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不放弃任何一个
苍龙离开教室,径直前往校长室,敲门之后,里面传来校长的声音道:“请进!”
推开门,见校长带着老花镜正看着一叠材料,见苍龙进来脸上的严肃改为笑容,站起来道:“来来来,快坐!”
对于校长的热情,苍龙到是没有拒绝,而是坐在了沙发上,校长走过来道:“苍老师喝茶吗?”
也不等苍龙回答,只见校长走到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一罐茶叶,就和宝贝似的又坐到了苍龙身边,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头,笑道:“哎,看我这记性,苍老师是在法国土生土长,喜欢喝咖啡吧。”
说着,校长将茶放到桌子上,又准备去拿什么,苍龙立即说:“校长不用麻烦,我虽然是在法国长大,可我却从不喝咖啡,我家老爷子到是好你这一口!”
“好,这就好,我还以为苍老师第一次来中国,难以适应这里的生活,看来你家老爷子也是个地道的中国人,光听你的中文,就知道你家老爷子身在国外,却心系故乡啊。”校长笑着说道,随后开始摆弄起桌上的茶具来。
而苍龙却只是点头,他确实不喝咖啡,这并非是因为他挑剔,而是因为他的职业不允许他喝这种味道极浓的饮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味觉是非常重要的,这些东西都会刺激他的味觉,让他的味觉变得迟钝。
相比而言,茶就不一样了,不但没有什么刺激性,而且可以调节身体的一些功能,苍龙之所以能被地下世界誉为第一杀手,不仅仅是因为他自身的素质,同样在食物上,有着超乎常人的严格要求。
像电影里演的那些杀手,大鱼大肉,美酒香烟的灌下去,身体早就一塌糊涂,自身的素质自然会慢慢降低,对于一个顶尖杀手来说,一日三餐,是不可能去享受那些极具刺激的食物,这些食物都是通过严格的筛选,即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苍龙也会习惯性的自己去筛选食物。
这也是他为何能成为第一杀手,很多人可能就难以想象,一个世界顶级的杀手,吃的东西居然和古代的那些出家人一样,但这却是事实,不仅仅是顶级的杀手有如此要求,即使是在各国的特种部队,也都是如此,刺激性的食物是不被允许的,因为他们需要保持优异的素质与警觉。
警觉一旦降低,就离死亡不远了,尤其是酒精这种会麻醉人精神的饮品,会让人陷入麻醉状态,从而使警觉性降低,酒精这种东西,对于杀手来说,几乎是禁忌,因为麻醉不仅仅是一时,对身体更会造成不能弥补的伤害。
校长熟练的摆弄着茶具,嘴上还不忘与苍龙说话:“在我们的传统文化中,茶文化可是占据了很大一块,而茶文化中,泡茶又有很多门道,其中候汤最难,未熟则沫浮,过熟则茶沉,前世谓之蟹眼者,过熟汤也。沉瓶中煮之不可辨,故曰候汤最难。”
校长嘴中所说的候汤其实是水温的掌握,而苍龙却也恰恰懂得这一门功夫,就接了一句:“水一入铫,便需急煮,候有松声,即去盖,以消息其老嫩,蟹眼之后,水有微涛,是为当时;大涛鼎沸,旋至无声,是为过时;过则汤老而香散,决不堪用。”
意思就是泡茶烧水,要大火急沸,不要文火慢煮。以刚煮沸起泡为宜,用这样的水泡茶,茶汤香味皆佳。如水沸腾过久,即古人所称的“水老”。此时,溶于水中的二氧化碳挥发殆尽,泡茶鲜爽味便大为逊色。培养沸滚的水,古人称为“水嫩”,也不适宜泡茶,因水温低,茶中有效成份不易泡出,使香味低淡,而且茶浮水面,饮用不便。
“看来令尊是博学之人。”校长微笑着点了点头,笑容却透出几分深意。
“见笑了。”苍龙平静的回答道。
没一会校长摆弄完后,倒出两杯绿茶来,透着微微的茶香,他拿起一杯递过来道:“来,尝尝。”
苍龙也不客气,接过茶轻轻放到嘴边,轻轻的呷了一口,将茶杯放回桌上:“好茶!”
“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啊!”校长微笑着,“苍老师虽然在法国生长,对中国文化的理解,比土生土长中国人还了得。”
“家父从小要求严苛,小时候因为不好学,没少挨那鸡毛掸子。”苍龙却摇头不以。
他所说的这些,并非是瞎编的,苍龙从小就研习中国文化,对中国的一些风土人情比一些自称本地土生土长的人还地道,而教他这些的就是他的委托人。
只不过训练时一旦不让委托人满意,挨的可不是鸡毛掸子,而是沾了一种特制毒药的皮鞭,受了处罚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第二天还得继续训练,美其名曰,是为了锻炼他的意志。
“看来令尊是性情中人。”校长笑道,“好了,说正事,让你来这里,主要是为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顺便了解下你是否习惯,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这样也好,这就不提了,就问问你是如何看待九班的学生。”
听到这里,苍龙神情一滞,他知道这个问题应该慎重,不过想到这些学生和他比试,他脱口道:“还是一群孩子。”
“嗯!”校长沉吟一声,“其他老师一到我这里说到九班要么就是愁眉苦脸,要么就是控诉连连,好像他们都是一群十恶不赦罪犯,可他们却忘记了,这群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少女们都还是一群孩子。”
“孔子说,三十而立,人活到三十,心智才真正成熟,又何况是他们呢?十八岁,是一个叛逆的时代,即使他们智力在高,但心智依旧还是一群孩子。”苍龙淡淡说道。
“好,苍老师让我刮目相看了。”校长直言道,“九班的学生虽然都是各个学校出了名的刺头,但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还是孩子,十八岁成年,可又有谁十八岁能真正懂事,即使有也是少数,况且如今社会变迁,对于他们本身就是一种考验,我对苍老师没有过多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将九班引入正轨,他们的未来,也许都在你身上。”
当听到“他们的未来,都在你身上”这句话时,苍龙那平静无波的心,也不由一阵触动,看着年迈的校长,他忽然感觉责任压身,只是这几个字,却让苍龙感觉到了难以言语沉重。
未来,谁能把握未来?而且这不过是他的一个掩护身份而已,也许明天就会出点什么意外,到时候他可能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这个年代老师不好当啊,尤其是九班这样的特殊班级,别的老师只看到了其中一些学生的背景,却忽略了他们身上的问题,其实在九班里,有权有势的只是少数,还有大多数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但他们身上却反应出了一些东西,无论如何,我都请你不要放弃他们,不要放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行吗?”校长的声音很严肃,一双浑浊的眼里,闪现着血丝。
这一刻,苍龙的心在也不能平静,他能答应下来吗?或者说他答应下来,万一不能做到又能怎么办?他不忍心去欺骗这样一位老人,但他又必须留在这里,一时间他居然陷入了两难,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犹豫。
而就在中国,只是这样一位普通的老人,让他陷入了这种两难的境地。
“不放弃任何一个,不放弃任何一个!!!”这句话久久的响彻在苍龙的脑海中,好似在敲打着他的心,虽然抉择如此艰难,但他知道这座学校,有这样一位校长,是学生们的福气。
见苍龙久久的沉默,校长突然露出了笑容:“我教书这几十年,有太多的遗憾,有些遗憾如今都没法弥补,不轻易承诺是好的。”
“我会尽力。”苍龙说道,他不去承诺,是因为担心无法完成承诺。
“嗯。”校长点了点头,“老了,话就多了,到是忘了你刚来,还没个住处,市领导怕你住不习惯教师宿舍,所以给你另外有了安排,是个大房子,里面一应俱全,晚上我亲自带你过去。”
但是,苍龙却问道:“其他老师也安排了房子吗?和我的一样?”
“这不是顾忌到你是华侨嘛,市领导才特意安排,所以你就安心住下,另外晚上市领导在燕京大酒店安排了宴席,准备给你接风洗尘。”校长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听到这里,苍龙却摇头道:“校长还请替我转告市领导,多谢他们的好意,但我来这里开展工作做特殊安排的话,恐怕会.....”
“这到也是。”校长想了想说,“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房子就住教师宿舍,如果没有房间,那我就自己出去找个房子,晚上的宴会我就不去了,我来这里只是教书,不需要什么浓重的安排。”苍龙坦言道。
闻言,校长立即露出了难色,但想到苍龙的情况,又道:“既然这样,那就依了苍老师,市领导那边我也给你推了,但是有一点你不能拒绝,那就是你找到房子之后,所有的租金都由学校来承担,钱的话我和会计知会一声,到时候打到你工资账户里,你看如何?”
“好!”苍老点头,“校长还有其他事吗?”
“这到是还有一件,关于高三九班军训的事,高三年级本来已经没有军训,但九班是新组建的班级,所以学校安排了与新进一年级的学生一起进行军训,虽然高三年级课程很紧,可在军训中有利于交流磨合,为期一个星期,你看如何?”校长突然说道。
“军训?”苍老奇怪为什么中国的学校会有这么特别的入学仪式,但想到九班的学生一个个都精力旺盛,心底乐了,“既然学校安排,那就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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