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七

  孟今今瞅着纸上的‘宋’字,回忆搜刮着自己认识几个姓宋的。
  她拿着信纸凑近嗅了嗅,问道:“送信的人长什么样?”
  “是个小孩儿,穿的破破烂烂的。”
  孟今今疑惑地将信纸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可要是她认识的那几个,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她也想到了宋云期,但他如今身份尊贵,有权有势,找她干什么。若是为了魏致的事情,直接来找她便是。
  孟今今的手慢慢放回了膝上,把信纸放到了一边,心里打算赴约了,不管是谁,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的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别的地方。
  她与魏致没有再见过面,但她总会在身边发现他的身影。他就像解不开的结,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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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辛出有约,孟今今陪送他到了酒楼,为以表关切,她不免拉住他叮嘱啰嗦了他一堆,被他捏住了嘴巴推进了马车,笑了笑,嗤道:“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叮嘱吗?你自己注意吧,过会儿见到诸云她们,一高兴又喝醉了。”
  诸云自去年娶了月平后,便离开了天城回了老家,偶尔会回来看看。她们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未见,约好了一块喝酒。
  孟今今讪讪一笑,哑口无言,她时常会和良佳去小酌一杯,多数都是烂醉归来,“我……酒量好多了。”
  辛出好笑地眤她一眼,满脸不信,微微颔首,示意马夫可以走了。
  孟今今虽心底信誓旦旦觉得自己绝不会醉倒,但见到诸云良佳她们,还是被辛出说中了。
  她蹲在酒楼门口的石狮边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诸云扶着烂醉如泥的良佳问她怎么样。
  孟今今摆摆手,“你,嗝,送良佳回去吧,嗝,我坐会儿就走。”
  诸云点点头,搀着良佳先走了。
  孟今今的头靠着石狮,夜风携着凉爽吹在身上,舒服极了,她惬意地闭上了眼吹着风,本打算就歇一歇,结果靠着靠着就睡了过去。
  一女人鬼鬼祟祟地蹲在孟今今身前,动了动她的身体,看她没反应,手摸向了她的腰间,眼睛搜寻着她身上有没有值钱的物什。
  一辆马车这时从门前经过,修长的手指挑开窗帘一角,见到某个睡在街上的女人,躁郁的神情一扫,眉梢轻佻,“把那个醉鬼带回去。”
  锦风应了声是,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天遇到的女人。
  他赶走了扒手,将孟今今搀扶到了马车上。
  孟今今的襦裙有一大块被酒弄湿了,身上酒气甚浓,寄延嫌恶地掩了掩鼻,没料到酒味会这么重,他平日最厌恶这种味道,当即想将她扔出去。
  但看着她呼呼大睡的样子,那味道似乎淡去了点,他伸出指尖戳着她的脸颊,直戳得那一块微微泛红,她口中模模糊糊嘀咕了什么,转过身背对着他,但即刻被他掰了回来,面朝着他。她又转了回去,他再掰回,如此反复两次,孟今今不动了,他才满意地收回手。
  见她睡得这么沉,想到方才的小偷,他语调微凉,“不会喝酒还喝什么,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回到皇子府,锦风扶着孟今今,问道:“殿下,这女人送哪去?”
  “弄干净送到本宫屋里。”
  锦风愣了愣,殿下是终于受不了驸马成天花天酒地要报复了吗?!
  洗去了身上沾染的丝丝酒气,寄延拖着一身长袍,赤脚走到屋中,孟今今已经被送过来,躺在床上。
  他在镜前坐下,下人上前拿起梳子,一丝不苟地梳着他披散的乌发。
  寄延的眸光渐渐从自己的脸上转移到镜中的另一张面容。窗门未关,床帐时而浮动,遮住了她酣睡的侧颜和不点而红,微微张启的朱唇。
  “下去。”
  “是。”
  下人放下梳子,退了出去,关门前,朝孟今今瞧了眼。
  寄延侧过身,宽大的袖口滑落至他的臂弯,他单手托腮凝视着她的侧颜,随后又起身走到了床边。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所及,并没有见着那串珠链,呢喃:“怎么什么都要本宫亲口说呢。”虽然她没戴,但他知道她没那个胆子扔。
  长发倾斜,他的拇指触上她柔软的唇,刚按了按她的下唇,她突然动了动唇,呓语了声渴。
  指腹像是被她亲了亲,奇异的感觉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指腹,又看了看孟今今,最后起身去桌边倒了杯水回来。
  养尊处优从未照顾过人的二皇子,哪懂喂水,加之动作有些许粗鲁,一半的茶水就流到了她的脖子上,人也呛醒了。
  孟今今一脸懵地看着二皇子的脸,她在做噩梦吗?
  “醒了?”
  听出他的语气有点遗憾,像是没玩够一样,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在没什么异样。
  她的反应有些慢,下意识就先起身要下床。
  寄延拿着帕子帮她胡乱地擦嘴,见她呆愣又警惕的样子,唇角弯了弯,“姐姐不好奇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吗?”
  孟今今立刻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明明在酒楼,酒楼……”说到最后,她目光一滞,想起了自己蹲在路边睡着了。
  他一字一句缓缓吐出,带着嘲弄之意,“在路边捡的。”
  孟今今以手遮面,不该喝大的,怎么就刚好被他看到了。
  寄延看着她窘迫的模样,指尖点着床面,语气改为怨艾地说道:“搬来这么久,也不见姐姐请我去喝杯茶,本宫可等了好久。”
  这件事孟今今想都没想过,而且上次她似乎触怒了他,躲他还来不及。
  想到这,她不禁瞥他一眼,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不免在心里嘀咕,这脾气还真是变幻莫测……
  “家中只有粗茶,怕二皇子喝不惯。”她着急想走,随口敷衍,但地上没有她的鞋子,她也顾不上了,下了床就要走,“告辞!”
  寄延起身跟在她的身后,“连个谢字都没有吗?”
  孟今今想打开门但打不开,她只好回头,“今晚多谢二皇子。”
  “既然说了谢,那谢礼呢?”
  他的得寸进尺令孟今今噎了下,她又一次暗恨自己怎么就贪杯多喝了,对上他的眼睛,她想说,求求了,放过她吧……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外头传来的女人的嚷嚷声,随之,下人低低的声音响起,“殿下,驸马找您。”
  孟今今她错愕地盯着寄延,思考自己是不是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寄延却不见一丝紧张,面带着柔邪的笑意逼近她,“现在可如何是好?本宫的妻主来捉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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