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六章无息

  月华簌簌而落，如白雪一般，纷纷扬扬。又如那洁白无瑕的花瓣飘在四方。
  明月之下，楚程神圣无比，身后的月笼纱闪烁着银色星光。真如九天之仙而临。
  另一方，可以清晰的看见灰发男子的脸色很是低沉，又很是激动。
  无敌仙古震八荒，天下谁人不识君？在那个时代，那一位存在让众仙服拜。
  灰发男子不知道那位存在的姓名，只在更为久远的古籍中看到过那一位存在。也看到了那一位的画像。
  画像中的那人，与方才出现在瞳孔一刹那的那位白衣女子，无论神情，还是气势都是一模一样。
  一位女子，却傲视群雄，打的世间无人敢称尊。无敌与一个时代。
  星空之下第一人，一生未尝一败。
  仙古时代的无敌至尊，终于出现了么？仙古不似当世，那是一个众仙并存的时代，每一尊仙，都有覆灭七域之力。
  众仙之主，无敌强者，在当世出现了。难道这个世间真的还有仙留存？没有覆灭在历史长河中么？
  雪谣站在明月之下，仿佛回到了当年。
  那是哪一年？是百万年前，还是千万年前？亦或者是是亿万年前？
  皓月悬空，雪谣白衣风华，手持神剑，傲视一界。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灰衣男子的目光闪烁，终于看出了雪谣的情况有些不对。
  “原来你并不是那一位存在。”
  雪谣淡淡开口，道：“岁月弹指间，有谁能数遍这繁华开落？这世间又有谁人能不死？”
  灰发男子哈哈一笑，道：“原来这世间当真已无真仙存，像您那般强大的人，都覆灭在长河之中，只剩一缕残魂。”
  雪谣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残魂，而是那位的一缕神念。”
  “神念？”
  灰发男子脸色微微一变，惊叹道：“那一位不愧是无敌至尊，手段果然逆天。”
  神念化形，这世间有不少人能做到，但以神念诞生一个新的灵体，却是无人能做。
  残魂是灵魂当中的一部分，以残魂续命，当可延存。但神念，会随着本体的陨落而消散。
  神念便是神识，一名修士身死之后，神识自然消散。而那一位陨落之后，神念依旧在，从仙古延续当世，可见其手段的恐怖。
  灰发男子再次开口，道：“您附身与大帝转世的身上，又是为何呢？莫非是想夺舍？”
  他说道这里，脸色有些低沉，骷髅眼中那幽蓝的火焰更加的深邃。
  “他并不是罗云。”雪谣淡淡开口。
  灰发男子哈哈一笑，道：“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大帝的气息，你骗不了我。”
  “你知道的，罗云已死。就连你也陨落了，如今的你、不过是一个魔障罢了。”
  “呵呵，你说我是魔障，那你又是什么？已死之人，神念却在，以我看、你才是最大的魔障。”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雪谣笑了笑，等我：“魔障也罢，心愿也好。终究是对这世间的不舍，未做了确事。”
  “呵呵，那你的心愿又是什么？”灰发男子抬头问道。
  此刻，雪谣的眼中闪烁出一幅幅画面，那是漫天飞雪，万千颗巨大的太阳熄灭在这一场冰雪当中。
  “我的心愿？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灰发男子抬头问道。
  “这是天机，天道压制，不可说，不可听。”
  灰发男子哈哈一笑，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您回答。”
  雪谣淡淡开口，道：“讲。”
  “为何仙古会覆灭，又为何太古之后，只剩一些伪仙？又为何荒古之后，仙不出世，只剩人道？”
  雪谣颦眉，道：“我并不是仙古时代的人。我的时代，在那更遥远的过去。”
  灰发男子右眼瞳孔一缩，道：“仙古之前.....还有时代？”
  “岁月无穷，仙古之上，自然还有其他时代，只是随着时间，被人遗忘了罢了。”
  “那您是哪个时代之人？”灰发男子听到了一些前所未闻的事，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
  雪谣一叹，道：“我的时代......就连我自己都记不起了。”
  灰发男子沉默了片刻，叹息了一声，道：“我为帝，威震一世，但在这时间长河之中，却是如一颗小石，渐不起水花。”
  岁月悠久，时间长河已经不知存在了多久。亘古以来，帝者都不知出现了多少。
  “在这个时代，你很强。”雪谣摇了摇头。再次开口，道：“若是把你放在我那个时代，说不定你能踏出第二步。”
  灰发男子的眼眸渐渐亮了起来，问道：“这第二步是什么。”
  荒古时代，从葬的出现，开创了大帝之道。
  这是人道极致，引无数天骄欲走上这一步。就连当世，也有不少强者想踏上这一步。
  可这一步实在太难了，埋葬了无数天骄，欲以强者血肉筑成梯阶，登上那一步。
  但在当世，依旧无一人证道成帝。
  人道之上以无体系，只能依靠极尽升华，超越自己极限，成为人道至尊。
  雪谣看了一眼灰发男子，道：“这第二步，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仙。”
  “仙只是一个称呼，达到第二步，已经不能用人来称谓。大帝一世百万年，第二步之人，只要不陨落，却是能与天齐存。”
  灰发男子瞳孔再次一缩，大帝之上果然还有境界，原来仙，便是踏上了这个境界。只是寿元能与天并齐，为何仙古之后，便无真仙？
  这一切，都充满了迷局，让人看不透。
  过了许久，灰发男子再次看向雪谣，道：“多谢告知，但还请你从大帝身上离去。”
  雪谣摇了摇头。道：“罗云已死，无入轮回。这人只是罗云的隔代传承弟子。”
  “我乃罗云大帝麾下三帝之一，古庭与大帝一战，大帝并没有完全陨落。”
  雪谣摇头，道：“罗云的确没死在古庭手中，但他死在了别人手上，魂飞魄散。”
  “是谁？”灰发男子脸色一变，一股惊人的杀气，贯穿天际。
  古城人世间，那孩童，那新郎，那将军，那方丈，那一幕幕，正是罗云与灰发男子的过往......
  “妖帝。”雪谣虽附居在太初石中，但通知世间一切事。
  “罗云当年重伤逃逸，半路却遭遇到了妖帝伏击。陨落其手。”
  “妖帝.......”
  荒古至当世，一共出现了三尊大帝。
  人皇葬，魔帝罗云，妖帝黑夜。
  “大帝与妖帝万年至交，你一定在骗我。”灰发男子摇了摇头，杀意却愈来愈浓了。
  “我只是如实而说，信不信由你。”雪谣依旧淡淡开口，道：“我需要你身上的生壤。”
  雪谣不惜消耗极大的代价，现身而出，为的就是这块神土生壤。
  太初石残缺，需要靠神土补充，当可开启神藏。
  “我就知晓，你附身在大帝转世上，是有所企图。”
  “轮回以破，世间再无轮回。你不信，我也不愿多说。”雪谣冷冷道：“你之所以还有一口生机，就是因为体内镶着生壤。你不交出，那我便自己来取。”
  雪谣持剑行走，月光纷纷而落。
  一道银光，从剑鞘中闪现。
  无数月光，从剑中迸散而出。
  这一剑，雪谣千万年未出，甚至延伸到了亿万年。
  这是她的当世的第一剑。
  剑离剑鞘，就连天地也在这一刻剧烈颤动，似承受不了这一击。
  无数月光，凝聚在这一剑上，古城之中、已是雪原。
  一袭白衣，一剑刺出，天外飞仙。
  此刻，世间的一切光芒都聚集到了楚程身躯上，他的身躯。在雪谣的附身之下，达到了极道一击。
  “就算那一位，打出了一个无敌神话。如今你只是一道神念，也想斩杀本帝？”灰发男子大笑，跨步向前一指，佛魔之音再次响起。
  惊天之意袭来，在银色世界中，重新出现佛魔两轮。
  “你本尊已死，如今只是魔障，实力只有大道之初。为何不能斩之？”
  雪谣一声冷笑，一剑刺出。
  只是轻轻一剑，无声也无息，也无天地之异相。
  但却威可毁天灭地！
  灰发男子杀意极浓，阴阳两轮以雷霆之势轰然降临。融入他的体内。
  佛光消散，化作了无尽黑暗。那佛已去，一念堕魔。
  灰发男子在这一刻，整个人化作了一具黑色骷髅，魔气滚滚。
  他身子一闪，携带滔天魔气，朝着那无尽银光一拳砸出。
  “当！”
  拳与剑的碰撞，燃起一片火花，火焰冲破云霄。在那明月上染上了黑与银的烈焰。
  这是世间最强大的之人的交战，一位无敌神话的神念，一位荒古帝者。
  两位强者，都不复巅峰之力，又是谁会胜出？
  灰发男子杀意愈浓，朝天之指，大地猛然晃动。
  古城连根而起，漂浮在空，与明月对齐。
  这是道中帝器，这一座古城便是灰发男子的道器。
  这座古城的出现，魔光深陷银色世界当中，绝世杀机崩现！
  魔光刺骨，让城外万山崩碎，犹如末日之景。
  然而，在下一刻，一点银光现，又是一声剑鸣。
  无声无息之间。天际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银线，银线长连无际。成为这苍穹的分割线。
  这是大道的痕迹。碎裂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