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脆弱的生命

  傍晚从公司出来，蓝飞扬中规中矩的上了停在车库的德国产澳宝雅特。
  目前就陆悠悠那丫头还有一点问题，不过，他决心陆悠悠不主动找来，他也就晾一边不理。来了也得想办法让她气妥，逐渐打消那个念头。
  突然，在第二人民医院的公交站牌附近，蓝飞扬看到了一个颇熟的身影——似乎是刘燕？
  自从九月初假意送别之后，蓝飞扬再也没有去过p大，和以前那般同学也没有了来往，只是代替他的叶凡分身在北京偶尔和雷利、小胖子他们还有电话联系。两个月了，他突然很想和刘燕聊一聊，问问他们现在怎么样？
  因此就按了一声喇叭，把车停在了正要去等公交车的刘燕身边。
  “蓝飞扬？”见到摇下车窗后那张熟悉的脸，身着米色披风、露着肉色长袜和短裙的刘燕惊喜的喊道。
  “对不起，刘美女，我是杨斓。”打量了一眼越来越时尚的刘燕，蓝飞扬慢悠悠的点头说，“是回p大吧？快上来，我送你。”
  一见是左额角有伤疤的杨斓，刘燕笑容一僵：“不好意思，你们长得真像。这黄昏灯又暗，忽视了肤色……”
  蓝飞扬嘴角一弯：“没事，我正好顺路，稍你过去吧。”
  刘燕稍一犹疑还是拉门上了车。
  “你到医院干嘛？哪里不舒服吗？”打着火之后，蓝飞扬微微侧头关心的问。
  “没有。”刘燕摇头，“我很好，我是去看一个同学。”
  “哦，那谁住院了？林雪？尹少华？小胖子？”蓝飞扬随口问出。
  刘燕不禁淡淡一笑：“真难为你，还记得我们这么多同学的名字。不是他们，他们都很好。”
  “噢，那是谁呢？”蓝飞扬奇怪的。
  刘燕眉头微蹙：“这个同学虽然不是我们系的，但也许你应该也听说过，她叫钟蓉。”
  “噢，钟蓉？”蓝飞扬有些吃惊，他何止听说过！“她怎么啦？”
  刘燕长叹：“她很不好。被曾公子甩了，如今又得了重病——好像是宫颈癌。”
  “哦？情况怎么样？”蓝飞扬极力平淡的问。
  “正在做化疗呢。听说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发现得有点晚。”
  “你一个人去看她？”按说他们俩个以前是情敌关系，应该不会太友好吧？
  “我是陪小胖子去的。他还在医院呢，让我一个人先回学校。”刘燕说着有些蔑视的摇头，“这个死小胖子，也太傻也太痴了。人家又不领他的情。”当然，那蔑视是针对钟蓉而不是小胖子。
  在p大门口把刘燕放下后，蓝飞扬调转车头就欲去第二人民医院。
  可是，若以蓝飞扬的身份去看钟蓉，“蓝飞扬”现在又不在博海；若以杨斓的身份，那根本挨不着。左想右想只好算了。
  还是回头让叶凡分身打电话给小胖子，问问详细情况吧。真他m的，年纪轻轻怎么就会得宫颈癌呢？还等癌细胞扩散了才发现！
  这个死女人，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当时为了留住曾公子肯定也是博了命，什么都肯干吧？现在好了，连小命也要搭上了。
  此刻的钟蓉正满脸悔恨的泪水。姑姑回去洗澡换衣服了，小胖子在病床边陪护着她。她不想看到小胖子依然如故的关怀眼神，她骂他赶他走，可小胖子就是不走。她只能咬牙侧转头流泪。
  她现在已经这个样了，就算想回头接受小胖子、回报他的一片痴情也没机会了啊！谁知她还能这么病痛的活多久？三年、两年、一年？就这样还要用钱来堆！
  不，她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她绝望的欲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可是小胖子紧拦着不让，还哄小孩般好言细语地劝她。
  她捂住耳朵，一个字也不要听！
  就她这样，还有狗屁前途、狗.屁希望可言！
  自己就是一个贱胚！而那个曾公子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不仅用各种花样玩弄自己，还让自己和别的女人一起伺候他，不同意就威胁自已……
  自己竟然昏了头，像吸食鸦片一样迷恋上了他的笑容与权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岂不知，这正是饮鸩止渴……
  最后自己身子越来越不好，无法如他意，他还是毅然拍拍屁股走了，甚至毫无留恋的、都没回头看一眼……
  如果还有机会接近，她真想杀了他！
  对！杀了他。这个念头如一道闪电般霎时照亮了脑海。
  我不行，难道别人也不行吗？我知道他的一些罪证，我全要说出去！我要告他！
  可他爸爸就是jn省的政法书记，检举材料迟早会落到他们的人手里……
  钟蓉似乎看到：自己的检举材料最后被曾绍清狞笑着拿在手里，一案打火机，一股火苗喷涌而出，迅速将材料无情的吞没……
  这怎么告得动啊！钟蓉真是绝望了……
  叶凡分身给小胖子打电话时，正好钟蓉的父母赶过来了。趁他们母女相对抹泪，小胖子来到病房过道上接电话。
  一听到问起钟蓉的病情，小胖子就显得有些烦躁和无助。“很不好，医生说，已经是中晚期了。最多活不过五年，快则一两年。”
  “这么严重？”叶凡分身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是啊，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治疗也只是减缓和控制癌细胞进一步大面积扩散而已。”小胖子的声音有些痛楚，“她才二十岁啊，这个病也太残忍了。”
  叶凡分身没有吭声，顿了顿问：“你还是那么喜欢她？”
  “以前是喜欢。可我听人说，她后来为了留住曾绍清，双飞3p什么的都跟他玩，我就痛楚的心碎了……”小胖子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我现在对她只是友情加同情。”
  “哦？”叶凡分身暗自吃了一惊，然后点点头，“那就好。我本来还想劝你呢，她既然那么自甘堕落，也不值得你去盲目的付出。”
  “但是，她现在真的很可怜。我看得很不忍。”小胖子心酸地长叹，“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爱可以挽救她的生命，我愿意永远陪伴她走向未来。”
  几天以后，不幸传来——钟蓉午夜踢楼自杀了。
  那正是凌晨三点，人们最困的时候，她说是起来上洗手间，陪床的母亲也就没跟着，结果，她就从阳台上跳下去了。她留言给父母和姑姑，让他们不要再为她浪费钱了。让父母趁刚四十出头，赶紧再生一个弟弟或妹妹。
  蓝飞扬听说后感叹良久。
  当时虽然觉得厌恶、甚至有点恶心，但那个女人确实煞费苦心自己送上门，陪他疯狂了两天一夜，甚至还孕育了一个孩子——虽然很快就拿掉了。但他们还是恩恩怨怨的纠缠了一阵。没想到，转眼她就这么走了。
  生命真是脆弱啊！
  小胖子在电话那头哽咽的说：“前天下午我去看她的时候，钟蓉还跟我说：听说化疗多做几次，头发就会脱光，人也会掉一身肉是吗？那样光着头、瘦骨嶙峋的我一定会很难看吧？我安慰她说：不会的，你瘦一点说不定更好看，现在不是挺流行排骨美吗？至于头发掉了，可以戴帽子啊，反正现在秋凉了；而且也可以戴假发套啊。她凄楚的抿抿嘴不吭声。”
  “一会又问我：听说宋佳佳的妈妈刚生了一个小弟弟是吗？动作可真快啊。我还以为她情绪稳定了，愿意好好和我说话聊天了呢。”
  小胖子重重吸溜了一下鼻子，“没想到她晚上就跳楼自杀了。她一定是怕难看、怕花钱，怕自己把一家人都折腾的脱层皮，到最后还得死，所以才狠下心来早早结束自己的生命。”
  “宋佳佳的妈妈生了一个小弟弟？”听完小胖子悲伤的絮叨，叶凡分身突然一扬眉抓住了一句重点。
  “啊？”大概小胖子一时也没想他有此一问，愣了一下，接着点头，“是啊，一个星期前的事。有个同学正好在医院碰到，就跟钟蓉提了一下。没想到她就留了此意，想让父母省下医药费，赶紧再生过一个。对了，在她的遗物中，有个东西注明让我交给你。”
  “什么东西？”叶凡分身的心莫名的一跳，不知道钟蓉会留什么东西给自己。难道在她临死前又留恋自己了？
  “好像是个mp4。装在信封里，我也不是很清楚。”小胖子犹疑了一下，“可能是录了什么话要给你说吧，毕竟她曾经那么喜欢过你。”
  真的吗？叶凡分身不禁自问。
  “对了。钟蓉曾对我说过，恨死了曾绍清，想报复之类的话。”小胖子期期艾艾的又接着说，“她不会是想让你帮她报仇吧？”
  “很有可能。”叶凡分身恍然的点点头，“毕竟曾绍清的老爸是jn省的政法书记，一般人根本就没办法。她大概看我舅舅是副**，应该机会大点。”
  “对了，对了。你家喻函馨的老爸还是省委书记呢。”小胖子赶紧鸡琢米似的点头，显得有些兴奋，“除了你，我们这般人还有谁有能力告他曾绍清曾公子？那个人渣，不知道玩弄了多少纯真的漂亮女孩。真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