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不稀罕
监控视频最终被暴露在大众视野。
林氏第一时间站出来承认错误，的确是他们的过失，可这并非网上传闻的暗箱操作，而是有人恶意篡改了工程数据。
此条声明一经发布，所有人都炸开了，毕竟正式见识到职场欺压，甚至不顾及无辜的人命。
那些自恃正义的网友们再次纷纷叫嚣起来，让林氏必须把此人移交法律程序，否则无法给逝去的生命一个交代。
但林氏却迟迟没有给出回应，只是承诺给予家属补偿，并且保证再也不会发生此类事件。
久而久之，这件事也就逐渐淡出了大众视野。
可林氏内部争斗依然未曾消停。
何娜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就消失了，虽然没有相关文件条例宣布辞退，可大家伙心里都明白，她大概是不可能再重新回来。
而程艺馨虽然得以证明清白，但却和不少同事心存隔阂，确切地说，是她不愿意再傻乎乎地讨好他们了。
以前总觉得善意会有回报，可如今看来，非但没有，反而总在她最孤立无助的时刻，被狠狠地反咬一口。
于是她学聪明了，除了正常工作之外，整个办公室她基本就和江月说话。
这不正在讨论山区超市建设问题，如今只剩下收尾工作，而负责监工建设的人选还没有确定，因为压根没人愿意去。
先不说山区条件艰苦，基本风吹雨淋的，而文化社会环境也差劲，毕竟人们固定思维，总认为山里人素质不高，这下女性职员基本退缩，而男性则是认为没有晋升的机会，因为一去就是好几年…
这个工程就这么卡在这里，一直没有动静。
程艺馨叹了口气，心中暗下决心，如果最后实在没人的，她就毛遂自荐咯，正好想瞧一瞧亲手设计的超市。
反正距离市中心也就几个小时车程，大不了让韩子琛有空去看她呗，就当体验生活了。
她这想法一看就是大小姐思维，没有亲身体验过贫困山区的艰苦环境，所以才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程艺馨越想越激动，干脆事不宜迟，直接奔赴顶楼。
这时候总裁总该待在办公室了吧，她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无论她如何偶遇，总裁老是没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着她…
因此到如今为止，整个市场部门竟然没人见过总裁的真面目。
她还得好好感谢上次伸出援手呢，程艺馨干脆不让助理通知了，打算直接硬闯。
可没想到电梯门一打开，她便和何娜迎面撞上，双方都是始料未及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儿？”程艺馨率先开口，不明所以地盯着憔悴的女人。
何娜不是默认辞职了么？干了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居然还有脸来公司上班…不过她为什么来顶楼，难道是报复总裁来了？
不得不佩服她脑洞太大。
恍然间，何娜勾起标志性地红唇，没忙着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有空跟我出去喝一杯么？”
说完，不等她回答，何娜直接架上墨镜，率先踏进电梯，就像笃定她会跟上似的。
程艺馨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又狐疑地盯着面无表情的何娜，最终还是踏进了电梯，倒要看看她玩什么幺蛾子。
而此刻的韩子琛正一心专注于工作，并未预料噩梦来袭。
天空一瞬间阴沉，乌云仿佛约定好了一般，纷纷聚集在城市上空。
程艺馨眯起眼眸，没由来地心慌。
对面的何娜轻轻抿了口咖啡，抬起眼，十分淡漠地看着她，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么？”
她的声音再平淡不过，反复在谈论着天气，可却说出无比扎心的话。
程艺馨以前的确执着于这个答案，并且自卑地认为，是她自身原因造成的。可事到如今，她却不再纠结，可能是异样的目光看多了，竟然都能自动免疫。
于是她仅仅抬了抬下巴，示意何娜继续。
后者也没扭捏，嘴角溢出讽刺的笑意，红唇说出世界上最恶毒的话。
“因为我喜欢林栋，他却喜欢你…”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太多情绪。“而他如今之所以杳无音信，全都是你造成的。”
几乎是一瞬间，程艺馨紧紧蹙起眉心，她和林栋都好几个月不曾联系了，哪来这么多说法。
对方就像看出她的疑虑似的，没等她开口，便直接解释：“其实他早就察觉身体毛病了，却一直瞒着大家，除了安排公司的业务之外，其余时间都在记录你的生活点滴…”
何娜无比讽刺地笑了起来，像是在嘲讽林栋，更像是在奚落自己。
她渴望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居然对别人如此掏心掏肺，甚至连身体健康都顾不上了。
“怎么会…”程艺馨丝毫未曾察觉，她承认自己那段时间忙碌于工作，可也不至于如此迟钝吧。
更荒诞的是，林栋怎么可能喜欢她？
“你以为我会骗你？”何娜哂笑道，越发替林栋不值得。“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办公室看他的工作日志，基本全都写满了你的生活点滴…”
“本来他能够及时治疗的，可就是因为你，因为担心你不能独立完成任务，所以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可你却毫不知情。”
“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何娜眼底闪烁着泪光，表情复杂地盯着程艺馨，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大概只有天知道她有多嫉妒她。
后者整个人全都僵硬了，傻愣愣地瞪着眼睛，完全始料未及的模样。
原来，她才是害了林栋的罪魁祸首吗…
像是还不够似的，何娜冷冷掀起眼皮，再次往她心里扎刀子。“对了，你还没见过新任总裁吧，每次都擦肩而过，难道你就不会疑惑吗？”
程艺馨泪眼婆娑，抬起眼眸狠狠地瞪着她。“你还想说什么…”
何娜笑了，像是故意似的，放慢了语调，一字一句地开口：“因为是韩子琛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躲着你…”
沉闷的天空，总算落下了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