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青年道:“谢文涛。”
  凌展转头巡视了一下场边,看到了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和双目似闭似睁的道士,问道:“这两位朋友又怎么称呼?我和各位见过面么?”
  中年男子舒展了一下笑容,却不说话,以目光示意谢文涛,道士则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同样不答话,于是依旧是谢文涛开口道:“他们都是陪我来的朋友,名字就不必介绍了,至于我,只是听说你们学校藏着个学生高手,一时好奇就来看看。”
  凌展对于这种话是完全不信的,但他还是点点头说道:“既然我们没有见过,也就无冤无仇,比武拳脚无眼,不如依着老规矩,搭搭手吧。”
  谢文涛犹豫了一下,他从凌展刚刚走过来的那几步,看出来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确实是个高手,真动起手来要么一时半会儿分不出高下,要么必有一方重伤,他今天不是来闹事的,要不然之前打那些个花架子也不会留手,所以他考虑过后点头表示了同意。
  两人同时走上几步,同时伸出双手。
  哧!两人一搭手,道馆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地面一颤,如同地震一般。与此同时,训练场上铺着的厚厚地毯从两人脚下裂开,发出剧烈的撕扯声。
  两人一搭即收,凌展铁青着脸说了句:“承让了。”
  谢文涛低沉着声音说了句:“我们走吧。”转身飞快的离开了道馆,与他一路的中年人和道士也不做停留,随后跟了出去。
  凌展看着几个人离开,这才一跤坐倒在在地,浑身大汗淋漓,如同进行过一场无比激烈的运动。他刚才提出搭手,原本想的是有自己的计算的,他从一进道馆门口就在试探观察这个谢文涛,他走向谢文涛的过程中暗暗变换了几种步法和姿势,普通人一时看不出来,但是谢文涛也是个高手,看出了凌展的动作就难免要移动肢体做出应对。凌展在这十几步之间就看了出来,对方也练到了明劲巅峰,暗劲应该还在摸索之中。这种对手如果实战经验丰富,真交手起来,自己就算有暗劲在身,也未必稳赢。如果是搭手,凌展自忖只要放出暗劲来,就可以让对手可以知难而退。
  只是他太天真了,没想到对方是刚刚悟出了暗劲功夫,搭手的一瞬间,谢文涛暗劲勃发,汹涌而来,虽然对心力和劲的运用远远不够,还是让大意的凌展吃了个大亏。好在凌展对暗劲控制远高于对手,吃亏之下立刻反击,暗劲起伏之间如毒蛇吐信,透过谢文涛的双手一路冲击,直入脏腑。凌展受伤之下毫无保留,这一下谢文涛受伤比凌展重得多,能支持着自己走出道馆实在是毅力坚韧过人了。
  但是凌展惨胜一招却是不敢放松,对方还有一个可能是高手的道士没有出手,自己受伤之下怕是应付不了。幸好那个道士随着谢文涛离开了,凌展紧紧的盯着道士的后背,直到从他的视线里消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看不出对方是否会功夫,道士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不像一般练武人的沉稳,甚至还不如普通人的踏实,而他的身形更是诡异,凌展盯着他的背影的时候总觉得很难聚集自己的目光,似乎稍一分神目光就会滑到旁边的其他什么东西上去,他的头发和一身道袍在行走的时候也都显得轻飘飘的,给人一种要乘风而去的感觉。这个道士要么是真的不会功夫,否则只怕是功夫高到了一个师父祝智深都无法相比的地步。
  谢文涛一行人刚一离开,王玉龙和许琴儿就率先从道馆门口冲了过来。许琴儿虽然速度没有凌展快,但是她身体素质也很好,全力跑到跆拳道馆门口的时候,刚好看看凌展和谢文涛搭手的情景。他们看不懂凌展交手的具体状况,只看出来凌展这一下打跑对手的同时也受伤不轻,不敢随意移动他的身体,只是急切的询问着凌展的情况。
  凌展坐在地上喘息了半晌,开口对王玉龙道:“帮我叫车,要赶紧找地方养伤。”顿了顿,又对许琴儿道:“不好意思,旅游我恐怕去不了了,另外还有事情麻烦你,我下午有一门选修课考试,帮我想个办法。”
  许琴儿赶忙点头:“没关系,没关系,考试的事情可能麻烦点,我尽量想办法,不行可以找辅导员出面,你平时成绩不错,这种事都是可以通融的。”
  凌展点头表示了感谢,然后又呼吸几口尽量平静了气血,挣扎着站了起来。许琴儿和其他人都伸手上来扶他,被凌展轻轻挥手拒绝了。这时候王玉龙已经跑出去开车了,他自己就有车,停在跆拳道馆旁边。几乎是一分钟后,车就停在了道馆门口,凌展上车以后,王玉龙问了一句:“去哪?医院么?”
  凌展犹豫了一下,他原本想直接到拳馆去找师父、师兄们,但是现在一想这个王玉龙如果一起跟着去就有些不方便了,所以他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说道:“先开出学校南大门吧,我打个电话。”
  拨通了大师兄葛弘波的电话,凌展第一句说道:“师兄,我在学校和人搭手受伤了,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帮我看伤?”
  葛弘波在电话那头楞了一下,看伤最合适的不就是拳馆么,随即他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你身边有其他人吗?”
  凌展用余光瞟了一眼王玉龙,简单的“嗯”了一声。
  葛弘波考虑了一下说道:“你伤势如何?要不然你直接回家,我开车去找你,不行再接回拳馆给师父看一下。”
  凌展沉吟着回答:“不重,是我大意了,对手不过刚刚悟出暗劲,还不会控制,我们只是搭手,他伤得远比我重。”
  葛弘波本来还有些疑问,但是知道凌展说话恐怕不方便,于是说:“嗯,那你先回家,我这就去你那。”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凌展犹豫了一下对王玉龙说:“到了南大门就放我下去吧,我自己打车走。”
  王玉龙也是个精明人,本来还想说自己开车送一下很方便的,但是转眼就明白了凌展这是不便让自己了解太多情况,于是爽快的说了声“好。”
  第五章 谜团
  就在王玉龙送凌展离开学校的时候,谢文涛一行也已经开车出了校门。车上,道士正双手连连挥舞,用一枚枚极细的梅花针刺入谢文涛浑身穴位,帮他平息翻腾的气血治疗伤势,连刺三十六针之后,又在谢文涛前胸后背拍打一阵,道士这才长出一口气,似乎颇耗心神。
  看见道士终于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前面开车的中年人才开口问道:“孙少爷,怎么样?”
  谢文涛经过道士一番救治,刚才苍白若死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透出微微的红润之色,将身体缓缓靠在座位后背上,狠狠的说道:“想不到祝老头的关门弟子居然真的在什么大学生的跆拳道馆里面,国术传人给棒子服务,真讽刺。不过这家伙天分很高,我看不出来他到底暗劲练到了什么地步,只是对敌经验浅了一些,要不然刚开始不会让我突袭得手。如果真的交手,我暗劲功夫不如他,但是他的实战经验也不如我,胜负难说得很。”
  中年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孙少爷,您说的这些我是不大懂的,总之您自己和他打不是那么容易取胜对吧?”说着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道士,说道:“那还是依照老爷之前定下的方案,我会负责安排机会,请胡道长出手吧。”
  胡道士此时又恢复了双眼似闭似睁,一副神游天外的架子,听见中年人的话只是微微点了个头,也不管对方是否能看到。
  到是谢文涛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唉,本以为我在年轻人里算是功夫好的,想不到这个凌展比我小着几岁,功夫居然高出一截,爷爷想堂堂正正的报仇是难了。”
  凌展回的是自己真正的家,不是学校旁边租的房子,而是父母留下来的那个地方,因为学校旁边的房子大师兄不认得地方,而且也不方便。其实他的伤不算很重,打车到家的时候,从外表上除了一身的大汗,已经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了。以他的体质,其实这种伤只要养上一周就可以,他不过是正好借此推掉班级的旅游活动。同时因为正常依照计划,下周他是要去拳馆和师父学拳的,让师父知道自己和人搭手受伤,而且对方的来历他又没摸清楚,总觉得心里有些没底。
  凌展和大师兄感情很好,请他来一是帮忙快点把伤治好,二是先和师兄合计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葛弘波在凌展进家门五分钟之后也开车赶到了,他第一眼看见来开门的凌展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因为凌展的伤势远没他想象的那么严重。凌展大约看出了师兄的想法,赶忙把葛弘波让进了屋里,用略带抱歉的语气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这件事情,师兄弟两个的看法相同,这些人不像是单纯的来比武打架,谁比武还叫一个道士陪着?相比之下这些人更像是来试探凌展的实力。至于是要对付凌展本人还是有更深层的目的,就比较难说了,因为抛开武人的身份,凌展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又没多少亲戚朋友,对付他一个人不存在什么价值。如果是对付跆拳道协会,也不需要跑来学校找凌展,外面社会上到处都是跆拳道培训机构,特别是凌展练得是国术,这是随便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的事情。那么这些人的目标就只剩下师父祝智深和整个拳馆了。
  关于道士到底会不会武功的事情,师兄弟两个人讨论了很久,根据凌展描述的行为举止,葛弘波也看不出这个道士的路数,只觉得这个人肯定是具备一些特殊的能力,如果是会武功的话,以他的经验看来那肯定是恐怖到一定程度的。如果被这种人盯上,就算师父祝智深再年轻三十岁回到功夫最巅峰的时候,恐怕也很难应付。
  最后,凌展打算先让大师兄帮忙治好伤势,这些事情还是去请教一下师父的好。葛弘波搭过凌展的脉门,确定了被谢文涛暗劲震荡受损的肢体和脏腑的位置,取出一块随身带来的本门治疗内伤的膏药,让凌展脱光上衣,将膏药均匀涂抹在凌展各处受伤的地方,然后双掌柔和的运起暗劲在这些地方按摩。一连进行了近三个小时,葛弘波固然是因为持续运用暗劲累得一身疲惫,凌展在这个过程中也是自己从内运暗劲吸收药力,体力消耗也不小,不过当两个人纷纷收工休息的时候,之前涂抹到各处的膏药已经完全渗透进了凌展体内,从外表看去只剩下一片光滑紧致的皮肤。凌展的伤势这也算好了一半,剩下的就是让身体真正消化了这些药力,再就是靠凌展自己的恢复了。休息了半个小时,葛弘波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准备回去了,出来一整个下午,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已经有二十几通了,公司的很多事情还等着他处理。
  凌展也不挽留,至于道谢的话更是不用去说,同门师兄弟,而且是关系最好的,说谢谢已经没有必要了。送葛弘波出了门,凌展犹豫着要不要回学校那边住,下午的选修课考试他没去,估计也就是等开学了交钱补考一下,这样的话他这个学期就等于是结束了,休息两三天就正式放假了,他也该收拾一下去师父那里学拳了。决定好就在这边直接住下之后,凌展本打算给许琴儿打个电话,选修课考试的事情到底还是问一下比较放心,结果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班长的电话。
  不过许琴儿倒是有凌展的电话,身为班长当然要保证能随时联系到班里的每一位同学,虽然以前的时候她打电话想通知凌展什么班级活动之类的,都被凌展当做陌生号码拒绝掉了。这次许琴儿打电话的时候,凌展开始依旧没接,一是他当做了陌生号码,二是他当时正在吃饭,练武的人饭量都是很大的,特别是凌展今天刚受了伤,中午饭也没吃,光顾着和大师兄葛弘波讨论加疗伤,这时候又正需要摄入大量的营养来恢复身体,吃好晚饭当然是第一要务。不过许琴儿对这位高手同学还是保持了足够关心,电话连打个不停,凌展大约猜到了这时候不是她就是辅导员会这样联系他,终于接起了电话。
  听了半天铃声,许琴儿也有点脾气暴躁,上来就喊了一句:“凌大仙你重伤不治啦,半天才接电话!”
  凌展一听是许琴儿,当然不能说自己刚才大吃了一顿,没空接电话,于是赶忙小声说:“呃,我在医院输液,手机在一边的包里,打的震动没听到。”
  许琴儿一听语气马上缓和了下来:“呀,我差点都忘了,你身体情况怎么样?到底受的什么伤啊?我看你跟人家握握手然后就被打成重伤,是传说中的内功么?大夫有说能不能治啊?”
  凌展心想,我这伤不知道医院大夫是能不能治,反正现在是治了有一半了,至于这算是什么伤,凌展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内功什么的那都是小说里的东西,自己说是和对方搭手被暗劲伤的,那许琴儿再问暗劲是什么要怎么解释。
  想了半天凌展才说道:“呃,这个我也解释不明白,反正伤势不算轻也不算重吧,估计要住院治疗半个月吧。”
  许琴儿听凌展这样说,估计情况应该还好,而且听这个凌大仙说话不像电视或者小说里面那样,重伤之下说句话都要喘半天,气若游丝什么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这担心一放下,女人的好奇心就上来了,她其实特想知道一下凌展那一架是怎么打的,两个人一握手(姑且让她称之为握手吧)就好像地震一样,训练场那么厚的地毯一下就碎了一大块,这一定是传说中的内功吧!找个什么借口去当面问一问呢?对了,就用最狗血的手段----探病,想着想着许琴儿就开口说了出来:“哎,你在哪个医院?要不我组织同学们去看看你吧?”还没等凌展回答,她又说“还是算了,你受了伤一定怕人打搅,太多人去不好,还是我一个人代表一下全班去看吧。”
  凌展很后悔,自己说什么在医院啊,干脆说在师父家里或者大师兄家里治伤,难道许琴儿还能巴巴的说要过来?凌展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回答道:“我这是在师兄开的小诊所里面,这个地方外人是不方便来的。”
  幸好许琴儿小说和电视剧看多了,以为凌展说的这地方一定是某大门派的重要据点一样的地方,只有本门的人带着身份令牌之类的才能进出。也难为她想象力这么丰富,毕竟凌展展现出来的功夫实在超出她想象了,不拐到小说上去才怪了。祝智深老先生开的拳馆确实是附带医馆的,但也不是不对外开放,只不过他这里治的都是些跌打损伤一类,普通人上门求医的少,通常也只能治一治门内人的伤病,没什么营业收入。
  这个理由被许琴儿接受之后,凌展又询问了一下选修课考试的事情,和他想得一样,开学以后交钱补考就可以了。许琴儿又安慰了凌展几句,比如好好养伤,旅游什么的以后有机会再参加之类,就挂掉了电话。
  第六章 道法
  在家休息了三天,凌展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毕竟要去拳馆住一个月,一些换洗的衣物还是必要的。
  到拳馆见了师父以后,凌展把事情经过跟师父祝智深说了一遍,他没好意思说自己比武受伤的事情,因为大意被实力弱自己很多的对手用暗劲打伤,这种事情实在不好跟师父说出口,祝智深虽然对他很好,但是功夫上的事情也是管教得很严厉的。幸好凌展已经把伤养好了,祝智深看不出来,也就不会多问。
  听完凌展描述和谢文涛比武的经过,祝智深还是把凌展骂了一通。因为在祝老看来,凌展在那种情况下应该和谢文涛正经的动手比武,至少摸摸对方的功夫路数,搭手是劲力上的比拼,经验丰富的老拳师可以从对方的劲力变化判断出功夫的来路,但是凌展实战经验匮乏,搭手一下根本就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而且这是多好一个实战锻炼的机会啊,跟实力弱自己一点,实战经验看起来又丰富的对手比武,正是验证武功积累经验的不二选择。
  不过再听过凌展对道士的描述之后,祝智深觉得自己多少错怪了这个小徒弟,那种情况还是凌展选择的搭手比较稳妥。幸好凌展没全说实话,他哪里是稳妥,都当场受伤了!就按当时的情况,王玉龙如果要上来跟他打一下,凌展都不一定应付得下来。
  对于这个神秘的道士,祝智深说出了一番让凌展吃惊的话:“我从来没遇见过武当山一脉的武人,更谈不上得罪过哪个道士,不过依照你的描述,我大致知道他是怎样一种来历。”顿了顿,老先生缓缓的说道:“你听说过修道人吧?”
  凌展对于师父的问题不是很明白,反问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倒是知道像历史上的纯阳仙人、陈抟老祖之类的都是确有其人的。”
  祝智深点点,沉思了半晌,又缓缓说道:“差不多就是你说的了,我指得就是他们这种人,真正修炼有道法的人。”
  凌展不禁皱了皱眉:“我一直以为这些人不过是练了养生术,然后具备一些医术或者是有些非凡见识的人,您说的真正的道法又是什么?”
  祝智深摇摇头说道:“其实真正的道法我也并没见过,这是我年轻时候结交的一些朋友给我说的,他们中有人真正的见识过虚空御物。你现在暗劲即将连至全身,也快要开始摸索化劲的层次了。我一生练武,同辈的人捧我,送我一些高手的称号,其实我也只是练到化劲的巅峰,能做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地步。但是化劲并不是功夫的劲头,后面还有些功夫我也只有耳闻,到底是一种什么境界,我不清楚,所以也从来没和你们任何一个弟子说过。”
  说着,祝智深起身原地走了几圈,忽然站定身子,摆了个虚坐的姿势,两手如抱球般贴在小腹前。这个姿势保持了一两秒,他就收了架势又坐回原来的椅子上,说道:“这是我这些年摸索出来的下一步的形,只是其中的意我还领会不出来,有前辈称这种功夫叫丹功。而丹功之上,似乎还有一种罡劲的功夫,可以不用举手抬足,就能驱使身体周围的空气形成强烈的气旋,到这种境界,据说就算被子弹打过来,不用躲避也可以凭借驱动空气将子弹滑出去。”
  凌展听到这里不禁问道:“那岂不是用枪都打不死?世界上真的有这种高手么?”
  祝智深望着这个小徒弟笑了一下:“有没有这种高手我不知道,其实如果说枪打不死,等你练到了化劲的功夫其实也能勉强做到。一旦练成了化劲,有枪指着你你就可以立刻感觉到,然后迅速提前躲避。不过这也只能保证躲一两支枪而且,如果是很多人同时用枪打过来,或者是用高速连发的枪支,我想会罡劲的高手也没法做到全部避免。”
  看到凌展还想提问,祝智深摆了摆手,说道:“这些其实都和我要说的事情关系不大,我只是想说,我们练武的人需要练到很高深的将功夫层次,才不过能驱动身体周围的空气罢了,可是我的朋友是亲眼看见有道士可以遥控一把匕首,在五十米的范围内任意飞行,他还亲手和这位道士比试了一场,以确定不是被其他什么手段蒙骗了。事后他告诉我,这种虚空御物的手段确实很神奇,那道士把一柄匕首御使的出神入化,我这位朋友功夫也练到了化劲,用他的白钢棍却只是勉强挡住了匕首刁钻的进击。不过我们也谈到,因为不是和手持匕首的人搏斗,如果人拿着匕首,总有些招式动作可以参考,而虚空御物是通过精神力一类的方法,眼睛看到、身体感觉到的就只有一把匕首,来去很难捉摸。当然,如果脚下功夫好,一边打斗一边靠近道士的身体,想来对方最后还是抵挡不住的。不过这对我们练武的人是一种威胁,如果对方在你不察觉的情况下发动偷袭,恐怕是很难躲过的。”
  凌展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捏了把冷汗,自己这几天一个人在家养伤,虽然行止坐卧都很正常,但是如果和人动手毕竟会有影响。谢文涛和道士这些人能找得到学校,也未必就找不到自己的家,如果有一个和谢文涛一样身手的人先和自己打斗,这时候那道士用师父说的这种虚空御物的手段偷袭自己,那是说什么都躲不开的。不过之前他和大师兄葛弘波谁都没听说真正的道法,而且自己下意识的觉得,当时三个人来踢馆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恶意,也许只不过是谢文涛这个人好奇心驱使来和自己比比武罢了。现在想起来,那道士大概就是师父说的道法高手了,谢文涛果然只是个探路的,带道士来摸清自己的实力才是真的,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惹下这么大的仇家,这种情况不是要自己重伤,就是要谋害自己的性命了。
  祝智深看见凌展脸色变幻不定,也知道小徒弟心里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的担心师父明白,你是师父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不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想来不是你大师兄便是我的仇家了,我们的仇家也都是些练武的人,如果正式比武报仇,会有你先接下来,他们也只能派后辈弟子出手。而一般的年轻人,恐怕没人是你的对手,那个谢文涛找你比武也未必就是单纯的试探,其实像他这样功夫练到暗劲的年轻人也不算很多,他如果能打赢你的话也许后面就不会有事情了。”
  虽然知道师父不会放着自己不管,但是凌展毕竟年轻,经历的事情少,这时候不禁问道:“师父,那我往后该怎么办?”
  祝智深站起身来,摸了摸凌展的头,说道:“放心,对手的来历虽然不清楚,但是发动你几位师兄的势力还是能查到的,你放假的这段时间本来就要住在拳馆,暂时不会有事。如果到一两个月之后,到你开学了事情还没什么进展,那我也只好放下老脸找老朋友谈谈了,最多就是把你四师兄五师兄都安排到学校里面,和你单独弄一个宿舍住。学校里面如果出了事情影响太大,我想他们就连找你比武试探都搞得遮遮掩掩的,在学校里面伤人害人的胆子想来他们还没有。”
  说起来,凌展这几位师兄的行业在k市实力还真不小。大师兄葛弘波出了表面上开了几家ktv、夜总会等娱乐场所,另外凭借着武人的身份和一些关系势力共同在城郊办了一处地下黑拳馆,祝智深不许弟子打黑拳,却允许经营黑拳生意赚钱。二师兄郝志飞是出租车司机,这个职业可不能小看,放到古代这就叫车马行,消息最为灵通。而且k市对出租车行业管理混乱,几家出租车运营公司经常因为一些争抢生意的事情发生斗殴,像郝志飞这种练过武的人,虽然受师门限制不敢对普通人下狠手,但是也难免在行业里小有名气。而三师兄吴波的行业,说起来还和葛弘波关系“很近”,他是警察,而且是个不大不小的分局副局长。当然,吴波肯定是不会和师兄对着干,他更多的是跟大师兄通消息,提供一些适当的帮助,或者帮忙阻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三位师兄如果联合起来在k市这一亩三分地查几个人,一般人还真躲不过去。
  至于四师兄王强、五师兄孙超就很一般了,平时就在拳馆坐镇教拳,功夫的境界虽然没有凌展高,但是实战经验十分丰富,真动起手来凌展不过是四成赢面。
  就这样,凌展在拳馆里安心的住了下来。追查谢文涛一行人身份的事情居然真的丝毫没有进展,这三个人似乎出现一次之后就从k市消失了,一连过了两个星期之后,祝智深也没有办法,除了继续让几个弟子关注这个事情,也就是尽力督促凌展练武,好多一分自保的力量。
  第七章 女追男?
  假期开始后差不多一星期的时候,许琴儿给凌展打了个电话。大约是刚刚旅游回来,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电话里许琴儿的声音很欢快:“凌大仙,伤养的怎么样?”
  凌展其实对许琴儿的这种称呼其实挺不习惯的:“那个,班长,能不能不要叫我大仙什么的啊?”
  许琴儿依旧用欢快的声音说道:“啊,也行,那就凌师傅?凌前辈?凌大高手?”
  凌展郁闷的回答:“就不能叫名字么,这听着还不如凌大仙…”
  许琴儿不屑的说道:“你还不是管我叫班长,怎么不叫我名字?你看你在班里也没什么朋友,估计也就和我最熟了是吧,‘班长’‘同学’的听着多生分啊。不过我琴儿小姐是不介意滴,当然你也得让我喊你外号,要不然就不公平了。”
  凌展对于许琴儿这种自说自话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选择沉默。
  看凌展不回答,许琴儿继续自我发挥:“好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还是叫凌大仙,我都叫习惯了。”
  凌展心想,就叫了三四回就习惯了,这习惯太好养成了吧?
  电话里许琴儿依旧在说话“啊对了,凌大仙,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伤养的怎么样?是不是像书里写的,武林高手一般经历过生死决斗之后,养好了伤还会武功突飞猛进,或者悟出一套绝世武功什么的。”
  凌展觉得自己完全无语了,又不是自己故意回避问题,半天都是许琴儿自己在说话,他就没机会回答问题,而且她这小说看得太离谱了…为了避免许琴儿继续自我发挥,凌展赶忙回答:“还好还好,伤养得差不多了,我这也算不上生死决斗,而且功夫都是一步一步练出来的,顿悟什么的事情那是不存在的。”
  许琴儿的热情奔放是超出凌展想象的,她听了凌展的回答居然更来兴致了,继续说道:“你不说这个我都忘了,你看当初我让你二选一,你选了参加旅游,结果没去成。不管是不是因为比武受伤吧,反正没去就是没去,你现在就剩下一个选项了,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教我功夫吧。”没等凌展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啊,不用现在马上就开始教,你先把伤养好,慢慢来没关系,功夫是一步一步练出来的嘛。”
  凌展觉得自己完全输给许琴儿了,这也太霸道了,居然被人强迫教功夫,看许琴儿这架势,要是不答应那就没完没了了。而且凌展觉得自己毕竟欠了人家一个人情,选修课考试的事情是许琴儿帮忙解决的,虽然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许琴儿也没提过这个事,但是以凌展要强的性格,欠人情不还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他又转念一想,教功夫这事其实说麻烦很麻烦,说简单也简单,许琴儿看起来跆拳道底子还可以,根据她的基础指点一下实战的打法也就是了,本门的功夫完全可以不教,总之先把这事应付过去再说。
  想着,凌展半真半假地说道:“教功夫倒是也可以,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在k市了,整个假期都在我师父这里,这个事情还是等开学再说吧。”
  许琴儿总觉得凌展是在敷衍自己,可是这个事也没法求证,想要问凌展的师父在什么地方,但是又觉得好像这么问有点打听人家秘密的意思,犹豫了半天说道:“噢,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k市了给我电话。”
  凌展嘴上继续应付着,心里想:我这个假期确实都在我师父这里,你也找不到我,等一两个月之后开学了,搞不好你都忘了这个事了。
  许琴儿看这事凌展算是答应下来了,又讲了半天旅游的见闻,也不管凌展愿不愿意听。直到凌展实在没办法,找借口说自己到了练功的时间,师父已经来催过两次了云云,许琴儿这才结束了电话。
  整个假期,凌展的暗劲功夫还是没能更进一步,不过师父祝智深教了他一套练穴窍的功夫。本来穴窍的练法是到了祝智深说的练丹功时候才能做的事情,明劲是练骨,暗劲练筋,而化劲是易髓,只有成就丹功才能对自身有足够的了解,开始摸索穴窍上的功夫。但是祝智深手中有一套前辈传下来的三十六个大穴窍的锻炼之法,是集武术本门前辈智慧总结出来的一套可以提前练穴的功法,可以在功夫达到的时候学习,提前开发出身体里的力量,不过这套功夫也仅限这三十六个穴窍,因为这套方法是让人在对自己的身体还没了解得足够细致的时候就提前锻炼穴窍,所以也只能锻炼这三十六个最为敏感,最易通过外部手法尽量准确寻找出来的穴窍,而且整个锻炼过程需要十分谨慎,没有师父指点,自己是不能贸然去摸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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