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无题

  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将白珍妮她们带回派出所调监控，做笔录。
  监控当中能查到一个一身黑衣，带着鸭舌帽，口罩，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出现在停车场，但却没能够继续追踪到他的后续行踪。民警解释因为已经入夜了，监控的暗角太多，也许他闪进一条小巷，之后就再也不知道去向。
  蒋姝担忧地看着白珍妮，后者失魂落魄，惊魂未定。
  冯芷走过来，给白珍妮递上一杯热咖啡。她也吓着了，后知后觉地，因为这件事很难不让她将上次被泼硫酸的经历结合起来。
  当时，当听到那个男人一边高声叫着白珍妮的本名，一边跑远，冯芷看到白珍妮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怔在原地，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得像纸。
  其他人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都听到了那个男人对白珍妮所下的定论——婊子，荡妇。
  冯芷能想象到，这件事对白珍妮的刺激。话剧院的人大多知道“韩茵”的来历，情色影视公司下的演员，曾经拍过AV，再早些是写色轻小说的。单单是这些，已经让白珍妮倍感压力了。但冯芷知道，白珍妮最忌惮的，还是她的真实身份被曝光。
  白珍妮的脑子懵懵的，录完笔录之后她就呆坐着，小口喝着冯芷递过来的咖啡。
  蒋姝走到她身边坐下，说：“可以回去了，你好点没？”
  白珍妮强颜欢笑，冲她惋惜道：“抱歉，可惜了你的衬衫。”
  那是一件阿玛尼的衬衫，叁千多块，被秽物弄脏了，来到警局蒋姝就把它扔了。
  蒋姝不以为然，为了安抚白珍妮的情绪，她故意开玩笑说：“你赔我一件更值钱的我就高兴了。”
  白珍妮点点头，对于警方目前的调查结果她并没多说，乖乖起身，离开了派出所。
  冯芷问白珍妮，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韩廷。白珍妮摇了摇头，却把蒋姝叫到了一边。
  “蒋姝，你帮我一件事。”白珍妮拉着蒋姝，语气平淡，但是蒋姝莫名觉得，自己仿佛是白珍妮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她面色也平静，但是眼里暗流涌动：“我最早差点被强奸，前阵子被泼了硫酸，现在又被扔了秽物。蒋姝，这件事和我周围的人肯定有关系。你在这里帮我找人查查这几件事，行吗？”
  蒋姝有段时间没和白珍妮沟通这些事情了，她好奇地问：“最初视频那事，方永松帮你查到了吗？”
  白珍妮想到这个，呼吸又是一滞。顿了顿，她回：“查到了。所以我觉得我说的这叁件事，和公司有关。”
  蒋姝反应过来，急得跺脚：“我就知道韩廷肯定有问题！你怎么还在猎色啊，你要想办法走啊！”
  ——和韩廷在一起之后就被冲淡了的，曾经根深蒂固长久的怀疑情绪，在此刻又涌上了心头。白珍妮心口郁结难当，只能反过来搪塞蒋姝：“现在谁敢要我，在猎色我才有最好的资源。”
  不想蒋姝追问，她攥紧了蒋姝的手，几乎是哀求道：“你会帮我的，对吧？”
  蒋姝没法拒绝：“……废话。你的事，我自然上心。”
  晚上回到酒店，已经是后半夜了。冯芷帮她理了一下明日的行程，便离开了。
  白珍妮以为她们俩都走了，但一转身，发现蒋姝还在，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白珍妮经历过所有这些，早已练就了一颗大心脏，这会儿她便平静下来了，转而安慰蒋姝道：“你别担心我，快回去休息吧。”
  蒋姝仍然站着，没动。她的身材瘦削又高挑，这会儿她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工字背心，肩膀像衣架一样支棱着。她坚持说：“我陪陪你，没事的。”
  白珍妮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韩廷。她示意蒋姝别说话，然后接通了电话。
  韩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有些哑：“睡了吗？有没有吵醒你？我看你今天一直没跟我联系，所以打电话问问。”
  白珍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半夜一点了。她搪塞道：“我还没睡……今天还是和他们去庆祝了一下。”
  韩廷问：“今天演出顺利吗？”
  白珍妮并没有打算告诉韩廷今晚发生的插曲：“一切顺利。”
  韩廷那边很安静。他应该也很累了，语速很慢：“那就好。你什么时候休息？”
  白珍妮也放轻了声音：“现在就去洗漱，马上就睡了。”
  韩廷沉默了两秒，说：“……如果能和你一起睡就好了。”
  ……
  白珍妮脸颊发热。韩廷总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她面红耳赤。她走到窗前，额头贴着玻璃，才感觉没那么燥热：“我也想你……”
  又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白珍妮才猛地记起来，蒋姝还没走。
  白珍妮转过身，看着蒋姝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盯着她。
  蒋姝问：“是韩廷的电话？”
  她的眼神盯得白珍妮心里发虚，她强装镇定，点了点头：“我答应晚上演完了给他打个电话，但是忘记了，所以他打过来的。”
  蒋姝轻笑了一声：“你和韩廷在一起了。”
  她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