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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_分卷阅读_406

  与之相反的,却是飘香一年比一年壮大,毕竟菜品服务都摆在那里,又店风清正,童叟无欺,便不背靠大山,吃客们一样趋之若鹜,是想不壮大都难,有心人想抓小辫子也难。
  那聚丰楼落得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下场,自然也是顺理成章,怨不得任何人了。
  叶大掌柜却是大人大量,并未对方大爷赶尽杀绝,至少让他带了足够家小余生衣食无忧的银钱回乡,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要感谢方大爷当年的绝情绝义,不然他和他们叶家岂能有今日?
  所以他只要让聚丰楼自此消失在这世间,能让自己告慰九泉之下的长子,便已经足够了。
  季善终究还是大概翻了一下账目,好让叶大掌柜安心,又好生感谢肯定了他一番,才送走了一脸心满意足的他。
  之后,周氏与季莲花儿又过来了。
  却是周氏打算明日同了季善娘儿几个一道回清溪去,“当年若非善善你嫁了姑爷,与姑爷携手共进,日子越过越好,我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甚至连坟头都落不着一个了。所以我这心里是真的感激亲家公亲家母,固然你和姑爷能有今日都是靠的自己努力,可若不是亲家公亲家母生了姑爷,说什么都是白搭,那我自然得回去送亲家公最后一程才是。”
  偏之前叶广去了清溪,她便不得空回了,如今叶广回来了,她便可以回了,正好也回去看看家乡,看看自己的儿子孙子们。
  季善感念周氏的心意,自然不会拒绝,笑道:“那敢情好,一路上正好可以与娘好生说话儿,好生作伴了。”
  季莲花其实也想回去,可她长子的婚期就在年后正月里,她又要忙飘香的事,又要忙家里的事,实则抽不出空来,只得让季善替自己多宽慰路氏了,“沈伯母这些年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偏这次还不能回去,只能下次见了,再当面儿给沈伯母赔不是了。”
  季善摆手道:“没事,都有自己的一家人,一摊事,我娘她不会见怪的。倒是晖哥儿这才满十七呢,又是男孩儿,干嘛这么着急给他娶亲,缓几年,让他跟着叶广再历练几年,岂不是更好?我听说他虽念书不大行,做生意却天生是一把好手,跟叶广一样精明能干呢。”
  季莲花道:“他念书是不行,我和他爹怎么骂怎么逼通不管用,好在他两个弟弟都还愿意念书,跟他们大堂哥一样。我们想着那就先给他成家呗,这才会早早把亲事给他定了。谁知道亲家母身体这两年老是不好,怕自己哪天就……要耽误了两个孩子,所以催着我们先迎晖哥儿媳妇进门。那女方都先开口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操办喜事,先把人迎进门了。不过已经说好了,等两个孩子都再大些后,再圆房也不迟,姐姐与我说的,孩子不宜早成亲,女子不宜早生孩子,我都记着呢。”
  季善这才笑起来,“那也行,只要不圆房,先迎进门就迎进门吧,正好让两个孩子多了解,增进感情。这时间可真是过得快,一晃眼你都要娶儿媳,很快还要当奶奶了,明明我记忆里,你才只这么点儿高,一天天那叫一个烦人,那时候可想不到你会有今天。”
  说得季莲花难得红了脸,“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年幼无知不懂事,大姐就别笑我了,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周氏笑道:“你那时候的确太不懂事了,别说你大姐,我也想不到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我们都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这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你上次回季家村,不还说一个认识你的都没有?”
  季莲花也笑起来,“当然变化大了,我都出来见过更广的天地,哪里都去过,什么都经过见过,早不是曾经那个可怜可悲又可憎的我了。季家村的人却一辈子都困在那巴掌的大地方里坐井观天,可不都不认识我了吗?都是大姐带我们出来,才改变了我们命运的……”
  说到一半,想到季善不爱听这些煽情的话,真感激一个人,本来也不必时时挂在嘴边,只要一辈子铭刻于心就够了。
  遂笑着岔开了:“我和娘这些年都变了,还是大变样,只有大姐,一直都没任何变化似的,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不怪大姐夫这么多年来,眼里只看得到大姐一个,听说连偶尔骑马,都从不骑母马呢,可真是让人羡慕!”
  “还挺记仇?才笑了你,马上就要给我笑回来。难道叶广这些年眼里不是只看得到你一个?他要是敢看别人,我第一个饶不了他,别忘了我不但是她大姨子,还是他师父。”
  “他自然不敢,我可是有大靠山的人,向来都在家里横着走,大姐就放心吧。”
  “混说什么呢,这话当着你大姐的面儿说说便罢了,当着旁人可不许说啊。你公公和二姑爷对你还要怎样好,你还横着走,以为自己的螃蟹呢?少给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知道知道,娘,我就跟大姐贫嘴玩儿的……大姐,虎头这次见到你,一定也很开心……他店里生意也不错,足够他养家糊口了……孩子们也都听话,就是老大这不是也念书了吗,却怎么都念不进去,跟他当年一个样儿,气得他日日都跳脚……”
  娘儿们几个一说起话儿来,便没个完了,到晚间吃过完,又说了半晌,才各自散了回房歇下。
  在会宁城里修整了一日两夜,第三日一早,季善一行便又踏上了回天泉的路,槿哥儿大些还曾回过家乡,樾哥儿植哥儿却是都没回去过,一路上便大多数时候都兴致勃勃的同沈松一起骑了马,由沈松一路与他们讲解沿途的风土人情。
  季善则与周氏日日在马车里闲话家常,周氏如今健谈得很,自是很好打发时间。
  如此赶了半个月路,等一行人终于进了清溪镇的范围内后,季善也好,沈樾沈植也好,都再故作轻松不起来,而是都变得心情沉重起来。
  还是见了带人来迎接他们的沈槿,还有沈柏沈梧沈榛几兄弟,大家都恭敬而不失热情的给季善和周氏行礼问好,又与沈樾沈植打招呼,一时间好一阵热闹,才让季善心里好受了些。
  家里人丁兴旺,日子越过越好,爹一定是含笑而去的,他们这些活着的人也不该再难过,该欢欢喜喜的送走他才是!
  第450章 番外 十五年后(十)
  沈家这些年已是全天泉数一数二、便是全会宁都排得上号的人家了,不但出了沈恒这个探花郎、三品大员,如今还有沈松这个举人,沈榛这个秀才和章攸这个外孙秀才,族里还出了一位秀才;族中也专门办了学堂,供全族适龄的男童都打小儿念书识字。
  如此假以时日,不说再出一位探花郎,再出几个秀才举人乃至进士,却是可以预见的,届时“书香门第”这四字于沈家和沈氏一族来说,可就真正是名副其实了。
  自然沈家村也早已大变了模样。
  除了沈家的宅子又已扩大了成倍的规模,如今是亭台楼阁一应俱全,里里外外瞧着都与城里的高门大户们再无甚区别;家里亦是人丁兴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一派上升期中的大家气象。
  沈家村里和族里其他人家也都翻新了房子,铺平了道路,亦连祠堂也翻新过了,处处都遍植花木,所以季善再不用像上次——差不多是十年前回来时那样,在村口就得下车,再一路走到自家了,马车直接便可以驶到沈家大门,再卸下门槛,驶进院子里去。
  不过季善仍是在村口便带着沈樾沈值下了车,母子三人由沈松领着,披麻戴孝,三步一跪,五步一叩首的朝家里行去。
  这是这个时代远归的孝子孝孙们都应有的礼仪,季善因为敬重沈九林,一直拿他当亲生父亲一般看待,也不觉得是不必要的糟粕了,打心眼儿里愿意遵守这些礼仪。
  却是才跪行至一半,便见一身麻衣的沈恒迎了出来,然后是由同样披麻戴孝的沈青和沈松媳妇搀扶着一身素色衣裳的路氏也迎了出来。
  沈恒瘦了一些,胡子拉渣的,鬓间原本并不明显的几丝斑白也明显了不少,路上是如何昼夜兼程,赶到家后又是如何哀痛自苦的,不问已知。
  路氏反倒要好些,除了瘦了一圈儿,苍老了不少,精神倒还不错。
  一见季善便要亲自搀她起来,“大冷的天儿,又才赶了这么些日子的路,善善你就别跪了,快起来的……真的快起来,让樾哥儿植哥儿跪就是了,你这些年有多孝顺,你爹和我们大家伙儿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不在于这些虚礼了,你爹也定不会怪你的。”
  见季善还要跪,“娘,就让我尽一份心吧。”
  又说沈恒,“老四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搀了你媳妇儿起来,看不见她脸色多难看呢,你不心疼我还心疼。樾哥儿植哥儿,你们替你们娘把她那一份儿头也磕了吧。”
  沈恒自然只有更心疼季善的,见路氏发了话,还这般坚持,便也不矫情了,直接上前搀了季善起来,“善善,你就听娘的吧,等待会儿进了家门,在灵堂里再给爹磕头也不迟。”
  看向后面的沈樾沈植,“你们记得多替你们娘给爷爷磕几个头。”
  反正男孩儿家家的皮糙肉厚,多跪几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路氏倒是一样心疼宝贝孙子们,但这也是他们当孙子的能为自己的爷爷尽最后一遭心了,遂什么都没说,只握了季善的手,道:“善善,我们先回家吧,你的屋子和两个孩子的屋子都早收拾好了,热水热饭也都是现成的。等你们到家后,给你爹磕过头上过香,便可以梳洗了,吃点儿热饭热菜,好生睡一觉了。”
  季善忙上前搀住沈松媳妇才让出来的路氏的另一边手臂,道:“娘,我们昨晚在天泉休整了的,并不太累,您就放心吧。家里大家伙儿都还好吧?我本来最担心的就是您了,现在亲眼见您精神还算不错,总算能安心了。”
  又给沈青打招呼,“二姐,上次见你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你瞧着怎么都没什么变化呢?二姐夫还好吧,家里其他人也都好吧?”
  “托四弟和四弟妹的福,家里所有人都好,就是我实在惦记四弟妹得紧。四弟妹还说我没什么变化,我都当奶奶的人了,怎么可能没变化?倒是四弟妹,才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般的漂亮,那般的精神……娘慢点儿,四弟妹也慢点儿……”
  如此说着话儿,一行人很快进了家门,待沈樾沈植一路磕头的也进了家门后,沈恒便引了妻儿们先去灵堂磕头上香。
  沈家里里外外都早已是白茫茫一片,每进院子的白幡都挂得高高的,门上贴着白色的挽联,廊下挂着白色的灯笼,还特意去会宁城请了高僧并其座下一共七七四十九个弟子来,要为沈九林做足九九八十一天的水陆道场。
  这既是因为时下本就流行厚葬亲长,所谓的死后哀荣,看的就是儿孙的孝心和本事;也是因为要等沈恒携妻带子自京城回来,送了亡父最后一程,才好让沈九林入土为安。
  是以季善是听着“咚咚”的木鱼声和“嗡嗡”的念经声进的灵堂,本就连日赶路精力不济,再让这样一吵,说实话头真的有些痛,心情也真的有些烦躁。
  但等进了灵堂,瞧得早已封好的棺椁,想到沈九林就孤零零冷清清的躺在里面,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只剩伤心,再无烦躁了。
  季善一哭,沈樾沈植也跟着哭了起来。
  反倒路氏与沈恒劝起母子三人来,“都别难过了,你们爹和爷爷泉下有知,也不愿你们损毁自己身体的。”
  “爹是含笑而去的,善善你就别难过了……你们两个还哭什么哭,还不快点了香,好生给爷爷上了,让他知道你们回来了呢。”
  沈青与沈松夫妇并本就在灵堂守着的沈石沈河沈树等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劝解母子三人。
  季善与沈樾沈植便也渐渐止了泪,再给沈九林上了香,磕了头,大家伙儿便移到了路氏院子里的花厅相见说话儿。
  这回季善把姚氏、宋氏、温氏和家里其他人都见到了,包括沈柏、沈梧和沈榛各自的妻子,还有他们各自的儿女。
  也见到了章炎祖孙三代和沈桂玉一家三代人,一时间满屋子都是行礼问好的声音,这个叫‘四婶’那个叫‘四舅母’的,还有孩子们奶声奶气叫‘四婶婆’、‘四舅婆’的声音。
  让季善不由暗暗感慨,还真是“幺房出长辈”呢,本来还觉得自己风华正茂的,结果让孩子们‘婶婆舅婆’的这么一叫,竟第一次觉得,自己难不成真老了?
  感慨之余,忙叫杨柳取了早已打点好的见面礼来,一一分送下去,大人们得了礼物还好些,不过只是行礼道谢罢了,孩子们却都欢呼起来,又忙着显摆比较,屋里霎时热闹起来。
  沈松媳妇妯娌几个见了,忙要喝止各自的孩子,让奶娘带他们出去,家里可正值热孝期,万一惹了太婆婆和四叔四婶不高兴,如何是好?再让旁人知道了,也肯定会说她们不会教孩子的。
  路氏却是摆手:“孩子爱笑爱闹本就是天性,也别把他们拘太紧了,老太爷在生时,便向来疼他们,如今也不会愿意看到他们连偶尔笑一笑都不许的。”
  老头子去世都已经两个月了,再多的悲痛也让时间冲淡了,大家的日子当然也该回复正常了,只言行吃穿上注意些,也就罢了。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主要是姚氏妯娌几个与季善叙说这些年的寒温,待见季善控制不住的打起哈欠来,知道她乏了,便各自打住,由温氏一路送了她回房去。
  姚氏与宋氏则赶着去了厨房,亲自瞧着人给季善母子三人准备热水热饭去,家里的琐事也是打定主意,不让季善操一丝一毫的心。
  毕竟她们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能走到哪里都被人尊称一声“沈大太太”、“沈二太太”,还使奴唤婢,娶得大户人家的小姐做儿媳,儿子也各有出息,将来指不定也能给她们挣一个诰命夫人当,可都是拜沈恒和季善不计前嫌,宽和大度所赐。
  那她们当然如何捧着供着季善都是应该的,何况光季善本人的人品德行已的确值得人对她好,她们就更是心甘情愿了。
  季善好生洗了个澡,又吃了饭,再睡了一觉起来,总算觉得精力恢复了不少,天也已经黑了。
  沈恒进屋来瞧她,“善善,现在好些了没?娘让你就别去前头了,只管在屋里吃了晚饭,就继续睡你的,明儿再见族里的人和亲朋们也不迟,若是不想见,也可以不见。”
  季善懒洋洋的靠到他肩上,道:“娘既心疼我,那我就真不起来了啊。那你呢,吃饭没,看你憔悴成这样儿,肯定好些日子都没睡好过了,不然今晚好生睡一觉?”
  沈恒道:“今晚不行,今晚得带着樾哥儿植哥儿给爹守灵,他们当孙子的回来的第一夜,理当守在灵堂。本来大哥二哥都说今晚让他们守的,让我给拒了,明晚再换他们吧。”
  季善忙直起身来:“那我是不是也该去给爹守灵呢?”
  沈恒顺手拿了一旁的小袄给她披上,“家里可没地龙,善善你注意点儿。你就不用去了,我们父子四人就够了,之前嫂子和姐姐们也没晚上给爹守过,你明儿白日再过去也是一样的。”
  “这样啊。”季善点头,“那你记得穿厚些,也提醒孩子们穿厚些,晚上再多点两个火盆,仔细着凉了。”
  沈恒应了,“放心吧,都守这么些日子了,大家都早有经验了。娘还特地让人给我们都做了护膝呢,说没必要太辛苦,毕竟不是一日两日,只要心诚就够了。晚上也都有宵夜热汤的,善善你就放心吧。”
  又问了一番京里他离开后的情形,夫妻两个低语了好半晌,沈恒才去了前面。
  翌日,族里的婶子嫂子们和镇上几个大户的女眷听得季善回来了,都纷纷上门来拜见。
  季善少不得应酬了一番,好在大家都知道主家如今正在孝期,不宜久留,都只在季善面前露了个脸,便知情识趣的都告辞了。
  过了两日,季善还见到了听得他们母子三人也到了,特意过来看他们的路舅舅一家,至于路舅母,早在几年前便因病亡故了,不过路家如今一样人丁兴旺,田地成片,也是清溪的大户了。
  亲人们久别重逢,自然都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意。
  之后季善便每日都跟着路氏和几个嫂子守灵应酬,哪里忙不过来,就去搭一把手,时间不知不觉便已过了半个月。
  期间虎头也特意带了妻儿来拜见季善和沈恒,还给沈槿兄弟三个都带了不菲的见面礼。
  季善见他外表明显比实际年龄老相不少,不由皱眉,“莲花儿不是说你店里生意很不错,日子也很过得吗,怎么瞧着不像啊?难不成你只给娘和你二姐报喜不报忧呢?”
  虎头却是一副极豁达的样子,“没有没有,我如今老婆能干,儿女双全,一家人吃得饱穿得暖,手里还随时有余钱,这日子都还过不得,什么日子才过得呢?我是天生老相,大姐就放心吧。”
  他媳妇也笑道:“大姑奶奶真的放心吧,我们日子很过得,不然我也不能这么白白胖胖的了,就是因为没什么烦忧的事,才能心宽体胖呀。”
  反正家里两个老不死的已经送走一个了,只剩下一个,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家里的生意还越做越顺,孩子们也是越来越听话懂事,他们家的好日子且在后头呢!
  季善已经打听得季婆子早已不在人世,季大山也已是年老多病,且听说他们这些年的日子都很不好过,虎头虽不至缺了他们的吃穿,却也仅此而已,半点贴心交流都无,把“冷暴力”三个字可谓实施得淋漓尽致。
  偏与之相反的,周氏却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闪耀,季婆子与季大山后来再见到她时,已经连酸都酸不起来,亦不敢再有任何妄想,只能仰望,只能自惭形秽了。
  那他们这些年承受虎头冷暴力的同时,心里有多痛苦多悔恨,可想而知,于他们来说,也算是最好的惩罚了。
  季善这般一想,又见虎头夫妇眉眼间是真的开朗满足,眉头也就舒展开来,日子是他们自己的,只要他们觉得好,那便足够了。
  展眼到了沈九林出殡的日子。
  因朝廷的祭礼和祭银不日前到了,还有皇上皇后的私礼,毕竟沈九林不止是沈恒这个朝中重臣的父亲,还是他们女儿的太公公,于公朝廷表示了,于私他们也该表示一份才是。
  这下不止整个天泉排得上号的人家都来了当家人和当家夫人太太送殡,便是会宁府的知府、通判、守备等大人,乃至旁边几个县的县令县丞们也都赶了来送殡。
  沈恒季善与沈槿这个驸马爷霎时都成了家里最忙的人,每日不知道要见多少拨客人,毕竟来者是客,还因为是白事,不能想不见就不见,几日下来,便是沈槿年轻力壮,都哑了嗓子,直喊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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