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炤解开了衬衫顶端的几个扣子,眼镜摘下掷于古色盎然的巨大的办公桌上。
  由于没有修剪头发长长了很多,刘海更甚。仿佛映衬着此时的颓唐,额端黑发垂落下来。
  办公室宽阔空寂,静的悄然,窗外一片白茫茫,天地团成了雪。起雾了。好大一场雾。
  卫炤脚置于桌上,背靠椅上。仰着头,闭眼小憩。
  卫炤的长相其实很奇怪,上半张脸英气,下半张脸却倏然柔和。唇却又很薄情。像漫天无情黄沙里长出了一片树林,林里有清泉,入口冰冷凌冽。
  仰着头,喉结突起。脸部线条流畅凌厉。总而言之,很男人的一副长相。
  有一张布蒙上了他的眼睛。黑色,封闭了他的视线。睁开眼,虹膜印着一片浊红。
  有一双手落在了他的脸上,沿着他脸部轮廓游走,触感温热柔软。抚上他下巴,轻触他青色的胡茬。倏而,落于他唇上,嫩肉被濡湿。
  卫炤口感舌燥,心里早燎原起大火,面上却不显,只是蹙眉。
  那双手又穿过他的头发,停留在鬓角。那里的黑白发丝相交,有些斑驳。是少年白。
  视线被封闭。感官便会更敏感。
  比如。他感觉到她隔着布朝他眼睛吹气。他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空寂和静默使声音听起来剧烈粗重。同样,也很可怕。
  又比如。他闻到了一股味道。不是香水,只是很寻常的沐浴露味道,但他识得,香味里混杂着少女体香。那是他的欲望之火,生命之光。
  他能在这个香味里见到一副活生生的血肉。他能描摹她的齿,唇,眉,发。是桃子,薄,红,稠。牙齿落下,汁水四溅。里面全是他的欲望。
  卫炤突然听见了一声轻笑。
  笑声很轻。瞬间氧化。有一个吻落在了他喉结上。而后,吻变成了啃咬,一头幼兽漏出尖利的牙齿刺破他的皮肤。温润稠腥液体溢出,幼兽得到抚慰,开始用舌尖舔他伤口。
  轻飘飘的。粘稠湿润。
  卫炤早就硬了,西装裤里鼓起大大的一坨。把作恶的坏人捞至怀里,掰开她的腿,让其跨坐着。隔着裤子用凸起去磨,去顶。顶的她捂着嘴喘气。
  欲念丛生,荒草蔓延。
  他如猎人精准擒获猎物,大手握住了那个人的后颈,把她压向自己。
  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腰,宽大粗糙的手掌与她皮肤相接,不断摩挲。激的怀里的人打了个冷颤。
  唇与唇相接,舌与舌交缠。昏了,一切都昏了头了。
  早在卫炤放衣物时他就发现了她的存在,躲在窗帘后面。遮掩得特别粗糙和蹩脚。
  如果余群转头,定能看见。
  红色窗帘下面有一双颜色极其突兀的白色的帆布鞋。白的晃眼,和它主人一样。
  有恃无恐。
  是许荧玉。
  卫炤把她的内裤拨下,许荧玉腰间缠着一条裙子,下身赤裸。先前的顶弄研磨卫炤腿间布料早已被她濡湿,形成一道水迹阴影。很暧昧。
  他手欲向内伸去,还未触到湿软的肉。
  上课铃声响起,空气介质传播变形到达办公室时有些闷。
  是《梁祝》。
  英台和山伯。痴男与怨女。
  封建王朝,父母不允,世俗不容。你死我生,亦不独活。化蝶而去。很凄美的爱情故事。
  卫泯山最喜欢的故事。
  然而世道不古,人心易变。故事千年未变演着唱着,张生却成了王生,李逵也成了李鬼。
  也不知是世道吃了人心,还是人心成就了这世道。
  只是情爱啊。古今多少戏本,红男绿女,早就演絮了,看絮了。一曲梁祝,千滋百味爱恨别离尝不到,只有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一个女生喊,音乐快没了,要迟到了。
  许荧玉从卫炤身上跃下,早没了刚才的意乱情迷,也不管卫炤是否箭在弦上,径直捡起之前被扔在地上内裤套上,哪怕刚被布料包裹的那里还湿漉着。
  她回头扯下了卫炤眼前的布,在他的嘴上亲了亲,又亲了亲他的眼睛。像哄宠物。言语糯糯,有些抱歉说,这节是班主任的课,我班主任你应该知道,千年老妖一个,我这个小妖道行不够,还想多活几年。
  卫炤没有言语,只是任她的吻一个一个落在脸上。
  然后。起了一阵风。
  风的尽头,有铁锈色的门,白色衬衣和格子裙。格子裙被奔跑动作荡高,卫炤的心也被吊起。
  裙下有一双笔直匀称的腿,很白,膝盖是带着薄粉的。再往上,是一条白色的内裤。
  湿着的。
  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卫炤低头看向身下的凸起,衣料上大片的水迹。有些惘然的笑了笑。
  窗外的雾还是大的没边,入眼全是白,什么都看不见。就像许荧玉。
  你亲她,舔她,操她。逼得她发疯发狂,让她感受痛苦,带她享受极乐。亦或是耽于欲念,沉沦性爱。没用,都没用。
  她就像个狡黠顽皮的孩童。看似天真赤诚,却难以琢磨,就像她的笑,你想从这份笑里辨寻出什么,试图赋予不同的讯息和意义。
  但她可能只是因为喜欢笑亦或者觉得自己笑起来更好看。
  卫炤喟叹,许荧玉啊许荧玉,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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