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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此时,身着男装的杨寻音都快穿过了这条巷子。不过,她腿着绑着沙袋,再加上又是回程,走得比来时慢多了。这才能让高明礼他们三人追赶上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巷子里的人家陆续点了灯。
  张小宝勉强看清杨寻音的背影,匆匆确认一下,便低声说道:“上——”
  第84章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个人一起拥上去, 在杨寻音面前站定,此时, 天色已暗,四人之间又隔着一段距离,他们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张小宝故意粗着嗓子说道:“你是张小北吧?赵清海的好兄弟,今天我们兄弟就先拿你开刀。嘿嘿。”赵清海是个混混,他在道上得罪的人应该不少, 现在他不在这边了, 有人想寻仇也是理所当然吧。这个办法是张小宝临时想出来的,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这个临时想法也够绝妙。
  杨寻音听到对方把自己当张小北,先是愣了一下, 正想开口澄清事实,转念一想, 就算她这会儿澄清了, 对方万一听出她是个女孩子,说不定还是不会放过她。
  而且,他们就算放过自己,以后一定还会找小北的麻烦, 既然这样, 那不如就交给她来解决吧, 好歹她会点武艺。反正对方人也不太多,想她练武这么久,并没有多少机会实战, 赵清海对她说过,真正的功夫都是需要不停地实战练习的。今天她就拿对方来练练手。
  杨寻音打定主意后,为了避免暴露自己也不说话,她倒退十来步,跟对方拉开安全距离,然后迅速弯腰把腿上的沙袋解掉,再一起身时便将沙袋劈头盖脸地朝三人砸过来去,她的力道很大,准头又好,两个沙袋砰砰两声,分别砸中了高明礼和兴旺。高明礼的棍子还没砸飞了。
  兴旺本来就是被临时硬逼着抓来上阵的凑数的,他心里就不想参于打人这事。他刚才在路上把这事捋了一遍,张小北是秀才,有功名在身,要是真把他打残了,那可是要吃牢饭的。张小宝怎样他管不着,可是高家这边,高家人肯定会把他这个下人推出去顶罪的。毕竟他是个雇佣来的下人,可那也是摁了手印的,在契约期内,他的小命还是掌握在雇主手里,他要是出了事,家里的奶奶和妹妹还能靠谁去?心电念转间,兴旺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决定消极怠工。
  因此,当沙袋飞来时,兴旺故意惨叫一声,接着就地往地一躺,顺便滚了一下滚到墙边,随后便人事不省了。
  高明礼被结结实实地砸了一下子,见兴旺这么快就倒下了,暗骂一声没用。但这种时候,他也没空跟兴旺拉扯,当下便冲上前去打人。
  杨寻音见三人中一个已经倒下,就知道这几个人没什么功夫,心中底气更足。她毫无惧色地迎战撵高明礼和张小宝两人。杨寻音没什么实战经验,她只听过赵清海口头传授过。因为她是女孩子,赵清海特意传了她几招擒狼防狼功,其中最常用的一脚就是狠踢裆部还有眼,并说这是男人的要害。杨寻音学以致用。她往后退跑数十步,攒足了更大的力道后,猛地向前一冲,然后飞起一脚,对准对方的下盘,狠狠地踹了过去。
  高明礼还手不及,被踢中了裆部,“啊”地一声惨叫起来,“扑通”往后一倒,摔了个四脚朝天。杨寻音跑上前来,举起拳头照着他的脸就捶打下去。
  高明礼两脚两手并用一起反抗挣扎。杨寻音没有多少打战的经验,她此时脑中出现的全是赵清海教的、以及她平常照着练的那些招数,是乱打一气。
  张小宝见兴旺倒地不起,高明礼又被狂揍,心里震惊之余又开始怀疑,张小北的身手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难道他们打错人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讲义气的人,现在见大势已去,只想足上抹油先溜为妙。
  他想趁着双方混战时,悄无声息的溜走。可是哪知道,杨寻音一边揍着高明礼一边也在悄悄观察着对方的行动,起初她是在防止对方偷袭,后来见对方畏缩不前,便明白他是害怕了。因此对高明礼下手更狠,她下手越狠,对他的同伴威慑就越大。这也是赵清海教的。
  这会儿的高明礼已经全无招架之力,他见张小宝根本没有上前来帮忙,便气得破口大骂:“他娘的,主意是你出的,你倒是来帮大爷呀。”
  杨寻音一听说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才是出主意的,气得心头起火。既然是这个人害小北,她一定得狠狠揍他,然后再抓了他交给小北。
  想到这里,杨寻音便狠狠地在高明礼腿上脚上乱踢一通,这是防止他追赶自己。这样的话,他就跑不快了。
  高明礼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张小宝心中愈发震撼,拔腿便跑。
  杨寻音心里冷笑一声,想跑?没门。
  张小宝在前面跑,杨寻音在后面紧追不舍。
  张小宝慌乱间把棍子扔出去,试图阻拦一下,可惜棍子又扔偏了。对方越追越紧,他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一记鞭子狠狠抽打在他的耳际,他的耳朵被打得嗡嗡直响。
  “啪”紧接着又是一记,啪啪接连几记鞭子抽打下去。张小宝疼得直吸气。杨寻音上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按住就是一顿胡乱踢打。
  张小宝这次是十分确定他打错了人。这人根本不是张小北,张小北根本没可能有这么好的人身手。
  他一手护手下盘,一手捂着头部,惨声求饶:“大侠,高抬贵手,我找错人了。我要打的是张小宝,大侠肯定不是。”
  杨寻音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不过,她才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这个人害小北肯定不反正这家伙要害小北是绝对没错。管他是谁,狠狠揍他就是,揍得他再也不敢欺负小北。
  杨寻音这么想着,下手的力度更猛了。
  这一下把张小宝打得满脸开花,全身挂彩。
  就在这时,巷子前面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杨寻音决定撤退,眼前这三个人,没什么功夫,又怂又弱,她勉强能对付,要是再拿几个人就难办。
  临走前,杨寻音又长了个心眼,也故意粗着嗓子撂下一句话:“你是哪条道上的?竟敢惹我,我叫你好看。”说完,便扬长而去。
  杨寻音离开不久,巷子里就来了一帮人,也是一帮少年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
  张小宝气若游丝地说了声:“救命。”
  把对方一行人吓得惊呼一声:“鬼呀。”
  好在,有大胆的跑出去问邻居借了一盏风灯出来,他们一看这满地狼藉,再看看这三人的惨样就明白是发生械斗了。他们这条巷子位于县城中段,南边就是繁华的商区,北边是混乱的城北,一般打架斗殴都发生在城北那一带,但这也一带也不是没有。而且因为这边离城北较近,居民们便有小偷盗贼,一到夜晚就锁门闭户,即使听到外面有什么异动也不敢开门,生怕连累了自己。因而,高明礼和张小宝的惨叫声也有不少人听见了,但他们就是装作没听见。
  几个人帮忙把三人扶了起来,送至高家宅院门前。那些少年是不少都是附近住着的,对高家也略有所知,一看是这他家,便也不怎么同情三人了。因为高家一家的为人都不怎么样。比他们家富的有势的,他们就拼命巴结;比他们穷的弱的,他们就一百个看不上。对于这种人,周围邻居是敬而远之,大家平常也没什么往来。那几个少年把人送到就走了。
  三个人坐在高家的客厅里,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三人中兴旺受伤最轻,但他机灵,一路上不停地叫着头晕,还把高明礼身上的血抹到自己脸上,装出一副受伤很重的模样。而高明礼是鼻青脸肿,浑身都疼,尤其是腿,走路都费劲。至于张小宝他受的伤最重,耳旁有几条吓人的血印字,都是鞭子抽的。脸上鼻子嘴上,没有一处不伤。
  三人喘息了好一阵,才能顺畅说话。
  高明礼嘶哑着嗓子骂道:“他娘的,张小北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我明明记得他没有习武呀。”
  张小宝张了张嘴刚想说认错人的事,转念一想,若是说了,高明礼不但会嫌他笨骂他,而且今天这笔帐也记不到张小北身上了。
  因此,他故意似是而非地说道:“这可不一定,那家伙我了解得很,干什么都喜欢留一手,我猜他这几年应该跟赵清海那帮人学了点手脚功夫。”
  高明礼叹道:“怪不得呢。老子今天载到他手里了。”
  张小宝的眼珠一转,看到自己浑身挂彩,而兴旺却是全须全尾,再想想他今晚的表现,便计上心来,他清清嗓子,大声说道:“其实张小北的功夫并不怎样,今晚就怪咱们的人不尽力,比如说这个兴旺,就被打一下就倒在地上了,你说你是琉璃人,一戳一碎,怎么这会儿又活蹦乱跳的?”
  兴旺在心里恨死了张小宝,若不是他挑唆,他们少爷和自己也不会有这场灾祸,现在又来挑拨他们主仆之间的关系。
  兴旺对高明礼没办法,可不代表对对张小宝无法,当下他便冷笑着说道:“张小宝,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做都怪我?今晚的责任全在你,是你挑拨离间我们少爷跟张小北之间的关系在先,你挑拨也就挑拨了,可是你连对手的情况都摸不清楚,你是猪脑子吗?还有啊,我是书童,又不是打手,我不擅长打架不是很正常吗?张小北那个沙袋那么重刚好砸到我的脑门上,我晕了过去也算是我的错?还有你,你怎么没去帮我们少爷打架,你是不是提前跑了?”
  被兴旺这么一提醒,高明礼突然想起来张小宝临阵脱逃的事,顿时,他怒心从心头起。今晚计划失败,揍人不成反被揍,这一通责任全被他推给了张小宝。
  他盯着张小宝,眼中闪出吓光的光芒:“张小宝,都怪你,你差点害死了我。”
  兴旺在旁边煽风点火:“对,少爷,这一切都是这家伙造成的,本来他要是不来,咱们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一来就带来灾祸。你说现在怎么办?咱们得罪了张小北张秀才,人家不但有功名在身,还有武艺防身,咱们跟他结下亮子,还能好过吗?要是出了事,这个张小宝大不了回去求他爷爷奶奶,他们好歹是一家人。咱们去找谁?少爷你就是太好心太心软,总是被人利用,你好吃好喝地招待他,到头来,人家把你往死里算计。”
  张小宝被兴旺气得要不行,他艰难地挣扎着起来就要去打兴旺:“你给我闭嘴,你一个当下人的还敢编排起我来了?”
  兴旺呸了一声:“我是当下人的没错,可我是高家的下人,是少爷的人,跟你什么关系?俗话说,打狗还须看主人,我家主人还在这呢,轮到你逞威风?”
  高明礼指着张小宝骂道:“你现在就给我滚,以后再不许进我家的门。”
  张小宝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心里骂道,好你个兴旺,好个高明礼,翻脸不认人是吧。有你们好受的。不过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现在一身伤,天又黑了,离开高家都没地可去。
  他想了想,只能低头求和:“高兄,我现在一身伤,出去肯定被巡夜的人拿着问,到时候也不好说。你就看在我们往日的交情上,收留我一晚上吧。我明天一早就走。”
  高明礼就是想计较也没心思气力计较了。他现在又疼又累又饿。只好有气无力地说道:“留他一晚,明天早上他必须得滚。”
  兴旺见目的达到,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高明礼没让兴旺去请大夫,这大晚上的不好请,而且他现在又饿了,便吩咐兴旺去做点饭吃,然后再给上点人金创药和伤药,明日一大早再去请个大夫来看。
  兴旺先把高明礼扶进屋,给他敷上了伤药,高明礼疼得大喊大叫。
  张小宝也让兴旺给自己上药,兴旺白了他一眼,说伤药没有了。
  兴旺做了些饭,主仆两人凑和吃了。也没人管张小宝吃不吃,吃完饭,高明礼就去睡了,兴旺打地铺在旁边守着。
  两人经了这一晚上的折腾,都已疲惫之极,不多一会儿,便一起进入了昏沉的梦乡。
  高明礼主仆睡沉了,张小宝却一直睁着眼。他在考虑以后的事。今天暗算张小北反被痛揍,算他运气好。以后没了高明礼的帮助,他再想暗算他就难了。再过两年,张小北就要参加乡试了,万一他再走个狗屎运中了举人,自己在家里和村里就更抬不起头来。而他现在,别说秀才举人,连能否继续读书都不一定。如今他们家又分家了,三房二房过得再好跟自己家没有关系,他爹娘那德性,张小宝一想起来就满脸的鄙夷,屁本事没有,不勤劳就罢了,为人还不机灵。以后能指望他们什么。
  他怎么样才能过好日子?张小宝思来想去,最后想起了他十几年来最幸福的那段日子,在朱家的时候……
  在朱家的日子真好呀,那时候家里只有他一个男孩子,好吃的好玩的都是他一个人的。若不是后来那事,他被赶出来,现在他的日子比高明礼还好。
  可惜呀,张小宝真是悔恨,他悔恨的不是当年的作为,而是悔恨自己太蠢,那件事做得太明显了。他要是有现在的脑子,保准有一个百个让人看不出的法子来让那个弟弟消失。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如果,他厚着脸皮,再装得乖巧温顺些,朱家会不会原谅他?毕竟朱家养了他几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吧。张小宝的心中闪起了一丝亮光。可是朱家镇离将近百里地呢,这路费从哪出?张小宝思索了半夜,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
  再说杨寻音,她昨换把三人打倒之后,起初不觉得怎样,事后越想越后怕。她一是怕那些人再去找小北算帐,二是怕自己出手不知轻重,把人打残了,这笔帐也落到张小北头上。这可怎么办?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杨寻音一路找一路仇,突然她想起了赵清海临走时嘱咐她的话,他说他跟弟弟要到外地做生意,他走之后,她和小叶若有什么事就去找他的兄弟。他兄弟有几个住在城北的,杨寻音知道地址。但是这会天太晚了,她去也不方便,杨寻音只得先回家,回到家里,杨奶奶见她回来这么晚,少不得说了她几句,叫她小心些,晚上不要乱跑。寻音点头答应了,说以后一定会注意。
  杨寻音一夜无眠,第二天天不亮,就去店里买了馒头包子提着东西去找赵清海的兄弟。她去找是一个绰号叫猴子的,因为他鬼主意最多,大家才叫他猴子。
  猴子家离杨家隔着两条巷子,天刚蒙蒙亮,猴子家的破门就被敲得砰砰响。
  猴子闭着眼睛,嘴里骂道:“你们这帮孙子,来这么早干吗?吵死了。”
  他一开门,见是杨寻音,当下便“啊”了一声,赶紧回屋换能见人的衣服。
  杨寻音有急事找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约摸着他该换好衣裳了,就大步走进来,把包子馒头把桌上一放,开门见山地说道:“海哥临走前说叫我有事找你,我现在惹上麻烦事了。”
  猴子也不客气,拿起包子就吃,一边吃一边问:“到底啥事,你说。”
  杨寻音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猴子。
  猴子是听说张小北这人,不但听过,简直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猴子咽了一大口包子,一点一点地理清头绪:“我刚睡醒,脑子不太好使。你说的是你昨晚穿着他的衣裳在巷子里逛,然后被三个小流氓当成他,人家要揍你,最后反被你揍了,是这样吗?”
  杨寻音点头:“对对,是这样。”
  猴子一摊手:“张小北没被揍,你也没揍还揍了别人,不是赚了吗?还有啥麻烦?”
  杨寻音一脸担忧地道:“可是他们事后还是会找小北,而且我初次下手没个轻重,万一把人打残了,这笔帐是不是也算到小北头上?我给他惹麻烦了。”
  猴子一想也是,他只能让寻音把事情经过再叙述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能漏。
  当杨寻音重叙一遍,说到其中有一个怀疑她不是张小北时,猴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事情的突破点就在这儿,对方有一个怀疑你的身份,你也摞下狠话了。那就有空子好钻了。”
  他看看天色,说道:“这会儿,也不知道那些家伙醒没醒。对了,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
  杨寻音呢:“他们被我揍得不轻,流了不少血,我们说不定就循着血迹找个试试。”
  猴子说道:“咱们这就去。”
  此时,天刚麻麻亮。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几家卖早饭的开门做生意。其他人还在睡梦之中。
  两人一路狂奔到杨寻音昨晚打架的那个巷子,好在巷子离他们不远。
  地上果然有血迹,二人沿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一路找过去,结果就摸到了高家的宅院。
  猴子扔了个石子过去,没有狗叫声。他跟寻音说声,你在外面守着,我翻墙进去瞅瞅。
  猴子一纵一跃,不费什么事就翻到了院墙,过了一会儿,他又翻出来了,问寻音:“刚才有人路过吗?”
  杨寻音摇头:“没有。”
  猴子放下心来,低声对她说道:“里面的堂屋里趟着一个受重伤的人,里屋估计还有两人,都睡得挺死的。应该就是昨晚那三个人了。”
  寻音小声问:“那咱们怎么办?”
  猴子压低声音道:“没事,看我的。”他让杨寻音继续在外面守着,不要轻举妄动,他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猴子再次翻墙进去,拨开门栓悄悄进了屋。他盯着熟睡中的张小宝看了一会儿,决定就拿他开刀了。毕竟屋里还有两人,还有道锁,外面这个最方便。
  他想了想,在桌上找了块破抹布,塞到张小宝嘴里,桌上还有几块蒙面的黑布,真全乎,他拿过来蒙上他的眼睛,再找根绳子把他捆得结结实实,然后再拿起一个茶杯,在他的伤口上戳了一会儿放血。张小宝疼醒了。
  但他发现自己全身不能动弹,眼睛也看不见,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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