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衣公子

  第五章
  三个人坐在大厅内，胡幽独心里生着闷气，看了两位惹事的祖宗却怡然自得，没有半分自愧，陶浪抱着小白狐狸，手还摸着小白的脑袋，乖巧听话的躺在陶浪怀里，享受着舒服的抚摸，洛离则端起茶杯，品着上好的竹叶青，而此时门外敲门声不断，也有大声喊话的。
  胡幽独道：“你们去解释清楚，我就既往不咎”
  “就算说了实话，他们会信吗？我们又不是做乐器的师傅，事情都这样，我看还是多招收几个学徒，打打下手”洛离接着话道。
  陶浪对洛离说的话方式表示赞同，话都说出来了，在出去解释，那些公子哥也不会相信。
  胡幽独道：“我只想清静”
  奈何妻儿都顾不好，又如何能为人师表？
  洛离知道胡幽独固执，白白的手艺就这样失传，也不收学徒，不传承下去太浪费了。
  陶浪道：“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我也觉得胡大师该收几个徒弟，虽然不知胡大师是否有什么难处，但是前尘往事过眼云烟，应该试着放下”
  洛离听了陶浪的话看向胡幽独，胡幽独神色微动，也没有说什么话。
  陶浪又道：“这把乐器的做法，我去绘在图纸上，还是希望胡大师能思虑清楚”
  说完向洛离使了使眼色，洛离秒懂，陶浪退出大厅，洛离后脚就跟着出去了。
  陶浪在胡幽独的案桌上，用黛石在白纸上绘着吉他制作的步奏，还标注细节，洛离站在一旁看着陶浪绘的图纸。
  洛离问道：“你家住在哪儿？”
  “怎么了？”陶浪专心的绘着图纸，并无在意洛离的话。
  “你做的好多事，我都是头一次见”
  陶浪道：“那是因为你脑子不灵活，我这叫创新懂不懂？别打扰我绘图，天快黑了，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洛离去弄些饭菜，一路上扪心自问，自我反省，自己真的是脑子不灵活吗？不说天资聪颖，但也跟脑子不灵活沾不到边吧，洛离的定论是陶浪太灵活了。
  陶浪连夜绘好了图纸，连续两个晚上熬夜，第二天早上起来，顶着两个熊猫眼，大厅内三人吃着早饭，陶浪将绘好的图纸放在桌上。
  陶浪道：“胡大师可考虑清楚了？”
  洛离吃着包子眼眸斜瞄胡幽独的神色，神色无变化，半晌听胡幽独道：“那就抵了你用我木头的钱”
  陶浪笑道：“好”
  二人走在大街上，陶浪准备回客栈，把吉他给洛离，洛离背着古琴又拿着吉他，既然赠出去了陶浪才不会帮着拿。
  洛离道：“这样吧，你赠了东西，我也应该回赠，我把这古琴赠与你”
  “不要”陶浪拒绝道。
  洛离只有妥协自己拿着，陶浪道：“我要回客栈，你要去干嘛？”
  “怎么？现在想甩开我？我客栈都退了，当然是跟你回你住的客栈了”洛离死皮赖脸的跟着陶浪。
  陶浪也不知道说什么，洛离也算是他来到这世界的第一个朋友，性格挺好，主要是个富家公子，吃穿住行都得花钱，有这么一个朋友在身边放心很多。
  回到客栈洛离自己开了一间房，到陶浪这里来串门，洛离欣赏着陶浪的房间，看见陶浪的背包，拿起来左看右看。
  “这是何物？”洛离问道。
  陶浪扯过背包，道：“瞎动什么”
  洛离双手抱胸，越来越好奇陶浪是哪里人了，除了拿把好剑和养了一只小白狐狸，洛离感觉其他都不是正常所为，也没续长发，做的东西也古怪，唱歌还挺好听的。
  想到唱歌，洛离想到一件事，对陶浪问道：“对了，你可看见那冷月长什么模样了？”
  “没看见，带着面纱，应该不久就会名动天下，自然会揭开面纱的”陶浪说着。
  “什么，你怎么知道？”洛离不明白陶浪话中的意思。
  陶浪道：“风月楼这种运营模式，就是为了打造天下第一名妓，迟早冷月会揭开面纱见人的”
  搞了半天原来不是想挣钱，而是想挣更多的钱，背后操作运营的人，目光可真长远。天下第一名妓和什么古渡第一美人挣钱多了，这才是真正的大佬，陶浪心里叹服。
  洛离摸摸下巴思考：“以冷月姑娘的身姿，天下第一名妓配得起，但是你就是没看见她长什么模样！”
  “总比某些人连带面纱都没看见的强”陶浪回怼道。
  洛离噎住转移话题，道：“接下来你要去干嘛？”
  陶浪坐下，道：“也不知道谁说要请我去三香楼吃饭的！”
  洛离挠头笑着，昨天好似自己说过这么一句话，道：“本公子说话算话，这就请你去三香楼吃好的”
  洛离拿着折扇走在大街上，书生意气风度翩翩，陶浪走在左侧，怀里抱着小白狐狸，二人正在去三香楼的路上，街景摊贩，马车行人络绎不绝。
  铛铛铛……一阵敲锣声引得众人目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纷纷围了上去，陶浪也被吸引住了，走了上去。
  洛离拉住道：“你干嘛去？”
  陶浪回答道：“去看会儿热闹啊”
  “真要去看？”洛离脸色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抛绣球招亲”
  还真有抛绣球招亲的？那陶浪更要要去看看了，那招亲的女子应该是个美人儿，这是奇观啊，不能不看。
  “那更要去看了”陶浪说着往前走。
  洛离摇头不敢置信，嘴里念道：“无知啊！无知小儿”
  洛离跟上陶浪，围观的人都抬头望着二楼，一位肥头大耳的老爷站在窗前，满脸喜悦，李老爷道：“我是李府的老爷，如今我家千金，已经到了婚嫁年龄，故而在此抛绣球招亲，若成了我李府的女婿，自然是不会亏待”
  这是李府的小姐走到了窗前，陶浪吓得后退了两步，洛离一手搭在陶浪的肩上，这李小姐怕是有两百斤吧，脸上横肉挤着五官，更不见其脖子，凸后翘非常丰满，那身姿一般男人根本驾驭不了，李小姐小嘴笑的非常开心，低头看着楼下的男子，正在挑选她中意的，扫视一圈。
  眼神看向了陶浪，陶浪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呐喊我叉，红色的绣球抛出直飞陶浪的方向，陶浪见状撒腿就跑，洛离跟在后面，陶浪都不敢往回看，跑了大半条街才敢停下来，气喘吁吁的弯着腰喘气。
  “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好险”陶浪道。
  洛离却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陶浪没好气的看着洛离，道：“刚才你怎么不拉着我，你故意的”
  洛离笑到肚子疼，辩解道：“你可别冤枉好人，明明是你自己非要跑过去看的”
  “这和我想象的招亲不一样”陶浪还未从刚才的阴影中缓过来。
  洛离笑的更厉害，道：“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样子？不会还以为是美人儿？”
  “那肯定了”陶浪道。
  “是什么让你对抛绣球招亲有了这样的误解？你好好想想，若是美人儿还用得着抛绣球吗，提亲的媒婆都踏破门槛了”洛离觉得好笑极了，真逗。
  陶浪竟无言以对。
  来到三香楼门口，陶浪看门匾的毛笔字写的苍劲有力，酒菜饭香站在门外都能闻到，一旁的洛离还在为刚才的事傻里傻气的笑着，陶浪也不与洛离生气，也不争执，今天就要狠狠宰他一顿，往贵的点。
  洛离要了一个雅间，雅间的屏风盆栽，瓷瓶名画摆放也别致，陶浪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解解渴，又看向那屏风上面的字，不是诗词歌赋而是菜名。
  洛离豪迈的说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洛离熟车熟路的拿着一旁摆放的纸笔，先写下自己爱吃的几道菜，看着这一道道菜，就是贵，似乎没一道便宜，一盘炒青菜都要五百多两，这怕是烧的不是青菜是人参吧！
  陶浪又看了看洛离点的菜，什么八宝鸭，三鲜鱼翅，水晶肘子，佛跳墙，烩鸭丝，扣肉……最贵就是这佛跳墙，五千两……贫穷真的限制一切。
  洛离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
  陶浪道：“先……就这些吧”
  洛离把写好的纸张交给小二，陶浪感慨的说着：“这菜也太贵了”
  “又没花你的钱，怎么，你还替我心疼了？”洛离笑道。
  “不是心疼你的钱，我只是心疼我自己太穷了”陶浪感慨道。
  洛离想着，陶浪比他那些朋友有趣很多，便慷慨的说到：“有我在，不会让你受穷的”
  陶浪自觉有种傍大款的感觉，道：“你家做什么的？这么有钱”
  “开钱庄的”洛离道。
  陶浪明了的点头，洛离看着陶浪，学着陶浪语气同样的问道：“你家又是做什么的？”
  “我是孤儿，四海为家”陶浪道。
  陶浪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所有印象都在福利院，他不知道他父母是谁，陶浪想过去找，但询问福利院的院长说，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那个时候是陶浪最低沉的时候，上了初中才慢慢好转，时间久了慢慢也就释怀了，时间会淡化一切。
  “身轻无挂怀，才敢为豪杰，像我这样的才是最不自由的，从出生就安排好了要娶谁，身不由己啊”洛离道。
  “怎么？不满意你爹娘安排的女子？”陶浪问道。
  想着以洛离的家世，应该是门当户对。
  便听洛离道：“我不喜欢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死气沉沉的女子”。
  此时传来敲门声，店小二推开雅间的门，端着饭菜酒壶进来放在桌上，一人一碗百米饭，陆陆续续的上着菜，洛离到上酒给了陶浪一杯。
  洛离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干了这一杯酒”
  陶浪将杯子放在鼻尖，闻了闻这酒香，酒香浓郁，不像是粮食酿的烈酒，陶浪端起酒杯不敢一口饮尽，微微抿了一口，好喝！陶浪还没喝过这么香醇可口的酒，虽然在现代也没喝过什么上等的酒，但也闻过酒香，但和这酒真是无法对比。
  陶浪道：“这是什么酒？”
  洛离接着道：“桂花酿，味道怎么样？”。
  “不错，好喝”陶浪老实的回答着。
  洛离介绍道：“这可是上等桂花酿，这么一壶可价值万两，六十年的陈酿，酒醇而不烈，香浓却怡人，这酒还有一个别名叫美人酒”
  “美人酒？为何叫这名？”陶浪不知是何缘由，向洛离问道。
  洛离道：“得这名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酿出这酒的是个女子，人们不知她的名字，故而称为美人，这第二嘛，这酒入口香浓，切不可贪杯，这酒后劲大着呢！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此为美人酒第二由来”。
  陶浪夹菜吃起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你懂的还不少”
  洛离道：“我就是因为贪杯……”
  洛离回想他十八岁贪杯桂花酿的时候，不敢再多想，犯下大错。
  见洛离不说了，陶浪问道：“你怎么不说了”
  洛离拿起筷子，笑道：“不过是小事，饭菜都齐了，趁热吃”
  陶浪看着桌上的菜色，十分精致，色香味俱全，选料都是上层，口感绝佳，回味无穷，忍不住让人拍案叫绝，陶浪吃完一碗白米饭，又饮了一口桂花酿，能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人生几何。
  洛离掀开密封的坛子，冒着一股热气，香味扑鼻，那香味有酒香，汤香，肉香，多种香味交杂在一起，伴着热气进去鼻腔，陶浪深呼吸，吞了吞口水。
  洛离道：“把碗给我”
  陶浪将碗递给洛离，洛离拿着汤勺盛了满满一碗鲜汤给陶浪，有些微烫，陶浪用勺子舀了一勺，用嘴吹凉，放入口中，汤汁沿着舌头四溢，滑入喉咙，陶浪内心感慨人间美味。
  在旁边打盹的小白狐狸闻着香味也醒了，先跳上凳子，在跳到桌子上，鼻子嗅了嗅坛子里味，洛离将吃完的三鲜鱼翅的碗腾出来，舀了一勺子佛跳墙的汤，端着碗放在地方，小白狐狸被汤汁吸引，跳下桌子，围着那碗汤嗅了嗅，由于冒着热气，小白没有立即下口，等有了几分凉意，才伸出舌头舔着汤汁。
  吃饱喝足，走在街上，两侧以挂上灯笼，行人明显渐渐少了，还有几个摊贩没有收摊，洛离拿着没有喝完的桂花酿。
  洛离道：“陶浪，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陶浪看了一眼洛离，脸色有几分醉意，这是后劲上来了吗？开始胡言乱语了。
  陶浪道：“顺眼就行”
  “顺眼？”洛离思索着，脑中闪过一张脸，眉头一皱，而后又乐呵呵了几声。
  陶浪只当酒上头了，拉着洛离回到房间，洛离躺在自己的床上就睡着了，陶浪也困到不行，打了几个哈欠，小白狐狸也跟着乖乖的回到房间，跳上床蜷缩着身体睡下了。
  陶浪准备睡下，耳朵听见瓦片的声响，清醒了几分，掀开一点窗户，又是四个人抬着椅轿，椅轿上却不是白衣，而是红衣，绑在头上的发带随风飘扬，陶浪不知是酒劲壮胆还是怎么了，打开窗户翻跃出去。
  自从爬上那洞窟怎么运用内力，现在陶浪轻功用的得心应手，陶浪瞧瞧的跟在身后，距离不敢拉的太近，生怕惊到了那红衣的人，能用这种方式出没古渡的，应该也不是常人。
  出了古渡城，陶浪跟随到郊外竹林，月色明亮，那人进去竹林就不见了踪影，陶浪在向前小心翼翼的寻了一下，左右观望仍是不见其踪迹，夜间清风拂过，夜已经深了，陶浪也不在寻了准备回去。
  前方一阵内力激来，地上的枯竹叶四处飞扬，陶浪双手挡在面前，落叶消停以后，陶浪放开双手，微微抬头，一抹红衣公子从上缓缓落下来，透过月色看其面容，陶浪面色微动，此人是男是女？没有女子的娇媚，却长的很是妖孽，面洁白如玉，剑眉英俊，眼眸好似星辰、鼻若悬胆不偏不斜，唇若涂抹，半束半披的发丝，红色发带舞动，衣角摆动红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四目相对，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陶浪，陶浪更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是自己跟踪他的，是自己理亏。
  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陶浪施展轻功逃离现场，回到城中，心里庆幸那人没有追来，刚才那一股内力证明那人的武功不低，陶浪若被他抓住就插翅难飞了。
  陶浪躺在床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世上还真有如此绝尘之人？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由于太困了，陶浪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陶浪睡到中午才醒过来，随意洗漱了一下，准备去找洛离，推开房间的门，房中却空无一人，被子已经被叠的整整齐齐，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陶浪下楼询问店小二，店小二说洛离已经退房，有位公子将洛离带走了。
  带走？
  既然是被带走，应该是熟人，或者家人之内的，陶浪回到房中，趁着空档的时间，准备继续突破第四层心经。
  清空一切杂念，缓慢的运行气血，陶浪潜心贯注，势必要突破第四层，也不知过了多久，来到最重要的血脉，额头已冒出的汗珠，气血流动的更缓慢，陶浪不敢分心又怕前功尽弃，又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