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暗探
“哼，萧颂竟然这么快就拿下了雁门关，况且全部的计划我都没有参与！我可是父皇亲封的主帅，萧颂区区一个副帅，还敢越级下达命令，我看他眼里是根本没有我这个太子、没有父皇。”
萧豪气势汹汹的走进主帅营帐，倒了一杯冷水给自己压压怒火。
程副将随后跟了进来，看见萧豪怒火中烧的样子，实在不想往枪口上撞，但碍于身份，也只能硬着头皮凑上去劝说道。
“大皇子，可别为这事儿气坏了身子，况且四皇子殿下拿下雁门关对您来说也不算坏事。”
萧豪狐疑的看了一眼程副将，“嗯？怎么说？”
“您看，这是您第一次带兵作战，且还位居主帅。第一次迎敌竟然能在短时间内击退敌军，朝野中一定对您褒奖非常。”程副将扬眉，神色略有些谄媚。
“混账，现在军中皆知是萧颂夺下的雁门关，只怕还没回京，京都的平头百姓都知道了萧颂用计击败莽荒大军，功劳都是他的，我这个主帅到时候怕是还要遭到唾弃，何来褒奖！”
“大皇子，您是主帅，军功都是经由你手审核才能报上去的，你把这个萧颂从一等功中抹掉又如何，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敢做什么，左右您是他哥哥。只要陛下和朝中知道此次得胜是您的功劳就好了，百姓们都不足为虑。”
程将军笑了笑，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句，如何造舆论掩真相你一个大皇子会不懂？
萧豪皱了皱眉，心中更绝的烦闷，怒喝一声：“我是这么卑鄙的人吗？况且你以为军中没有父皇的耳目，你以为那些将士是能随便拿捏的？就算我谎报了，随便有一个将官把这事儿抖落出来，我的脸往哪儿搁！”
萧豪只觉得热得慌，又倒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随即挥挥手，不耐烦的让程副将退下。
程副将瘪瘪嘴，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心里叨叨着，真是虚伪啊，又嫉妒别人立功，又不愿用手段，那有本事自己也去攻个城啊！
心里叨叨着，冷不防萧豪唤了一声“回来”。
程副将眼皮一跳，愣了一愣才扭过头去，脸色有些难看，心道莫不是刚刚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大皇子还有何吩咐？”程副将有些心虚的垂下头问道。
“我总觉得萧颂这一次攻城有些蹊跷。雁门关是徐知大将军镇守的，徐知是个老将军了，三十年军功赫赫，连他都守不住蛮荒的攻击。如何给萧颂轻轻松松攻下来了。其中一定有猫腻。程万，你给我好好查查这事，特别查一查萧颂进雁门关都见了什么人。”
萧豪拉着一张脸，只是默默的看着手中错杂的纹路，沉声道，“行了你退下吧。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下官明白。”程副将行了个军礼就果断的掀帘走了出去，仿若走慢一步，会有更多麻烦等着他。
萧豪休息片刻又召集了军中的将军，颁布了进军雁门关的命令。将士们都有些兴奋，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收复失地。此时他们的脸色多了一些自豪。
因是胜利的缘故，将士们动作甚是积极，没多长时间，大军已经整顿完毕，浩浩荡荡的进了雁门关。
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作为他们的主帅，大皇子的脸色倒是没那么好。秉承着不揣摩上位者心情的原则，将官士兵们也没有多说，只是偶尔私下在朋友面前发发牢骚。
次日萧豪站在雁门关城墙上望着关外，面色冷凝，不知在想些什么。驻守的士兵们都有些发怵。
殿下的眼神似乎过于荫翳。难道收复失地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殿下却如此忧心忡忡的样子，难道蛮荒还会再打回来？果然主帅与他们就是不一样，嗯，他一定是在运筹帷幄。
萧豪就在士兵略有些敬仰的目光中站了半个时辰。被冷分吹的脸辣辣的疼，正准备回府中，转过头却看见了往城墙上走来的程万。
萧豪两天没见着他了，此时看见他出现，心中了然。他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士兵对他们吩咐道：“你们俩先下去。”
两个士兵有些犹豫，他们在城墙上随时盯着三十里开外的蛮荒大军，若是懈怠几分没有及时发现敌情，就真的有苦说不出了。
其中一个胆大的士兵开口回答，“主帅，我们奉命镇守，不敢有一分懈怠。”
此时程万也走到了萧豪边上，听到士兵的话，反应过来是萧豪让他们退下，随即在萧豪开口前呵斥了一声，“你们俩往旁边去守着，我有紧急军机要报，你们看着别让人靠近。”
两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妥协的退到了一边。即默默的盯着城外的动静，又小心防备着不让人打扰到主帅谈论军报。
萧豪只是看了一眼程万又将目光方向远方，他轻咳了一声，才慢悠悠的问道：“查的如何？”
程副将抱拳，“回禀殿下，下官秘密的拘了几个蛮荒士兵拷打了一番，从他们口中得知，四皇子殿下曾经和蛮荒主将耶律征努私下见过面。甚至还几次出现在他们驻扎的营地，不知所为何事。”
程副将偷偷看了一眼萧豪，咽了咽口水，有些惶恐的继续说道：“另一个耶律征努营帐的小都统没有经受住严刑拷打，招……招了……”
“都招了什么？”
萧颂瞥了一眼程副将，有些不满他支支吾吾的态度。
程副将把头垂的更低，深吸一口气，说道：“说是四皇子殿下和耶律征努私下里定了协议。”
萧豪好像并不惊讶，平静的问，“哦？那他们定了什么协议？”
“我们的俘虏军衔低，涉及不到他们军中高层的军机，是以，没有查出来具体是什么协议。”
程副将说完，又悄悄的看了一眼萧豪。
出乎意料的是，大皇子殿下竟然没有觉得愤怒，他的眼神中反而有些不明的意味。程万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在诡异的平静中顺着萧豪的目光看向远方，心中思绪翻涌。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在心中叹一句，关外越来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