奶奶炖的,还说明儿给大奶奶换鱼汤,后日就换排骨汤,总之一定要尽快把大奶奶掉了的肉都给大奶奶补回来!”
  季善哭笑不得,“她当自己养猪呢,还把掉了的肉补回来,肯定是见我如今身姿轻盈,她心里不平衡了吧?”
  话虽如此,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沈恒心里也极感激罗晨曦,与杨柳道:“你回头见了大姑奶奶,替我谢谢她,就说等把你们大奶奶的亏空都补回来了,我一定备一份厚礼谢她。”
  又催季善喝汤,“喝完了待会儿再喝一碗,肉也多吃些,可不能辜负了师妹的一片心意才是。”
  换来季善的白眼,“等回头我真长成猪了,你可别嫌弃啊!”
  沈恒笑起来,“放心放心,善善你就算真长成了猪,也是最漂亮最可爱的那头猪,我肯定不会嫌弃的。”
  一旁杨柳青梅忙知机的退了出去,把独处的空间留给夫妻两个。
  夫妻两个方吃起饭来,季善这才把沈家如今的情形大略与沈恒说了说,“爹娘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着都年轻了好几岁似的,如今那真真是走路都带风……哥哥嫂嫂们也是气色好了许多,毕竟现在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二姐夫应该已经到府城,进了府学了吧……舅舅舅母也好……如今家里的宅子真挺大的,里里外外也颇齐整,回头我大概给你画一画,你就知道了……小松小柏小梧都长进了不少,我想着再过几年,他们年纪大些后,只怕都得送去县学念书了,不说将来青出于蓝胜过你,好歹能中个秀才也是好的……”
  沈恒认真听她说完,也把自己在翰林院的情况大概与她说了说,“上峰们都很和蔼可亲,也肯指点我们这些新人,同僚们也很和气……我如今跟着一位老翰林杜大人编书,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我们掌院刘大人虽然都说为人狷介耿直,不易亲近,但多接触几次后,便会发现他学识渊博,只要虚心求教,也肯指点底下的人……之前还跟着几位同僚进过一次宫面见皇上,去了一次宫里的藏书阁……就是我发现自己要学的实在还太多太多,所以只怕今年内,都没多少时间陪善善你了……”
  季善亦是认真听他说完了,方笑道:“你能进翰林院,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妒忌,自然要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好生充实自己才是。至于我,日日有晨曦作伴,这次又带了叶老一块儿进京,不日我们的京城分店就会开起来了,到时候我不说比你更忙,肯定也闲不到哪里去,所以要你陪什么陪,巴不得你别来我面前晃悠添乱好吗?”
  顿了顿,又道:“能进翰林院的,就没一个笨的,只怕私下里还不定怎生努力,做了多少功课呢,你肯定也不能让自己掉队才是。如今为什么大家都和气,不就是想着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
  沈恒笑道:“我心里都有数的,放心吧。我们同科的状元余大人,上次进宫时便得了皇上的赏识,如今时常召进宫去说话儿呢,我倒不是羡慕余大人能入皇上青眼,就是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余大人能中状元实在是实至名归,我与他比起来实在差距太大,自然得加倍的努力才是。”
  季善笑道:“知耻而后勇,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不过也不用太着急,你还这么年轻,来日方长,咱们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的最好了。”
  沈恒应了,问起叶大掌柜来,“他如今在哪里安顿呢?除了他,还有谁一起进京呢?他这根定海神针走了,会宁两个店,应付得过来吗?”
  季善把汤喝完,放了筷子,才道:“我想着这到底是妹夫家,叶老住进来不方便,便让浚生带着他们找客栈去安顿了,明儿浚生回来后就知道他们住在哪家客栈里了。倒是你,这阵子找到合适的宅子和铺子了吗?要是没找到,少不得也只能麻烦叶老了,虽说他是外地口音,但他那般精明能干的人,只怕满京城也没几个人能蒙得了他的。”
  沈恒闻言,歉然道:“我这程子实在太忙,焕生也日日跟着我忙得乱乱转,我又不好让其他人帮着找,怕传到师妹和妹夫耳朵里会多心,所以都还没找到合适的,善善,你怪我吧,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季善嗔道:“我怪你做什么,你本来就够忙了,找房子找铺子也不是小事,多的是找几个月也找不到合适的。那等明儿浚生回来了,我就让他带话儿给叶老,让叶老找吧,他找铺子的眼光肯定比我们强多了,只要口岸好了,不愁将来不能客似云来。倒是宅子,怕还是得我自己去找,不过离晨曦生产完出月子还早呢,有的是时间,也不必急于一时三刻的。”
  沈恒道:“那等我下次休沐时,请叶老吃顿饭吧,我也好长时间没见他了,得当面向他道声谢,再好生敬他几杯酒才是。”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叶老三五年内,肯定都得长住京城了,你还怕没有机会不成?”
  “这倒是。不过还是越早越好吧,若是没有善善你,没有叶老,我当初也不能心无旁骛,没有后顾之忧的念书;如今又是我们一句话,叶老那么大年纪了,仍是立刻放下家小,便背井离乡来了京城,我真是打心眼儿里感激他。”
  “我也打心眼儿里感激他呢,那我尽快安排吧。对了,家里里长和县里又要给你立牌坊呢,我说你如今不能擅离职守,说不好你哪时候能回去,里长便说,到时候只能请爹代你去了。”
  “弄这些虚的做什么,有那个钱,多资助几个因家里贫穷,上不起学堂,或是上到一半儿,便只能休学回家去的孩子们不好呢?且等将来我们宽裕了,也有话语权了,回去时再说吧……”
  夫妻两个说了半日的话儿,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一回,眼见时辰不早了,沈恒便叫起杨柳来,“打水来梳洗了,早些睡吧。你们大奶奶如今除了吃好,还得睡好,才能尽快把肉都补回来。”
  待杨柳笑着应声而去后,方附耳与季善道:“没说完的话儿,咱们待会儿熄了灯再慢慢儿说,这么久没见善善你,我可积蓄了不少的……体己话儿要与你说呢!”
  换来季善的轻啐,“呸,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
  次日,等季善一觉醒来时,沈恒早不在家了。
  季善问过杨柳他早间几时起身的,早饭吃了些什么,遗憾了一回没看到他穿官服是什么样儿的,“昨儿他回来时我就没看到,今儿走时又没看到,只能等今儿晚间他回来时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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