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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单枪匹马

  借来了,算你有本事。
  借不来,是你窝囊废。
  林浩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丝毫不讲血缘亲情。
  “林轩,这话我再说一遍。你要有四千万,我立刻走人。”
  林轩沉默不说话。
  四千万,他有吗?有的。
  钱当然不是爸爸的。而是因缘巧合之下,那个可敬的长辈赠他的。那钱不能动。林轩还想找到他。老人家不知到了哪里去了。
  可林轩迫于形势还是动了十万块。
  小雪那一拨人绑架小琴,警察已经帮他追回了一百万。徐婉芳不必再愧疚了。不对,十万块也还回去了,用他的工资抵掉的。相信那位老人应该知道。
  可现在,他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从账户中划掉巨款四千万,林轩还是很犹豫。数额太大了。而且,这么大一笔钱给败家子林浩,他认为不值得。
  鬼知道他拿了钱又会干什么?
  林轩决定去趟卫生间。他要给阿光打电话,叫他调查这一段时间,弟弟林浩都干了些什么。
  “我要他最详细的资料。三年之内的。”
  “是,老板。”
  “你多久能给我?”
  “最快半个小时。”
  “好。半个小时后,你发微信给我。”
  看林浩的神态,好像这笔钱非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拿到,一点儿都不能缓和。他好像有隐衷,像被什么人制住了。
  他不能的那个冤大头。
  这是爸爸的集团。是爸爸一手创建下来的。
  林轩决定了,林浩必须走人,必须面壁思过,接受惩罚,他一分钱都不会给。
  “林浩,我有钱,但我不会给你。”
  “哈哈……没有钱,那你和我扯什么废话?没钱,你赶紧给我滚蛋!”
  林父开口了。
  看着这个混账儿子,说出的话简直能气死人,他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大儿子一边。“我立刻召开董事会,决定你的去留。我知道这三年内。集团内部的经营一塌糊涂,但还是请你给我提供出可信的财务报表。我想知道你给公司亏了多少钱。”
  此言一出,林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公司的公账上,他挥霍掉了许多钱。到底将钱用什么去了?不知道。不,也不是不知道,是记不清楚。反正干的都不是正事儿。
  老陈手上有公司的账。但他不愿意拿出来,他要二少爷自己交代。
  可林浩能交代吗?
  他想来个鱼死网破。林浩干脆一拍桌子,装作万分无辜的语气说道:“你们……你们就是合伙来赶我走的,我说不过你们,我走……我走还不行吗?不过,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不能就这样打发了我。我不服!爸爸,你这样妈妈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妈妈的感受?”
  好个狡猾的林浩,此时此刻搬出了妈妈。
  林浩不提妈妈还好,一提林父更觉得心口疼痛。
  这个女人,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他并不承认,和她曾是夫妻关系。林浩的母亲算是小三儿,在林轩的妈妈还未去世之前,就勾搭上了林父。那个时候的林森,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来二去,就被她迷住了。确切地说,林轩的妈妈是被丈夫气死的。林轩长大后知道了这些,独自一人来到异地,也是有赌气不能原谅父亲的成分。
  即便现在,此事在林轩心里,仍是一块生硬的疙瘩,轻易不能触碰的。
  “住口,你给我住口!你妈妈早就和我离婚了,她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是林轩的妈妈。这辈子,我只承认她!”林父也很激动。
  林浩就冷笑:“哈哈……哈哈……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这件事,难道你就没有错?为何都要将把错误推倒我妈妈身上?你就是好人?”
  林父更觉愤怒,也觉惭愧。
  林轩转过身去。
  半个小时到了,他在等待阿光的回信。
  林轩又去了卫生间。恰好,手机屏幕亮了,阿光回复了消息,以文档的形式发来。林森快速地看着:原来,林浩最近染上的毒瘾,经常去深田赌博。他不但欠下了巨款,还将整个集团抵押了。一个月活,集团将被收回。爸爸几十年打拼的心血,将付之东流。
  这个混账家伙!
  林轩容不得多想,赶紧回到会议室,打开投影仪,将文档发到大屏幕下。
  “林浩,这就是你背地里做的事!”
  大家都呆了。
  林父更被气得浑身发抖:“逆子,逆子!”
  老陈赶紧扶住他。
  “董事长,你保重……”
  林浩哈哈大笑。
  “好你个林轩,我还以为是老实人呢,竟敢在背地里调查我。不错,我就这样做了,你能拿我怎么办?我现在可以轻松走人,剩下的烂摊子你来收拾!”
  林轩见事情败露,也顾不了问林轩讹诈四千万了,在公司员工的讨伐声中,狼狈地离开了办公室。
  林轩长叹一声。扶着爸爸躺在沙发上。
  林父老泪纵横:“是我错了,我错了,我对不起轩儿的妈妈,我有罪,我是给罪人啊……”说完又泣不成声。
  林轩不想听他说这些。
  妈妈已经去世多年。
  这些事以后再论,一码归一码。
  难道,真的要任由林浩这个败家子将好好的公司拱手送给深田赌场?这是父亲的心血,他办不到。
  晚上。
  林父又气得昏迷过去。
  老陈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每度一天,时间就紧迫一天,催债的日子就逼近一天。
  老陈使尽了办法,到头来还要求助于林轩。
  林轩无心吃饭,从爸爸的病房出来后,就吃了一点泡面。他在思考对策。根据深田法律,赌债也是债务,当事人不得抵赖。这个和自己无关。
  但弟弟已经逃走,他是公司法人,他签下的的合同当属有效。
  自己是接手的人,对于有效的合同必须承认。还有二十九天。真的要将整个公司送给对方吗?林轩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大少爷,您休息一会吧。”
  老陈说他来陪董事长。
  林轩哭笑笑。
  他拍拍老陈的肩膀:“你放心,公司的问题肯定会得到解决的。过几天,我打算去深田一趟。”
  “深田?”
  “是啊,必须去一趟。只有我去。”
  老陈一听就紧张了:“可是,大少爷,二少爷那混账签下的合同也是白纸黑字啊,都摆在那儿的。你想拿回公司,可要不想还钱,那深田那边不是吃亏了吗?他们肯善罢甘休吗?”
  老陈很害怕:“大少爷,如果要去,我陪着您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一人能行。对我来说,这一趟行程,人越少越好。”
  其实,林选这话说,不过是安慰自己。他心里一点儿都没底。他没去过深田,只知道离厦门不远。深田的法律和生活方式和内地都不一样。那赌场的老板,还有那老板什么背景,林轩一无所知。去了,就意味着危险。
  没有哪家老板愿意做吃亏的买卖。
  但明知山有虎,林轩还有向着虎山行一趟。
  “大少爷,我跟着您……”
  老陈,你就留下来照顾我爸爸。辛苦你了。
  过几天,林轩已经登上了开往深田的高铁。
  高铁的等待区内,因为太过疲惫,林轩睡着了。突然,他的手机响了,铃声是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音乐。这是林轩特地设置的。
  恩人打电话来了?
  林轩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语音。
  果然就是。
  “林轩,这几年,你可好?”
  恩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沙哑,但林轩听起来觉得格外格外亲切。
  说起来,他们是互为恩人。
  林轩去华山旅游,登上几千米高峰的时候,他身后突然有人昏厥倒地,差一点滚落万丈深渊。林轩将他救起,扶去旅馆,用中意的诊疗方式,让他恢复了健康。交谈之中,林轩才知道,此人是个华裔,常年居住泰国,是个亿万富翁。此人为表示感谢,赠给了林轩数亿的美元,还赠送了公司。
  “我没有儿女。儿子在很年轻的时候就不在了。这一辈子,我都看淡了。何况,我信仰佛教。我认识你,咱们就是有缘。我的公司就是你的公司。”
  此人说在中国江城,恰好就有一个公司。公司就交给林轩了,目前有现成的职业经理人。阿光是职业经理人的副手。
  林轩不想接受,但此人坚决要林轩收下。
  林轩只知道大概七十多岁,并不知其姓名。询问阿光,阿光也说暂时不用知道。
  林轩就糊里糊涂地成了个亿万富翁。
  因为钱不是挣的。所以在林轩心里,那些钱都不是自己的,早晚有一天,他要将钱原封不动地奉还。
  “我很好。”几年未见,林轩觉得十分亲切。
  “我在香港。”
  “在香港旅游吗?”
  “不,在香港参加一次佛化盛会。”
  “哦。”
  “那,我来香港看您。”
  在林轩心里,是将他当作爷爷一样看待的。
  “不用,过几天我会去深田。”
  “深田?”
  “怎么了?”
  “我也要去深田。”
  “真的?那好极了。”
  林轩去深田是谈判,单枪匹马地一人谈判。这心情多半不会好。但他会匀出时间,好好陪陪老人家。听说,深田有不少风景不错的观光点。
  “我陪你。”
  “好。谢谢你。”老人很开心。
  挂了电话后,林轩去深田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老陈上完厕所回来,又对着林轩,嘱咐了又嘱咐,末了,又悄悄塞给林轩一样东西。林轩不明所以。打开一看,原理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林轩真的笑了。
  “老陈,谢谢你。对了,我爸爸醒来后,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去深田,你就说。我在公司,在公司处理一些事情。”
  “大少爷,我听你的。”
  老陈有些感慨。
  这么些年,老董事长实在愧对大少爷啊。可大少爷什么都不计较,不但出落得一表人才,而且胸怀坦荡。
  “陈叔。你回医院吧。”
  老陈点点头。
  深田真是一个好地方。
  虽然面积不大,但街上的风景真的独特。有地道的中式建筑,更有葡萄牙式的西方建筑。深田人都很和气,东西也很好吃。物价也不贵。
  林轩很快找到了那家赌场。
  还没进去,走到门口,他就吃一惊。
  非常气派。非常豪华!
  在深田可谓首屈一指!
  也对,依林浩的性子,也不会去那些名不经传的小地方。他这人,一向就喜欢玩大的。
  两个穿制服的保安挡住了他的去路。
  林轩就说找人,找这里的总经理。他知道,总经理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可不找总经理,难不成,一上来就说要找老板?
  他想一步一步来。
  “总经理不在。”
  两名保安听林轩的口音,猜出他是从内地来的,脸上有些鄙视的意味。林轩也不急,他就在门口等待,就这样从中午一直等到了黄昏时分。
  两个保安下班了,交班前见林轩还站在那儿,就走上前说道:“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找你们总经理啊。”
  “不如,我带你们去见里面的领班霞姐。”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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