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你已经死了
何为本能？本能是一种固定形成的行为模式。生是人的本能，每个人在危险到来时的第一反应，都是他先前生活经验和战斗经验的最直观体现。陈昊天这一路走来他历了太多的凶险经了太多的生死。
或许在秦如烟看来，陈昊天先前的经历距离她所谓的生死之间还很遥远。然而活得好好的谁特么神经了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由此相对于地球隐秘世界很多武者，陈昊天这一路着实坎坷，当他以本能迎战时，其实要比清醒状态下战斗力更强杀伤力更大。
剩下的栖霞宫门人不可能怠慢陈昊天，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赫赫有名的栖霞宫第三堂只剩七个人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名血肉模糊的男人到底有多难缠。
正副堂主倒下的场景他们没看到，可这五名弟兄怎么死的他们可清清楚楚。一招致命，统统都是一招致命，那个血肉模糊的男人不会给弟兄们第二次出招的机会，即便拼着重创也不希望看到弟兄们第二次出招。由此要将这个血肉模糊的男人彻底放倒，最好的办法就是凝聚全部力量发起狂风暴雨的攻击，跟他缠斗便有胜利的希望。
栖霞宫第三堂弟兄在这一刻想到的是如何解决对手，而不是像其他堂那般看着情况不对立即撤退。
路银川所领衔的第三堂并不是栖霞宫战斗力最强的一堂，却是整个仙门世界战斗意志和战斗精神最强的一堂。
栖霞宫门人的判断是正确的，于是刀剑相撞的声音终于在开阔地响起。
也正是在这一刻，栖霞宫门人彻底领略了陈昊天无比高超的战斗技巧。
即便缠斗对其非常不利，面对狂风暴雨的攻击他依然创造着一击致命的机会。进攻的时候很讲究，躲避的时候更讲究。
栖霞宫门人也不差，尽可能防备的同时，时不时给予陈昊天一击重创。
混战中有人陆续倒下，这些倒下的栖霞宫门人恪守着即便倒下都要咬下对手一块肉的准则，死亡前的一瞬，手中的兵刃在陈昊天身上留下了看似永恒的痕迹。
刀剑声渐渐稀疏，还能站着的人越来越少，电光不再狂风停歇。当开阔地仅剩最后一名栖霞宫门人，陈昊天站立都觉得困难。所谓的生死之间衍生的仙气在这一刻消耗殆尽。
最后的栖霞宫门人手持长剑，盯着陈昊天的一举一动，或许这时是砍下陈昊天头颅的最好时机。只是先前弟兄们都这么认为的时候，头颅滚落的不是那个摇摇欲坠的男人，而是自己。
陈昊天的右手又一次抬起，手臂微微颤动。这一刻他伏下身子，想做出先前的动作，却发现左臂的筋断了。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最后的栖霞宫门人向前一步，右臂高高抬起。
“陈......昊天！”陈昊天喘着粗气，嘴角的血潺潺流到地上，那名仅剩的栖霞宫门人的身影在他眼里摇晃的厉害，“你呢，叫什么？”
“李松，我叫李松！”仅剩的栖霞宫门人盯着陈昊天的一举一动，沉声道，“不管最后结局如何，我都要说一句，你是栖霞宫第三堂最值得尊敬的对手！如果我倒下，请记住栖霞宫第三堂也是你值得尊敬的对手！”
“我会的！”陈昊天突然抬头，眸中厉光一闪，“来吧。”
最后的栖霞宫门人跃向半空，不！应该是最后的第三堂武者跃向半空，扬起了手中的长剑。
淡淡的橙色光华在阴云不在的夜空下美妙非常，在刚刚露出头的圆月注视下，带着朵朵黄花伴着那名长剑从半空落了下去。
陈昊天抬头看天，他知道这一步要怎么做，只是再也没了反击的气力。
就在长剑即将插入陈昊天头顶的那一瞬，一个身影陡然出现。
她用两指夹着下落的剑身，向右侧用力一折。
当！
长剑裂成两半。
秦如烟右脚一抬，将仅剩的第三堂门人踢向半空，两道诡异的蓝色光华闪过，他的心口和丹田旋即破碎。
噗通！
他重重倒在地上，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嘴里还念叨这样一句话：“第三堂赢了！”
皎洁的月光下，秦如烟走到这名武者跟前，看着他的血染红泥泞的大地，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第三堂赢了，谢谢你们将陈昊天逼到了我想要的境地，或许也只有你们能将这事儿做的如此完美。”
没有回答，因为这名武者停止了呼吸。
不远处，陈昊天手里的寒芒无力的落在地上。
噗通！
再也撑不住的陈昊天重重倒下。
诡异的是，陈昊天的意识在倒下后越来越清醒，他看到了月光下的秦如烟正对自己微笑。
迈着小步，秦如烟来到陈昊天跟前，按着他的手腕注入一道真气，对这紧闭双眼的对陈昊天道：“是不是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没有回答，四周死一般静寂。
“说不出来是因为你已经死了，可你的灵魂却没有像这些倒下的武者一般陨灭。”秦如烟缓缓站了起来，对趴在地上的陈昊天道，“这就是仙法的好处，每一次倒下后，灵魂都会越来越强大，直到有一天你的灵魂可以从身躯脱离还能生存，你就突破到了九天宇辰决的第三层天。”
还是没有回答，因为陈昊天无法同秦如烟交流。
“等你醒来的时候，你肯定会感谢我，因为也只有我才能将你已经破碎的经脉全部接上，只不过这身皮肉的恢复就要看你了。”秦如烟这般说着，弯腰将陈昊天抱了起来，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超尘脱俗的面庞，别有一番韵味。
寒芒孤独的躺在尸体间，在秦如烟的身影消失之后，它的身躯剧烈颤动，激动非常。
不远处有一道溪流，秦如烟抱着陈昊天飘到河流正中，放开双手。诡异的是，陈昊天并未落入水中，而是跟秦如烟一般悬浮在河流正上方。
披散着长发的秦如烟闭上那双可以将人灵魂融化的眼眸，轻轻言道：“下面我说的话你要注意听，天地万物运行之道不过金木水火土，万物都有这五种因素，只是平常状态下这些元素你感知不到，可今天不同，天地至宝现世，整个棉阳森林的灵气到达一个巅峰，我选择这个时候让你经受生死淬炼是为你好，也是你的机缘，好好感受自身的变化，至于能领悟多少，全看你的造化。”
秦如烟这般说着，对着东方某个方位，她在等待着。终于阴云又一次遮住夜空，皎洁的月光不在。
狂风骤起电闪雷鸣，跟先前一般，天空并未落雨。
就在天地异象最强的一刻，秦如烟右手微微一抬，河流正上方一道闪电突然劈了下来。秦如烟右手接着这道闪电，电光火石间将其分解成道道丝线融入到陈昊天的经脉之中。
陈昊天的身子发出阵阵异响，那是焚烧经脉的声音，灵魂深处一种莫名之痛骤然衍生。在经脉重塑的瞬间，他看到了这天这地这水，也就是在这瞬间他似乎听到了森林的哭泣。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山是有情感的，森林也是有情感的，只要具备五行元素，都是有情感的。遗憾的是，秦如烟并没有给予他太多的领悟时间，就在领悟的关键档口，他睁开了眼睛。
此刻的他躺在草地上，秦如烟就坐在河边，手里捏着一朵野花。
“如果再睡一会儿，应该能突破到九天宇辰决第一层天第六层中阶。”陈昊天眸中略有些遗憾。
“能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你错过了打基础的最好时机。”秦如烟将花丢在河流中，扭头冲陈昊天浅浅一笑，“现在对我为你设计的历练没有怨言了吧？如果按照先前你的路子，恐怕这一辈子都到不了第六层。”
“谢谢。”陈昊天冲秦如烟深深鞠躬。
“我不需要蝼蚁致谢，我需要的是九天玄女丹。”秦如烟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陈昊天身前，静静言道，“先前你看不透我的实力，现在已能看到，知道九天玄女丹对我有多重要了吗？”
陈昊天重重点点头：“你的修为真强，强大到可以轻易捏死仙级高阶巅峰武者。”
“但是我捏不死，因为每个空间都是有规则的，就像现在我的修为很强，可是力量却一点一滴的为这个世界吸纳，否则棉阳森林这个鬼地方，也不会蹦出那么多本不应该出现的天地至宝，其次我也不能使用太多逆天之力，否则反噬到来，神仙都救不了我。”秦如烟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渐渐放亮的天空，扭头对陈昊天凄然一笑，“九天玄女丹可以让我在这个世界的损耗彻底恢复，保证我到达那个世界的时候不是别人眼中一踩即死的蚂蚁！”
“我会竭力炼制九天玄女丹，作为你拉我一把的回报。”陈昊天想到最后关头秦如烟出手相救，感慨万千的道，“栖霞宫第三堂人马太强大了，在我到达生死之间的那一瞬，我能明显感到我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仙级高阶，饶是如此都差点被他们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