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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身上的污浊让尼奥仿佛刚从下水道中爬出来,那恶臭的味道对于嗅觉远超常人的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尼奥并不打算清洗一下,尽管他可能是狼人中极少数的洁净派,但现在显然不是去参加竞技场格斗,一副好卖相是于事无补的,反倒是那些靠着‘生气’寻找活人的不死生物,会因这污浊对他失去兴趣,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没有了巡夜的游魂,尼奥这次胆子大了很多,借着傍晚昏黄的遮掩,再度沿着弓河接近郁金香镇、并成功潜入。所惊动的,无非是一头泰瑞斯特猎犬狐疑的抽抽鼻子,以及几声呜咽。
  与此同时,曼莫瑞斯勋爵的府邸二楼小客厅中,亡灵法师埃流士正端着一杯暗红色的液体轻啜慢饮。每次睡醒,他都会小饮一杯。
  埃流士的作息习惯与血族相同,昼伏、夜出。但饮食习惯有着很大的区别,他喜欢喝的是葡萄酒,而不是血液。
  “哼,茹毛饮血的家伙……”埃流士想到了他的一位仇人,想到了过去,想到了曾经的妻子,想到了如果儿子还活着,正好跟法塔克同龄……
  埃流士将口腔里的酒液狠狠咽下。
  法塔克死了,死在卑劣的偷袭之下,而出去擒杀凶手的达太、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向他回报。
  “难道连这个新进的家伙也敢藐视自己的权威了?”这个念头在只在埃流士的脑袋里出现了1秒,就被否定了。“恐怕是另外一种可能!”埃流士撇了撇嘴,嗤声自语道:“猪猡!躲着不见就逃过追捕不利的责罚?”
  埃流士轻轻摇动着琉璃酒杯的枯枝般的手指蓦地一听,撮嘴一声口哨,一小会儿后,羽翼声响,一头浑身翎雨烂疵疵的不死猫头鹰从被损坏而大敞着的窗口飞了进来,落在结了一层霜花的敦厚橡木桌上。
  很大声、很有气势的道:“去将达太找来!”
  随后埃流士又嘀咕道:“这次他要倒霉了!我可不在乎他是不是被哥顿看好的魔变者。”
  邪魔系跟亡灵系虽然同为魔鬼们效力,但彼此之间多有龃龉,埃流士不介意抓住些把柄整治下邪魔系的那些家伙,但他们的头儿哥顿,出了名的护短,更主要的,哥顿是一名10级永夜武士,所以哪怕哥顿并不在这里,埃流士还是有些忌惮的。
  脑袋歪了歪,不死猫头鹰冲埃流士咕咕叫了两声,展翅飞走了。
  埃流士继续品酒,继续慢悠悠的想着心事。慢工出细活,好计划、好说辞,都像饮这郁金香黑葡萄酒般,要细细的来做。这是他的老师告诉他的,虽然埃流士经常忘记老师的教诲,但这次他记得了,因为他有充足的时间。
  按照行动之处的约定,索尔斯城那边并没有升起血色烟花、甚至连绯色烟花都没有见到,这说明计划相当顺利。埃流士相信,厄德里特领最重要的两支军队西风狂战团和天鹰骑士团此刻应该已遭受重创,这样一来,黑铁之乡短时间里将再也拿不出一支像样的武装力量。
  “就如春光尽泄的少妇……”埃流士扯起嘴角笑了笑,他觉得这个比喻很妥帖美妙,美妙到让他想起了一些很愉悦的活动。
  埃流士放下酒杯,拍拍手,一名在走廊里伺候的亡灵学徒,推开们行了进来,向他躬身施礼。“大人,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去准备一下,就6号吧,她嫩滑的皮肤让人印象深刻。”
  亡灵学徒心领神会的颔首之后,试探的问道:“这一次,是在寝室?”
  “不,书房。曼莫瑞斯勋爵那张香梨木的书桌很完美,尤其是用来衬托奶油般腻白的肌肤时。”埃流士轻声感叹着说。
  少妇,青春,丰满,还略带那么些矜持含蓄,再加上楚楚可怜的求饶眼神,啧啧!埃流士觉得自己的口味还好啦。重要的是要懂得及时享乐。至于法塔克的死,至少现在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将责任尽可能的推给‘人兽’们。
  就在埃流士已经准备好要自娱自乐一出‘书房猎艳’的节目时,那只不死猫头鹰回来了,乌亮的嘴里衔着一只眼珠,达太的。
  埃流士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令人去魔变者伊莫顿那里确认,得到的结果是:达太和他的小队成员一个都没有回来。
  埃流士没心情玩女人了,他甚至想砸了手中颇为昂贵的琉璃酒杯。
  那些低级不死、魔犬,他可以在报告中随便找个理由一笔带过。可亡灵法师杜埃(死于北香叶林)、亡灵法师法塔克、魔变者达太,这三个人是他所在的郁金香团(以任务目的地命名)的核心成员,一共也才7个核心成员,如今挂掉3个,2个还背景深厚,这真有些不好解释了。
  更让埃流士在意的是,到目前为止,近40枚魂冢被毁,100多名低级不死被毁,近60头魔犬被杀,还有14名魔化者,这力量加在一起已经是郁金香团1/3的战力。
  它们在两天内被抹杀了,可己方,却连敌人的来历、大概数量、这些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有掌握,这才是令人气愤、甚至可怕的。
  埃流士站起身,在房间里踱着步,他按照常规,推算对手的一些情况。
  “能够两次完美的抹杀己方战力,对方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小队,人数应该不少于40人,其成员中至少有5名以上5-6级职业者。若非如此,就算是伏击,也不可能将达太等人一网擒杀!”
  埃流士仿佛看到,达太一行追那头狼人到丛林,雪地中突然伏击四起,达太想带人突围,但3名5或6级的职业者缠住他,另外几名差不多也是这个实力的职业者带领军士将慌乱的魔化者和蠢笨到只有一声蛮力的魔犬包围、分割、歼灭……
  “嗯,应该是这样的,那么,这是一支什么力量?”埃流士继续推测:“西风狂战或天鹰骑士之前派出来的巡查队?也许。按照行动计划,突袭索尔斯之后,黎明时分,己方军力会达至最弱,以引诱敌人到血祭场地。这个时候,西风狂战或天鹰骑士很可能以为已经胜券在握,于是分出一支队伍来南部平原巡视。只是,天鹰骑士们可不善于丛林战,西风狂战那般老粗倒是还勉强,可选择正午硬攻应该才符合他们的一贯风格吧,今天可是个完美的大晴天。”
  “不是他们,难道是恰巧路过,前往蒙斯托克荒野淘金的冒险团队?嗯,倒也有些可能,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因贪婪而送命的傻瓜,而又以人类为甚,以拜金的弗瑞联盟公民们为最。图雷斯的酒卖的好,半个弗瑞都知道,也许那些家伙是看中了解救曼莫瑞斯家及郁金香镇镇民于水火的丰厚报酬……”
  埃流士之所以没有猜测贵族们的私人武装,是因为他很清楚贵族们早已自顾不暇。他承认贵族们麾下的骑士们大都有些本事,可他们效忠的主子却未必如此,突袭索尔斯,应该至少有6名土地贵族落在了自己一方的手中,而像发生在郁金香镇的这种巢穴被占事件,几乎整个南部平原都在上演。厄德里特领的骑士们,现在不过是一帮连窝带主子一起都丢了的丧家之犬。
  不管怎么说,埃流士觉得自己被一票胡狼般的敌人盯上了,对方的战术风格是他最不喜欢面对的那种,但他必须尝试解析他的对手。
  “这些该死的家伙,将战力调走予以歼灭,派人盗走了魂冢并先后杀害两名法师。这么急着向术法类目标下手,显然,术法防护是他们的弱项,这支队伍里,即使有,也只是有1-2名不太高明的施法者。先干掉最具威胁的目标,看来,这帮家伙图谋不小,盗走魂冢,还有一个原因,很可能他们精于夜战,且擅长制造混乱,他们一定是已经对镇里进行了简单的刺探,知道挖掘苦力的事!”
  想到这里,埃流士坐不住了,如今已然入夜,那些懒怠的‘人兽’可不像游魂般尽心尽责,他得去把魔法阵中培养的不死们放出,同‘人兽’混搭,这才能增强警戒防御能力。另外,他得警告伊莫顿,那些挖掘苦力手中的镐、铲就是简单的武器,当他们看到希望或被煽动,混乱就会发生,而那时,敌人趁机杀出……
  “该死!该死!”埃流士捏着拳头,快步向外走,嘴里狠狠的叨咕。那些法阵中培养的包括游魂在内的不死,本是他的一个重要研究项目,一直苦于没有实践的机会,今次占领郁金香镇,好不容易得以实施,现在却要半途而废,这让他十分恼怒。至于应对狡猾的敌人,他倒还有几分应对的把握。
  与此同时,对郁金香镇地形相当熟悉的尼奥已经完成了两个藏身地点的搜寻工作。结果一无所获,这让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蜜莉恩……”尼奥简直不敢去想象,如果蜜莉恩落在了黑暗爪牙的手中,此刻已经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郁金香镇的东北角,有一座2层小楼,它的外观造型以及那随处可见的修缮的痕迹,都能说明,这小楼有着至少100年的历史。
  曼莫瑞斯家的祖屋,蜜莉恩的曾曾祖父曾在这里度过了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根据曼莫瑞斯家的祖训,这小楼得以保存,并成为一处重要的、有着纪念及教育意义的所在,新的家主在继任前,甚至会被要求在这里住一段不短的日子,以体验创业、守业的艰辛。
  就算是曼莫瑞斯家的仆人,也很少有人知道,这小楼的下面有间密室,是用来躲避兵凶战祸的。厄德里特领在雇佣了维德尼斯狼人守住西山口之前,领地内并不太平。
  此刻,肮脏的一幕正在这地室中上演着。
  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已经被击晕,而十七八岁的少女则被一个身强体健的大汉压在身下。
  “卡洛恩,不要,求求你!”少女低声啜泣,她的双臂被大汉用膝盖跪压着,根本动弹不得。
  “为什么不要?”大汉眼中闪烁着亢奋和**的光芒,一双布满厚茧和伤疤的大手、在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游走着。
  俯下身,伸长舌头,卡洛恩在少女的胸颈间白皙的皮肤上用力舔了几下,然后低声的淫笑着道:“柔嫩的羔羊,我很早之前就想吃了你。你那刻板的父亲,他死了,呵呵!那条守护你的小狼狼,也死了。这是第三个夜晚,没有任何救援,看来,贵族老爷们已经自顾不暇了。我们得自救,可要逃走是需要气力的。对吗?”
  卡洛恩缓慢的说着,一只手伸进了少女的裙子里。感觉着少女弹性惊人的大腿上那嫩滑的肌肤,卡洛恩长长的吁了口气,他可是名花丛老手了,很清楚怎样**美丽的小母羊。
  “食物、仅有的食物大都你吃了……”少女压抑的呜咽着,她不敢发出大的声音,她得保护弟弟,那是他父亲临出门时一再叮嘱她的。
  “是啊!”卡洛恩毫不脸红的道:“可那远远不够,我现在可是要出去拼命耶!为了你们两个累赘去拼命!难道不需要一些激情来鼓励一下吗?”
  卡洛恩显得很睿智的继续道:“况且,你也该学着去享受男女之间的美妙、并尝试学习一点技巧了。我在这方面,可比你的狼狼强很多的,完全有资格做你的老师哦。要知道,等我们逃出去后,这些技巧你会用的着的,为了曼莫瑞斯家,为了你的弟弟。想一想,贵族们的嗜好,面具舞会,激情之夜,这些你应该都听闻过的,不是吗?”
  弱点,软肋。卡洛恩很清楚少女的软肋在哪里。
  卡洛恩的另一只手已经从少女的衣领中伸了进去,一把握住那对温软的小兔兔的其中一个,表情中满是兴奋和快感。
  “唔……”少女身体一阵栗抖,任何人都能通过那压抑的叫声和这抖动中体会到那深深的哀恸和悲怆。
  可是,卡洛恩此刻没有任何怜悯,相反,少女的反应进一步刺激了他,他觉得下身已经严重充血了。
  一个小女人,一朵娇嫩的小花,当它失去了挡风遮雨的凭依,不过是任人蹂躏的玩物。这就是卡洛恩对身下少女的看法,残忍,但也中肯。
  卡洛恩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够想象的到,这少女如果逃出去,以其家族情况,她最后极有可能会嫁给一个看起来花团锦簇、实则并没有什么真正实力的贵族,一个丑陋的男人,一个老男人。甚至在这之前,她已经被玩过好几手,并在之后,与那些玩过她的人保持着肉体关系,不止一个。到那时候,这少女也许会很愿意跟她‘忠心的守护者’,也就是他,骑士卡洛恩,也保持着纯洁的肉体关系,因为她已经在他的悉心**下养刁了胃口,那些孱弱的男人,怎么可能满足的了她?
  当然,这种想法就目前来看还只限于一种美好的愿望。不说带着两个累赘逃出郁金香镇的困难程度,光那个小崽子,就不能让他活着,这少女可是心里装不住事的那种人,小崽子醒来后,必然会发现问题,然后搞清真相,并怀恨在心……
  “该死的尼奥,你教出的狼崽子,真正的白眼狼!”卡洛恩心中暗暗诅咒。他很清楚的知道这十四岁的少年迪夫?曼莫瑞斯的狠辣和智慧,以及一些真正鞥影响人一生的优秀品质,凭借这些,只要这小崽子不死,将来的成就便绝对不会太差。而这,都是尼奥教导和影响的结果。
  然而,正是这骄傲的小崽子,向他的父亲告发了尼奥和蜜莉恩那不容于这个社会的恋情,他们玩的太真了,一个贵族女子可以风流,可以声名狼藉,但她不能嫁给奴仆,并且还是一头狼人。以世俗的眼光看,这就好比一个女人和猪结婚,并准备正大光明的生活、育子。别说曼莫瑞斯勋爵丢不起这个人,一旦发生,就是整个厄德里特领都会成为三大国度的笑柄。
  于是,曼莫瑞斯勋爵很决绝的,彻底的,通过贵族们常用的手段,将尼奥冠以‘叛逆者、堕落者’的名衔而处以极刑。
  想到曼莫瑞斯勋爵,卡洛恩心中便生出一股发泄的快感。他是曼莫瑞斯家的护卫队长,曼莫瑞斯勋爵带他有知遇之恩,可那没有用,自从某年冬季酒交易后见到了曼莫瑞斯家所赚的第纳尔,每当发薪,卡洛恩便不可自抑的想到了那箱金币,想到了差距,想的发狂,直到变成怨恨,一点点积压在心底。是的,他恨曼莫瑞斯勋爵更甚于感恩。
  “老家伙,你生前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我将肆无忌惮的享用小镇最美的郁金香吧……”卡洛恩报复性十足的想着。
  他能够感觉的出,他的话已经起了作用,身下这只可怜的小傻瓜的反抗已经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不反抗、也没有死志,卡洛恩相信,他很快就能挑逗起她生理上的**,然后,享受便真正开始了。
  “未来的小**,以为现在所遭受的屈辱,终会过去。却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是个开始……”
  密室中的气温有些低,但没关系,卡洛恩已经**焚身,他已经做好了折花的准备,少女口中不断低声叨念的:尼奥,原谅我!此刻就是最好的助燃剂,感觉很禁忌、很霸道、很放纵、很狂野、甚至很凄美……
  卡洛恩笑着为少女宽衣,很有情调的那种,他早已一柱擎天,但他一点都不及,长夜漫漫,而他是此道老手。他要听那仙乐般的呻吟声,要让这水嫩的妞在他胯下****,他太兴奋了,太开心了,甚至因此而失去了一名四级战士应有的警觉、以及对危险的直觉,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就在他背后,又微微的冷风流动,那是密室的门被打开个罅隙然后又迅速关闭导致的。
  然后,卡洛恩就像一个春梦做到醒的少年,高潮要来了,却醒了。叫醒他的,是两把利剑。
  双剑同时从后背刺入,从肩窝透出,剧烈的疼痛让卡洛恩险些立刻昏厥,他本能的大张嘴发出惨叫,却被一块散发着恶臭的布团粗暴的塞进了嘴里。随后,双腿传来的剧痛让卡洛恩在昏厥之前意识到,他的两条腿都被扭断了!中腿倒是没断,蔫了。
  眼前的身影轮廓,那呼吸的节奏,那举止动作,对少女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尽管密室里根本没有点灯,只靠一面小镜子的反光带来一抹屋外最后的昏黄,但少女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尼奥!一瞬间,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她体内爆发,少女从冰冷的地面弹身而起,忘情的扑进了尼奥的怀中,双手插进了尼奥的头发中,不断的揉抓,用力的回揽,忘情的亲吻。
  尼奥一只臂揽着少女的腰臀,一只臂贴着少女略显消瘦的肩胛、揽着她的背和后颈,回以深情之吻。
  无需任何语言,彼此想要将对方完全融进身体中的肢体动作就是最好的语言。
  那一刻,两个人都有种找回了失落生命的感觉……
  第三卷 拯救者
  第一章 我拿什么爱你
  因剧痛而晕厥,同样因剧痛而醒觉。
  卡洛恩睁开眼,便看到了尼奥近在咫尺的脸。
  “看着我!”尼奥低沉着嗓子,冷冽的道:“牢牢的记住你是丧命在了谁的手里,又是为了什么!”
  咯咯……卡洛恩注视着尼奥,眼神中充斥着惊恐、绝望、意外、求饶等极为复杂的内容,他想要开口说话,可惜尼奥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那柄得自西风狂战军营狼人监视者的锋利匕首,已经从卡洛恩的下颌捅了进去,一点一点向上。
  “看在熟人的份上,你不会痛苦太久,但会印象深刻!”尼奥的匕首直接挑战卡洛恩的中枢神经,超剧烈的疼痛让卡洛恩的身体如癫痫病发作般猛烈的抽搐着,鲜血却流的并不多,而他的眼神,渐渐失去神采,涣散,几秒钟后,完全黯淡无光。
  卡洛恩死了,像猪羊般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杀死,这是对他所作所为的惩罚。
  尼奥拿过早已准备好的破布条,在抽出匕首的同时,用布条堵上,然后简单的裹了裹、扎了个结。即使如此,血腥的味道也会引来敌人,不需要很久。尼奥也有心利用这一点,但在这之前,他需要先将蜜莉恩和迪夫安顿好。
  “我们走。”尼奥向蜜莉恩和迪夫招呼一声,当先顺着梯道而上,穿过暗门,出了密室。
  蜜莉恩和迪夫身上都涂抹了来自尼奥那里的污浊油垢,生气和黑暗污秽之物的混合气味,虽然跟邪魔系的黑暗教徒有所区别,但在远距离,还是能起到混淆的目的的。
  蜜莉恩的裙子已经被撕扯并裹成裤子,但这仅仅是能让她方便行走,她和迪夫,都穿的太单薄了,而且一个是少年,一个是弱女,又两天多没怎么吃东西,抵抗力更是差上不少,在夜风中,抖的像两只鹌鹑。
  尼奥硬着心肠让两人跟在自己后边,保持3、4米的位置,而不是由他背抱着前进。这里太危险,他需要应对随时出现的危险。而且两人加在他身上,在积雪中留下的足印很不容易处理。
  三人现在是前往铁匠麦肯家的地窖,那里远比曼莫瑞斯家的祖屋地室更适合藏匿。更重要的是,尼奥认为,蜜莉恩和迪夫必须在那里将养一段时间,毕竟逃亡可不是简单的翻出镇墙。而蜜莉恩和迪夫确实是累赘,带着他俩,尼奥不可能像上次对付达太等魔化者那样赛跑,玩追逐战。一旦被发现,极易酿成悲剧。
  尼奥为了营救蜜莉恩,来时是有所准备的,大都放在麦肯家的地窖中,第一步,自然是去那里。况且,尼奥可不打算就这么走,他的实力大增,他的状态极佳,不久前跟达太一众的较量也让他信心增加了不少,他想试试,看看黑暗爪牙们还有没有胆继续分兵追他。不论是那种结果,他都必须要积极一点,身为一名战士,积极勇敢是必须的,欲逃而做攻之姿态,这也是很普通的战术运用。
  这个时候,埃流士已经找到了监督挖掘工作的伊莫顿,并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伊莫顿从前是名雇佣兵,虽然声名狼藉,但多少也有些军事素养,他并不完全认同埃流士那想当然的推测,但是他支持埃流士实施的计划,黑暗教徒与低级不死混搭,这样夜晚警戒就有了保证。至于白天,冬日的郁金香镇四周几千米全是原野,现在还有被白雪覆盖,根本没有突袭而不被发现的可能。
  “大师,您说的对。敌人应该并没有多少人。而且他们两次交战,也不可能一点伤亡都没有。还有,他们的物资、食粮,也是问题。而魔使大人高明的行动计划的成功,也使得厄德里特领局势的进一步糜烂成为必然。因此,我们现在只需要稳健坚守,将主要目的达成,这便已立于不败之地。我相信,先忍耐不住的一定会是敌人,就让我们看看,他们还会玩怎样的把戏。”
  “嗯……”埃流士摸摸他头顶那屈指可数的几根长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那么,让教徒们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前来报道吧,我需要面授机宜,否则他们可没有办法驱使那些亡者。
  “有劳了。”伊莫顿倒是表现的很客气。其实这不是他的真实心态。但有句话怎么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无论是职务,还是实力,他都不是埃流士的对手。再说,法塔克死了,达太也死了,自然有格雷琴和哥顿为心爱的徒弟以及看中的属下追讨埃流士的责任,到时候他再落井下石不迟,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自己这摊干好,没有把柄可抓。
  “哼!等着吧,三根毛!看你这回怎么失势丢丑!”伊莫顿阴恻恻的想着,面表上则很配合的吩咐人去召集教徒,并且特意叮嘱,都速度点,不准耍花样,否则严惩。
  所以,黑暗教徒们此刻很忙,本来不用值夜的,现在不但要值夜,还要跟又臭又笨的低级不死搭档,这些大都想着放纵自己、嚯祸别人才入教的黑暗教徒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怨声载道之下,谁还会留意三个窜行于小街中的身影?也就猎犬还算尽忠职守,可黑暗教徒没好气,哪还有好心情对它们?那儿还等着报道呢?你没听传话的说吗?耽搁的会严惩!
  尼奥留意到了黑暗教徒们不寻常的活跃,他倒是没想到这是因为达太等人无一生还还迟来的警戒,他只当是镇子里出了什么状况,比如说,信使来报,索尔斯城那边已经完全平定,亚德里恩将郁金香镇的情况传来回去,那些骄兵悍将们终于肯向这边用兵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情况,尼奥都不打算改变初衷。他跟迪夫以前探讨过类似的问题,得出的结论是:兵荒马乱之时,最可信的只有自己的武装,尤其是孤身的时候,向军队祈援是很危险的,正规军,大队还好,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小股,或私人武装,他就敢因利益动歹心绞杀你,就算事情败露,也可以用战情混乱、情况不明、误以为敌来推搪。
  这种事野史中曾有记载:以为逃出生天的某贵族看到自己阵营的军队,泪流满面的奔过去,摇晃着双手,大声叫喊着:自己人!自己人!我是xxx,结果被乱箭射成了筛子!杀的就是自己人,你家好大家产的,你死了,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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