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果不其然，对于重塑身体的诱惑，雷鹏无法拒绝。更何况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度过眼下难关，但他一想到妖皇的计划，心里便稍微安定起来，暗道林凡等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于是便道：“讨伐人界的计划，早就已经开始实施了。哪怕没有妖界大门，当年那些上古战场遗留下来的空间断层也足够撕裂出一条空间隧道，供我们妖族大军进入其中。而且现在妖兽族也已经和我们暗结联盟，停止战争，等到疆土扩展到人界时，再一分高下，凭你们的力量是无法阻止这一事实发生的，所以还是放弃吧。”雷鹏说完，又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林凡，说道：“你很强，我不否认，但你若想以一己之力，抵挡妖族大军，劝你还是不要妄想了。妖界大门的开启是迟早之事，非人力可以逆转，除非你有妖皇那样强大的力量，否则还是不要挣扎比较好，那样只是自找苦吃。”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妖界大门，我是绝对不会让它开启的。”林凡细细摩擦着手指，极为懒惰的半躺在空中，轻眯着的眼眸里是杀光闪烁，让人胆寒。
狐知道，他这个时候一定很生气。人界那些重要的家伙，无论如何，林凡都不会让他们折损一人，任何想要去伤害他们的存在，都需要付出恐怖的代价。哪怕是他化成灵魂之珠的那几年里，隐隐约约都能感受到林凡究竟为了变强拼命到何种地步，这种为了保护而存在的剑和杀心，才是最恐怖的，也是世间最锋利的。
雷鹏不能明白林凡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他仍自顾自道：“妖族的大军进入人界，即使是人族的强者们也要俯首称臣。假如他们识相，倒是不必引发大战，也不用有太多的牺牲，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去劝服人族的强者，避免伤亡，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怎么样？我想，人界里也有你在乎的族人吧，即使是为了他们，协助我们，如何？”
“他不是那样会妥协的人，小家伙，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狐在旁边嘲讽道：“他的亲人若是受到威胁，他唯一解决的手段，就是把所有威胁杀死，哪怕一人独对千军万马，他也不会选择你所说的柔和之道，他要做的，就是杀，杀了你们所有人，杀了妖王，杀了妖君，杀了妖皇，杀到血染妖界，也会站在大门前阻止你们通过。”
“以杀证道吗。”雷鹏哂笑，丢下两个字的评价：“愚蠢。”
“不是以杀证道，是以杀止杀。”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旋即看着林凡，道：“如果你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杀气，小家伙，那我只能说你死的太冤枉了。”
“什么意思？！”雷鹏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
“想动手？”狐的眼睛眯成妖媚的弧度，代表着裁决的长剑握在手中，刹那之间气势暴增数倍，将雷鹏的灵魂体冲地一幻，像是摇曳在风中的烛火。
雷鹏的呼吸一滞，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惧，他知道自己不是狐的对手，但却还是摊开双手，满聚雷霆，毁灭的气息波荡出去，灵魂都被电芒占满，整个人似乎在此刻化为雷龙，雷翼延伸出去，狰狞无比。
第四章 重伤之躯，破！
（矮油，今儿喝药差点吐了。。）
然而就在这时，林凡身形一动，手掌伸向了前方，直接掐住雷鹏的脖子，将他向后推行数步，一身雷霆尽数散去，如同被扒光了战衣的战神，狼狈又黯然。
在那一瞬间，雷鹏的灵魂能量疯狂散逸，因为林凡手中心火燃烧，几乎把他整个人的身躯都烧了起来，痛苦直达灵魂的感觉真的不好受，要知道当初拥有千荒君大部分意识的‘妖心’都在这种痛苦中求饶不已，雷鹏也无法幸免，恐怖凄厉的嚎叫从他嘴里响起，没过多久便求起饶来。
“不要再折磨我了！你要知道什么！你要知道什么我都说！天狐之心……你想知道天狐之心吧？！我说，我都说，妖皇，妖皇大人，他想要用天狐之心作为某个强大仪式的祭品，然后无限复制出这种力量，提供给妖界大门，开启人界，地界等诸多世界的通道，征战四方，扩展疆土！”雷鹏求饶的声音极为凄厉，哪怕是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他对妖族已经没有什么好感，雷鹏的遭遇还不可能引起他的同情。只是被他话里的内容引起了一丝兴趣，天狐之心是他发现的新能量，妖界诸多能量之中，也唯有天狐之心是最为强大，也是无法衰竭的力量之一，只要有一颗天狐之心，就可以让妖界大门强行打穿人界，使妖界和人界再无分别，若是有许多这样的能量，到时候妖界统一诸天万界真的不是空言，但狐想到此处，又把目光放到了林凡的身上，嘴角微微一翘，暗道自己既然选择了立场，那便静静旁观即可。
果不其然，听到雷鹏的话，林凡的表情更加阴沉了几分，眼神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你若敢说一句假话，我就让你永远尝受心火煅烧灵魂的痛苦。”
雷鹏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林凡却随手将他抛进化魂瀑水里，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狐在旁边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皇伏天那个家伙野心极大，如果是他的话，这种计划未必想不出来。况且，他窥探人界跟‘地界’已经很久了，身为妖界的至高皇，他一直想把妖界的疆土扩散到诸天万界当中去，所以他才会对天狐之心垂涎无比。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让不喜战争的族人们保护好天狐之心，并让他们以为，天狐之心是我的遗物。”
“可是现在它给我们带来了麻烦。”林凡看了狐一眼，片刻后叹息着道：“现在天狐之心还附身在狐族的那个姑娘身上，这些日子如果没有我压制，恐怕她体内的力量就要爆发出来了。”
“居然会这样？”狐闻言，眉毛深深的纠成一团，天狐之心毕竟是他千年前发现的能量，现在有了什么样的变化，谁都说不清楚。虽说他当年就想好了应对的一切方法，不过却没有算到天狐之心本身的异变，更何况那能量的神奇之处，当初他也没有揣摩完全，如今竟然还会附身他人体内，已经彻彻底底出乎了他的意料。
思考了片刻之后，狐弹了下手指，发出脆响，同时淡声道：“一切都要在我见了她之后才能下定论，不过我希望在此之前，皇伏天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不好！”
林凡忽然抬起头，满脸懊恼，“妖皇虽伤，可却依旧不是她能够抗衡的。千算万算，看来我仍然漏算了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你把天狐之心和带着它的小狐狸给丢了？”狐也是一脸错愕，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过林凡已经来不及解释，身躯一动，便穿越层层空间，直接要冲出空间通道，断天什么都不说的跟了上去。狐见这对主仆简直就是雷厉风行，不免暗骂一声，也飞身追逐而去。等到他们离开，幽紫色的瀑布里，雷鹏狼狈地钻了出来，一脸怨毒和后怕，盯着林凡等人离去的方向，低声道：“妖皇大人的计划，岂是你们能够阻止的？也好，那个仪式需要的代价实在太大，有了古老妖君九尾天狐的血液，想必一定能够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牺牲，那个人类也是难得的高手……”林凡他们并不知道，雷鹏心里已经给他们打上了必死的结局，认为天上地下谁都无法解救他们。毕竟，对手是妖界的不败皇者，一代妖皇，放在人界，那就是返虚境的无上强者，中域主人那种神秘的存在。和这种强者做对，林凡和狐的力量或许还真不够看，哪怕算上了融合林剑知灵魂后实力暴涨的断天，也未必能是妖皇一合之敌。
返虚与归一之间的差距，就如同一道天堑，根本不是之前任何境界能够形容的差距。四象境界是入门，九宫境界是登堂入室，归一境便是小有成就，可返虚已经是神的力量，不是归一的‘神’之力，而是真真正正，抬掌劈开苍天，落足毁灭大地的神者，那样的力量，无论多少归一高手，都只是蝼蚁。所以这个妖界即使有许多妖君境强者，但面对妖皇，他们还是服从了统治，那些蠢蠢欲动的妖兽族高手也只敢在百年雨时放肆，平日里根本不敢挑战妖皇的威信，即便他们有兽神的庇护，可兽神在修为上，还是不如听说已经达到返虚至高点的妖皇。
“和妖皇大人斗，一帮不自量力的家伙。”雷鹏再次不屑一笑，正打算回归瀑水之中，修炼灵魂，期待终有一天能够转生复活，再次成为无上妖君。可就在他身躯一动的同时，灵魂深处忽然钻出猛烈的火焰，疯狂点燃了他的身体，让他发出惨烈的嚎叫。
“怎么可能？这是心火？那个人类，那个人类竟然……”
雷鹏的嚎叫还没有结束，剧烈的火焰便将他整个人吞噬，心火对于灵魂的伤害力实在太强，哪怕他曾经是妖族的第二妖君，能为通天，也禁不住这一阵猛烈的煅烧，最后只能化成虚无，惨烈叫声骤然一收，化魂池周围逐渐恢复平静，那一团心火仍然燃烧，只是里面充满了灵魂灰烬，似乎象征着一代妖君最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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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狐，还有断天三人离开化魂池，来到那座后山之中，本来寂静的大山，就像是被一层无名烈火所占满，处处都有混乱的气息纵横，那是妖皇的怒火，导致了后山充满着返虚气息，看起来就如同大火般，却不损坏一草一木，只是疯狂而又粘稠，三人刚刚出现便被缠住了身体，那些粘稠的返虚之力幻化成各种兵器，与虚空结合，四面袭杀。
狐对返虚之力极为了解，看到这些并不算强横的兵刃，先是一楞，旋即手握裁决之剑，狠狠一挥，漫天乒乓之声大作，许多返虚之力化成的兵刃顿时被摧毁。旁边断天则是手握着一把奇怪的黑色长剑，好像是从他身体内剥离分裂而出的兵器。至于那把古剑，他已经遥遥抛给林凡，三人同时出手，将这包围了大山的返虚之力一并击碎。
“皇伏天受伤果然不是虚传，看来妖兽族那个新的兽神并非庸手啊。”狐一边斩断天地间传来的束缚，一边啧啧称奇。
林凡也是一笑，道：“如果没有兽神，我们还未必会如此轻松。现在妖皇的本体无法移动，只能用意念或是散发气息来攻击我们，这样的攻击，只能拖延时间罢了。”
“但你不要忘记。”狐狠狠一剑劈向前方，许多返虚之力都被打散，旋即道：“我们现在最缺的，正是时间啊。”
两人说话间，断天已经杀出了很远，几乎要杀破这片返虚之力的笼罩，冲破天际。二人见状，顿时不再多说什么，合力施展绝技，强大而又恐怖的力量撕裂天空中笼罩下来的那片金色火焰，许多火焰四散飞去，却又化成刀刃，长剑，长枪，朝他们袭杀过来。
“哼！”
断天这时终于发出一声冷哼，若有若无的剑意遍布长空，四野皆动，无数返虚之力被这一哼给镇压下去，就连远方的妖皇宫都颤抖起来，其中一道声音响彻而起，怒声道：“林剑知，你竟还没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当初一定留下了灵魂本源在这世上，你这种狡猾的男人，绝不可能死！”
话音未落，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从妖皇宫中伸了出来，像是要把整个天空都拉去陪葬，笼罩着方圆千万里，一下就把许多乌云给冲散，却又遮天蔽日，带着无可匹敌的神威，狠狠朝着林凡三人倒着拍了下去，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灵，想要拍死三个毫无威胁的蝼蚁，光是那种气息就足够妖君境高手浑身颤抖，直接吓昏过去。
这是妖皇的本体，手掌上面带着无数龙鳞，正是皇龙族的象征。
“发动本体又能奈我何？”林凡长啸起来，挺身而上，挥剑朝那手掌斩去！
长剑在挥动之中发出极为刺耳的锐鸣，返虚强者的威压，令林凡浑身都爆出伤口，每一块肌肉都哀鸣着，可他仍然迎难直上，目光中透着一股疯狂，“不过重伤之躯，给我破！”
轰！
第五章 千年恩怨！
（最近无家可归的隐患又要爆发了，唉）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妖皇那只大手毫发无损，但却没有办法再向下拍去，硬生生被林凡给抗在了天空之中，就像是一只蝼蚁，将整个苍天抗在肩膀上，那种不甘，那种逆天的疯狂，令整个天地间的元气彻底暴动，法则崩塌，世界重塑，一道一道毁灭性的裂纹从空间中绽放，像是被人狠狠砸碎的镜面，扩散开来，十分惨烈。
狐与断天当机立断，运起所有的力量，各自一招绝杀施展，将那只巨大手掌给打的退了几分，旋即林凡身形一动，跨越层层空间，瞬息千里，三人同时逃遁离去。
一击无法抗衡，立即远遁千里，这种行为如果放在妖皇没有受伤之时，绝对是十分愚蠢的。但是现在妖皇身受重伤，无法施展出百分之一的能为，这一只手掌，已经是用尽了全力，耗损元灵，连伤势都有几分加重，才堪堪施展出来，却依然被他们逃了去。
妖皇宫内传出了愤怒的声音，几乎响彻天际，整个妖界都在动摇。
“待我出关，必将你三人彻底击杀，灵魂都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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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等人穿透空间，归一之力几乎施展至极，将千里空间化为一步，数息过后，已经穿越了妖界无边疆土，来到几乎没有人踏足的荒土，这里是无疆之域，是曾经妖皇证道时，徒步踏足的地方之一，因为整个妖界实在太大了，除了返虚境的高手，没有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它走遍，甚至除了妖皇以外，没有人知道妖界的尽头在哪，那里又是怎样的光景。
林凡三人在这片土地中停留片刻，休养生息，狐则是祭出了天狐罗盘，十八个古老大字悬浮在罗盘四周，贯穿古今，跨越时间，推算过去。
“皇伏天没有继续追我们。”天狐罗盘上显现的景象，令狐心头稍安，说道。
“没有时间了，若我们不赶快去找她，恐怕。”林凡紧蹙着眉毛，话刚说到一半，便有一口金色血液喷了出来，在半空中蒸发干净，化成一股元气。
他的手掌已经染成了金色，全都是血液。浑身至少崩裂了上百道伤口，刚才妖皇那一击，若非有狐跟断天相助，以他一人之力，恐怕还难以抵挡，最后即使逃走也得重伤，而不是现在这种可以修养的伤势。
见他吐出了一口血，狐叹了口气，道：“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鲁莽。皇伏天人虽阴险，但修为却是实实在在的返虚，如果他没有受伤，今日你的行为，就将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你想要保护人界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即便如此，你也要留得一条性命去守护他们，不是么？走吧，先去找到你说的小狐狸，然后。”
狐说到这里，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微笑道：“很久没有跟你一起胡闹了，既然要闹，我们就闹个天翻地覆吧。”
“天翻地覆？你还可以么。”林凡晒然一笑，只是眼眸里带着一抹无法藏匿的喜意。即便沉默如同断天，此时此刻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似乎露出一丝极为淡然，却又笑意十足的弧度。
“走吧。”
伤势好了七八分以后，林凡大笑一声，徒手撕开空间，一阵波荡扩散，他大步向前，已然跨越了千里，成就归一师后，初次这般畅快淋漓的御空飞行，感受到了九宫师时那种空间的束缚几乎已经不复存在，狐和断天并不费力的跟在身后，感受到空间如同水波般的荡漾起来，林凡沉着一口气，速度再次保障，几乎把这片空间给洞穿，没过数息，便来到那座被攻下的城池，狐魅寒正是在此处等待着。
远远望向那座巨大的城池，无数黑烟升腾着，四处都被火焰焚烧干净，许许多多的惨叫声响彻耳畔，一眼看去，遍地哀鸿，杀声骤起，狂风呜咽。本来宁静安然的城池，此时竟化成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没有人能够想象，这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惨状，即便是那些被妖兽族攻下的城池与大城都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林凡与狐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安。
“难道妖皇真的如此迅速，已经将她抓走了？”林凡身形一震，直接往城池里飞去，却见一个身影忽然站了起来，如同神诋一般，无限拔高，手掌通天彻地，目光贯穿古今，无数龙吟声穿透天空，将林凡的身形阻挠，衣袍都被震动的飘了起来。
身后的狐一看到那身影，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甚至有些尴尬和躲闪。
“你便是闯入妖界搞风搞雨的那个人类？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那道身姿，竟是个绝世女子，金色的眼瞳里充满不屑之意，身旁有数条金龙环绕，隐隐带着返虚之力，那正是达到归一极致时才会产生的气息。
此女正是妖君第三的皇雅君，令人惊奇的是，她的实力竟然要比雷鹏元心还要强，却背负着第三妖君的名头，也不知是为何。
感受到她身躯上反馈而来的强大力量，一股窒息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之中，林凡不惊反笑，拔出长剑，那股剑意直接冲向皇雅，而他的身影，也在下一刻动了。
“挡路，那便死！”
轰地一声！
皇雅抬起芊芊玉手，金色皇龙飞了出去，与林凡的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就连那城池内的哀号声都减弱了许多，似乎在为这两人的惊天碰撞感到恐惧。
“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杀死雷鹏那个家伙的人，是你吧？正好，我就连他的仇也一并报了……”
皇雅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慵懒，说不出的磁性，妩媚，动人。散发着金光的眼瞳里，却暗藏着冷然杀机，目光盯着林凡，似乎要将他吞噬。只是，当她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断天身边，极力想要隐藏自己的狐时，身躯顿时一僵，嘴巴张开几分，声音戛然而止，就连林凡迎面斩来的剑，都不去理会了。
“小鬼！”
猛地！
狐的身子轻飘飘来到林凡前方，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语气里难得带着一丝哀求，还有几分诚恳。
林凡怔了一下，见那那皇雅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联想到狐魅寒曾说过的话，顿时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默不作声的将长剑归鞘，转身朝断天身旁飞去，但却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解决好你欠下的债，我可不想因为你，还要被这种恐怖的女人追杀。”
听到这句话，狐只是苦笑一声，没有回答，眼睛却不敢看皇雅，语气里充满愧疚：“你，过的可还好？”
皇雅回神，怔怔的看着他，旋即惨然道：“过的可还好？你让我等了你千年时光，便用这一句不轻不重的问候来对待我？”
“我不知该如何补偿你。不过，我是死过一次的人，现在这条命你若是想要，完全可以拿去。只要你能觉得好受几分，我能给的，也就只有这些。”
砰！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贯空而来，直接击杀在狐的胸口，将那袭白衣击的疯狂舞响，把狐的长发全部冲向脑后，鲜血很快就染红了长袍，他不动，她也不动，两人对视着，一者沉默愧疚，一者撕心裂肺，这场早在千年前就欠下的见面，经过时光的洗刷，到如今竟如此惨烈。
林凡心里叹了口气，握紧颤抖的手掌，强忍着出手的冲动，等待狐的下一句话。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狐没有开口，沉默的像是一块顽石。而他的沉默落在皇雅眼里，就像是最残忍的嘲讽，激怒了她千年的怨怼。
了解皇雅的人都知道，她平时冷静睿智，心机布局堪比两族的巅峰智将，可一旦事情牵扯到天狐，便会让她丧失理智，疯狂的发怒，许多高手以为这是她的弱点，在最后却都死在了愤怒的皇雅手中。了解她更深的人知道，之所以她甘心待在第三妖君的位置，是因为天狐曾是第三妖君，她怀念这个位置，也想要守护这个位置，直到那人归来。
可是，可是——
皇雅的双眼中，几乎能够喷出怒火。那种怨毒，可以将天地间最坚硬的物质都给燃烧，融化。可是这一双眼，却无法看穿对面那个人的内心，她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会狠心抛下她千年之久，为什么当初不带她一起走？
所有的问题，全部化成了一道金色龙光，如同长矛，前端是个狰狞的龙头，被皇雅握在手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只听她冷声说道：“既然你要把命还给我，那就不要后悔。这千年来你留给我的一切，这一击便全部勾销！”
“结局，自然是你死！”
语毕，皇雅扬起手腕，刚刚向前一推，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尚未扩散出去，却见狐的身体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用身体迎向了长矛，没有任何声响发出，狰狞的龙头便从他背后透出，鲜血喷洒向天，如花绽放！
第六章 附身！
林凡惊呆了，断天虽然沉默，可眼睛里还是充满不解。皇雅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惊叫，满是呆滞双眼看着狐胸口那个血洞，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狐咧了咧嘴，似乎想笑，但却喷出了一口鲜血，溅在皇雅眼角，与她流出的泪混在一起。他抬起手，颤抖的手指拭去那泪珠，一如许多年前那般，柔和的笑道：“傻丫头，哭什么？”
皇雅呆呆的看着他，心底尘封的许多画面一幕幕掠过脑海，这千年来的坚强与等待，几乎随时都会将她逼疯，而等到心中那人归来的时候，他的冷漠再次重伤了她盼望的心。
只是，无论再怎么怨，再怎么恨，她心里还是不能忘记狐，不能忘记他的所有。望着眼前熟悉却略显陌生的笑容，这个曾让许多妖族惧怕的皇雅君，皇龙族唯一的公主大声哭了出来，痛心的用手去捂狐的伤口，想要用手堵住那个血洞，却根本止不住流淌出来的血液，只能看着双手染红，手掌触摸的地方渐渐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皇雅疯狂的冲狐咆哮，狐只一味微笑，不言不语，可林凡却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狡黠，不由低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