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七,先生

  “你干嘛！你是不是有病！”苏芷北暴跳如雷。
  林异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我之前已经亲过姐姐好多次了，姐姐都很开心啊。我亲姐姐，想靠近姐姐，不正是因为我喜欢姐姐吗？”
  你个刚从蛋里蹦出来的孩子懂个屁。苏芷北不断安慰自己，他不过是个叁观还没有彻底成形的灵兽罢了，决不能把他带歪了去。
  “那个时候你还是毛绒绒的一团，分不清性别，自然不用界定得那么清晰。但现在你长大成人了，就要按照人类的规矩。人和人之间不可以随便亲嘴，这是很……额……私密的事情，懂了吗？”
  林异沉思良久，搂着苏芷北的手更加用力，固执道：“我偏不听呢？”
  苏芷北感受到自己后腰上蓄势待发的力量，无论如何都硬气不起来了：“那就……那就……随你……”
  丢人啊苏芷北！这么简单就被一个出生不久的后辈威胁了，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少女在心中泪流满面。
  真他娘操蛋，天赋再高，机缘再好也比不上会投胎。圣子化形后随随便便就能把六重天修士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天道不公。
  “姐姐是不是很怕我呀？”林异埋着头轻蹭少女的脸颊。
  苏芷北哆哆嗦嗦的身体做出了回答。
  “不要怕哦，林异不会吃掉你的。”少年沿着她的肌肤，一路蹭到锁骨，“林异一直是很听话的弟弟。”
  他毛绒绒的头发扫过苏芷北的鼻尖，像兽性未脱的猫咪。
  少女试探着，抬手环住林异的腰肢，轻轻抚摸。
  “对，就是这样，姐姐。”少年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宛如魔鬼的呢喃。
  再次天亮后，黑衣人终于停止了枯燥无味的说教，准备让他们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
  “幽冥殿中圈养有一种独特的生物，你们可以称其为‘先生’。今日的任务就是每人狩猎一只先生，成功者才能留下。当然，大家不用担心，先生不具备灵智与修为，很容易对付。”
  孩子们听到“狩猎”两字，都有些跃跃欲试。
  “开始之前，你们需要学会在行动中使用幽冥殿的暗语。日后若真有福气成为幽冥殿的正式成员，这些知识必不可少。”
  苏芷北听了一阵，暗暗记下不少。“撤退”居然是指“上去送命”，“起风”是指行动开始，整套暗语之间毫无联系，甚至互相混淆，外人若想破解，少不得花一番大功夫。
  “都随我来。”黑衣人搭起一座小型临时传送阵，“跟我一起去拜见先生。”
  苏芷北站在人群末端，正疑惑着他的说辞，前面率先抵达的小孩突然传来惊骇的呼喊声：“天啊！这是……”
  眼前豁然开朗，少女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空洞的眼神，腐烂的肌肤，面前像丧尸一样游走的东西，是否可以称其为“人”？
  “不要害怕，这些都是幽冥殿优秀的先生。他们曾是殿中百里挑一的高手，在人之将尽时，自愿选择成为先生，为后继者指明方向，实现生命最后的价值。”黑衣人语气中充满了崇敬，“向先生致敬！”
  孩子们迟迟没有动弹：“他们……他们还活着吗？他们还知道痛吗？他们还是人吗？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黑衣人不耐地解释道：“先生就是先生，与是不是人无关。他们自己选择了这条伟大的道路，也自愿承受疼痛，自愿被狩猎。至于如何变成这样，不是现在的你们能知道的事。”
  “我害怕！”一个小男孩的哭声突兀地出现，“我不想狩猎他们，他们是人啊！”
  “他们是先生。”黑衣人再次纠正，“这就是幽冥殿的传统，他们是伟大的践行者，是值得所有人铭记的。你们并不是在伤害他们，而是在完成他们的遗愿，继承他们的衣钵，帮助他们从人世间解脱，不要用愚昧的世俗观念来玷污他们的圣洁。”
  “我不行！”男孩哭着揉了揉眼睛，“我想走了！”
  黑衣人竟然不阻拦：“可以，你沿着传送阵往回走就行。”
  男孩果真听话，黑衣人却在他进入通道后捏碎了自己手中的阵眼灵石，少年瞬间被坍塌的空间吞噬，连一点灰都不曾留下。
  “这就是软弱之人的下场。”黑衣人微笑着对众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