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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约法三章

  “李院长,你先消消气。这小子蹦达不了几天了,等老唐任职期满,到时候没人罩他,还不就是我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人事科主任王富川,在一旁谄媚的说道。
  “富川!你看那小子得瑟的样子,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不过你说的对,到时候让他哭都哭不出来。等下你去联系一下老黄,看通过他的渠道看能不能找到配型的肾源,亦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李钢眯缝着眼,轻描淡写的安排了下去。
  “嗯,你就放心吧。最近老黄没少物色供体,肯定会找到合适的。等下回去交代下工作,我就去找他。”王富川低声说了几句后,旋即离开了李钢的办公室。
  都说将心比心,便是佛心。然而身为医生,本应救死扶伤的李钢,却在金钱的驱动下,做着黑市买卖肾源的勾当。说他是黑心烂肺,也绝不为过。
  正当他满心期待,会得到王富川的好消息时,杜子腾突然面带慌张的推门走了闯了进来。
  “院长,不好了,亦凡恐怕不行了。双肾几乎全部坏死,肾功能极度衰竭。光靠透析的话,恐怕撑不过今天。”杜子腾三句并两句,语气稍显急促。
  “什么?我刚才去看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李钢声音都有些发抖。
  合适的肾源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这点他可是非常清楚。当初经手的一个病人,可是足足等了三年多,才算找到一个勉强匹配的肾源。不过最后也只是多活了一年而已。
  “我一直都守在亦凡身边,可是病情恶化的速度,超出了可控的范围。来之前,我给富川说了让他赶快去找老黄。但是我怕……”杜子腾赶忙解释道,他可是李钢的心腹。如今在自己看护的时间内出了问题,他可是要想办法收场的。
  “供体多的是,但是匹配度达不到。该死的,到底该怎么办呢?”李钢有些挠头,暗地里做非法肾源交易的他,当然知道匹配度的重要性。
  杜子腾看到李钢焦躁的样子,不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院长,我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为主子分忧,可是杜子腾的拿手好戏。
  “快说。”李钢阴鹜的双目猛然一亮。
  “亦凡的事情拖不得,所以我觉得咱们不如还是找陈天放,死马当活马医……”杜子腾趴在李钢耳边,低声的说了起来。
  “好,为了亦凡,老子就低一回头。不过,他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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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医,也医不了。你是副院长,你都救不了,我一个小小的医生,怎么能行?”陈天放低头看着病例,头也没抬就直接推辞道。
  “陈医生,我知道你还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可是我是带着诚意来想你道歉的。”李钢这次可是直接拉低了自己身段,说话的语气也少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身为蓉医的副院长,李钢何时会如此低声下气过。表面上是为了李亦凡的病情而来,实则是包藏祸心。杜子腾的建议,可是一箭双雕。医的好,就日后在找机会收拾陈天放,如果医不好,那就是谋杀。
  陈天放也不是傻子,李钢这种人永远不会知道悔改,越是低声下气,越是有可能别有所图。而且李钢的儿子跟自己还是仇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李副院长你可是领导,我是你的下级。下级工作做的不好,挨两句训也是很正常。这是为我好,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生气。”陈天放装作郑重其事的说道。李钢放下面子来求就需要答应他?他这副院长的面子能值几个钱,能吃吗?
  见陈天放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李钢的脸色就微微变了变。
  “小陈啊,做领导也会有失误的时候,你的水平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亦凡现在已经危在旦夕。肾内科的专家已经会诊结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现在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语气发颤,李钢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然后眼圈瞬间就变得微红。
  “这李钢,不去做演员,我都觉得亏。”看到李钢的演技派的表演,陈天放如是的想到。
  身为医生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心,陈天放不会见死不救。可是救是可以,但是要看怎么救。就这样答应下来,凭什么?。
  正当他思索着该如何处理的时候,唐院长和唐欣然推门走了进来。走在后面的唐欣然,还俏皮的对他吐了吐舌头。
  “老李你正好在这,我正想去找你呢。亦凡的事情,欣然刚才给我说了。那个你让小陈去帮亦凡看病,你想到会引起什么反应没?肾内科的老张等人还不炸了锅。”唐院长的话,可是相当有水平。
  正可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唐院长的话一出口,李钢有些不好接话了。陈天放见状,只是微微笑了笑,继续保持缄默。
  “那你是院长,你说该怎么办?如果没有合适的肾源,亦凡恐怕坚持不过今晚。院长你总不能看着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吧?我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上次会诊小陈就一鸣惊人,所以我相信小陈是有能力胜任的。”说着说着,李钢竟然抹起了眼泪。
  “嗯,老李你别这样。等下我来做小陈的工作,毕竟他太年轻,有顾忌也是正常的。”唐院长也是话里有话,说完他转身对陈天放眨了下眼睛。
  陈天放见状,旋即说道:“李副院长,你先别这样。唐院长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可以试一试。不过试的前提,咱们必须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什么意思?”李钢故作不懂,还抹了把眼泪求同情。
  “没别的意思,因为李亦凡的双肾坏死,肾功能衰竭。如果按照医学常识,就只能等死。我可以去试一下,但是不敢保证能不能治得好。所以在我治疗的过程中,不管出任何意外,甚至死亡,我都不需要承担医疗责任。”
  “第二,我是医生,请你相信我的职业道德。我会尽力而为,如果发生奇迹,我不保证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出现。如果一旦出现,跟我也没任何关系。”
  “第三,我需要一个能够升职,进而在医院能有一个更好的平台。我的实力既然唐院长和你都认可,那我的要求并不为过吧。蓉医可是任人唯贤,量才而用的?”陈天放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听到他的话,唐院长的精明的双目中,闪过一抹欣赏。唐欣然的嘴角,也旋即露出一抹上扬的弧度。
  “这,这……”李钢连续低沉的重复着,此时他的心理比吃了翔还难受。他的脑子突然不够用了,他没想到陈天放居然这么不好对付。
  眼下似乎成了个僵局。答不答应呢?一边是儿子活命的微弱机会,一边是算盘完全失效还让对方更上一层楼。这让李钢很难取舍。
  对于陈天放的医术,李钢其实没那么有信心。况且儿子跟他是仇人,就算有机会医治,以己度人,相信陈天放也不会好好治好自己的儿子。
  但儿子的生命只有不到24小时,而眼前的陈天放也许儿子唯一的活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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