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开张
转眼之后，他的眸光闪烁，有痛楚、也有绝意，有一股苍凉，只有喃喃开口、才能缓解这心中的震动。
“这果真是千古坐拥，世无双.......”
他这是在心颤，先前、已经发生了一次交手。这交手，不见人影、却是被一击贯穿了身躯。
那些树、便是他的身躯。是他用身躯、挡在了帝临之路前。使得这风暴无法波及到另一天地。
这是用生命在抵挡。这是用血肉之躯，护住一个不存在、又存在的世界，不存在、又存在的人。
那些人，本是不应存在。然而，却是因一人的不忍、续他们一世，使得那些人、今后不再带着怨念再存世间，而是可以带着无憾安眠。
月光下，只有一人挡在了这风暴面前，也只有一人才有实力、挡住这一切。
可惜的是，尽管他挡住了、但还是受了创。且，对方的样子、都没有看见。
当年的武祖，就是败在了无形之中？那么，是否见到了真面？楚程可以确定，当年的武祖、就算再强、充其量也只跟此刻的自己。
“神魔两身，真正的形态又是什么。这错路成对，的确恐怖啊。”楚程挥了挥手，一声轻叹。这挥手之下，鲜血便是淋漓而落。
他的胸膛被穿透，额头也有些许冷汗滴滴顺着脸颊流淌在身、与半身湿漉漉的身衣融在了一起，使得这湿更稠，也使这鲜血、更为的鲜红，使得这血腥味、也更加的浓。
楚程身怀玄黄不灭体，虽未大成。但也已经踏足大转之中，且在生机之体下，已是极难破坏。然而，在先前那风暴的冲击下，这坚硬无比的身躯，被生生击穿了。
血在滴滴的流，若是凑近看去，可以看到这伤口中，有万层层次。仿佛不是被一击贯穿。而是被灌冲了数千数万层次。
只是，这每一击，都无法击穿这肉体，只是留有一点痕迹，只是凸进一点罢了。但在那数千数万、甚至几十万、数百万次的撞击之下，叠成之力、却是把这坚不可摧的不灭之身给击穿了。
剧痛难忍，这是数不清的撞击，亦是刹那之间的撞击，将他的身躯给击穿。
那些树挡住那一场大风暴，而后、有所凋零，也有折腰。当他化作这万树、便注定要千疮万孔。
因为他知道，面对的存在、真的很可怕、很可怕。可怕的，就连武祖、都没有闯过。
或许，当年以双拳立开天地路平的武祖、便是陨落了在这里，尸骨无存消于了这天地。那今日，要轮到他了吗？
他的肉身、如今被冰冻固，昏迷不醒、只因三魂七魄不聚全。
楚程失去了一魂。此刻那一魂，便是挡在了风暴的面前。这不仅仅是为了护住那不不存在的天地，不仅仅是为了不让友人遭遇波及，更是为了自己。
肉身之躯，虽说是玄体，但在恐怖之势下，也只有被生生抹去的下场。
他失去的魂，是战魂。是最为重要的魂。
这也是立于败地的缘由之一。虽说借集了此方天地的死意，战力达到了空境第三层次。但这终究是战力，是提到了一个极致。
战力极致，不是境界极致。又如何战胜真正的第三层次的存在？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幽冥之主，才能与其抗衡.......”楚程闭目，喃喃开口。
九天十地，只有幽冥之主达到了这个境界。故而称当世无敌。只是，他不知晓、幽冥之主与这神魔两身共体的存在、究竟孰弱孰强。根本无法比较。
毕竟，当初那一战。幽冥之主到底还是留手了，处处手下留情，根本无法知晓究竟有多强。
从先前那一战来看，此刻面对的存在、威势明显比当初幽冥之主要强，毕竟、这是全力。
面对这威势、这道战魂不得不抵挡。一旦肉身被波及，那只有被抹去。那倒时，也只能成为一道孤魂野鬼。
此刻，他在闭目。运转九天玄功。只是，无论怎么运转，胸膛的那一个伤口，也只是精光闪闪，弥漫各处。
这是肉身的修复，只是无论如何弥漫，这生机如何补充，都不见得一丝复原。
这胸膛的伤口，这魂处、被抹去了。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魂，就算生机有多磅礴浓郁，也无法补全。
毕竟，这本就是不存在。又如何复原？
“战力达到空境第三层次，境界却是依然玄境。空有战力，没有境界，还是落得了个下风。此战，的确是极为艰难啊........”
他在轻叹，眉头一皱再皱。终究是境界不足。他的真实境界，不过是涅境后期，六条真道，余下并未大成。
他的境界，连不死不灭都为达到。又如何面对，可以抹去不灭的空？
一声轻叹，在这胸口中弥漫的清光散去了。因为他知晓，在这空面前、就算是天下第一至法、都是无用。
这不是说这至高心法无用，而是境界不足、一切都是无用。
滴滴答答。
这风暴结束了，被这满排江边的树给抵挡住了。只是，这风暴之后、这雨滴依然在下。
一滴一滴，皆为血红。落在半空、瞬间绽放开来、形成一朵朵鲜红的血莲。
楚程屹立在高空，背对着后方、一动也不动。
他深呼了口气，平复了心绪。而后，再次一步一步向着前方迈去。
他知道，那强大、那未知的敌人依然处于这天地之间，这危机一直不曾散去。在此之后，还有危机在等待着自己。
“杀！”楚程缓缓开口，激扬放声。
此刻，他所拥有、也只有这四集的死意，来征战一场。
顿时，一股苍凉的气息、四散四周，冲荡于整座天地。这像是身处于洪荒的尽头，参于了上一个大世的神战，千军万马、喊杀震天。
一个杀字，冲荡回响。仿佛真的置身于杀场。
真当是杀场，当那一朵朵血莲到处绽放。这苍穹之上、便是出现了数千数万个红点。
有眸开张，如星遍布。一只只猩红的眼眸，遍于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