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当局者迷
再怎么自欺欺人，石灝也否认不了对程艺馨的担心。
此刻他在公司坐立难安，看着平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座位，此刻变得空荡荡，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她……怎么样了？被人绑架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刚失去孩子是不是痛彻心扉，是不是和他一样痛恨韩子琛的无能……
这一切的疑问都在他脑海里盘旋，尤其是当他路过林善时，闻到她身上传来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很好，居然敢翘班去医院探病，看来是真的不想干了。
可这同样让他变得心痒痒，最终还是忍耐不住。石灝很想看看，记忆中总是堆满笑容的眸子，如今变成什么模样了。
于是程艺馨醒来的时候，见到的不是想见的韩子琛，而是石灝。
“你怎么来了？”她撑着身体坐起，声音里带着警惕和不耐烦。
……居然被自己惦记了几天的人嫌弃，石灝说不窝火都是假的，但他也不能怎么办，眼前的可是个病人！
因此他只能按耐着脾气，反讽道：“怎么，见到我很失望吗？”
程艺馨喝了口水，苍白的脸上浮现笑容，扯着唇道：“既然石总知道，又何必来看我呢？”
毫不怀疑，她脸上明晃晃的笑容是在讽刺。
石灝是真的很想拍死这个女人，都病成这个模样了，难道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怎么说自己也是为了关心她来的。
越想越气不过，他堂堂石氏总裁，居然要在这里受一个女人的气。可他刚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又停住了，重新坐了下来。
“程艺馨，我不跟你计较！”他理了理袖口，十分恶劣地开口道：“我今天是作为老板，来探望受伤的员工的，你可别想三言两语把我打发走了。”
程艺馨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反正石灝近段时间来一直神经兮兮的，老是没事找事，这男主不围着女主转，老挑她刺做什么。
与其在这里应付他，倒不如继续睡觉。
于是石灝就眼睁睁地看着程艺馨重新躺下，盖上被子，一副闷头就睡的架势。
“诶你……”石灝气得不行，“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老板的？”
这居然是他日思夜想这么久的女人？石灝快要怀疑自己的眼光了，明明对这个女人讨厌到不行，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注视她。
“我告诉你程艺馨，不要以为你是个病人，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他出声威胁，“今天林善私自翘班来医院探病，这我可都是知道了，难道你想害你的好朋友失去工作？”
卑鄙！程艺馨暗骂一声，石灝从来都只会玩这样的招数。
想来想去，她还是气呼呼地坐了起来，看似恭敬地开口道：“不知道石总今天来，是有什么吩咐呢？”
还没等石灝开口，她就继续道：“如果是端茶倒水什么的，那就不好意思了石总，这些我恐怕做不来。毕竟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的，让我工作，不等于要了我的命么？”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愠怒的眼眸紧紧瞪着石灝，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招。
石澜自然听出她的阴阳怪气，心里的无奈多过愤怒，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俩都不能好好说上一句话了。
“你放心吧，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为难人，今天来不过是代表公司，关心你而已。”
说着，他就换了种自己都很陌生口吻：“你身体怎么样了，程艺馨。”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愣住了。
这么暧昧又温馨的氛围，似乎不适合在他们中间出现。
最后还是程艺馨先反应过来，不自然地喝了口水，官方道：“多谢石总关心，我正在努力养身体，但想要工作，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就把他们说成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了，但似乎石灝不满意这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程艺馨有些粗暴地打断他，“我都多谢关心，只是我无福消受，这些话麻烦石总一并带给梁雨薇吧。”
她说这些的用意，很大程度上也是源于林善的八卦，说梁雨薇也是参与绑架她的人员之一，可韩子琛却只字不提。
程艺馨在心底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对面的石灝则是有些抬不起头来，心虚道：“你都知道了？”他甚至不敢看那双美眸。
“怎么，石总认为我不该知道吗？”说起这个，她的生气又恢复了过来。“梁雨薇当初针对我也就算了，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放过我？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一条生命，她就是名副其实的杀人凶手！”
她义正言辞地说着，禁不住又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尤其是男人令人作呕的笑声，以及烟头在大腿上烫过的温度，她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越是记忆深刻，她越是不可能放过梁雨薇！
程艺馨的双手紧紧蜷缩着，眼底的恨意显而易见。
此刻病房变得很安静，甚至传来走廊上小孩子打闹的笑声。
石灝嗫嚅着，一方面不舒服于她这么在意这个孩子，一方面羞愧于梁雨薇所做的事情，似乎他俩已经被绑在一条船上了。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内心有着想要解释一切的冲动，可最终归为平静，只是语气平淡地开口道：“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我也不会轻易饶过她。”
之后，就和韩子琛一样，匆忙丢下句“养好身体”，就急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程艺馨才不会觉得他是因为关心自己，而是把他今天的一切怪异举动归结为，替梁雨薇道歉。
毕竟是她伤害了自己，石灝想要维护她，求得自己原谅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被石灝本人知道，她是这个想法，恐怕会恨不得吐血，甚至后悔今天来医院了。
程艺馨安心地继续躺着休息，没注意门外的动静。
石灝一出门，就遇上靠着墙抽烟的韩子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