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垂头耷拉脑的只能答应一声,白江瞄了他一眼,“谁来了?”
  “哦,是弦月公主。”宝焰抿了抿嘴巴,偷眼看白江的神色,见他沉思不语,又大着胆子说,“只带了两个宫女,一个是碧桃,一个是白盏。说是来探望若溪姐的。”
  “嗯,”白江点了点头,转身问卫飒,“要见么?”
  “自然,请。”卫飒缓慢勾起一个好看的弧线在唇边,邪魅的脸庞露出危险的气息,把若溪的一双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我可要替你报仇了,可惜,你看不见呢。”
  把他的小溪儿害得这么惨,居然还有胆量来探望,卫飒轻轻冷哼出声,弦月公主,这一招走得可是大大的不妙。卫飒冷笑一声,站起身,“你在这儿看着小溪儿,本王去会会这位公主。宝焰,带路。”宝焰巴不得快点跑出去,得了命令撒腿就往外走,竟比来时还快了几分。
  白江目送他远去。自己站在床边,横看竖看一遍昏迷中的若溪,低声浅语,“小公主殿下,您还真是有桃花运,这世上极品的男人都为你魂牵梦萦了,也不知道你心里是不是欢喜。”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白江提了一口真气,坐在床边,查看四下无人,弯曲双指,轻轻叩打在若溪的肩头,臂膀,又把她翻了个身,在后背逐一敲下,一阵叩打之后,白江已经薄汗涔涔,用袖子沾了沾额头,长舒一口气,“白川呐白川,我可是替你做好了准备,明儿你要是救不醒人家,别怪我可要鄙视你的功力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快乐还是忧伤
  风轻起,摇落多少星子夜天愁。
  暗暗攥紧自己的纤细的手指,弦月的面上遮着薄薄的面纱,即便是要来面见自己不久之后的夫君,弦月还是依照了自己西凉族的规矩,在外出时小心的遮住了自己的容颜。明明是看不见她的脸,然而这种装扮反倒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长裙曳地,将她瘦高的身材拉得修长,比中原的姑娘们都要来的高挑的身材曲线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一种无形的诱惑。
  临出来的时候,已经对着镜子演练了无数次,一个微笑,一个顾盼,都是千锤百炼之后的精华所在,如此美艳的一举一动,为的只是能博得那个人多一点的清眸相对。
  尽管此行出来她是为了心中其他的琐事,但是一想到能够看到他,弦月依旧感到十分的喜悦。但当她走进忘魂殿的时候,心里的酸涩,心中的嫉妒,全部像是被人用小勾子一点点拨弄着,几乎就要跃出胸腔来,要不是她凭着隐忍二字,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冲进去把那个在里面霸道的独自享受着这片宁静致远的死女人揪出来!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难道还是那个夜夜笙歌的忘魂殿么?先前还在骗着自己,那些关于这里的传说都是虚构出来的,都是被宫女们夸大了的胡言乱语,什么三殿下为了那个女人摒退了所有的歌姬舞姬,琴师种种,什么说要征集天下最好的奇珍异草也要把她救还,却不想……竟是真的已被言中一半。
  刚刚还欣喜的心一下落进谷底。
  藏在长裙下的脚,再也无力向前挪动半分。
  一阵环佩之声,弦月一瞬间竟不知该如何要抬起双眸去看他。
  愣愣的把目光注视在来人腰畔上那点红色的勾玉上,来的人,是他无疑。
  “弦月公主。”他站在回廊上,目光略带疑惑的将她望着。
  回廊上,走马灯高高的回旋着,烛火晃动,他发丝如墨,唇角微弯。
  弦月已经不能移开自己的视线,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就已经觉得世界美好到了极点。
  “三殿下安康。”她学着汉人的礼节,和这一身的装束格格不入。她身后的玛莎微微皱了皱眉头。
  卫飒的精神看起来十分不错,不仅眉眼弯弯,甚至还多在她的身上看了两眼,让弦月受宠若惊。
  “夜已深,不知公主为何事前来?”他柔声询问。
  弦月微微颔首,“听闻若溪姑娘被殿下带回,而且身体不太好,所以我是来看看她的。”她说的很慢,只有自己知道在说到被他带回的时候,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有劳公主这份心意,本王很是感动。”他微微笑起来的时候,那种邪魅的光彩仿佛是一层光晕,能够把人深深吸引。
  “是呢,殿下,公主她心地善良,一点也没计较从前她犯的错,还特意来看她。这是公主带给若溪姑娘的礼物。”碧桃把手中的礼盒捧了捧,宝焰看见卫飒微微点头,才走过去接了过来。
  “好了,碧桃。”弦月假意一嗔怪,碧桃才住了嘴。
  卫飒弯起的眼角勾起更大的弧度,像是玩味,“既然公主提起来此事,本王正好有话要和公主讲。”
  弦月看了看回廊深处直达的他的寝殿,犹豫的神色立显,就不请她进去么?
  “其一呢,是关于若溪的,”卫飒看了她一眼,开了口,“从前的事发生之时,本王未在宫中,但是本王意味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如果不然,公主也不会深夜之时还特意到这里来探望若溪了。”
  弦月眨了下眼,等着他继续说,卫飒轻轻笑了下,“其二,即便是真有其事,然公主能够深夜到访,就表明已经不再责怪于她,若日后有好事之人再想用此事做文章的话,该如何应对,如何说辞,我想公主冰雪聪明的人,应该心中有了计较。”
  弦月晃动了下身子,笑得僵硬。
  “其三嘛,就是本王自己的事了。”卫飒靠在廊柱上,斜眼如丝。“本王风流成性惯了,想必公主也是早有耳闻,看公主体贴大度,日后的事公主最好心里早有打算。”
  他这番话说的婉转又让人一耳听明。
  “再有,我忘魂殿里的人受了委屈,本王绝对不能坐视不理,打狗也要看主人,要是被本王查出是何人在背后怂恿,让公主和若溪两相蒙蔽,本王肯定要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他的唇角映出阴气的森然,“公主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若溪和本王的关系又是如此亲密,这个人还真是胆子不小,等到将他揪出来之后,本王倒要看看她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他最后一句,已经几乎是在开玩笑。
  碧桃刚刚还牙尖嘴利的小脸乍青乍白,下意识的拉住身旁的白盏,玛莎偷眼在看了眼弦月苍白的脸色,低头不语。
  “怎么?公主你不舒服么?”卫飒佯装关心的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这个来自异域的带着面纱的美女,弦月的确可以说的上是个美人,还是那种难得一见的美人,但也就是因为她的美貌才让卫飒更加清楚的理解了蛇蝎美人这四个字的含义。若溪是件的来龙去脉他早已莫个清楚明白,之所以不说破一是为了给弦月留下点薄面,二是他也想借这件事让弦月有把柄在自己手上。毕竟,她将是他未来的王妃,就算再不满意也会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事,早些做到心中有数,最好不过。
  “没有,让殿下担心了。”弦月虚弱的晃动了下身子,她已经听明白了卫飒话中的深意,也就是这层深意让她如坠冰窖。
  碧桃眼睛一转,扶住弦月的胳膊,“殿下您有所不知,自从殿下去陵南地区治理灾区之后,公主日日为您祈福,更是担心殿下的安危,日不思茶饭,夜难以入眠,所以,这才会体力不济。”
  卫飒看起来很是深情的望了弦月一眼,真情实意的说道,“让公主为本王担惊受怕,真是本王的不是。”
  弦月满面羞红,垂目轻声道,“能为殿下担忧是弦月的荣幸,在我们西凉,女子为自己心爱的丈夫祈福是常有的事,殿下不必自责。”
  “如此……也还是要谢过公主的一番盛情。”卫飒眯起了眼睛。
  “公主,天色已经不早,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本王会选上两位太医去给公主瞧瞧。”卫飒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玛莎,玛莎正好抬头看见卫飒看着自己,忽而心虚的避开了眼神,匆忙低下头去,卫飒看在眼里,微微而笑,“碧桃你回去要好好照顾公主,知道吗?”
  碧桃欣喜的点头称是,弦月看了一眼卫飒的俊颜任由侍女们搀扶着走出忘魂殿。
  弦月婀娜多姿的身影还未消失之前,卫飒面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
  袁兴从外围的回廊走进来,正巧看到卫飒凉薄的面孔,脚步一滞,卫飒已经看见他,颔首招呼他进来。两人到了殿中落座,卫飒很舒服的把头靠在椅背上,听袁兴的回报。
  袁兴是来向他禀告一些事宜,关于钟无颜与卫紫嫣大婚之后,钟家在朝中的势力又上一层台阶的顾虑,他思来想去很久,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钟覃是降臣,却很知礼数,懂进退,在官场上说不上是翻云覆雨,却有着不小的影响力,而且此人不贪功,不占首,不称大。若想靠功高盖主来将他拿下,也是不大可能的。
  果真是个老狐狸呢,袁兴简单的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又在心里暗暗下了一番结论。他一抬头便看到面带倦意的卫飒正托着腮,一脸的不知在想什么的沉思。
  袁兴识时务的闭了嘴,根据经验来看,他的殿下此刻应在神游。
  果然,他沉默之后约莫有盏茶的光景,卫飒才转过头来看他,轻轻笑了下,算是歉意,“钟家的事我们暂缓商议,袁兴你在外朋友很多,可曾听说过白袍如来白川这个人?”
  袁兴微微一愣,在脑中思索了一番这几个字,白袍如来……
  “白川这个名字臣是很陌生,不过,白袍如来这四个字在江湖中人之间提起的话,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哦?说来听听。”卫飒一时来了兴致,袁兴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今日他们是没法讨论钟家的事了。
  “此人来无影,去无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儿,一身的武艺超凡脱俗,喜穿白衣,又宅心仁厚,与敌交手也多手下留情,久而久之,江湖人称赞他是白袍如来,实际上,他除了武艺超群之外,此人的医术也甚高,据说,他和圣手邪医宋云胡是多年好友,交情不浅。”
  “这么说起来,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卫飒轻而浅的晃了下头,几天没有休息好,让他也有些吃不消,“没想到,白江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本事。”
  “白管家?”袁兴有些纳闷。
  “是啊。白江要去请这位白袍如来出山,来医治小溪儿。宫里的这些医生,他从来都是信不过的。”卫飒笑了下,似乎是想起来白江这些年都是自己给自己看病时那种谨慎模样,不由发笑。
  “殿下……”袁兴略微沉吟。
  “什么?”
  “白管家在江湖中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既然他敢应承殿下说能请到白袍如来出山,就应该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你怀疑白江和江湖中人交往过密么?”卫飒反问。
  袁兴毫不介意,反而笑道,“我自己也是和江湖中人多有来往,只是,白管家的名讳和这位白袍如来的名字放到一起,殿下您就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来吗?”
  卫飒的面色忽然一僵。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步入正轨
  卫飒的面色忽然一僵。
  袁兴的话,恍若一声黄钟敲响在他耳边,卫飒顺着他的思绪去想,将白江与白川这两个名字并排写在脑中,一瞬间就明白了许多。袁兴说的有道理,这两个名字的确是惹人遐想。
  白江,白川。
  想了一下,卫飒的确有些愣怔,但那也仅仅是因为袁兴的话来的太突然,让他没有什么思想准备,所以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当他想明白了之后,他很快就释然了。重新平静下来的卫飒漫不经心的拖着长长的尾音开了口,“那你想如何?”
  袁兴微哂,摇了摇头,以真挚的目光看着卫飒邪魅的脸孔,道,“殿下莫要误会,臣只是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罢了。目的很简单就是给殿下提个醒,殿下您不也是常说,为王者大凡有掌控乾坤的能力,然掌控乾坤的第一步,却是要知己知彼,对敌人如此,对自己人也如此么?微臣就是这个意思。”
  “对于白管家。”袁兴扯了扯嘴角,“白管家的忠心,臣可是从来没有怀疑过。”
  卫飒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说完这一顿话,忽然笑了起来,清朗的声音好听的回响在殿中,笑得袁兴有些莫名其妙,“殿下,您何故发笑?”
  “白江有鬼才之能,袁兴你却有相者之贤,有如此两位大能之人在本王身侧,你说我怎么能不欣喜而笑?”
  “殿下过誉……”袁兴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和着这个人是高兴的在发笑。
  “白江此人与我相识于少年,他虽然来路有些奇特,但这个人却是很合我的胃口,他有才,而且是如同鬼神一般的大才,起初我请他辅佐与我,他并不认同,也是天意使然,让他后来改变了主意,帮衬本王同奔大业。这些年来的磨合和了解,我对他的忠心从未怀疑过。”卫飒一脸认真,眼神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道理本王可是自小就从父王那里学到了的。”卫飒摇了摇头,这个瞬间他竟然有些怀念起自己那段短暂的快乐童年。“父王此生能有如此大的建树,便是秉承着这个道理。我以为榜样,愿萧方智。”
  袁兴的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欠身离席,对着卫飒拱手而拜,“殿下胸襟若海,是属下妄作小人姿态。”
  “不,袁兴。”卫飒微微勾唇,扶起身前的人,托着他的胳膊笑得真诚,“白江是忘魂殿的管家,与我亲密无二,人人尽知,即便如此,你还能对我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其中深意,我已经心领。本王之前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白江如此,对你袁兴也是如此。”这番话,卫飒的确是发自肺腑,许多年来袁兴对他亦师亦友般的帮衬让他对袁兴十分敬重。
  袁兴微微一笑,借着卫飒的一托站了起来,双目直视着卫飒好看的凤目,“能得到殿下这样一番中肯之言,袁兴此生无憾矣。”
  “你的话,本王已经完全记在了心里。说起来,一点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我倒是想着白江可能会自己来对我解释这件事。”卫飒眉头一皱,有点郁闷。
  袁兴笑了起来,这个看起来是个英雄的男人,到底还保留着一点点少年时的童真。两人说了几句别的,袁兴便起身告辞,他知道卫飒的心早就飞到了寝殿之中,那个女子不醒,这位殿下就难全力以赴的投入到其他的事宜之中。
  就在他将走不走之际,卫飒半睁半闭的一双眼睛微微睁开来一点,“袁兴。”
  “殿下?”
  “钟覃那里暂不必理会,你忘记了么?华旗快归朝了。”椅子上的人兴致缺缺的说道。
  “是。殿下。”袁兴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心里对椅榻上的男人更加佩服,他看起来随心所欲的为所欲为,看起来是那么漫不经心的随行,然而他的确是个真真正正的为王者,他的随心和散漫全部都是对着那些不能上的心的事情,实际上,他已经对全盘的大势有了十分的了解,七八分的掌控,于是,本该在博弈场上五五平分的胜算几率无形之中已经多出他人一筹。
  “属下明白了。”他略微思索了下,明白了卫飒的用意,心领神会而去。
  下月十八,大将军华旗入京。实际上,华旗的一支铁骑已经在快马加鞭奔往京城的路上。不到十八日便可到达。
  卫烈死了,若没有华旗进京,玉家在京畿的势力就太可怕了。
  卫飒沉沉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他自幼学习武艺,略微通晓些武学中真气的造诣,此刻他觉得自己很是疲倦,于是吸气运气,让这口真气在自己体内转了一个周天,温热的真气在体内流转,舒缓了四肢百骸的僵硬和疲惫,等到真气重新归于丹田的时候,卫飒已经彻底放松下来。
  玉家……
  薄而性感的唇瓣倾吐出这两个字来,语气中带着几丝玩味与慎重。玉家到了这一代,已经完全没有前任几代家主在位时的辉煌,玉昆勉强靠着家族的力量在朝中混了个丞相之位,却也因为钟覃的到来而毫无建功立业的机会,玉昆本有个弟弟,是个难得的将才,很受先皇的器重,可惜,年少夭折,若非天遭变故人突亡,这个大将军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华旗来做的。
  原因很简单,华家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和玉家比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卿,一个平地扣饼的平民,甚至连平民都不如,为什么呢?就因为华家到如今都还有一脉在做着很不光彩的营生。是以华旗与他们彻底断了往来,兢兢业业的保驾为民,做大将军的这些年,倒也很得民心拥戴。
  一个再有血性野性的人带上项圈久了,也会变得适应项圈的长度和松紧,变得温顺驯服,华旗就是如此,从差点和自家兄弟一起做山大王到如今声名赫赫的大将军,这个项圈他已经带得舒服熨帖。
  如此效忠皇室的人,能否为己所用,才是卫飒关心的根本。没了卫烈,应该是对卫家基业的一次重大撞击,卫飒想来想去,都不能想明白到底是何人在背后谋划了这场专门针对卫烈的暗杀,一击而中,连卫烈身边最顶尖的那些护卫也不能抵挡得住,他想不到有谁能有这种本事让如此能耐的人听其所用,要说是买凶杀人,他也想不到是何人如此想要置卫烈于死地。
  卫承和他都不会,他们虽然对王位有所觊觎,但都是通晓事理之人,不会因为一己私利而撼动整个大祁国的基业,去除掉卫烈这根大祁国的擎天柱。朝中大臣么?卫飒在脑中逐一将这些大臣官员的资料详细思虑一遍又一一排除,这些人或多或少对卫烈或许有所成见,但他们没有那个能耐更没有那个胆量去要了卫烈的命。
  那么……会是谁呢?
  卫飒忽然间觉得自己竟然有一种全身充满热血的感觉,并不是他刚刚运行了一周天的真气起到了什么巨大的作用,而是……面对这样一个无形无息的对手,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刺激感和挑战性。白江和袁兴作为他的谋士都将这个凶手的背后雇主假设在了西凉或是远国的方向,只有他们才有能力与大祁国为之抗衡,但……他并不认同他们得出的这个猜测。他直觉的认为,能够一击而中要了卫烈性命的人,他不会是一个单纯的杀手,不会是一个宦海之中的达官,这个人……应该是有着极其复杂的背景,但让卫飒不得不佩服的是这个背后之人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周密的计划安排部署,以至于最后的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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