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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二章

  第一〇二章
  韩保举对站在地上的大伙说;“走,咱们上车,去大佟家窝棚。”
  赶车的老板子立刻接过来说;“好嘞,不过,兄弟,去大佟家窝棚路远,车钱可比去小童家窝棚多,少说你们也得给我三百块钱,还不算回来的钱。”
  韩保举也学着车老板子话说;“好嘞,三百就三百。”
  老板子晃了下鞭子,拉车的牲口迈开蹄子,拉着车轻快地走了起来,路上闲来无事,韩保江又问赶车的老童;“咱们是不是路过北陵,是在里面走还是在边上过去。?”
  赶车的老童说;“路过是路过,可就是要从外面绕过去,因为北陵被围墙围着,马车进不去。”
  韩保举很好奇地问;“这个北陵咋听着像个埋死人的地方?”
  老童回答说;“你们外乡人听说北陵很神秘,其实就是那么回事,我一天走好几趟,也没觉的有啥稀奇的,哪里就是埋着大清朝的第二代皇帝和他的娘娘,要说热闹好看有讲究,还得是大清兴盛的时候,每一年的皇家祭祖那才叫吓人,那排场,那场面老百姓虽然看不到,可听说也是一种福分。”
  韩保举好奇地问,“那里面都有啥呀?”
  老童说;“你还真问对人了,你要听完我的介绍你就不用去看了,你知道不,咱的祖上就是给太宗文皇帝守灵的,这座北陵,本名叫昭陵,后人因为其位于沈阳城北约十华里,故称北陵。这里埋葬着清朝第二代开国君主、太宗皇太极以及孝端文皇后。那里面古松参天,湖水荡漾,金瓦红墙,斑斓耀目。
  听我爷爷说,这座园子最开始从顺治爷那个时代就开始建造,陵区四周设有红、白、青三种颜*桩,其前面还备有挡众木(又叫“拒马木”)四百四十二架。陵区南北狭长,东西偏窄。陵区最南端是下马碑,其北为华表和石狮子,石狮之北建有神桥及涤品井一眼,神桥往北为石牌坊,石牌坊东西两侧各有一座小跨院,东跨院是更衣亭和静房。
  更衣亭是皇帝祭祀时更换衣冠及小憩之处,静房是御用厕所,西跨院是省牲亭和馔造房,省牲亭是祭祀时宰杀牲畜及家禽的场所,馔造房是制做祭品之处。石牌坊之北是陵寝正门,也叫大红门。此门周围是环绕陵区的朱红围墙,大红门内有一条南北笔直的‘神道’,‘神道’两侧由南往北依次立有擎天柱一对,石狮子一对,石獬豸一对,石麒麟—对,石马一对,石骆驼一对,石象一对,这些石兽统祢‘石象生’。
  再往北,在神道正中有神功圣德碑亭一座。碑亭两侧有‘朝房’。碑亭之北叫方城,方城正门又叫‘隆恩门’,城门上有楼,方城正中是隆恩殿,两侧有配殿和配楼。隆恩殿后有二柱门和石祭台,再后是券门,券门顶端为大明楼,步入券门是月牙城,月牙城正面有琉璃影壁,两侧有‘磴道’。
  月牙城之后是宝城、宝顶,宝顶之内为陵寝的‘心脏’,就是地宫,宝城之后是人工堆积起来的陵山也叫隆业山。另外在陵寝西侧,与宝顶遥遥相对还有一组建筑叫‘懿靖大贵妃、康惠淑妃园寝’,是安葬太宗众妃的茔地。不过你要让我细说起来,恐怕一日半日的也说不完,这不,我到家了,得下车取点东西,你们等着我。”
  一路上就听老童讲北陵了,韩保举他们都听得入了迷,所以,谁也没在意车这么快就到了小佟家窝棚了。车把式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喂牲口的料口袋,原来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把喂牲口的料口袋忘在家了。
  老童把料口袋放到车上,摇晃起鞭子刚要喊“驾”,后面撵上来一个女人,边跑边喊;“等咱一会,等咱一会。”
  车把式回头一瞧,对车上的人说,“先生,我小姨子,她家在大佟家窝棚,让她捎个脚你们看行不行。”
  韩保举说;“咋不行,只要你的牲口能拉得动,我们挤挤没说道。”
  老童说;“她来的正好,你们要是有啥事或者找人,你们问她就行了,她家就在大佟家窝棚住。”
  说话间,后面的女人撵上来,老童让她上了车,刚坐下,老童就对着牲口喊了声‘驾,’牲口张开四蹄小跑起来,韩保举打量了一眼后上车的女人,见她不过三十岁,红黑的面孔,个子不高,穿着对襟的淡青色上衣,下身穿条蓝布裤子,脚穿自己做的黑趟绒布鞋,她上车后看到车上坐的都是男人,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她把脸扭向车外,故意谁也不看,韩保举为了和她攀谈,故意咳嗽了一声,叫了声大姐,他见那个女人扭过头来看着他,才问道;“刚才听你姐夫说你家住大佟家窝棚。”
  女人小心地点点头,说了声;“是。”
  韩保举又问;“你们那个屯子能有多大,屯子里的人你都认识吗?’
  女人回答;“咱们那个屯子老大了,快赶上一个小镇子了,要是说老户我还能认识差不多。”
  韩保举又问;“有新搬来的吗?”
  女人回答;“这二年没有,早几年有。”
  韩保举接着问;“你们那儿有姓佟的嘛?”
  女人回答;“有啊,咱听老辈人说,咱们那儿叫佟家窝棚就是因为老佟家,开始老佟家就是大户,周围的地差不多有一半是他们家的,我们家种的地也是老佟家的。”
  韩保举问,“现在他们家里谁当家?叫啥名?”
  女人回答;“我听说老当家的搬到长春去以后摊了官司,好像死了。现在少当家的经常回来,前些日子少当家回来的时候,相中了我们下头屯子里段老蔫家的大丫头,这不刚娶回来做了姨太太,现在正新鲜呢,所以,他这次回来就没走。”
  韩保举故意又说;“我咋听说早些年少当家的失踪了呢?”
  女人说;“好像都那么传,反正头几年是没见到过少当家的回来,早年间都是老当家的在这儿住,后来听说相中了长春的一个姑娘就在长春又安了个家,然后少当家的也觉得长春好,就在长春娶了媳妇算是正房,我听说长春那头的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听到女人说的挺详细,为了进一步证实他们要抓的人就是这里的少东家,韩保举故意说;“我听说你们这个少东家叫佟铁柱。”
  女人听了很觉奇怪,她迟疑着说;“不对吧,我咋听老辈子人都管他叫佟铜瓜呢。”
  韩保举听见女人说的和原来的信息对上了号,心中暗喜,他收回话来说;“那也可能是我记错了,你们少东家在你们屯子里住在什么地方,是把一头还是在正中间?”
  女人回答;“他家和咱不一样,住在屯子中央,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前后两排青砖房子,院子周围用石头砌的围墙,大门口有一对石狮子,老气派了,进屯子你们就能看到他们家。”
  韩保举点点头,拿出衣兜里的旱烟卷了起来,韩保江接着问那个女人;“他们家有看家护院的吗?”
  这个女人,看样子很愿意说话,不管谁问她什么,她都愿意回答,现在,她见换了个人跟她唠嗑,也是照样详细地说道;“他们家有没有看家护院的,我没注意,不过,我听老辈子的人说,早些年,就是咱还没嫁到这疙瘩的时候,咱听说闹过马匪,马匪可厉害了,专挑有钱的财主家抢,我们屯子里好像就有遭过抢的,这些个马匪,贼拉地缺德,进到屯子里,看到谁家有年轻的女人,不管你是姑娘还是媳妇,他们抢了就跑,咱屯子张老疙瘩家的媳妇就被马匪给抢跑了,到现在音信全无,那时候,张老疙瘩家的老儿子才两三岁,你说这孩子命多苦,到现在谁问他,他妈长得啥样,他都说不上来。要不咋说,啥事都是该着呢,按理说老佟家是大财主,马匪该抢他们家才对,可是,我听说,那几年,人家为了防土匪,养过看家护院的炮手,马匪不敢惹。可是,自从他们家搬到长春以后好像就不养炮手了。这几年,我听说好像是老当家的在长春摊上了官司以后,为了打赢官司破了不少财,再加上少当家的又失踪了好几年,好像没早那么时有钱了,不过,不管咋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是少当家的回来了,身边带几个人也备不住。”
  这个女人年岁不大,但是,说起话来却很啰嗦,不过也多亏了她的啰嗦,韩保举他们才得到了不少信息。
  这功夫,韩保举连着抽了两三根自己卷的叶子烟,他见女人不说话了,又问道;“大姐,按着你刚才说的,我琢磨你们少当家的这次回来住,身边肯定要有保镖,那样才显得有气派。”
  女人立刻回答;“你说的咱可不清楚,咱就听人说,少东家这次回来根本就没出过门。”
  韩保举听完女人的话看看韩保江,韩保江对赶车的老童说;“掌包的,停下车,我下去方便一下。”
  说完韩保江就给韩保举使了个眼色,韩保举跟着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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