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AIDS

  宋憬心蓦地一沉，“小辣椒，你怎么了？”
  “宁宁，呜呜呜……”
  宋憬在电话里问小辣椒情况，小辣椒什么也不说，她只好打车去小辣椒住处找她。小辣椒现在跟男友住在城中村的出租房里，宋憬赶去时，看到她坐在角落里，缩着肩膀哭泣。
  小辣椒一见到她，便扑到宋憬怀中去。
  “小辣椒，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有……宁宁……我……”小辣椒哽咽道，“我怀疑我得病了。”
  宋憬觉得她多想了，虽然她做的那一行，也算是半个皮肉生意，但怎么着接待的都是高端客人，而且每次都有措施，不可能会染病的。
  宋憬安慰她几声，带她去医院检查。
  在等结果时，小辣椒浑身颤抖，一直在喃喃自语，如果真的得病了，那她怎么对得起阿辉，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规，不想被毁掉……
  宋憬看着她这副样子，眼眶微红，紧紧搂着她。
  检查报告出来后，显示初筛抗体结果呈阳性。
  宋憬感觉脑海轰隆作响，仿佛聋了一般，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不知道医生说了些什么，只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小辣椒才21岁……往后的人生，还很长很长……
  “我该怎么办？宁宁……”小辣椒的灵魂仿佛被人抽走了，犹如行尸走肉般看着宋憬，“宁宁，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吗？因为我有阿辉的孩子了。”
  宋憬如雷轰顶，目光落到小辣椒的腹部上，想要安慰小辣椒，张唇却发现喉咙苦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辣椒眼神空洞，麻木的朝前走着。
  在宋憬的记忆里，小辣椒一直是风风火火的，从没有像这样过。她冲上前，抱住小辣椒，“没关系，这只是初步检查结果，后面还会有……”
  “没有机会了，宁宁。”小辣椒弯起嘴角，脸上的笑，却比哭还要难堪。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惨，从小生活在重男轻女的村子里，初中没有念完，就被赶出去打工。刚步入社会，就被男人骗钱骗色，自暴自弃后，好不容易存到钱了，遇到心爱的男人了，正要过上普通人家的日子，却被AIDS病给毁了。
  是不是她这一生，生于泥泞，就注定要死于泥泞中呢？
  小辣椒一路都没有说话，宋憬送她回到出租屋，她突然抓住宋憬的手，恳请道，“宁宁，你能不能先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宋憬立即点点头，她本来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跟阿辉说……”小辣椒讷讷说着话，动作迟钝缓慢，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阿辉回来后，宋憬便先离开了。
  她坐在taxi上，听着司机放上个世纪的老歌，有种命运弄人的感觉，心情悲伤难堪。她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想打电话的，能打电话的，也就只有苏寒了。
  在这一刻，她很想要苏寒的安慰。
  电话接通后，她刚唤苏寒的名字，他就将电话挂断了。她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心脏仿佛被人猛的一下打了一拳。
  闷闷的，痛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