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预兆
温瑞为了顺利将云南之行的稿子写完，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将自己关在茶舍的书房里，闭关写稿，直到将稿子完结，交给了编辑，交稿的那一刻，她松了口气，心头总算卸下了一件大事。
她和时申这几天都没有怎么联系，除了晚上睡觉前他会跟她聊几句，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温瑞也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
温瑞在书房里，她把电脑关掉之前看了眼日历，这个礼拜的周末就是小年了，时申说会在小年那天带她去见家人，她算了一下时间，自己和时父时母也有将近大半年没有见面了，从她第一次在云南回来，她和时申的关系还没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时，时母曾邀请过她，可她因为时间问题，总是没能上门，温瑞自己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外面已经是日落黄昏了，温瑞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关掉电脑，小七看到她之后笑眯眯地问了句：“温老师，稿子写完啦？”
温瑞微笑点头。
小七笑道：“恭喜你呀，温老师，我很期待你的新书上市。”
温瑞眉目含笑：“谢谢。”
小七跟她说了两句，然后道：“对了，温老师，我想跟你请个假，我订了这周五的票回家，这个周末到过年这段期间都不能过来上班了。”
温瑞知道她的老家在济南那边，春运这段时间一票难求，她也是等了好久才买到的票，她点了点头，理解道：“好的，没关系，难得回一趟家，多陪陪家人。”
小七：“谢谢温老师。”
温瑞：“你是周五几点的火车，需要我去送你吗？”
小七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温老师，我自己去就好了，不用麻烦你。”
温瑞说：“那你到时候自己注意安全，到家记得报平安。”
“好的，没问题。”
温瑞离开茶舍的时候，外面已经红霞漫天，今晚李乔约了她喝酒吃饭，她从茶舍出来之后就打车去往她们约定的地点，她和李乔是同时抵达餐厅，到了之后两人就找了位置坐下。
李乔让服务员上了两瓶酒，之后点了些小菜，她看着对面的温瑞说：“呀，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跟我们家小仙女单独约会了。”她说着，忽而喟叹了一声：“哎，自从你被申爷霸占了之后，留给我的时间真的是少得可怜。”
温瑞笑了，接了句：“你工作也很忙。”
“是啊。”李乔用手撑着下巴，眼神盯着别处，有些失焦：“小瑞，我以后可能会更忙，我爸说过完年之后要把我从原来的岗位调走了，他把我安排去做一个管理层的助理，让我跟着她学东西。”酒被服务员端上了桌，她拿起启瓶器把瓶盖撬开，拿了个小杯子倒了点酒推到温瑞面前，意有所指道：“以后我们这样喝酒聊天的机会会更少。”
温瑞沉默着，半晌，她拿起面前的酒杯，与李乔轻轻碰了下杯子，抬起手朝她示意了一下，温和恬淡地笑了：“喝吧，珍惜现在。”
李乔也笑了，大大方方地把一杯酒喝进肚子里，她的性格原本就大大咧咧的，也喜欢跟爽快的人交朋友，她为什么跟温瑞那么好，一方面除了她本身性格温和，跟她相处起来很舒服之外，还有另一方面就是她在某些时候很豪爽，她在听完你絮絮叨叨地抱怨了这么多之后，不会跟你讲大道理，她只会用自己独有的方式，让你感到舒心和爽快。
就像现在，一切尽在不言中，所有的烦闷忧愁连同酒，一并灌进肚子里。
说那么多自己也觉得烦，李乔放下酒杯挥了挥手：“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最近和申爷怎么样？”她眯起眼睛笑道：“小两口是不是最近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你看看你，面泛红光的。”
温瑞放下酒杯，被她说得脸颊一热：“我哪有……”
李乔‘哎哟’了一声，笑眯眯道：“还不承认，我们那天聚餐的时候，申爷的视线全程就一直没离开过你，看着你的时候，那眼神温柔宠溺的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浑身一阵酥麻。”
李乔边说着边给她倒了杯酒。
温瑞脸颊微微泛红，她唇角含笑，只是看着她，静默不语。
李乔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凛：“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温瑞的指尖轻扣着酒杯边缘，温声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她这么一说，李乔忽然想起了那天陈杨坐在自己旁边时，似乎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忽地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道：“打住打住，老娘跟你们可不一样。”
温瑞一笑：“哪里不一样？”
李乔：“老娘可是要打拼大事业的人，哪里有心思去顾及什么儿女情长这种小事。”
温瑞但笑不语。
李乔晃了晃酒杯：“倒是你，申爷对你们的未来有没有什么计划呀？”
温瑞不解：“什么计划？”
李乔看着她，一脸坏笑道：“例如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
温瑞抿了口酒：“我们没有想那么长远。”
李乔：“还长远啊，你们都互相喜欢对方那么久了，也该是时候考虑下这个问题了。”说完，又兀自道：“不对啊，要结婚的又不是我，我替你们着什么急。”
不知道她在胡扯什么，温瑞握着酒杯淡淡笑了。
她们酒足饭饱之后，李乔有人过来接，温瑞看着现身在餐厅门口的男人，她回头看了眼对面喝的半醉的女人，无奈地摇了下头，李乔这小骗子还说她无心儿女情长这种事情……
陈杨走过来朝她点了下头，温瑞也回以一笑，李乔看到来人，她皱着眉，有些无奈又有些没好气道：“喂，你干嘛老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我去哪你就去哪，你是跟屁虫吗你。”
陈杨微皱了下眉头，询问温瑞：“她喝了多少？”
温瑞如实道：“一瓶过一点。”
陈杨闻声，眉宇皱得更深。
温瑞见他这副模样，她想了想，有些话还是决定告诉他，她便道：“李乔因为工作压力很大，一直过得不太开心，如果酒精能让她释放情绪的话，偶尔陪她放肆一回，也未尝不可。”
陈杨听言沉默了一会儿，他点头：“我知道了，今晚谢谢你陪她。”
温瑞眉目一动，笑了，她摇了摇头：“李乔也是我的好朋友。”
陈杨点头，他跳过这个话题，询问：“申爷今晚会来接你吗？”
温瑞摇头：“他应该在忙，我没告诉他。”
陈杨：“那等会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我送你。”
温瑞说：“不用了，我等会自己打车回去。”
陈杨还想说些什么，李乔突然在一旁抓住了他的衬衫下摆，轻声喃道：“我想回家了……”
陈杨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让温瑞帮忙看她一会儿，他自己跑去结账，回来之后将喝得半醉的人打横抱起，温瑞跟着他们一起走到门外，看着陈杨把李乔抱上了车，驾驶座的人把车窗降下，对她略一点头：“先走了，回去小心点。”
温瑞：“好。”
他们走了之后，温瑞把挽在臂弯的围巾围在脖子上，她往前走，决定去下个路口拦车，她走到半路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
温瑞顿住脚步，听到两侧街道上的路人都在欢呼，她抬头看着这场毫无预兆的雪，夜幕幽深，洁白的雪花从天边飘落，映着道路两旁的路灯，似乎在闪着明媚圣洁的光。
s市已经许久不曾下过雪了。
冰冰凉凉的雪落到脸颊上，有点冷，温瑞拿出手机，将眼前这一幕拍下来，发给时申，言简意赅地发了三个字过去：“下雪了。”
时申没回。
温瑞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
这场雪，会是象征着来年吉祥的预兆吗。
可是，温瑞没来由的心头一跳，忽然有些不安起来，她觉得自己这阵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也无迹可寻，她压下心头这阵情绪，加快了脚步，在路口拦车回家。
几天后，她得知了一个消息，时申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奋战的项目，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