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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色 第76节

  这眼神……
  “我喜欢的是男人。”
  饶是号称昭国豺狼,庄无血震惊了。
  明谨也被镇住了,来回看看两人,后收回目光,若有所思道:“打扰了?”
  “不会,先拿你过去办完差事,然后我再来找他……”
  面具人拽了明谨的手腕,将她粗鲁拉起,走过庄无血牢门的时候,幽幽吩咐属下们:“别玩死了,臀后别留伤口。”
  下属们十分亢奋,纷纷答应。
  庄无血:“……”
  明谨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眼神:明明我的处境很危险,可我还是觉得你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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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实在高大,也分外不怜香惜玉,不过这也怪不得人家,性别没对上嘛,明谨只能被对方拽着走,忍了手腕生疼,过了好一会才进了一个刑房。
  刑架上吊着一个人。
  “三叔!”
  明谨看到了整个人血肉模糊的谢沥,面色微变,眼底也森冷了几分,但到底按捺住了,因为现在的她也只是阶下囚。
  “醒醒,醒醒!你的侄女来了!”
  谢沥奄奄一息,眼皮子都抬不动了,可听了这一道声音,像是被抓住了心肝一般,猛然睁开眼,待看到明谨,哪怕明谨现在摸样大改,不似从前,他还是认出来了,顿然挣扎了下。
  啪!!一根鞭子甩在了他身上。
  “呦,现在倒是活了!”
  眼看着自己三叔被一鞭子抽得骨肉分明,明谨呼吸颤了下,但没有再喊出来,而是在诸多凶恶的红袍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吓缄默走了下去。
  “这就是谢远的女儿啊。”
  “就这样?”
  “还想怎么样,比起咱这地儿的歪瓜裂枣,已是天仙了,何况她怕是易容遮掩了吧。”
  “看来是,把她衣服扒了不就知道谢家美人到底是何等天仙?”
  群魔乱舞一般,这些人的猖狂溢于言表,毕竟明谨已经在他们手中。
  不过人家也不止说说而已。
  有人真的过来了。
  而带明谨过来的面具人站在边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看着。
  第89章 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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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这个红袍人靠近自己,一群饿狼环伺,意图侵犯羞辱,但凡是个有屈辱感的弱女子都该惊恐欲泣。
  明谨眉头紧锁,手指微曲,掐进掌心肉,却在这个人黑乎乎的手指快碰到自己的时候,淡淡一句:“你们是在这霖州城呆久了脑子不拎清了?费心抓我过来,把我碰了,确定还能威胁我父亲?”
  这个红袍人愣了下,后冷笑,一手拽住明谨衣领,长长的黑指甲直接往下一撕,明谨身上的外袍就撕裂在地了。
  面具人没看,正在给自己倒酒,好像对这种事没啥兴趣了,也不以为然。
  谢沥看到了,身体扭动,喉口发出怒吼声,但估计是咽喉受损,言语有些障碍,并不能言语。
  “小贱货,都被我们抓到这了还猖狂,看老子如何收拾你。”
  “弄死她!”
  边上的红袍人也仿佛被激怒了,一群人怒吼起来。
  这个刑房一下子如森罗地狱一般。
  饶是如此,明谨却越发冷漠淡然,在对方意图撕开她内衫之前,轻描淡写一句:“账本不想要了?”
  对方一惊,动作顿在那里。
  账本果然在她那里?是怎么找到的?
  他们都快把那房间翻天了。
  明谨微笑,“这个目的没达到就算了,还要招惹我父亲,这跟偷鸡不成蚀把米没什么区别吧。”
  三言两语压制这些可怕凶残的邪徒,但也提升了他们报复明谨的欲望,这个阶下囚竟如此嚣张?
  “当然了,我相信能盘踞霖州城多年的邪教龙头教派是不会如此愚蠢行事的,所以……你们是在故意恐吓我,想让我求饶,然后主动交出账本么?”
  褒贬同在,也不知她是什么个意思,但无疑大部分的邪徒觉得找回了一点面子,怒火也削减了些。
  不过红袍人冷笑,“难道你敢不交?说,那账本到底在哪,否则……”
  他的手指落在了明谨衣领上,威胁之意满满。
  “对于世家女子,清白意味着所有价值,阁下碰我试试?”明谨笑着,眉眼间流淌嘲讽痕迹。
  “你!我倒要看看账本在不在你身上!”红袍人大怒,眼中邪狠闪过,就要撕碎明谨的衣服。
  忽然,刷!热血喷溅在明谨身上跟脸上。
  黏糊糊流淌着。
  刚刚一把长刀飞射而来,从此人后背穿胸而过。
  说杀就杀。
  明谨眉头就没松开过,对这粘腻的鲜血也有厌恶之心,从衣内拿出手帕慢慢擦拭脸上的血,一边看着黑暗中走出的老者。
  “手下的人过于粗鲁了,让谢二姑娘见笑了。”
  “门主阁下客气了,是我贸然闯入贵教派的地盘,冒犯了。”
  “也不算冒犯,你不是为了救你的三叔来的吗?”
  “哪里敢提救,阶下囚而已。”
  血炼门门主抬手示意其他人将地上的尸体挪走,花白头发,里面却有小黑点攀爬,似是蛊虫,多恐怖一人啊。
  他走过来,靠近了明谨,“原来,你也知道你是阶下囚呢,小姑娘。”
  他一咧嘴,露出黑黄的牙齿,“本来你三叔熬刑不认,怎么打都忍着,你这个侄女送上门来,我们正愁没法子去威胁他,可按你这说法,动你一下都不成,那也没法威胁他了,我们血炼门得把你们叔侄供着啊。”
  老姜很辣,看似友好温和,其实暗藏毒性。
  谢沥担忧看向明谨,想把仇恨揽过来,但明谨已经接了话,“门主海涵,此前是我天真玩笑了,自你们对我三叔下手,就不怕我父亲如何,毕竟霖州城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朝廷也不能奈何,你们怎么会在意区区一个谢远,只要强制拷问,不愁我们叔侄不屈服。”
  门主眯起眼,还没说话,就见明谨补充:“可这个道理我们也懂,真扛不住交托了一切,那我们就真没活路了。”
  “其实也就一个法子。”
  门主笑了,“你说。”
  “账本自被我藏好了,以账本换我叔侄两人安危,门主觉得如何?”
  门主本来只是浅笑,现在却是哈哈大笑,仿佛在笑明谨天真,“留着你们两个,还可以拿来威胁谢远,堂堂恒国公的软肋可不好抓,区区一本账本算什么,你还是快快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接下来的日子好过点,否则……林术。”
  他这话说完,立马就有人送上滚烫的烙铁,正是此前的那个面具人。
  “一根烙铁,说吧,你们叔侄两个谁来?”
  谢沥奄奄道:“有什么,冲我来。”
  他一张嘴,嘴巴血水涌出,语焉不详,但也让众人听清了。
  “那就冲她来吧,年轻人经得起烫。”
  门主笑眯眯就要把烙铁往明谨身上招呼,而且是冲着脸上……
  “能主管多年审查,那位在银鉴局能帮到你们的官员怕是三品大员官秩以上,且一旦暴露了他,就会牵扯出一整条暗线,而这条暗线怕是你们费劲数十年心血才能完成的成就,并会造成最坏的后果——朝廷会坚定觉醒,派出大军,铲除整个霖州。”
  “门主雄才大略,部署多年,就真的要这样前功尽弃么?”
  明谨面颊都感觉到了烙铁的热意,可门主倏然阴沉下来的脸如冰霜。
  “你竟知道……”
  “我真有账本,没骗你们,其实我跟三叔的性命也不是那么重要,如果能达成目的,放不放有什么区别呢,当然了,如果能威胁到我父亲自然是意外之喜,可问题是……你们也应该知道我父亲那人的名声。”
  明谨神色郁郁,似是对谢远的嘲讽,“说难听点,世家之中所谓贵女,不管这养大的过程是疼宠还是冷待,最终都是为了嫁人联姻,为家族争取利益,而我如今入了霖州城,清白名声有损,哪里会有高门显贵愿意求娶,自身价值不足十一,他凭什么会受你们威胁?相反,你们如果真对我下手了,对他更有好处。”
  门主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可是文官。”明谨意味深长道:“自古文武分明,各司其职,可他却碰了兵权,朝廷老早想收回。若掌军,对军队的掌控程度其实完全取决于是否有出兵的战役,以战养兵——你们说,如果我们死在霖州城,他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跟朝廷请命出兵,然后率乌甲兵来铲平霖州城,算起来,这也是一大军功吧,毕竟霖州城失君王教化多年,若能一统,有助于他在军部跟民间建立威望。”
  第90章 谈判
  阶下囚绞尽脑汁为自己夺生机,巧言令色巧舌如簧,这并不稀奇,可像她这样有理有据发人深省的是极少的,而且切切实实让你有一种感觉——她说得很有道理,真杀了他们,谢远真出兵霖州城,届时有没有银鉴局的事情暴露就不重要了。
  或许是见不得明谨反拿捏他们,有人愤愤道:“便是他来了又如何!要是朝廷有能力杀入我霖州城,以前早动手了,即便开拔大军到我霖州城,最后也不过是苦苦待在外面进不来而已。”
  此人一说,其他人狂肆意而笑,大声赞同,门主眉宇也舒展了几分。
  明谨看他们这副样子,反而笑了,因为她看出来了,这伙人还没聪明到了解自身的弱点。
  无自知之明的人,其实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因为没有准备,扛不住真正的杀伤。
  “是吗?也不见得吧,我在城里根郊区都大概观察了下,霖州城无粮产,吃食都没来处,湖河之鱼跟山中野兽都不多,基本食物都靠外部输送,所以城中所有客栈的食物价格极其昂贵,那么只要围困霖州城一个月就足够了——而现在昭国边疆无战事,守霖州城一个月并不困难,全看朝廷是否愿意下这个家决心,承担这份代价。”
  她钓不到鱼其实真跟她自己无关,而是因为鱼确实不多,但芍药跟明黛自带气运,换了其他颇有生存经验的下属,竟也跟她差不离。
  这应该跟霖州城的毒性环境有关,邪徒太多,诸多毒物,导致其他生灵植物灭绝不生。
  对了,还得算进铁矿冶炼对这山林湖泊的危害。
  这也算是霖州城自尝恶果吧。
  “自然,诸位邪道门徒也可以通过吃人肉来满足所需,但据我所知,霖州城能发展到如此规模靠的反而不是诸位,而是底层那些鱼龙混杂之人,将他们视为劳力还可压榨鞭策,毕竟没到生死底线,可若是视为食物,那就未必了。一来内乱,二来自斩根基,三来,城中除了你们血炼门的人,势必还有人掌握出入之法,为了自保他们会逃出去,而且也一定会为了利益把这个秘密出卖以求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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