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美梦终须醒

  仙家与咒家的恶斗，在整个黎殇大陆都处于暗涌之中，
  其水深火热的程度，若不亲身经历，断然难以理解其中的惨痛。
  “哦？那你为何谎报去葵仙村治了虫害？”
  那人抬高声调，指着赵谧厉声发问。
  “我叔父是烟海杂事的穆老板，
  他说之前有一位寒珞师兄，去救治老人葵虫害，
  还订购了一根百缱排云笛，如今寄存在他那里。
  我本想等寒珞师兄归来时，正好也做个伴一同上山，
  没想到过了几日，也不见他的踪影。
  路过田江坊时，又协助殷通坊主他们救了几个婴儿，
  他们见我衣衫破烂，便发慈悲为我重做了一件。”
  赵谧神情冰冷，言辞举止情真意切，让众人都为她打起了包票。
  “宛白长老，那穆老板的店铺是我们常光顾的，
  她能说出如此私密的事情，定不是奸细。”
  一位弟子率先向青年进言。
  “不错，确实还有一名寒珞师弟没有归回门派。”
  拿了花名册的弟子，看着寒珞名字下的闪光点，始终处于沉寂状态。
  “长老，这不太妙啊，寒珞师弟与门派‘太内罗毕女’法相的关联，完全消失了。”
  宛白长老听了手下弟子的禀告，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他端详着少女的眼睛，瞳孔闪动着深幽之色，仿若要戳入赵谧的骨头里。
  “你是不是杀了寒珞？”
  众人听闻长老发出这样的惊悚之言，大惊失色。
  “我，我没有做过。我......”
  “看我的眼睛！”
  宛白见赵谧神色闪躲，大声命令道，掌心泛起绿光，将她吸了过去。
  宛白目中缤纷绿芒诡异万分，将赵谧的眼神吸得死死的。
  “本座的灵术‘罗默拓心听术’，
  可以透过你的眼睛，看到你三日之内的活动迹象。”
  赵谧登时面如死灰，背脊发寒，良久，宛白长老终于将她放下。
  “还好，你所言不虚，本座暂且放下对你的怀疑，这门派贡献本座收下了。
  今年应招而来的少年，皆是实力不俗者，你这小姑娘先去参加灵根的测试吧，
  若是连纯元二重都没有，还是早早退下山去为妙。”
  宛白拂袖施展了个绿光灵阵，从山门处延伸出一条宽阔的青砖大道，无数威严壮丽的宫殿安然伫立两旁。
  仙乐此起彼伏，宫殿间由彩虹之桥贯穿起来，令人仿若置身在仙境中。
  “去那‘灵宝初级殿’吧，前面的区域，隐藏了不少灵修用的遗迹设施，你莫要误闯进去，丢了性命就不好了。”
  宛白将她拉上灵阵，一行人飘进彩虹烟雾里，穿行而去。
  赵谧扬起少女欢快的笑脸，注视着操纵法阵的宛白长老，
  发觉他的面色仍然不快，也许，他天生就是这样一副不快乐的样子吧。
  模样俊美的宛白长老，令赵谧心中有只小鹿乱撞，忽闻幻云地带传来招呼声。
  “剥心子师父，谧儿.......”
  幻云地带中，一位模样妖异的青年，双目各是黑白相间的瞳孔。
  “赵谧，仙派之中处事要万分小心，
  这会窥心灵法的长老，乃是你的心腹大患。”
  “剥心子师父，在门派修炼的过程中，我不会动用你们分毫的力量。”
  赵谧颜色决然，她当然清楚二十六牙仙中，存在着极端漠视生命的狡诈之徒。
  正比如，这位剥心子。
  “哼哼，那是最好。
  不过，刚才若不是我帮你做假了近期的经历，
  那你可就赤裸裸地暴露在宛白的眼皮子底下了。
  你能保证，他下一次不对你用那灵法吗？”
  “还是趁早吃了算了。”
  “这执法院的长老，看起来灵境不低，
  能为我等补充多少的艾世普物质呢？”
  牙仙们竟然为了如何吞吃宛白长老，而激烈争论起来。
  “牙仙退散。”
  幻云地带中的声音顷刻静止。
  宛白长老见赵谧脸上的神情，无端变得严肃，语气便柔和了一些。
  “赵谧姑娘，我方才窥见你与婴灵胡家斗法的场景，你能使用一种火焰灵术？”
  “不能。”
  赵谧面无表情，冷冰冰地回答道。
  她说过，在绕音鸣峰上，不会使用任何牙仙的力量，就一定不会。
  “哦？是吗？”
  宛白的表情变得有趣起来，他搓了搓下巴，感到不可思议。
  “长老，火焰灵术粗陋可怖，乃是赵谧年幼时跟一散修学成的。
  每每使用，都觉得腹中炙热痛苦，于是立志以师门的神恩音乐拯救世人。”
  赵谧神色执着，灵阵的旋转停顿了下来，
  他们来到了一处青袍弟子林立的大殿。
  “赵谧姑娘，你的锦袍长老先行没收，待你晋升外门之时，再予以奉还。”
  宛白轻笑着打了个响指，赵谧已在毫无知觉间，换了身秀雅的青袍，更是显得婀娜多姿，小家碧玉。
  “那个女孩是宛白长老亲自送来的？”
  “肯定是哪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
  “怪不得，如此迟到了，也能上山。”
  大殿中的少男少女们，都以一副猜忌的表情观望着赵谧，
  只见她从容不迫，挨着前面的高挑女孩儿列队站好。
  大殿正中摆放了一排八颗，正溢出粉光的晶石，
  八列弟子逐步上前，以击打灵晶的方式测试灵力。
  然而，八人中往往全部无功而返，
  他们垂头丧气地走下台去，
  让后继的人也更加紧张。
  “燕诚麟，灵根测试纯元境四重！
  外门选拔准高位，赐外门‘宝芝钱’一枚！”
  主持测试的长老，为台上身材魁梧的少年，颁发了一枚灵芝状紫晶章。
  “燕少！燕少！燕少！”
  不料，下方的女弟子们，狂热地叫起了那人的名字。
  赵谧望着众目睽睽下，高举紫晶章的得意少年，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这贱妮子，笑什么？脸皮痒了是不是？”
  前面一直站着未动的少女，扭转过一张粉雕玉砌的漂亮脸蛋，表情却是刻薄无情。
  她眯着眼睛，凶巴巴地揪住赵谧的脸颊，狠狠扯了一把，
  赵谧白嫩的脸蛋上，立即留下了大块的淤青。
  “你！”
  赵谧蹙眉瞪视着她，心中怒气横生，手掌贴面捂着，将脸上的痛楚强压下去。
  “可不能在这里惹出事端，那执法院的宛白长老眼睛极尖，方才好不容易才打消了他的怀疑。若再与这贱妇争执，将他引来，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赵谧想到这里，眼睛瞥向一边，她这才发觉自己身陷于一片冷嘲热讽当中。
  没有人帮她说话，他们仿佛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不会因为她是弱者而同情怜悯。
  她的心，第一次被这样的方式刺痛，这些打算拜入仙派的弟子，还不如寻常的尘世凡人懂得善待他人。
  这，真的是她做梦都想要拜揭的安然居所吗？
  【作者题外话】：现在透出的情报：灵宝初级殿偶遇高挑少女，即遭到揪脸挑衅。
  外门准高境弟子，会获得灵宝初级殿颁发的一枚“宝芝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