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心怡,乖女儿,你终于醒了……”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听到厉珈蓝的声音,猛地站起来,俯下身轻轻抓住厉珈蓝的手。
  心怡?乖女儿?
  厉珈蓝被疑惑抓住,怎么回事?
  这不是南靖生南叔叔吗?为什么他对着她喊他女儿南心怡的名字?
  厉珈蓝刚想喊南靖生,但是突然她昏迷时候隐约听到的那番对话,复响在耳边——“我就说那颗捐献的心脏,是个非常健康有生命力的心脏,手术怎么可能失败呢。”
  于是厉珈蓝止住了声音,这南靖生是她爸爸厉军的世交好友,她怎么会不熟悉他呢?更清楚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南心怡,从小就有心脏病,前些年南靖生为了给南心怡找合适的脏源,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却终究未果。现在南靖生居然对着自己喊他女儿的名字,而且他何尝不是熟悉她厉珈蓝的,怎么可能认错她当成他的女儿南心怡呢?
  是不是发生了极为玄妙的事?她重生了?因为她的心脏被移植到南心怡的身体内,所以她重生在南心怡的身体里?
  还未等厉珈蓝确定她的猜测,另外有人走进了病房内。
  “爸!”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喊着南靖生。
  厉珈蓝听到这个声音,立即震惊的仿佛五雷轰顶。这声音,她何等熟悉,何等熟悉啊……
  “老天!你听着,我发誓这辈子只爱厉珈蓝一人,如果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
  厉珈蓝紧紧咬住唇,没让自己已经崩溃的情绪,彻底的彰显出来。她瞪大眼睛望向那个已经走到床边的年轻男人,那一张脸的五官轮廓是阳刚的,仿佛是用钢铁铸成,却又刚极近柔,有种近乎艳丽的、浓烈的美感,那种美甚至是有杀伤力的。仿佛他可以轻易地将你摧毁,也可以轻易地让你为他燃烧。
  温若儒!!!
  厉珈蓝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嘶喊着这个名字,心就像是被一把尖利的刀子,一刀刀的凌迟着,让她痛入骨髓,痛不欲生。
  温若儒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到厉珈蓝脸上,面对着南靖生,他浓眉深蹙,“爸,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要回英国了。”
  南靖生立即惊愕的开口说:“为什么要走,现在玺林集团已经是我们的了,以后爸爸需要你在身边继续帮我,而且以后这片基业也是留给你的呀,你为什么还要回英国。你是不是还在恨爸爸当年将你们母子送到英国?那时候,爸爸也是无奈啊,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的苦衷了吗?为什么你还不能理解爸爸呢?”
  温若儒那绝美的脸上漾出一丝冷笑,“让我理解你什么?理解你为了娶一个有钱的女人,不惜当陈世美吗?我现在能喊你一声爸爸,能帮你欺骗厉军女儿的感情,帮助你得到玺林集团,就算是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你的财产,还是留给你的宝贝女儿吧。我可要不起。”
  “若儒!”南靖生声音颤抖,无比痛苦的喊着温若儒的名字。
  “好了,我过来跟你说一声,马上就要走了,等会儿那个女人来了,又是一场尴尬。”温若儒不耐烦的说着,然后转身向外面走去。
  南靖生追过去,“给我段时间,等我稳定了玺林集团的位置,我会想办法让她接受你……”
  “不用了,我承受不起。”温若儒的声音冷的就像块冰,“对了,那个捐献心脏的女孩,医院方面现在无法查找她的身份信息,捐献器官是她临终时亲口说出来的要求,当时有李警员在场证实,她确实是自愿捐献心脏的,所以这方面你就放心吧,就算是家属找上门,你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医院方面会将那个尸体冷冻,如果认领期限到了,还没有人认领,那么就有公安局方面当作无名尸,火化处理。那女孩虽然是临死前自愿无偿捐赠的心脏,但是你要是有几分良知,你还是留下一笔钱,委托医院保管,等那女孩的亲人找过来,也算是让人家有点安慰,如果没人认领,那么钱就当你做善事,给你积阴德了。”
  他的这些话说完后,厉珈蓝听见他拉开门,走出病房的声音。
  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一刀刀的如凌迟般的痛苦,那种比死更可怕的痛,嚣张的凌虐在厉珈蓝的心上,大颗大颗的泪水模糊迷离了厉珈蓝的视线。
  原来一切事情那甜蜜的温柔乡竟然是毁灭她全家的陷阱,那个至情至爱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大骗子、刽子手,骗走了她的心,更残忍的毁掉了她的一切,她死了,活生生的厉珈蓝死了!爸爸成了植物人,玺林集团也易主旁落他们之手……
  她要报仇!不管用任何手段,任何代价,她要温若儒和南靖生血债血偿!!!
  “心怡,怎么了?很痛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南靖生转回身走到病床前,看到女儿的脸上溢满泪水,一片慈父紧张而焦虑的神情问着。
  心怡?哈哈,这是讽刺还是搞笑?她明明被车撞死了,却意外重生在她的大仇人女儿的身上。厉珈蓝在心里凄厉的大笑。
  这是上天的报应吧!如果她不是那么意外死掉;不是曾经有死后捐献心脏的意愿,那么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是谁在幕后捣鬼……,那个像父亲一样慈爱的南叔叔;她父亲厉军眼里最义气最可信的兄弟,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谁会想到那个仁义道德的谦谦君子南靖生,衣冠楚楚的背后,隐藏着何等邪恶残忍的罪恶……
  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重生的机会,那么她就要将这笔血账讨回来!
  厉珈蓝那双本来泪水婆娑的眼睛,瞬间变得凌厉而鸷猛,闪烁着阴厉的光芒,唇角浮现冰狠的笑,复仇的强烈愿望,在她的内心像一把火,熊熊的燃烧着。
  让正担心女儿的南靖生看到之后,被深深的震慑住,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从自己温柔乖巧的女儿眼里,居然能如此可怕的眼神。所以他愕然的说:“心怡,你怎么这样眼神的看爸爸……”南靖生不禁的打了一个寒战,此刻他眼前的女儿,怎么那么像复仇女神?
  哼!爸爸?谁是你的女儿?你是谁的爸爸?厉珈蓝在心底咬牙切齿的嘶喊着,可是表面上眸波一转,表情立即转化。而她居然发现扮出温柔甜美的笑容,并不是很勉强的事。在重生这副皮囊之前,她只懂得如何哈哈大笑和冷笑而已!
  厉珈蓝乖巧的喊了一声“爸爸”,即使她在喊这一声“爸爸”的时候,有种被凌迟的感觉。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现在如此虚弱,生命还是无法自己掌护,稍有差池,就糟蹋了这难得的重生契机。
  刚才是错觉吧,南靖生看到女儿露出虚弱的笑容,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善良柔和,立即松了一口气,刚才一定是他的错觉,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样的孩子,他还不清楚吗?
  看到南靖生眼中的疑惑逐渐散去,厉珈蓝眯起眼,将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感情都深埋,不管她有怎么的不甘,如何的愤懑,现在如此虚弱的她,生命还是掌握在南靖生手中,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忍耐,她只有选择忍耐!
  这时候,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之后门被打开了,居然出现一张差点让厉珈蓝失声惊叫的面孔——
  妈?
  厉珈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意外自己的母亲和宛如会出现在这里,更意外她那曾经那么高贵优雅的母亲,如今却穿着一身护工的衣服。
  “靖生,我过来了,谢谢你给我这份工作。”和宛如一脸谦恭的说着。那虽然中年,但是依然美丽超凡的面容上,清瘦而憔悴。
  才一个月不见,厉珈蓝却感觉自己的母亲已经衰老了好几岁。泪水,愧疚的泪水、悔恨的泪水,盈盈的浸满厉珈蓝的眼眶。
  妈!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任性,都是我的错,造成这无法转圜的凄惨结局。厉珈蓝心痛如绞,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嘶喊着对父母的一千分、一万分的抱歉。可是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这世界上还有坏人坏事吗?
  “嫂子,委屈你了。本来大哥现在那样子也需要人照顾,但是严凌总是不放心那些护工,怕她们照顾不好心怡……”南靖生好像很愧疚的声音说着,厉珈蓝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能够想象到他的表情有多让人恶心。
  伪善的卑鄙小人!厉珈蓝在心中怒骂着。如果她不是一动身体心口就传来钻心的疼,现在她就会对着南靖生扑过去,狠狠的撕下他那张无耻的面具。
  南靖生!为什么这样对待我的父母,对待我们一家人?我爸爸那么信任你,将你当作亲兄弟一样,为什么却这样歹毒的对待我们?厉珈蓝死也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有南靖生这么狼心狗肺的人?他就像一头喂不熟的狼,喂饱了他,他不但不感恩,还要吃掉你——
  厉珈蓝狠狠的咬紧唇,不让她撕心裂肺的的声音,呐喊出来。直到嘴里充满血腥的味道。
  她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能冲动,冷静点,必须冷静下来。
  如果悲剧已经造成了,并且她其实也该算是那个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她那么迷恋温若儒,中了温若儒的诡计,一切悲惨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如今她已经丢掉了性命,真正的厉珈蓝已经死掉了,现在她重生了,却就像是老天恶搞一样的重生在仇人女儿的身体里,对她来说,这个是认贼作父的耻辱,但也是她伺机报仇的机会。
  第三章 妈妈是佣人
  她要报仇,就算是天谴地怨,也不能阻止她这股仇恨的力量;就算是神挡佛拦,也休想让她停止那熊熊燃烧的仇恨火焰!
  厉珈蓝在心里重重的发着誓言。
  如果这时候南靖生可以回头的话,看到他那亲生女儿的眼睛里,居然充满着对他咬牙切齿的仇恨,不知道感觉会如何呢?
  “心怡已经醒了吗?”和宛如将注意力转移,望向床上,慢慢走到床边。
  妈!我是珈蓝呀!你的女儿,你那对全家罪恶深重的女儿……,厉珈蓝直面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无法相认,她想要学习那凌虐人心智的坚强,可是她做不到。
  “心怡?你是不是很痛呀,怎么哭了?”和宛如看到病床上的她眼中的南心怡,对着她大颗大颗的掉眼泪,心一下子揪紧了,更有片刻的失神,如果她的女儿珈蓝还活着……
  厉珈蓝知道自己该忍了眼泪,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南心怡,她面对母亲和宛如流眼泪,根本就没有道理。可是她又怎么能忍住眼泪呢?望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因为她被害惨了的亲生母亲,她的眼泪如果足够吝啬,那颗心就不是人心,是冰、是铁了!
  也是只能无能的流泪了,除了流这不值钱的眼泪,她还能做什么?厉珈蓝心里充满了无助和悲哀,更充满了疑惑,为什么母亲会穿着护工的衣服到这儿来?她父亲厉军不是已经成了植物人吗?难道他不需要人照顾吗?疑惑在厉珈蓝的心底生根发芽。
  然而她没有机会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询问答案,并且这时候,她重生的这副身体的母亲华严凌,和姐姐南心悦,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看到和宛如,华严凌脸上笑开的走过来,“哎呀,嫂子,真不好意思,让你过来照顾我们家心怡。想你以前曾经是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一条项链就要几百万什么的,现在却为了挣这千八百的,如此纡尊降贵,让我们看到了,这心里好难受。”
  这是什么话?厉珈蓝气的真想跳起来,扑过去对着华严凌狠狠的抽上几个大嘴巴。可惜,她现在真的好无力,跳不起来不说,这一生气,心胸就变得好痛,好痛,连头都变得晕乎乎的了。
  “严凌,你可要记得嫂子就是嫂子,不管她现在是捡垃圾,还是当护工,你都要尊敬的叫一声嫂子,怎么能因为嫂子现在落魄了,就不认这个嫂子了呢?”南靖生假模假样的说着,一派道貌岸然的德行,让厉珈蓝看到了,差点想将肠子都吐出来。
  呸!龌龊无耻的小人!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让你像狗一样趴在我妈脚下求饶。厉珈蓝在心里狠狠的诅咒着。
  “格格……,我又没失忆,怎么会忘记这个呢?我是觉得我们家心怡有福了,居然有当过董事长夫人的这样的护工照顾,多大的福气呀,我脸上都觉得像贴了金一样……”华严凌句句尖酸刻薄,不给和宛如留半分的颜面。
  这华严凌的为人,厉珈蓝怎么会不清楚?这个女人虽然长得丰姿绰约,但是却活脱大观园的王熙凤转世,是有名的尖酸刻薄,阴损卑劣的坏女人。
  厉珈蓝突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让自己的母亲和宛如来当护工,怕就是因为去年她生日时候,对华严凌的羞辱,才导致的今天华严凌这样的报复吧。
  这帮人摆明了就是为了羞辱自己的母亲和宛如的,要是母亲继续留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受怎么样的奚落,这样的委屈,母亲怎么受得了?厉珈蓝心痛的要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而和宛如似乎并没有听见华严凌的那些话,只温柔的望着已经变成南心怡的厉珈蓝。眼神中有无比的宠溺和说不出来的酸楚。
  “我去公司了,心怡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你们给我好生照顾她。”南靖生一边说一边对华严凌母女使着眼色。
  厉珈蓝正好将他那充满阴险的眼神,收罗眼底。心中更加愤懑,仇恨更加深重。这些无耻卑鄙的人,杀人凶手,已经将厉家弄得家破人亡,还想着怎么样?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他们还要如此恶劣手段的羞辱她的母亲?
  不能让母亲继续留在这里!厉珈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着让母亲离开。
  她该怎么做呢?厉珈蓝一时之间想不到办法来。
  “和宛如,给我去倒杯水。”这样直呼厉珈蓝母亲名字的人,是南心悦。她并不是南靖生的亲生女儿,是华严凌和她死去前夫的遗腹女。
  南靖生这会儿还没走,听见南心悦这样直呼和宛如,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狞笑,然后离开了。
  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魔鬼!厉珈蓝在心里发疯的诅咒着。可是她现在除了无用的在心里谩骂,还能做什么呢?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死死地缠绕住厉珈蓝,让她感觉这样的无助比死亡更残忍百倍。
  “是,大小姐。”当和宛如嘴里说出这句的时候,厉珈蓝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前那个高贵倨傲的母亲,哪里去了?只短短一个月不见,为什么她的母亲却能变得如此卑微?家庭的巨大变故,一夜间就可以让人身上的所有性格,化整为零吗?
  她的父亲呢?季伟琪不是说她的父亲厉军已经成了植物人吗?那么他现在还应该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呀,为什么母亲和宛如不去照顾父亲,却在这里低三下四的受这帮小人的窝囊气?厉珈蓝不明白,她有太多问题不明白,想不明白,更无从明白!
  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和宛如去给南心悦倒水,然后双手捧着水杯低着头卑微的递给南心悦。
  南心悦接过水杯连嘴唇都没碰到,立即转手将那杯热水泼向和宛如,滚烫的热水全倾洒在和宛如脸上,让和宛如和旁观的厉珈蓝,几乎同时惨叫惊叫。
  “这么烫的水,你想烫死我啊!”南心悦那美如天仙的脸,根本藏匿不住她那颗蛇蝎心肠,此刻一脸歹毒的对着被烫的脸全部红肿起来的和宛如冷笑着。
  “对不起,对不起……”和宛如一边颤抖着双手轻抚被烫伤的脸,一边泪如雨下,低贱的对着南心悦迭声道歉。
  面对这样的情景,厉珈蓝又急又气,一时间觉得胸口发闷,气血上涌,差点昏过去。
  那边华严凌看着女儿南心悦用热水泼到和宛如脸上,格格的笑开了,“心悦呀,你这样对厉董事长夫人,真是好过分哦。她以前都是当夫人高高在上的,哪里知道这做佣人的本分是什么?你要多多体谅她才是。奴颜卑骨,让原本那么高贵的董事长夫人做到这样的境界,还要细心调教才是,你就多耐些性子,像厉董事长夫人这样灵巧的人,很快就能学以致用的。”
  厉珈蓝听到从华严凌嘴里说出这番话,气的更提不上那口闷气了。
  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那么任性叛逆,中了温若儒爱情的蛊毒,自己那么高贵的母亲怎么会沦落到这样难堪的下场?可是悔恨能有用吗?厉珈蓝紧握双拳,心里在哭喊着——,妈,你现在就委屈下吧,等着我强大起来,今天你所有承受的痛苦和耻辱,我都会千万倍的从南家人身上讨回来。
  现在厉珈蓝能做的,就是让母亲和宛如赶紧的离开这里,这帮人就是根本就没存什么好心,继续让母亲留在这里,只会遭受到更大的耻辱和亵渎。
  厉珈蓝开始违心的喊华严凌“妈”了,第一次叫这个词的时候,她的双手微微握紧,呼吸居然有些喘,开口的时候,脸颊居然僵硬的就像是被冰霜封冻,似乎微小的动作都能带来扯痛皮肉的痛。
  “干什么?”华严凌口气恶恶的开口,即使厉珈蓝的这副皮囊是华严凌的亲生女儿,但是从华严凌脸上的表情中,看不到半分母亲对于女儿的怜爱,反而只有厌恶和不屑。
  南心怡和南心悦都是她的亲生女儿,只是并不是一个父亲。华严凌是以富商遗孀的身份嫁给南靖生的。南心悦就是华严凌和死去前夫的女儿。生就的一副天仙似的美貌。南心怡就不同,南靖生尽管也长得风流倜傥,有容貌出色的父母,南心怡却没有遗传半点优良基因,长得很平凡。曾经有人在见到南家一家四口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她就是南靖生夫妇的女儿。
  或者就是单纯的因为女儿长得丑的原因吧,华严凌不喜欢这个二女儿南心怡,这是人人共知的事实。厉珈蓝也是心知,深深的呼吸,让脸上的表情变为轻描淡写的恬静,“我不喜欢她,我不要让她护理我,妈还是给我找别的护工吧。”
  未料华严凌还未表态,和宛如就立即一脸恳切惶恐的面对厉珈蓝求情,“对不起,心怡,对不起,我刚刚是疏忽了,以后我不会这样的了,不要辞退我。心怡,求你了……”
  什么?妈?你怎么这么卑微呢?厉珈蓝无法置信她听到的,觉得头晕的厉害,似乎连整间病房都在摇晃。灾难是能击垮一个人的意志,但是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为什么短短一个月时间,母亲和宛如的性格变得如此天翻地覆呢?
  古来就有不受嗟来之食的信条,母亲是多么清高倨傲的人,为什么要对着羞辱她的人乞怜呢?
  厉珈蓝怎么想也想不通,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华严凌母亲羞辱自己的母亲,所以她还是执意赶母亲和宛如离开。“妈,我不要她在这里……”厉珈蓝情绪激动,本来就极为虚弱的身体,因为说这句话居然虚弱的有些提不上气来。
  华严凌冷笑,“女儿,你现在身体不好,好好休养着,你放心你的厉伯母是拿了咱们家钱的,自是会尽心尽力的帮着咱们做事,虽然她现在可能笨手笨脚的,但是要给她点时间适应嘛,她这样从前是凤凰的人,如今下架了,身上还是有凤凰毛的,要慢慢的帮她拔光才行呀。”
  华严凌又将和宛如羞辱了一顿,言下之意分明是想着借此机会好好的折磨和宛如。
  厉珈蓝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什么效用,反而让华严凌对母亲更多一分的羞辱,让厉珈蓝觉得一口气压在胸口,几乎窒息的感觉,让她脸色都变了,可是她也知道,她气死也是白搭。死一百次,也换不回母亲安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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