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节

  “还是心里有鬼啊!”梁大官人心里感叹。
  这好多年前的阴影,后遗症实在是太强烈了。
  许府里面佣人并不多,但是作为当朝第一人,房子的占地面积还是极大的。
  梁夕慢悠悠在里面找了二十多分钟,竟然没发现许晴的绣楼在哪里。
  正想着是不是要飞上半空看个俯视图的时候,前面一座拱门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咦?她怎么会在这里?”梁夕眨眨眼。
  第1448章 尘封往事(中)
  望见迎面而来的王璇琪,梁夕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闪到一边的假山后,才没有被对方发现。
  这时候不管看到谁,梁夕都必须躲着。
  没办法,心里有鬼啊!
  上一次见到王璇琪的时候,还是那一次在鬼界、修罗界联手偷袭京都那天。
  那天之后梁夕便去了鬼界,之后一直没有能够再见到王璇琪。
  现在知道对方没有事,梁夕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对于这个在阳都城就认识的旧识,到现在才记起来关心人家,梁大官人心中格外惭愧。
  “对美女的不关心,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心中默念着自己的九万条座右铭之一,梁夕朝着王璇琪背后的方向而去。
  想来王璇琪背后那拱门之后,就是许晴的绣楼闺房所在了。
  不出梁夕意料,走进拱门,便看到了一幢二层小楼隐在竹林小泉之中,显得极为优雅淡然。
  防止再遇到什么人,梁夕释放出一点精神力探查了一下。
  确定方圆两百米除了自己、楼中的许晴,还有三只狗之后,梁夕这才放心大胆地走进小楼,往着二楼上去。
  二楼就是许晴的闺房了。
  自从搬来这里,也就只有她的父亲许谓才可以在二楼的走廊里站一会儿,其他男人别说进去了,就连进入这小楼的资格都没有。
  梁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个第一个,一跨进去就嗅到了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
  小楼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光线都透不进来,也没有掌灯,所以给人一种到了晚上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黑暗对梁夕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一路走上去,梁夕很快就到了许晴的房间门口。
  帘子的另一边就是许晴的闺房了。
  通过精神力,梁夕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平缓的呼吸。
  可是这时候,梁大官人却是前所未有地胆怯了起来。
  “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啊,真是叫人纠结。”梁夕挠着脑勺,生平罕见地犹豫了起来,自己是进还是不进。
  要是以往有这种闯进人家女孩子闺房的机会,他一定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奋不顾身冲进去。
  但是今天他是真的心虚。
  在门外犹豫了片刻,梁夕突然耳廓一转,从楼梯口穿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是王璇琪的脚步,这丫头回来得好快!”梁大官人慌慌张张高高跃起,直接躲到了屋梁上。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许晴房间的一隅。
  昏暗的房间,躲在屋梁上,梁大官人突然有一种偷窥人家小姐的兴奋感觉,体内的流氓之血一下子燃烧起来了。
  能偷听人家小姐之间的闺房私密话,特别还是两个美女之间的私密话,想想都叫人兽血沸腾啊!
  梁夕突然觉得今天来果然是对的,说不定还可以看到一些梦寐以求的香艳场面也说不定呢!
  王璇琪端着一个小铜盆轻轻走了进来,盆子里是一条毛巾和一点热水。
  她丝毫没有发觉这房间里已经多出来了一个人,将窗帘拉开一点然后走了进去。
  “是璇琪姐姐吗?”许晴略带绵软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梁夕扶着横梁,定睛朝着下方的床铺望去,热血沸腾下差点从直接从横梁上摔下去。
  床上的许晴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贴身小衣,浑圆的肩头和性感的锁骨全都露在外面,大半个白白嫩嫩的胸脯都暴露在空气里,一条细腻的小沟,把手指头插进去恐怕都不会有一点露出来。
  长发从脸颊一边垂下,精致的脸庞若隐若现,鲜艳的朱唇更显诱人无比,嘴巴一张一兮间都仿佛能吐出香气一般。
  “饿了吧,我去让厨房给你准备了一点吃的。”王璇琪温柔地笑着,走上前扶着许晴坐起来,然后拖着一个枕头靠在她的后背上。
  “劳烦姐姐了。”许晴无力地笑了一下。
  看对方的疲惫脸色,梁夕感觉许晴的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是因为我?那也太扯了吧,不过今天许老头的态度实在是叫人看不透啊。”梁夕心里暗骂许谓。
  “先来吃点,即便是生病,也要坚持吃些东西垫肚子。”王璇琪小口小口喂着许晴。
  许晴咽下一口粥,眼睛看着王璇琪,睫毛颤了颤后眼泪突然从眼眶里滚滚落下。
  “怎么哭了?”王璇琪急忙取过丝巾递给许晴。
  许晴赶紧抹着眼角解释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一点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王璇琪看着自己的动作,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你是说过去也有人这么喂你喝粥?”
  许晴脸色微微一红,轻轻嗯了一声。
  屋梁上的梁夕听到这句话,眼前突然浮现出寒冬的某天,女孩子全身冻得哆嗦缩在被窝里,自己饿了一天肚子,却还是把最后一点食物喂给对方的场景。
  似乎是和梁夕有心灵感应似的,许晴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落下,止也止不住。
  “晴儿你怎么了?”王璇琪见到许晴忽然哭得这么伤心,又是心疼又是惊讶,慌忙给对方擦拭着眼泪。
  许晴一把拨开王璇琪的手,把头埋进对方的胸口内,眼泪哗哗往外淌着,要不了多久就把王璇琪胸前的衣服都沾染得湿透了。
  王璇琪也没有再追问,像是大姐姐一样,轻轻抚摸着许晴的头发。
  过了良久,许晴才逐渐变成了抽噎,起身一边抹着眼角一边歉意道:“对不起啊徐安琪姐,我、我一想到他我就控制不住……”
  王璇琪幽幽叹了口气。
  “璇琪姐,我、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他的。”
  王璇琪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挤出一个笑脸来:“晴儿,我……”
  “璇琪姐,你不要说,我都明白。”许晴擦着眼角,“那天他认出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说要不是他心中有你,你心中有他,怎么可能就凭着手相,就可以认出对方?”
  不给王璇琪说话的机会,许晴接着道:“璇琪姐,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第1449章 尘封往事(下)
  “故事?难道这丫头想说那件事情?”梁夕急得在横梁上抓耳挠腮的,“喂喂,你是疯了吗!这件事怎么能告诉别人呢!”
  许晴自然不知道梁大官人急得上蹿下跳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笑意。
  “那一年我才十二岁。”许晴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和爹爹来到了阳都城。”
  “那时候我们父女两的生活十分艰难,爹爹每天只能靠给别人写几个字来挣钱,有时候一天挣的钱,都不够三顿饭的,我也是经常吃不饱饭。偏偏那时候的我还特别不懂事,吃不饱就大哭大闹,说一些很伤我爹爹的话。”
  讲到这里,许晴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滚滚落下。
  王璇琪将她抱住,轻轻拍打背部轻声安慰。
  许晴抽噎了一会儿,稳定住了心神继续道:“我和周围的小孩子们关系也相处得不好,他们知道我和爹爹处境艰难,又是外地人,于是就趁我爹爹不在家的时候,经常来欺负我。
  有一次我又被他们欺负地哇哇大哭的时候,他突然就站在了我的面前,笑着递给我一串糖葫芦。”
  许晴的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那是我生平第二次吃糖葫芦,第一次吃的时候,我还很小,大概就四五岁,是我娘买给我吃的。我现在都还记得,他递给我的那串糖葫芦特别甜。”
  许晴舔舔嘴,像是回味着当时的味道,继续道:“然后他带着我去了附近的河边,给我讲有趣的故事。许多事情在其他人说来,都是干巴巴每意思,但是由他口中讲出来,就会变得格外有趣。”
  王璇琪赞同得点点头:“在阳都城,论起嘴皮子的功夫,要是他认了第二,恐怕没有人敢认第一。”
  许晴道:“是呀,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来给我讲故事,渐渐的,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睁开眼,就会坐在屋檐下,等着他来。有一次他三天没来,把我给吓坏了,以为他不要我了。第四天我就在屋檐下等了整整一天,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我眼睛里面都是眼泪,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就在我想要回家的时候,夕阳下一道人影缓缓朝我拉长了过来。
  他来了,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
  我记得那天他的脸色苍白得厉害,一问才知道,原来之前他生病了,三天都没有能够下床。
  今天一起来了,他就记得还要每天给我讲故事的约定,于是就过来了。
  当时我可开心了,又是哭又是笑的。
  哭是心疼他,笑是开心他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听许晴回忆起这段往事,坐在屋梁上的梁夕也是用手支着下巴,嘴角微微上扬:“原来这样子就能把一个妹子骗到手,这他妈也太简单了吧!果然还是少女单纯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在心底,还是有一块叫梁夕不敢去想,不敢去触碰。
  “璇琪姐姐,你说,他要是不喜欢我,会这么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吗?”许晴幽幽道,“虽然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而且后来因为那件事情,他都答应了我了。”
  “什么事情?”王璇琪好奇问道。
  许晴犹豫了一下,这才很是郑重地道:“璇琪姐姐,我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那你要答应我,下面我给你讲的这件事情,你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一个人,绝对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见许晴说得格外郑重,王璇琪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许晴闭上眼沉默片刻,然后缓缓道:“我想他现在一直避着我,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那是我和爹爹离开阳都城的前一年冬天,那一年很冷很冷,晚上的时候,我也不记得什么事情了,和爹爹大吵了一架,那天爹爹心情也不是很好,于是就训斥了我两句。当时我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哭着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外面已经是晚上了,雪下了一天,放眼望去都是银白色的一片。
  月光照在雪地上,亮得几乎和白天一样。
  我一个人就坐在河边哭啊哭啊,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至少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我冻得双腿发麻,都快站不起来了。
  当时我又冷又饿,四下没有人,我就十分害怕,想站起来回家去。
  但是可能是坐下的时间太久了,猛然站起的时候,眼前发黑脑袋发晕,两腿麻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整个人一下子就掉进了河里面。”
  听到这里,王璇琪惊讶地张大嘴了嘴巴。
  数九寒天,掉进冰水混合的河里,就算是一个成年人都会受不了,更别提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了。
  “我掉下去后,就感觉像是有数不尽的刀在我身上割过一样,衣服吸饱了水,也变得格外沉重,不停把我往河里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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