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不信任本王

  而林宸一个偶然的回首,地上的香囊在月色中若隐若现,他附身拾起香囊,低头轻嗅,香囊散发出淡淡的白兰花清香,如她身体的体香一般,清新雅致。
  林宸低首在她送给陆抒桐的香囊上轻盈的一吻,此时言希莹仿佛站在他面前道,令他回味无穷,魂牵梦绕。
  “你终究是不信任本王,本王所做的都是为了你。”林宸自言自语,他将香囊揣在怀中,离开了言府。
  林笙见王爷自出言府,便冷着一张脸,自己的王爷被言小姐当面拂了面子,怕是谁的脸上也挂不住罢,王爷屈尊降贵去言府解言小姐燃眉之急,言小姐不但不领情不说,更是得罪了王爷,怕是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林宸走了后,言希莹回到寝室,来寻李嬷嬷。
  李嬷嬷坐在榻上熟练地打着同心络子,见言希莹靠近,忙行了个礼。
  “嬷嬷,快快请起。嬷嬷不早了,您赶紧回屋休息罢。”言希莹忙扶起她说道。“那好,老身便不再叨扰了。”嬷嬷搁下手中的活,气喘吁吁的从榻上坐起来,她的身子不好,一直患有咳嫉。
  “嬷嬷,针线活改日再做。韬玉赶紧送李嬷嬷回去。”言希莹怒目瞪着韬玉说道,惫懒的丫头,一直杵在屋里没有动作做甚。
  “是,小姐。奴婢带李嬷嬷回去。”韬玉颔首,带着李嬷嬷离开了言希莹的寝屋,向言府的后院去了。
  言希莹坐在罗汉榻上,八千两对于言府来说,是一个大叔目,如果把手中娘亲陪嫁来的铺子、田产当出去,也只能折现银一千两而已。
  她在罗汉榻底掀起一块青砖,青砖下藏着一檀木锦鸡妆奁盒。她取出并打开盒子,盒内放着娘亲托她保管的,在西京城郊的若干铺子、田产。
  “韬玉,你来一下。”韬玉方才送李嬷嬷回来,却又被她唤了去。
  “小姐,有何吩咐。”韬玉笑道。
  “你明日,寻人把这些田产、铺子当了罢。”言希莹眼眶湿润,她喃喃说道。
  “小姐,这都是言夫人的娘家家产阿。”韬玉惋惜道,这些皆是言夫人陪嫁的嫁妆。
  “无妨,娘亲自小便交到我手上保管,任由我处置,你拿去当了罢。”韬玉摇头道,她眸光黯淡。
  “是,小姐,您早歇下罢。”韬玉福了一福,便退出去了。
  如今筹到手上仅叁千两而已,陆家、娘亲那又没消息,八千两对她来说遥不可及,她又不想去求煜王,怕是局面是一个死局了。
  煜王接二连叁的举动,对她如此上心,显然是有了兴趣。或者是林宸心思深沉,并不知其立场,有可能联手于廉设下了局,等着言家上套。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她都不能上当。对煜王来说,敬而远之是最好的。她与陆抒桐定下了婚约,自是应当与旁的男子划清界限。
  睡意袭来,她寻来韬玉伺候她洗漱,吹灭了蜡烛。府里此时一片漆黑,她定能熬过这漫长的黑夜,迎来璀璨的黎明。
  大清早醒来,言希莹阖上了菱花纹镂窗,冷风穿堂而过,她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她今日穿着红白相间的襦裙,袖口绣着暗金芙蓉纹,月白素药,坐在一朱红交椅上,这交椅下方还有踏床。
  她在腰间摸了一下,送给陆抒桐的香囊找不到了,她寻遍了整个卧房却没找到,最近事情太多,她或许因一时忙碌,粗心大意落下了香囊。
  绣制一个香囊,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况且白兰花瓣这个季节也不好采摘了,过了清明,白兰花的花期就结束了,要是再想做一个香囊送给陆抒桐,也没有多大意义。
  她只能先拖上几天,看看能不能找到白兰花香囊。
  “韬玉,你去陆府一趟,告诉陆公子,送给他的香囊,往后延几天。”言希莹眉头紧锁,无可奈何道。
  “小姐,为何要延后,您绣不完,奴婢可以帮您。”韬玉道。
  “无需你帮我,只是白兰花香囊丢了,我忘了落在了哪里,你和其他几个下人帮我找一找,尤其是注意照壁后的浣花游廊与过厅。”言希莹敛神说道,说罢她紧张地抓紧了手中的手帕,手帕还是陆抒桐送给她的。
  若是寻不到香囊,陆抒桐一直盼望的定情信物没有如期得到,怕是要对她失望了罢。
  韬玉晚间时,拿到出府腰牌,去了一趟陆府,将小姐要传达给陆公子的消息,说给了陆抒桐的门童文鸿。文鸿年仅十二,虽家境贫困,但通情达理,格外聪颖,因此被陆抒桐选为书童。
  而文鸿也告诉了她一个秘密,陆公子近期将陆府背着爹娘,将府中值钱的物件当了出去,共卖了区区一千两,而离八千两来说,还遥遥无期。
  韬玉在回来的路上,怅然若失,陆公子的叁千两和小姐的一千两加起来,还差一半。等他们筹到钱,怕是言大人的性命也没有了。她的家人自小被言夫人所救,家父家母为了报答言夫人的恩情,便将她送予言府做丫鬟,她自幼与小姐同吃同住,与小姐还是有很深的感情,无论小姐、言府如何落魄,她都至死追随。
  “小姐,消息递出去了,陆公子说可以等您,无论什么时间,只要在大婚前,他都愿意等。”韬玉跪下道。
  “那便好。你走了一趟陆府,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消息么?”韬玉用皓腕支起螓首,望着跪在地上的韬玉和煦说道。
  “小姐,陆公子说,他近日变卖附中值钱的物什与旧书,总共攒了一千两,陆公子还说剩下的钱,他在想想办法。”韬玉说道。
  “陆府日后还要留足二人大婚的钱,怕是如今手头也不宽裕,罢了我再和娘亲、叔叔伯伯想想办法,哪怕是先借叔叔伯伯们几千两,等我日后嫁人,手头宽裕了再还。”言希莹手涂着凤仙花色的蔻丹,她优雅地交迭双手对着韬玉说道。
  “是小姐,此次难过,必会挺过去的。”韬玉头低低地埋在地下,她在偌大的西京城,只有小姐可以依靠了。
  “这几日,你先帮我寻着香囊。此外你再备一些丝线,若寻不到,我只得再坐一个寻给抒桐了,至于放置的花瓣,便用玉兰花罢。我会亲自给他解释清楚。”韬玉颔首,她只能用玉兰花瓣代替了,只希望抒桐能理解她的难处。
  “好,奴婢这就去筹备。”韬玉道。
  “没什么事,你便退下罢,我想一人静静。”言希莹淡淡道。
  言希莹接着用手支着尖尖的下巴,她陷入了冥思苦想中。如今言府的亲戚,她的二叔任翰林院主簿,娘亲递了信去,对方至今未回信。她的叁叔是武官,忠勇都尉,随了李旸李将军去戍边了,怕是两家无暇顾及他家,爹爹之前对两个弟弟颇为照顾,但两家如今如死人一般,没有回应,如何不令她和娘亲心寒。
  而西京城另一端的煜王府,林宸自回府后,便没有给下人过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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