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细雨未愁眠

  众人四处闪躲，避开风旋，
  只有赵谧独自立在漩涡之中。
  她回想起当日与虎贲砚沟通时，
  兽语子传授的那段问候话语，
  与艳罗鹤瞬间取得了眼缘。
  艳罗鹤停止鼓风，静静地落在地上，
  赵谧也停止了唇语，朝它径直走过。
  掌下无色灵力诞出，绝代艳罗鹤屈身，
  摆动翅膀向赵谧致了个臣服的礼节。
  它即收缩了身影，变成鹦鹉一般的大小，
  立在赵谧的肩头，再也不肯落到地上。
  众人嗔目结舌，
  连皇甫长老一时都没有看清，
  赵谧与灵兽签订契约的过程。
  嘻嘻嘻嘻。
  绝代艳罗鹤发出愉悦的笑声，
  凑在赵谧的耳边鸣了一段鸟语。
  “这，赵谧，难道你能听懂艳罗鹤的语言？”
  皇甫长老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想来就非常荒唐。
  绕音鸣峰倒是有使用灵术与灵兽沟通的方法，但只能做出指示型的命令。
  像方才艳罗鹤发出的笑语，可是她驯兽多年都不曾听过的。
  “皇甫长老说笑了，赵谧哪有这个本事？
  艳罗鹤姐姐定然是看我孤身一人，
  受坏人侵害也无法防身，感叹我无依无靠，
  所以才决定暂住在我这里。”
  此言一出，莫慧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不好看，
  她肩上的晶纹猫被艳罗鹤扫了一眼，
  即胆小地伏倒，不敢仰望。
  其余外门弟子听了也都会心一笑，
  对赵谧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还有许多女孩儿围绕着她，
  把手中的零食拿出来喂那艳罗鹤，
  一时间，殿中的气氛变得极热烈。
  “不过，依照御灵驯服殿的规矩，
  要缴纳‘驯兽耗资’两万黎殇银元。
  当然了，若是不能全额缴纳，
  可以先行缴纳一部分，
  剩余的依靠日后门派贡献补齐。”
  皇甫长老见赵谧笑得开心，心有不忍地向她要账。
  的确，驯兽不是仙道门派的公益行为，
  其灵兽的喂食给养，都需要巨大的消耗。
  “两万？！”
  “这数目也太恐怖了吧！”
  “看来，以后要努力做有‘门派贡献值’的任务了。”
  殿内发出无数咋舌的声音，
  对需要缴纳这样的巨款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必然。”
  赵谧拿出那一包歌姬擂台的大赏，
  远处飘来一个专缴门派贡献的玉匣，
  将足够多的银元装入后，
  玉匣朝赵谧叩了个首，兀自翻飞而去。
  啪啪啪。
  围观的外门弟子都鼓起掌来，
  不单单是因为赵谧深藏不露的财力。
  还因为目睹了这等行云流水的灵兽签约过程，
  他们各个都变得信心十足，纷纷挑选起合眼缘的灵兽。
  然而，灵兽签定的过程非常不易，
  燕诚麟虽然是纯元四重的高境弟子，
  但是到了这等需要耐心细致的场面，
  反而容易将娇气一点的灵兽吓跑。
  “莫师姐，赵谧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让你教我操控灵兽的方法。”
  赵谧与那欧阳芸笑望一眼，她一走近，
  莫慧肩上的晶纹猫就吓得嗷嗷乱叫。
  “你，你给我等着。”
  莫慧气冲冲地出了殿，
  一直尾随她的几名富家小姐，
  转而向赵谧致礼，想要与她改善关系。
  “几位师姐若是缴纳驯兽耗资有困难的，赵谧这里还有多余的银元.....”
  “还是赵师妹从容，有大将之风，不与我们这些小肚鸡肠的人计较。”
  “哪里像那莫慧，仗着自己是臻西国太师的女儿，
  仗势欺人，我们几个也是受她压迫颐使惯了。”
  这几人方才在初级殿中，
  还曾对赵谧恶语相向，
  此时却变成了嘴上抹蜜的滑头。
  赵谧微笑看着她们口若悬河的样子，
  直将莫慧说得一无是处。
  “诸位师姐，过去的事情无须再提。
  莫师姐自幼在父母膝下娇宠惯了，
  有些个坏毛病也可以理解。
  赵谧是小隶家的孩子，
  不能理解你们大家闺秀的尔虞我诈，
  若是还要向我灌输别个的坏话，
  赵谧就只能与师姐们划清界限，
  老死不相往来了。”
  她说着，礼貌地向众人躬身，
  令她们顷刻间鸦雀无声，脸上火辣辣地烫。
  欧阳芸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赵谧谦卑的样子，
  冰封出尘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赞许。
  遴选灵兽的活动进行到下午时，
  执法院的外勤弟子，准时到达了御灵驯服殿。
  赵谧望着他们一丝不苟的严肃模样，感到有些好笑。
  此时，燕诚麟正拼命追逐着一只御火而行的神行焰牙虎，
  那火红威武的大虎，倒是不惧怕燕诚麟的火系灵力，
  若是想要令它臣服，至少在速度上，要能快得过它。
  那些已经与灵兽缔结了契约的外门弟子，
  望着在大殿中不断奔腾的一人一兽，都不禁大笑起来。
  赵谧在踏出驯服殿的一刹那，对着神行焰牙虎念出了一段兽语。
  它冲着赵谧离开的地方，发出了悠长的虎啸，自行走近气喘吁吁的燕诚麟。
  他不知这一切是拜谁所赐，还以为是仙人开恩，
  遂满心欢喜地与焰牙虎签订了契约。
  事已至此，绕音鸣峰外门弟子们，终于全员获得了灵兽。
  赵谧，也因为擅动灵术的越境行为，
  被纪涛长老罚黜至灵人境丹房负责整理药草。
  那个地方，位于一片孤僻的入云山巅之上，
  只有一间孤零零的丹房，矗立在顶峰。
  赵谧望着那夕阳之下，
  遥远的绕音鸣峰，渐渐成为一道黑影，
  心中涌起了一些不舍的落寞情绪。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得以进入绕音鸣峰，
  仅过了一天，便又被迫远离。
  不同的是，这落寞情绪，并不是毫无希望的悲观，
  而是一种遥远的向往，在心中戛然而止的紧张不安。
  她无法说清那样的情绪，只能独自哼唱着一首动听的歌。
  “星芒宛若钵中米，荡风尘兮~
  女儿宛若娇荼蘼，散蜂香兮~”
  她反复唱了好久，
  连一旁仔细聆听的绝代艳罗鹤，
  都随着节奏摇头晃脑起来。
  身后也有个茫然的声音，跟着一起唱，
  赵谧转过头，发现是一张溢满泪光的杏仁小脸。
  她看起来楚楚可怜的，令赵谧也心生怜悯之情。
  “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同样寂寞的人。”
  但是，两个人寂寞总会好过一个人寂寞。
  【作者题外话】：现在透出的情报：赵谧依靠从兽语子那里的所学，顺利降服了绝代艳罗鹤，亦依靠兽语帮燕诚麟签订了神行焰牙虎。然而，她必须要去到绕音鸣峰之外的灵人境丹房整理草药，没想到，那里，还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