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进府

  “叩叩，叩叩叩。”
  应娘子家的门被敲响。
  明花不知来人是谁，不敢应答。可是那敲门的人十分执着。无奈，她只好走去院子里隔着门板问：“请问找谁？”
  顿一下补充：“应娘子这会儿不在。”
  外面一个听起来上了年纪的声音回答：“我来接乳娘。”
  咦？
  这么快？
  应娘子才出去一会儿。
  明花被找到活儿，女儿不会被婆婆扔掉的喜悦冲昏头，忘记去想如果这是应娘子介绍给她的人家，为什么应娘子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她打开门，怯生生地看一眼外面，低着头道：“我就是。”
  “你？”
  外面站着的年约五十的老者目光挑剔地打量。
  当看见她胸前濡湿了一片才勉强点头：“跟我走。”
  虽然瘦弱了些，好歹有奶不是。
  就是这应娘子怎么找的人？说好要体面丰腴的。
  这一个……
  老者想着时间紧迫，虽然不满，还是把余款留下，然后带着明花上了马车。
  明花是第一次坐马车，这是富贵人家才有的东西。
  她拘谨地不敢乱动，生怕碰坏了什么东西。
  马车里除了她，还有五名妇人。
  年纪大约都在十八到二十叁四之间。
  而且都是有奶的。
  那家的少爷是有多大胃口？需要这么多乳娘？
  明花疑惑着，但是没敢问。
  她全程都低着头，也没有看见其他几人面上互相的戒备与警惕。
  这一走，就走快半天才到。
  马车在后门停下，明花她们排成一列，由那位接她们的老者领着进去。
  这户人家真有钱啊！
  明花进去后，感觉眼睛都不够看了。
  宅子真大，还有花园，青石铺路，平整又干净。
  就是没什么人气。
  一路行来，也只是遇见了叁个打理杂物的。
  或许这户人家的主人爱好清静。明花默默在心里记着，想着自己待会儿一定要好好表现才是。
  走了大约一刻钟，穿过一个圆形石头拱门，门后，一名面容严肃年约四十的妇人等在那里。
  “周管事。”
  “秦嬷嬷，人都带来了。”
  “怎么这么少？”秦嬷嬷不太满意问。
  周管事擦擦汗弓着腰回答：“年纪合适身家清白的，附近只有这些。我已经命人往外城寻了，但是还要过几日才能有消息。”
  秦嬷嬷勉强道：“等不了那么久。罢了，先看看这波里有没有合适的。”
  明花听得满头雾水。
  什么叫有没有合适的？
  难道她们这些人不是已经定下的，而是还要再挑选？
  那自己，能赢过其他人吗？
  明花这才偷偷去看其他的乳娘。
  一看顿时自卑得不行。
  别人要么胸比她大，看起来奶水就多。
  要么比她健壮，看着就很康健。
  她生完了女儿一直被婆婆折腾，瘦弱，脸色还有些蜡黄。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她肌肤还算细腻。尤其是身上。
  可是当乳娘，哪里会看这些！
  明花忐忑不安地跟着秦嬷嬷继续往里走，心里却差不多是绝望了。选不上，她们母女可能真的没有活路。
  要不要到时候求一下，看不能留下做个干粗活的下人？
  明花胡思乱想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排大屋子前。
  秦嬷嬷停下，面容严肃道：“我们家主子很金贵，所以这乳娘的挑选也格外严格。第一关，是考验你们的人品家世，能站在我面前的，都是通过了的。第二关，是看身体。现在，你们进去洗澡，记得要洗得干干净净。洗完了依次排队给我检查，通过的可以进入第叁关。”
  有一个眉眼灵活的乳娘提问：“嬷嬷，第叁关是什么？”
  秦嬷嬷扫过去，眼神严厉得让明花发抖。
  怎么觉得这嬷嬷比家里的婆婆还可怕？
  “多嘴不安分，踢了。”秦嬷嬷说。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周管事已经上前把那发问的乳娘给拉走了。
  明花与其他人心中一凛，首次直观感受到这宅子的规矩严格。
  一个个顿时老实不已。
  她们按照顺序走进居中的大房子里。
  屋中摆放了数量刚够的浴桶。
  浴桶旁还有一个小凳子，放着毛巾香豆等物品。
  明花已经许久没有痛快洗过澡了，她又是爱干净的，见状完全忍不住，在秦嬷嬷说完“开始”，就利索地脱掉身上的衣服走进桶里，舒服地泡在热水中。
  明花不知道，在她们洗澡的时候，秦嬷嬷一双利眼已经来回巡视，又踢掉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