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此时的马老汉就盼望着自己所找的那位女婿,能赶紧出来给自己和大头领之间打个圆场,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曹变蛟的身影出现在院子当中。心中顿时也就明白了,肯定是他为了避嫌,不得不与自己划清界限。
  可忽然就看到唐枫是举步就走了过来,一直走进大厅之中,马老汉急忙迎上前来,正待要对其问一声,到底是出了何事?可就见这大头领是一言不发,只是加快脚步往里面走,马老汉也只得跟随在其身后。两个人一直走到了厅中的那把正面交椅跟前,唐枫是转身就坐了下去。
  紧跟着,在怀内摸出一封信来,啪的一声狠狠拍在桌案之上。怒目瞪着马老汉,突然对其高声喝问道:
  “马老汉那个李自成究竟与你什么好处?你竟要出卖你的亲家和我们东北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若是今儿不与我等讲说明白,那马老汉你可就莫要怪我等心狠手辣了。来人……。”唐风一番话,将这马老汉给说的是云中雾罩不明所以。
  第三百七十二章算计
  第三百七十二章
  眼见着那些站在门外的军校手中提着长刀,这便要往大厅里硬闯,看起来这位头领是要对自己下真家伙了。-急忙对着这位自从登门替他手下将领提亲,到最近几天以来都是对待自己和颜悦色的大头领分辩道:“大头领有何事情你我之间都是好说好商量的,何况我与东北军的大将还结了这门姻亲,又怎么会出卖自己人给别人来获取好处呢?头领此言,乃是要对小老儿以莫须有对罪名治罪么?头领即使想要杀了小人,是不是也当让小人死得心服口服才是?能否让小人先看过那封信?也好让小老儿做个明白鬼。”这个马老汉倒是长着一张能言善辩的巧嘴。
  可他所做出的反应还有说的这一番话,倒也都在唐枫的心中装着呢。现在要得就是马老汉这个着急的模样,这样也好能够逼迫他答应自己所制定出来的这个计划。而后,也好再临撤出中原之际,再给这李自成好好地一堂课。这样也好使得他在将来对明军作战之中,可以从这次失败的经历之中吸取经验,从而能够成长起来打败明军。
  等着马老汉将那封信笺拆开仔细的看过之后,一颗心这才放下来,脸的笑容也重新恢复。手中扬着这封来,对着面坐着的唐枫言道:“头领莫非就因为这李自成给我写了这么一封信,便就此怀疑与我?这可令老汉我甚感失望和伤怀,当初将领登门为你手下的将领提亲,小老儿可是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增说出口来。小老儿对义军的这一腔子赤心忠心日月可鉴,大统领,现在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你就与老汉我照实了讲,你究竟想让我替东北军做什么事?直言即可,老汉我定会肝脑涂地的帮助东北军来办成此事。”这个马老汉倒也不是像那些不增见过世面的乡绅们,一经被吓唬,便立刻就慌了手脚,最后闹的自己方寸大乱,对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去做。
  这个马老汉也不晓得,是因为与东北军中的高级将领结成姻亲的缘故?还是自己腹中早已有了算计,竟然转变得如此之快,或者说他对此事根本就是有持无恐?人常言,人老精,马老滑,这话果然一点都不假。本来他还想着先拍打这马老汉一顿,然后再给其一个甜枣吃吃,也好令其能够痛痛快快的为自己办事。
  可现如今看眼前这番情景,自己所设想的基本都是落了空。便也只得与其将这层窗户纸戳穿开道:“实则要是认真说起来,我想老丈无论如何也不会拿自家女儿和女婿的性命去冒这个风险的?但是这李自成他怎么说也是在这米脂城走出去的,这里可以说是他的老家,而老丈又与他有亲属关系。这如何不令我等心生疑虑?还望老丈多多包涵才是。既然马老丈都将话挑明了,那我也不会跟你藏着掖着的了。我打算让老丈帮东北军一个忙,等我将看守那个人的军校找个事由调开一会,老丈你就趁这个功夫将他给搭救出去。而后将其放在你的家中藏好了,我等带着人在满城搜捕此人,可最后却是一无所获,到了那时你也就可以将此人送出米脂城去。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此人一定会让你帮着其勾画出米脂城的城防图来,他好带回去再李闯王的面前请功。所以你就将计就计,答应他帮他的这个忙。并且告诉他,你在城内已然联系好了一大帮的人手,就等着这一天呢。那张城防图我会找人画好了事先交与你手,这件事一直等到此人离开了米脂城,就算大功告成。就是不知道马老丈可是真心助我等那一臂之力?”说到此处,唐枫还是有一些对他不太放心。
  马老汉听了把头一转,看那意思是生气了。唐枫和曹文诏郝兵二来等众人见了未免觉得有些好笑,还幸亏曹变蛟带着马氏没有回来,否则这一对小夫妻要是在场的话,大家的这一场戏还不晓得能否唱的下来呢?如今,马老丈的态度也十分的明显,看得出来他是打定主意跟着东北军同甘苦共患难了。
  见已然将马老丈顺说下来,唐枫便站起身,满面春风的对其深深一躬的开口言道:“马老丈,适才小子多有得罪,还望老丈莫要放在心才是。既然事情已然都定下了,那我等也不在此处多加耽搁了。毕竟还需回去好好地准备一番才是,马老丈,我等告辞了。你请留步,留步,莫要送了。”一边说着这位东北军首领是笑容堆满了脸,抬脚就往门外走。
  “哦,非也,非也,我只不过是想留下我的这位亲戚吃顿家常饭罢了。大头领你一路走好了,老朽就不远送了。老曹,走,我那里还有一瓮珍藏了很久的好酒,你我今日一起好好地喝一杯。”这位马老丈一边说着,一边热络的拉着曹文诏的手就不由分说的重又将他给扯回正房之中。
  却将唐枫以及二来和郝兵三个人,就这么硬生生地给墩在了院门口。胡腾荣向来都是大大咧咧,素来不注意这些在细枝末节的。方才一听马老丈说自己有一瓮珍藏了许久的好酒,顿时就将腹中的酒虫给勾引出来了。大眼珠子转了一转,是回身就往院内走,边走边对着马老丈的背影高声喝道:“我说老马呀,你这厮也太不地道了?想你这门亲事我老胡可是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气,才终于玉成此事。怎么的,女婿一入赘进门,这媒人立马就给抛过墙头了么?”说着,大步走去,挽着马老丈的手就一同走进正房。
  而这几个站在门口的人,可没有老胡那般的厚脸皮,互相看了看,只得各自摇了摇头,苦笑着转身打算离开此地。可正待要走没走之际,忽听在众人的身后有一个人喊道:“各位将军头领,我家老爷请几位且别忙着走,说要请几位一同回去喝一杯好酒。”几个人回过头来,见身后站着一个老家人。
  唐枫心中此时也十分得清楚,知道这不过是因为这位马老丈气恼自己方才惊吓他一顿。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戏来找找脸面,自己自然也得配合着一些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无论怎么说,曹变蛟可是自己的心腹爱将。看在他的面子,也得给这马老丈一个台阶下。
  几个人点了点头,便又随着这家人返回正房之中,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透鼻的酒香飘了过来。那个马老丈眼见着三个人重又折返回来,便也热情地招呼着三人赶紧的落座,好一起来品尝一下这馥郁芬芳的酒水。竟似乎早已忘了,方才在几人之间所闹出来的种种不快似的。
  而唐枫和二来等人也都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辈,听见马老丈招呼自己入座喝酒,哪里还肯与他客气?早已坐下,拿过酒杯来,早有家人为其斟一杯。几个人各自将酒一饮而尽,几个人是推杯换盏,就此高高兴兴的喝了起来。一直喝到了二经天,月亮都往西面走了,这才算结束。
  众人纷纷与马老丈告辞,各自回营的回大营,回府中的就朝着自己的府中归去。转过天来,马老丈就接到了那张唐枫命人送过来的已然画好的城防图。心知,眼下这是该自己出场了。于是又故意的拖了两日之后,这才先勒令府中的家人一旦若有外人来府中的话,都不许提及小姐和姑爷的事情。
  在第四日傍晚之时,马老丈换了一身寻常的衣袍,一个家人也不增带,就偷偷溜出了府宅就此不知所踪。而李锦被看押的这户宅院,是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弄堂里面。门前总有一名东北军校看管着,而且每隔两个时辰就一换岗。
  马老丈如今,已经躲在墙角盯着这户宅院足有几个时辰了。早已对此了解得十分的透彻,就等着那面唐枫将这里看管的人给调走,自己也就开始展开救人行动。当然救不救得成,还得看此人的机缘了。
  此刻已经到了酉时,就见由远处走来一个百姓打扮的人,走到那个人的跟前低声对其说了句什么?紧跟着见那个军校点了点头,便跟着此人一起行色匆匆的离去。如今这户宅院门口已是无人看管,马老丈急忙奔到跟前,却迎面先看到了一把黄头锁头将院门给牢牢地拴到一处。
  好在他对此早有所准备,在袖筒里抽出一把小锤子,对着那黄头锁头就是几锤子砸了下去。足足的打了有十七八下,这才见眼前的这个锁头哗啦一声掉到地。其擦抹了一把额头鬓角的汗,心中不由苦笑了一声。不由暗自埋怨这位大首领,让自己帮忙也不说弄一个好弄一些的锁头来?
  推开了院门,一眼就看到里面的小院不算甚大。只有一间正房和两间厢房倒是十分的简易,看其中的那间厢房门也挂着一把锁头,想来那个人就被关在这里面了。急忙走过去,不增抡锤,却是先扒着门缝往里看了看。忽然就见一只眼睛在门缝之中赫然出现,惊得马老丈不由倒退了几步。
  第三百七十三章越狱
  第三百七十三章
  “你是何人?观你这身穿戴打扮,似乎不是那些义军之中的人?你到此地来所为何事?”门中的那个李锦,在头一眼见到马老丈之时,便已将他给辨认出来,此刻不过是为了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罢了。!。同时也希望他能把自己早些放出去,也好让自己得返闯军大营,好跟李自成汇报一声此处的情况。
  却见这个马老丈不增回答他的问话之前,却先是往身后和左右看了一遍,而后这才凑到近前,对着被关在房里的李锦压低声音对其言道:“你这娃子,如何这般胆大竟敢偷偷的进到米脂城内?莫非你不晓得如今城内遍地都是东北军么?李锦,闯王他如今可好?自打他离开了米脂城之后,就还没有见他回来过一回。城内的这些人如今可都对他惦记着紧呢,都是在盼着这群东北军快些滚蛋,闯王他老人家也赶快的回来。”马老丈一边说,一边从袖筒里摸出来一把铁锤,这一手,把房内的李锦给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李锦急忙又开口对着马老丈询问道:“姑丈,你这又是何意?”看自己这番举动让李锦有所误会,马老丈对其笑了笑回言道:“我这不是为了把这个门的锁给砸坏了么?否则,你又怎么能从里面出来?”说着,马老丈挥起手中的铁锤,就狠狠砸在那个铜锁柱。一连足足的砸了三四下,这才听见嗒一声,铜锁被砸开落在地。
  李锦急忙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正待要从巷口出去,也好直接出了城门就此离开米脂城内。却见马老丈一把将他的袖子给拽扯住,对其略有些不满的言道:“你这个孩子,如何这般不晓事理?”李锦听他如此说,还以为马老丈挑了自己的理,因为他将自己给救出来,可自己却不曾与他道声谢,这就要转身离开。
  急忙对着马老丈深深打了一躬,口中也对其称谢道;:“多谢姑丈搭救之恩,因我尚有重要军情,想要与闯王回禀一声。也好让闯王他老人家对东北军早有所提防和戒备,如果要是有可能的话,那闯王定会率领着军队回来解民与倒悬,让诸位乡亲们从此不再受着东北军的祸害。”李锦说完这又要转身离开。
  却忽然听得身后的马老丈对其喝道:“你往哪里走?因为自从你被抓了以后,东北军以为还有会有奸细混入进来或者是潜藏起来,如今对四面城门都盘查的十分严谨,稍有一点让他们感到怀疑的人,都立刻被捉进大牢之中。所以你想想你如何才能逃得出去?又可以不被对方发觉?”马老丈说完了,又将那铁锤收好了,转身疾走。
  李锦听见他这么一说,顿时心都凉了半截下来。心中不禁对其稍有所埋怨,如果要是不能把自己送出城外的话,那又何必将自己给从屋内放了出来?莫不如让自己还是在屋内被人那么关着好了。此时的李锦,是一脸的懊恼,看了看马老丈的背影,干脆这便要转身再回到房内去。
  马老丈往前疾走出数步之后,却见李锦并没有跟来,急忙停住了脚转身望去,却见李锦尚在原地那么站着。似乎他根本就不打算离开此似的?便又走了回来对其打着保票道:“李锦你只管放心,你先不妨先到我那里躲藏起来,待我瞅准机会,便将你送出城去。眼下,就先跟我一同回去,待到家中以后你我再说别的事。”马老丈又往左右盯了一眼,见并无人注意到在这条小巷之中所发生的事情,而且那个军校到现在也都不曾回来。这才放心,带着李锦往外便走,可刚走出巷口来,却见马老丈一把揪住自己的袍袖,又对其压低声音吩咐道:“为防意外,你与我一同车去坐着,待到了府宅之后一切也就都好办了,说完了,不等李锦表态,一把将李锦就给推车中坐着。
  马车轱辘辘辘的响着,李锦此时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处。就担心在半路之,会遇到查夜的东北军校,再将这马车给拦截下来要好好的检查一番,到那个时候就不止是自己再被抓回去,同时也势必连累了这位姑丈大人。让米脂城内由此而少了一个为闯军探听消息的眼线,可虽然这么想,好在一路之都是有惊无险的经过。
  到了马府后,马车是直接被车夫给赶进大门,待马车已进入府中,身后的大门也随之被家人们给迅疾的关。李锦刚刚跟着马老丈下了马车,就被马老丈扯着袖子,直奔着府内的小花园而去。到了花园内,就见马老丈拉着自己快步走到一座凉亭之中,这才将其袖子给松开来。
  而后,只见马老丈将那凉亭之中的桌子给横着推了开去,桌下立时现出一个漆黑的洞口出来。马老丈从怀内取出火折子,晃燃了之后,在凉亭中的一个柱子取下一盏灯笼来,将里面的蜡烛点燃,随手递到李锦的手中。对其吩咐道:“下面是我用来在冬季养花的暖窖,也有床和被褥,你与我立马下去,一天三顿饭食我命人给你送来既是。只待风声过去,我就将你送出城去”说罢,是一迭声的催促着李锦下去。
  李锦心中不由甚是受其感动,正待要顺着梯子下去,可忽然又记起来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来。急忙转头对着身后的马老丈稍显得有些犹豫着得道:“姑丈,照理说你已然救了我的一条性命,我自当是心怀感激之情,不应当在对您提出非分之想。可侄儿我这次是受了军命进来查看东北军的城防来的?如果要是什么都不增探听到,就这么灰溜溜回去的话,也对侄儿的前途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侄儿尚有一事要对姑丈相求,就是麻烦姑丈去将东北军的城防图画下来交与侄儿之手。不知姑丈大人可是敢应承下此事来?”李锦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看着马老丈的脸色。
  可谁知马老丈只是稍稍的沉思片刻,便十分爽快的开口对其言道:“这件事情,我尽量的去帮你办?至于能不能完成此事,我可就不知道了。毕竟偷画城防图,若被东北军发现可是要治以重罪的。你且莫要着急,在这下面多呆些日子再说。而姑丈我也想办法在这段日子里替你完成此事,好了,你快些下去。”马老丈说完了,就开始催促着李锦尽快下去。
  可李锦正待要往下面去,忽听得院外的大街之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传了过来。紧跟着就听到有声音传了过来:“今夜是何人值夜?怎么会让被严加看管的囚犯,就这么简单的从你等眼皮底下跑了。与我逐家逐户的搜查,不论是谁家,都是一视同仁均要进去好好的检查一番。同时,无论是在谁家将此人搜捕出来,都与此人治以同样的重罪。就从这条巷弄里开始搜查,如有抵抗者,将其就地处死。”随着院外的话音方落,就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紧接着,就听得离着马府不远的一户宅院门被人擂的山响。
  同时听见有人高声对着院内人喊道:“速速将门与我等打开?我们是东北军前来搜捕越狱的逃犯,若是再不快点开门的话,我等可就要撞进门内去了。来人,预备撞门。”随着一声的吩咐,就听得撞木重重击在院门的声音传了过来。而后,就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官爷莫要生气,小女子实在是并不增听见有人前来叫门。”随着就听得一阵凌乱以及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想来可能是那伙子人进入了院中。
  李锦看了看马老丈,就见其也是一脸紧张的神色。急忙二话不说,提着灯笼手脚麻利的下到暖窖之中。紧跟着,头的桌子又被马老丈给挪回原位。暖窖里也随之黑暗了下来,好在有这么一盏灯笼,可以借着光亮。而此时在面,马老丈早打开院门将唐枫等人给迎进院内。
  “马老丈,那厮可曾对你有所怀疑么?”唐枫有些担心的对着马老丈询问道。“哈哈,就凭着他还是稍显的太嫩了一些。就凭着他一个小家雀还想要跟我这老家贼来斗斗?还是等在过几年。他对老夫我一点都不曾怀疑,还对着我千恩万谢着的呢。”马老丈一边说着,一边手捻着胡须微微的笑着。
  “嗯那就好,马老丈你将他给藏到了何处?不会是藏在了那几间房内。”唐枫说着向院内四周围扫了一圈,生怕马老丈将他给藏进屋内。那样一来,自己是搜还是不搜呢?不搜的话,那就肯定会被其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可若是搜的话,那到时候若是发现了他的话,是捉还是不捉他呢?
  却见马老丈笑着对其回复道:“你们在这院内和房内肯定是搜不到他的,如今,我将他给藏到了我的暖窖之中。待过的几日,我便将那副城防图交给他,而后用一辆马车送他出城。到时候头领可是要吩咐手下人,千万莫要仔细的检查马车,以防被看出破绽来。”几个人边说边走到了暖窖方。
  第三百七十四章空城
  第三百七十四章
  就见唐枫对着二来等人递过一个眼色,二来心中明白他的用意,点了点头,便转过身故意的大声对马老丈问道:“你可是东北军的家眷,莫要隐藏外来的敌方探子。来人呀,去与我仔细的搜搜。马老员外,你当真没有窝藏起来那个探子么?现在要是说出来的话,可还不算太晚。”只听得马老丈的声音也十分清晰的传了下来,对其言道:“这位将军,你就莫要开老朽的玩笑了,老朽哪里会为了敌方的一名探子,从而损害我东北军的利益。”
  李锦的心此时都跳成一团了,侧耳倾听着上面的动静,盼望着上面的东北军快些走人。终于,听见一串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依稀听到马老丈与那些人告辞的声音,这颗心才算放回肚内。
  李锦一连在这暖窖里呆了足有五六天之久,第七天头上,终于看到上面的盖子被打开来,一道阳光投射进来。就见马老丈伏在暖窖的口沿处,对着里面喊道:“李锦你快些上来,城防图已被老夫给弄来了。你也赶紧的上来,趁着今日城门处看管的不算很严,让老夫立刻送你出城。”李锦听了这马老丈的一席话,不由心花怒放,三下两下的就攀援到顶上,别的都不曾对马老丈细问,却先将那城防图枪在自家的手中,展开来仔细的浏览了一遍,顿时大喜过望。
  急忙将这份城防图放入自己的怀中,笑着对马老丈言道:“这次首功当记在马老丈你的身上才是,待我回去,在闯王的面前好好的将你帮助闯军的事情和他唠扯唠扯。也好在我们回到米脂城的时候,让他对你有所照应,如此一来,也算补偿了姑丈为我们担惊受怕的这一段日子了。”李锦边说,边走到院门这里。
  因为担心被外人发现李锦在马府。故此,将马车停在了大门口,后车厢门直接对着马府院门。如此一来,可以让李锦直接就走到车上,而不用担心会被人所察觉。待他上了车之后,马老丈也跟着登上马车。而后,以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车厢壁,马车便缓缓地走了起来。
  “在我坐着的这块木板下面,是大小可容一个人的暗格。呆会要到城门的时候,你便钻进去?只是恐这下面不是那么十分的舒坦,李锦,你若是感觉承受不住的话?那姑丈我便在另想它策将你送出米脂城也就是了。原先,姑丈我倒是想过弄出一个假发丧。让你钻进棺材里,找人把你往城外这么一抬,就算大功告成。只是,因为我家中毕竟招了一个东北军中的将军做养老女婿。若是弄这假发丧的话,那势必被其所知。所以,我琢磨来琢磨去,看起来也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了。”马老丈一番话说完了,对着李锦抱歉似的笑了笑。
  李锦急忙对其回复道:“姑丈说的哪里话?即蒙姑丈救了我的这份恩情就已是不小了,我又何敢挑挑拣拣的?只要侄儿今儿能出得米脂城,闯王便也会尽快的赶回米脂城来。到时候,定会对姑父此举有所回报的。”看他现在是不住地对着马老丈说些拜年的话,以言语极力的笼络着他的这位姑丈。
  不待马老丈在对他说出什么来?忽然就听得马车前面板壁被车夫敲了三下,随着压的极低了的声音传了过来:“老爷,前面已经到了北城门了。老爷快些让侄少爷躲藏好了,咱们也好快些出城。”那个车夫话一说完,便再无声息,马车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马老丈也不与这李锦多说什么?急忙站起了身子,将自己坐着的那块夹板撤掉,下面现出一个大小可容一人稍稍曲折身子躺卧在里面的空间。李锦不待马老丈招呼自己,哧溜一下便钻了进去,待其躺好了之后,对着马老丈点了点头,轻声道:“一切都仰仗姑丈了。”马老丈却并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将那块夹板重又归回原位,自己又坐了上去。
  等马车走到了城门这里,把守城门的几个军校围了上来,挑开车门帘子朝里望了一眼。一见却是马老丈正襟危坐在马车里,急忙满面陪着笑的跟他搭讪道:“这不是马老爷子么?怎么,今天要出城去走一走么?也是呀,今天这天气可谓是秋高气爽,正好可以出去散散心去。我等就不耽误马老爷子的功夫了,快把路给老爷子闪开,这帮没眼睛的东西。马老爷子慢走,小心。”那个城门官是絮絮叨叨的终于肯将路给闪开来,马车立刻窜出城门而去。
  等着马车一直走出了足有十几里地远的路程之后,估摸着后面不会有人在盯梢,马老丈这才敲了敲车厢板壁,使得马车停了下来,将李锦从里面放出来。李锦一被放出来便立刻跳下马车去,对着走下马车的马老丈拱了拱手言道:“姑丈,侄儿就此去了。姑丈多加保重,最迟大概也就在这一月之内。兴许也可能在这三五日之间,闯军必到米脂城来。”说罢,转身朝着山里就奔去,顷刻功夫,人便已消失不见。
  望着李锦的身影,已然淹没在山林之中不见了,马老丈这才又蹒跚着登上了马车。对着车夫高声吩咐道:“速速回城。”一语说罢,马车的轮子立时就滚动起来。十几里的路程,也就片刻工夫也就到了米脂城内。
  一回到米脂城内,马老丈连家都不回,急声对着车夫吩咐道:“速去府衙见东北军的大头领去。”随着一声吩咐,马车立即改了道,转而奔着东北军的府衙而去。城门前的那几个守门军校,眼见着这位马老爷子是去而复返,这出去散心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呢?怎么就折返回来了?但却无人敢拦下他加以过问。
  马老丈是一路气喘吁吁的闯进府衙大厅之中,一眼就瞅到了东北军的各路将领都纷纷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正在盯着桌子上的所摆放的一张地图似的东西,再仔细的端详着。其中自己的那位入赘了得姑爷也位列其中,一看见马老爷子满头是汗的奔了进来,众人急忙各自站了起来。
  “马老爷子,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如何这满头是汗的?来来,快到我这里坐下,来人呀,速给马老爷子送上一碗凉茶来。”唐枫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坐着的那把太师椅给马老丈挪到跟前,扶着他坐下。此时,厅外早有人给马老丈端上一碗凉茶上来,双手呈递与他。
  马老丈接到手中,一口气就将一碗茶都给灌了下去。又将这心平缓了多时,方才开口对着唐枫言道:“唐头领,那个李锦如今已经被我给送出城去了。他是拿着那张城防图欢天喜地走的,听他对我讲,多则一个月左右,少了也得需三五天,闯王的军队必到米脂城下。还望头领早作安排,如果头领无有别的事情了?那老朽先跟头领告辞回家去歇歇了,毕竟这一路马车走得过于急促了一些,将老朽这身老骨头都差点给颠得散了架子。”马老丈说着,这就站起来身往外走。
  眼见马老丈为了东北军的事情东奔西走的,颇使唐枫为此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急忙对着曹变蛟吩咐了一声道:“变蛟,如今事物已然都安排妥帖。你去送你的丈人爹回府去吧,老人家年岁大了,又为了我义军奔波劳苦这一路。也自当好好的回去歇息一下了,你就扶着老人家回去吧。”唐枫说完,对着曹变蛟丢过一个眼色。
  曹变蛟也明白自家的这位统领心内所打得主意,便应了一声,轻轻搀扶起马老丈的胳膊,对其笑着言道:“爹,让变蛟送你老回家好好的歇一下。至于这件事情到这里也算圆满结束了,往下,你就交与我们的头领去处理好了。不过,爹你回去之后,速与兰花一同收拾一些东西,捡值钱的东西拿,多带金银细软。而后,就等着通知。再多的,儿就不能多说了,免得因此而泄露军情。”曹变蛟说着,扶着马老丈一同出了府衙的大厅一同离去。
  见曹变蛟搀着马老丈走了,厅堂中余下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由各自会心的一笑。唐枫旋即开口对着众人吩咐道:“胡腾荣你先带着人去逐家挨户的通知百姓们,就说明朝大军将至,我等决意与他们誓死决战。只是,我为了避免百姓受我等的连累,从而遭受不必要的伤亡。特此,让你等协助百姓们暂且出城暂避一时。无论百姓们因此而有何损失的话,都有东北军照价赔偿也就是了。”对着胡腾荣吩咐完,胡腾荣站起身对着头领插手一礼,这便迈步出去召集人马,开始去通知城内的百姓们转移。
  接着,他又扫了一眼余下的这几位将领,转头对着曹文诏吩咐道:“曹将军,你带着你手下的弟兄出去,提防着闯王李自成的人马提前抵达米脂城。”曹文诏也急忙起身告辞而去。唐枫转而对着郝兵和二来吩咐道:“郝兵,你和二来各自带着一部分人,以待城内的百姓们撤出米脂城,你们二人就开始着手在城内到处布置下引火的东西。记着,无论是火油还是火药,都要多预备一些。每间房屋之上,也多多的铺设一些柴火。一定要让闯王李自成这次大大的吃上一次亏,以后也不敢在小觑我东北军。”唐枫说完,将拳头狠狠捶在摆在桌面的那张地图之上。
  第三百七十五章放火烧城
  第三百七十五章
  郝兵和二来也急忙领了军令下去开始筹措引火之物。而大厅之中却还剩下两个人,就是东方升还有在一边急得直瞪眼睛的贺疯子,东方升却是不慌不忙的,倒不似贺疯子那般的情急。看着作为自己心腹的这两位大将,一个可以说是十分的沉稳,另一个则是稍显得有一些莽撞。
  “公子,到底让我们兄弟二人做什么?可否能早一些说出来,你也知道我贺疯子是一个急性子人,就别这么折磨我了。”贺疯子说着站起身来,索性走到唐枫的面前,一双大眼盯着眼前坐在椅的这位东北军最高统帅。等着听他讲出来,看到底要给自己分派什么样的差事去做?
  “你就是这般的性急,我这里倒还真有两件差事。只是不晓得你想要接哪一件差事去做呢?”他却饶有趣味的对着贺疯子回复道。眼见自己的这位猛将似乎有些要摁耐不住性子,便干脆对其直言道:“这两件差事实则是一件,就是与城内起火之后,如他李自成一旦要想方设法离开米脂城的话,那必须要将其拦下来。但,只是多多杀伤他的部下,对于李自成本人,不可对其动手,一定要放他径自离去即可。其二便是,他如想躲在城内某处待火熄灭之时再离开的话,那你等便要将他给赶出来。不过千万要记着一点,这疯狗可是见人便咬的。尤其是被城内这把大火一烧,定会急得狗急跳墙,到时不论是谁要是胆敢阻挡其退路的话,势必要与之决战。所以说,这一场仗可不算十分的好打。东方,贺疯子,你们二人可敢应承下这件差事么?”唐枫蔚然笑着看着自己的这两位大将。
  “那有何不敢的?别说来的是他李自成,就算是大明的皇帝老儿,亦或是那个鞑靼人,就是你们口中所讲的满清人来了的话,我贺疯子对其也是毫不惧哉。定会打得他是抱头鼠窜满地找牙,让他今后在远处,只要一听见我东北军队的赫赫威名就立刻绕道走。”贺疯子说着摸了摸自己背后所背着的那把巨剑。
  “呵呵,就晓得贺大哥端的是一个真汉子。东方你可得和贺疯子多学一学,你看看人家这份心气,可以说是豪气冲天。有时候,人便须张狂一些,莫要一味的谨小慎微才是。老实守城未必就能将城池守住了,有的时候,我等便需悍然出击。让对方也好知晓我等不是软柿子,不是任由人来搓扁捏圆。而我东北军自立军的那一日开始,便是以征战杀伐为主,骨子里所蕴含着的就是十分好战的血性。这一点需各位将军将之贯彻到我东北军下,使得每一名军校都能拥有这份血性。好了,东方,贺疯子你们也下去准备一下。”说完对着二人摆了摆手,便仰面躺在太师椅似乎陷入沉思当中。
  那二人也不敢再打扰与他,急忙对其抱了抱拳,这便出了府衙的大堂离去。李自成自接到了李锦的回禀之后,就拿着那份听他自己说,是由他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才算得回来的城防图,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总觉得在这张城防图的哪一点,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可自己一时竟还看不出来。
  “李锦,我来问你,你要与我讲实话,这可是关系到咱们闯军全军的生死存亡。你这张图到底是由何处而来的?可是你自己亲手所绘制出来的么?还是你找他人代替你绘制的?”闯王李自成实在是有些看不准这张图的真假,只得又对着李锦详细的问道,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锦的双眼。
  听了李自成带着怀疑口吻的询问,李锦不由吃了一惊。略微想了一下,便十分肯定的对其回复道:“闯王但请放心,这张图乃是我冒死弄回来的。如果闯王对这张图还有何不太放心,那就请闯王在另派他人去核实一下这张城防图的真假。如要是证明此图是假的,那我李锦二话不说甘愿领罪。闯王到时候对我是杀是剐悉听尊便,我都对此毫无怨言。”李锦也看出来李自成只是由几分的怀疑而已,倒不是说完全就不信他李锦所取回的这张城防图。
  “嗯,既然你敢保证此图是真的,那就好办了。来人,吩咐各路将军前来议事。”听李自成吩咐手下的将领速赶过来议事这句话一说出了口,李锦也就知道,闯军即刻就要兵发米脂城。急忙跟李自成告了辞就此回避,李自成倒也没去挽留他留下,只是对其点了点头,这便去仔细的去观察着那份城防图的兵力布置,一边在自己心中核计着,当在每一处地方派出多少人去,好能将其顺利的攻取下来?
  米脂城这面的东北军,自从李锦离去之后,就开始积极准备起来。可一连等了五天之久,也没有听到有闯王军队的动静传递过来。而米脂城内的那些老百姓,在第二天头就以全都撤出了米脂城外。如今正猫在大山之中,苦苦盼着东北军获胜的消息传来,也好不用在山中继续遭这份罪。
  郝兵和二来也各自带着人将城内的那些引火之物都布置好,就单等着闯王李自成带着手下的军队来米脂城好钻进这个圈套,自己也好给他来一顿烧烤活人好让他尝尝。只是足足的等了五天,居然没有听到闯军那方面传来任何的消息。这未免让东北军中的一些将领为此感到有些忧心忡忡,就怕对方不肯来。
  一直等到了第六天,这天一早,也不晓得是从何处赶来这么许多的脚夫和杠夫?分别从四座城门进了米脂城内,待一进了城中,这些人立即就开始分散开来。却是隐匿到城中一些所谓驻扎东北军的据点外围,开始等着天黑下来。天色终于开始慢慢变得暗淡下来,城内的一些酒馆也及时点起了火烛。只是不知因何,往来的酒客却是十分的稀少。而对于这些,那些潜伏进来的人似乎都不曾对其留意过。
  相反,这些人却是死死盯着那些据点里面的动静。而在东城门和北城门这里,如今也靠着城墙根坐了许多的脚夫还有杠夫。看其模样,似乎都是由城外而来的。如今大概因天色已晚又都无家可归,而又想在第二天再头一个就能够抢到活计去做?所以也就打算在这里忍一宿,待到第二天,也好能挣到养家糊口的钱回去。
  城外的树林子里面,如今站了一支为数众多的军队。为首一人身披红氅身穿黄衣手扶着宝剑,正是闯王李自成。此时的他,正骑在马极力的挺直身子,向着米脂城头望了过去。盼望着城内快些发出信号来,自己也好率领弟兄们开始攻城。而他的心中也早已打算好了,一旦米脂城被拿了下来的话,那自己到时候可要好好地收拾一下那个东北王唐枫。让其在自己的手中感到生不如死,到最后央求着自己答应他将他给杀了。
  终于,天交二更,米脂城内突然火光冲天,紧跟着是喊杀声连成了一片。李自成听了之后心中是一阵的狂喜,急忙吩咐下去,让全军火速奔往米脂城的东城门那里汇合。等闯军全部都奔出密林之后,闯王李自成是一马当先,直奔着东城门的方向而去。身后跟着无数骑兵,紧催坐骑在后面尾随着。
  堪堪奔到了东城门跟前,就见城门忽然被人从里面给推了开来。李自成的目光穿过长长地城门洞,就望见在里面的城门跟前正有一大群人再胡乱的砍杀着。其中的绝大部分人,穿着打扮都是寻常老百姓的装扮。正是被自己派出来,混入米脂城内的那帮子人,看来其已然是得了手了。
  “弟兄们随我入城杀东北军去。”随着一声大吼,他早已马快如风似的奔进米脂城中。闯军也随在后面是长驱直入,一进入城内,李自成是当即下令全军都要迅疾赶奔城内的府衙处。依着他的心思,这一把定会将那个唐枫给生擒活捉住。到那个时候,在好好地跟他算一算这一箭之仇?
  可等着闯王全部人马都进入了米脂城之后,米脂城门跟前的战斗立时是灰飞烟灭。那些正在跟着东北军厮杀的脚夫和杠夫们,纷纷丢下手中的粗棒子和杠子,抄起来长刀和弩箭盾牌等制式兵刃,把守在米脂城门跟前。原来,闯王的那些乔装改扮借以混入米脂城内的军校们,在刚一进入城中的时候,就已被东北军给生擒活捉了。如今在城门跟前捉对厮杀的人,已然都是由东北军改扮而成的,就是为了迷惑他的视线而已。
  就在所有的人马都全部赶到了城中那处由东北军所设置的官衙外面之时。忽然听得离这不远的地方。传出来嗤嗤嗤的声音,随着就见无数的火箭不晓得是由何处被射了出来?纷纷的落在那些百姓们的房屋顶,随着就是一道道火蛇蹿跃而起,就连在那东北军官衙的房,如今也是着起了大火。
  李自成见了眼前这幅景象如何还不明白?看得出来,自己是中了东北军的奸计。再想找那个李锦来问问话,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大概是一见眼前事态不好,自己就立马开溜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混世魔头
  第三百七十六章
  现如今,米脂城内到处都是烈焰飞腾,目光所到之处,看到的都是能吞噬人性命的火焰。李自成急忙圈回马来,就打算顺着原路退回到城门那里,好在那里还有自己的手下,正在与东北军舍命拼杀着。只要自己能够到达那里的话,那还有一线之机可以冲出米脂城去,不至于被大火给烧死了。
  可等回身再去找那条进来时的路,却早已不见。米脂县城,满县火起,下通红。凡目之所见,必是烈焰遮天蔽日,即使离着尚远,火焰也都将人面的汗毛也都给烤化了去。人人脸都觉得有一种,被火烧烤过的刺痛感觉。而米脂县城又多是依山势而建,其中绝大多数乃是依山挖出来的窑洞。即使是单独的院落,也搭建的均是圆门圆窗。且都是高大透亮的门窗,且都方便了放火。
  李自成是亲自引众将突烟冒火,寻路而走,只是四处火起,本来异常熟悉的街道,如今因为这场绝世大火,是根本就无法分辨东西南北。但是,有一点令李自成稍感慰籍。就是不曾见到东北军于这县城之中设下埋伏袭杀与自己,且也没有遇到对方的火箭,倒是颇令李自成感到有几分意外。如要是依着自己来说的话,一旦要是自己给对方设下这种火攻之计,必还有后手跟着,定让对方逃不出生天去。
  想来这也算是自己之大幸也,自成率领着手下军校,正在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在火海之中到处乱撞着。忽听闻手下的军校说东门居然无火,急急领着在火场之中闯出来的那些军校,朝着东门奔去。如今,人人的身都是冒着青烟,有的军校连头发眉毛都被火给燎了去。
  众人狼狈的一路奔到了东门,军校之间相互践踏,又被大火这么一烧,死者无数矣。方奔出东城门来,忽听得前面一片喊杀声起,原来是活赵云曹文诏引军来战。如今的闯王军校们,谁肯回身与之厮杀?早已争相各自逃命。正在奔走之间,忽见前面一员东北军的大将,手中挥舞着一柄出了号的巨剑,催马直奔着闯王军队而来。
  闯王李自成一见自然识得此人,正是那个出了名的混世魔头,打起仗来不顾着自己性命的贺疯子。哪里肯与他交战?急忙拨马而走,才走不出数步去,又有一员东北军中的将领引了一骠骑兵,前来迎战与李自成以及手下的败兵。战不数合,也不去顾着身后的人马了,对着对面的东方升虚晃一枪,催马自他的身边窜了出去,身后的军校们尚自紧紧相随在他的身后,直奔往离着米脂城不远的无定河而来。过了无定河也就到了延安,再往前面也就是宜川。
  可没等到的无定河边,又有一支人马杀了出来。正是胡腾荣带着手下的军校在此处埋伏多时了,听得前方有人马过来了,急忙领兵杀出,将李自成的去路给拦住。李自成无奈,见已不能从无定河的桥过去,却也不肯与他交战,带着人转头想从无定河的另一处水稍浅一些的地方渡过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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