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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小镇生活

  有人把幸福定义成“我有你没有”。
  这种概括很偏颇,描述的却是很大一部分人的一种心态。我有房屋你没有我即为幸福的,你有牛马我没有则你是幸福的。人类是天生爱比较的生物,这跟我们独有的溃乏感分不开,而这也让人区别于动物,高于其他动物。
  国家也一样,地大物博的国家会以“泱泱大国”自称,存续期间久点便是“历史悠久”。土地也好,历史,矿藏资源也好都是为了显示拥有别国所没有的。这可以理解成一种骄傲,如果国家也有幸福感的话,这便是它的来源。
  人还是极具占有欲的生物,当文明程度没那么高时,战争便成了解决国家“你有我没有”这种状态最有效直接的方法。‘你有我没有’于是我便向你要,你不给我便自己去拿。战争有个很不好的地方是成本很难估算,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你也无法知道抵抗有多激烈,时间要花多少,胜算又有多少。后来商业的发展稍微解决了点这个问题。
  依这个道理,最先拥有‘古亥器’的瑞梅国是幸福的。就像幸福的人容易引来妨忌一样,瑞梅国受到其他国家的威逼。这让地下城被迫露,然后是更多的地下城在世界各地被发现,当拥有‘古亥器’的国家越来越多后,这种幸福感便开始减少。变成了一种威慑,人们称之为‘古亥威慑’,这是由‘古亥器’的属性决定的,必竟它是世上己知最为先进的武器,跟之前众国使用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有着质的区别。
  不具备这种威慑力的国家自然压力倍增。
  对应对压力时人跟人的作法是不一样的,有人把压力化成动力,有人则自暴自弃。但国家不能自暴自弃。自‘古亥器’问世以来世上少了十几个国家,这些国家并非为它国吞并,而是直接成了他国的附属地,这些小国在花费无数人力物力仍无所获‘古亥器’时,这是他们想到解决问题的最好的办法。有些国家则不一样他们像金国仍旧在努力中,挣扎求生。
  ‘古亥器’由远古文明所留,样式并没有大的区别。使用方法也颇为简单。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属于不可再生资源,用一点少一点。自然没有国家愿意用这东西来作战。特别是持久战,打到最后不知道会便宜了谁。这便是战争徒然间变少的原因。谁也不敢贸然发动战争,即使那些实力雄厚的大国。
  拥有‘古亥器’便拥有一种威慑力,这成了各国的一种共识,这助长了国家寻找地下城的意愿,有在自己国土内找到地下城遗址的国家自然一切都好,没有找到便会被人划入弱国的行列,从概率上来说,国土大的找到的机率便大,兰福国和莱蓬国早早的找到了跟这个便有很大的关系。
  接二连三的地下城被人查找出,更是助长了寻找之风。这种风气从起先的国家行为慢慢延伸到了民间。国家当然开始是禁止这种民间行为的,一个国家必须保有这种武器的绝对控制权。这点是勿庸置疑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发现国家组织寻找地下城和古亥器劳民伤财后,便开始重金鼓励民间的人寻找,但寻找所得必须交由国家,如若私藏一经查到便是重罪。
  除了瑞尔士外,国家都是君主当权的国家。皇族很大程度就代表了一个国家。所谓国家控制权自然是指皇族的控制权,‘古亥器’便大多控制在皇族手里。在皇族之下便是贵族,世家,再加上一些宗教。这些势力对‘古亥器’都充满了好奇,暗地里偷偷地做着些动作。。。。。。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的真理。许多人在重金的利诱下成了冒险者。冒险者自然是需要冒险的。地下城并没人们想像中的那么安全。里面有很多危险的生物,有毒的没毒的,而最为大家所熟知是一种猴,体表有些暗灰色的毛,灰色的眼珠,平时喜欢躲在暗河边上。他们的攻击很奇怪,让人防不胜防,它们有的能发出火焰,有的呢又能结出冰晶来攻击人。
  当然更多的危险则来自于人。因为贪婪永远会作祟。
  神历994年夏天,距古亥器公开第一次使用已经二十年后,地下城的信息已经人尽皆知,冒险者也成为一个新兴而正当的职业,有不少人因为找到‘古亥器’转卖给国家后成为了富翁家。
  每个国家都出了高价收购‘古亥器’,甚至给找到地下城和‘古亥器’的人很高的爵位,也并不禁止异国冒险者们进入自己的国家寻找‘古亥器’,唯一的要求便是凡找到必须卖给所在的国家。是不是所有的冒险者都这样做就不得而知了。
  。。。。。。。。。
  从金国到瑞尔士路途遥远,加上又带着两小孩速度自然快不起来,路途中经历了季节更替。从春季变为了夏季,四人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瑞尔士的一个叫龙海的渔镇。
  陵恩在这三个月的旅途中知道了很多东西。比如他们已经离开了金国,离开了那个有药味的房子,离开了妈妈。他们要去一个叫瑞尔士的小国国家。
  妹妹经常会哭闹,然后都会被红姨和那个叔叔安抚下来,当然安抚的东西一般都是当地的美食。不过还好,才四岁的妹妹越来越少提妈妈了,也越来越少提金国了。只是还是不太习惯赶路。
  陵恩还知道了,南方比较暖和,他们一边赶路,衣服便一直减少。后来便只有一件简单的单衣了。
  他还知道了这个经常赶车的叔叔叫林姆,他好像不常说话,只是经常会望向红姨,带着奇怪的眼光,那种眼光他以前见过,父亲陵中天看母亲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他们怎么样了。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林姆和红姨会和自己和妹妹一起生活,一起生活很久,很久。
  孩童对于时间是大多没有概念的,所以总是越年轻的人越容易轻许永远。“永远是兄弟”,“永远爱你”都是些年轻时才会说的话。
  神历995年夏季,陵恩来龙海镇已经快一年了。他和妹妹陵媛都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可以说是很自在,大多的时候,陵恩甚至都不会记起自己还是一个小国的皇子。
  龙海镇在瑞尔士的南面靠海,是一个气候宜人的渔镇,冬暖夏凉。洋流经过给这里的鱼类带来了丰富的营养,形成了一个小渔场,渔业算是发达,这里的人大多捕鱼为生。这是老天爷赏的饭,不可不吃。
  除了捕鱼外还有一些人也捕些海兽,这片区域丰富的鱼类同时也吸引了不少海兽,与鱼类不同,海兽除了在海中外还能在陆上驻足一段时间。而捕捉他们便要在海岛上进行。海兽的种类不少,有暴海象,狂海狮,银海豹等等...海兽是海中的顶尖略食者,而海兽中绝对的霸主无疑是海龙。
  这些海兽的皮光滑细腻,而且防水防寒是一些有钱人家钟爱的皮料.暴海象肥肉上熬制的油可以作为上等的燃料,.海蛟的筋处理后韧性也不是其他东西可以比拟的。。。。所谓“怀璧其罪”,这些便成了人们捕获它们的原因。但海龙绝对是会让海兽猎人退避三舍的存在,一来龙的破坏力惊人,捕海兽为求财不为求死,二来以龙为图腾的龙神教势力过于庞大,捕龙触他们的忌讳。
  海龙数量极为稀少,而且极具领地意识,每条龙领地都很十分广扩。显然在龙海小镇海龙是不会出现的。
  林姆出生在金国的一个渔村对捕海兽这行档自然不会陌生,在瑞尔士龙海镇融入一段时间后他便当起了海兽猎人。
  此时夕阳西下,林姆和另外两个海兽猎人随着渔船返回,他们今天收获了二只暴海象和一只银海豹。海兽生性狡猾,不易捕捉一天能捉到三只海兽算是丰厚的收获了。也正是因为极难捕捉,才会物以稀为贵。
  “陵姆,今天收获不错,晚上出去潇洒下呗,不要每次都窝家里头呀!”其中一个海兽猎人说道,他名苏达算是林姆的领居。
  “不了,还是你们去吧。”林姆笑着答道“今天晚上打算到哪里混呀。”为了和陵恩兄妹看起来更象一家人,林姆把姓也改成了陵。
  “去居酒屋呀”苏达咧着嘴笑着说道。。。。
  三人说说笑笑便来到了一家皮货店。
  皮货店刚开不足三个月,与别家不同的是这家皮货店的老板是个女人,女人是康红堤,陵姆开始捕海兽以来,她便计划着开个皮货铺。二个多月前终于选好地址开了起来。陵姆捕来的海兽大多由她来处理。撕下的海兽皮后续还要搓,柔,撑平等工序。活计算多,所以店里还招待了一个帮工,年岁不大的一个姑娘,本地人。此时正在皮货店靠里的的一个小屋。
  这个姑娘多数的时候充当的职责是保姆,每当陵姆出海时,便由她看孩子,康红堤看店,或反过来,她看铺子,康红堤看孩子。
  陵恩不太喜欢这个姑娘,因为她老喜欢把他抱进怀里,以前他可是皇子,接受的拥抱少之又少。身份在那,最有资格的人--他的父母,一个卧病在床,一个毫无时间,即使亲近如红姨也是极少抱他,除非他睡着了。今年才五岁的陵媛显然不同,很享受这种拥抱,这大概是性情的缘故,也是性别的缘故。
  皮货店有一间小,间陵恩总是喜欢拿一本书看,这样那个叫依霖的姑娘便不会过多的逗弄他,由于龙神教成立了快近千年,盛行也有好几百年的光阴,这样使得大陆有了通用的语言和文字--马来文和马来语。(龙神教创立地的语言和文字,为当时的超级大国马来国所用)
  “你看得懂这些书吗?”这是依霖最常问的一个问题。她上过一些学,大概有一年多但字她是认不全的。也知道认字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对于陵恩能看书这件事,她觉得很神奇。
  跟看书相比,陵恩更喜欢的是跟姆叔去海上看看,他喜欢壮阔的的海洋,对于捕杀海兽也充满好奇。他以前问过姆叔带他去海上看看,红姨和姆叔坚决不让,他便只好作罢。
  陵姆三人把货物交给康红堤,简单商讨了一下价格。康红堤把钱支付给了其余两人。
  两人显然对于价格是满意的。心情极好便开起陵姆的玩笑“难怪不去喝花酒,原来你工作没钱拿的呀,哈哈。”
  “去去,家里的钱可是我说的算的。”陵姆笑着反驳道。
  康红堤白了陵姆一眼,陵姆轻咳起来掩饰。另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对陵姆的熊样抱以最热烈的嘲笑。
  拿到钱的他们寒暄了几句走出皮货店,各回各家去了。
  打发走两人,陵姆同康红堤交谈了几句便来到铺子后面的小屋。
  “来了些货,依霖你去帮红堤忙处理下吧。”陵姆说道。
  依霖嗯了一声,停下逗弄陵媛,走出了这间小屋出去干活去了。陵媛自然是来到了她姆叔叔的怀里一阵撒娇。陵恩也合上书本准备听听姆叔今天在海上又遇到了什么趣事。
  果不其然,在表扬一番两兄妹乖巧后,陵姆便开始讲起海上的趣事。
  “我能跟你去海上看看不?”在听完趣事后,陵恩还是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等你再长大些吧,到那时姆叔再带你去哈。”陵姆摸摸小陵恩的头“在这之前你得把知识学好,再把身体练好才行呀!”
  “对了,想去学院学习吗?”陵姆看着陵恩询问。
  学院自然是龙海学院,是龙海镇可以说唯一的一家学校。陵恩今年七岁,刚刚符合入学的年龄。
  “好呀”陵恩有些兴奋的说道。他跟同龄接触很少,对于这样的机会自然有些期待。
  “那到时我带你去报名,还是红姨带你报名好呀?”陵姆笑着问道。
  陵恩想了想,有点小声的说“我能自己一个人去报名吗?”
  陵恩想一个人去报名,听到这个陵姆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意料他会这么说
  “你要一个人去报名?”他重复了一下陵恩的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陵恩看着陵姆认真的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便一人去报名了,这是陵恩的一种简单的述求。很轻微,带着征询,如若不同意便作罢,就像他想去海上的想法一样。
  陵姆很尊重陵恩的想法,并非因为他是皇子,事实上自出金国后他便极少把他当皇子看待。陵恩虽然年岁不大却很早慧,跟同龄人相比显得极有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想一个人去报名呢?”陵姆蹲下来看着他说道,脸上带着微笑。他是好奇陵恩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其他的人都是这样做的。”陵恩解释道,“而且学校便在皮货铺的附近,所以想试试。”
  刚来瑞尔士龙海镇时陵姆和康红堤对两兄妹保护的极好,做了很多的调查,也做了许多的措施。其中一个很重要的部分便是不让两兄妹离开他俩其中一人的视线,陵恩很懂事,都照办了,甚至还会帮忙看下贪玩的妹妹。
  自从皮货铺子开起来后,康红堤时不时会带两兄妹去铺子里照看。铺子旁边的小孩偶尔会过来玩耍,康红堤对这种事是乐见其成并未阻拦的,陵恩便开始接触龙海的同龄人,也是他真正人生首次开始接触除血亲外的同龄人。
  瑞尔士执法部队很强大,执法力度也很严,治安在大陆自然是超一流的。在熟悉的地方小孩并不需要大人特别的看管,在完成一些大人交待的事情后,多数时间便是他们自己的了,当然到点未回家的人依然会被家大人揍的很惨。
  关于这点陵恩是很羡慕的。一年前在他仍在金国时,住的是别致的宫院比起现在好了无数倍。但如若让小小的他选择的话他依然会依靠感觉选择此处。原因无非是在那座宫院中盯着他的眼睛有很多,这让他很拘谨,一点不自在。现在少了只剩下两双自然轻松了不少,而且这两双眼睛饱含关切。即使这样他依然想要更多的自由,如果能像其他小孩一样那是最好的了。
  “我回去跟你红姨商量下这事吧,”陵姆说道,关于陵恩陵媛两兄妹的事大部分作主的是康红堤。他大部分时间都是附贺。
  “今天有看什么书吗?”陵姆试着岔开话题,这一招对付小孩总是很有效。想到这个他心里便暗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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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很丰盛,海兽肉处理得当也是极美味的。因为今天陵姆出海捕了两种海兽,餐桌上自然多了几个用这两种海兽做原材的菜。丫寰出身的康红堤自然对烧菜颇有研究,她用银海豹的肋骨烧的酱排骨是小陵媛饭桌前的最爱。
  小陵媛很没有吃相,不停的吧唧嘴。康红堤也只是提醒了一下,并没有苛责,还不时摸着小陵媛头叫她慢点吃不要噎着了。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小孩,她便习惯性的想起了自己的小姐。
  康红堤并没有带过小孩,在康淑真把孩子嘱托给她时,她是十分担扰的。思前想后便把自己的这种担扰告诉了康淑真。康淑真那时已经病情危重。脸色苍白说话也没有多少力气了。
  “唯愿他们此生快乐”这便是一个做为母亲对她子女的所有期许。康淑真自然知道康红堤的压力,便微微笑对她说“别担心,能像普通孩子那样快乐长大就行。”
  问题是康红堤到现在还办法把陵恩他们俩当普通孩子那样看待。这是她小姐的孩子怎么可以是普通小孩呢?
  由于金国到瑞尔士路途实在遥远,出发时带的财物也并非很多,康红堤和陵姆必须要谋事做,于是陵姆捕海兽,她开了个皮货铺成为陵姆的下游。
  陵姆轻咳了两下,打断了红堤的思绪。
  “红堤,小恩说他想一个人去报名呀”陵姆有些无耻的把陵恩问他的问题推给了自己爱的女人。
  在一个组织中必然是有人唱红脸有人唱黑脸的,在这个四口小家庭中康红堤就是那个唱黑脸的。
  “哦,这样呀,说说为什么吧”康红堤饶有兴趣的看着陵恩。脸上带着微笑,像是在说不说个为什么来我便会给你颜色看哦!
  “我想像小米他们那样,不要有大人整天看着”陵恩说道。小米叫苏米,是陵姆同事苏达的儿子。
  康红堤愣了一下,慢慢地思考了起来然后给出了一个另人出乎意料的答案
  “好吧,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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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渐深了起来,康红堤哄完两孩子睡觉。一翻洗漱后便上床依偎在陵姆怀里
  “你说,小姐在天有灵会认为我带两小孩带的怎样呢?”康红堤说的小姐自然指的是康淑真。
  “我不知道她会怎么认为,但我认为你带的极好”陵姆今天有些累,脸上有了困意。
  听到这些康红堤傻笑了一下。然后很突兀的说“报名时你暗中跟着看看吧”
  陵姆心想果然如此,便苦笑着应了下来“好吧,睡觉了哈”。
  另一个小屋里,陵恩其实并没有睡着。对于自己人生第一次一个人的行动他是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的。所以躺了好半伙都没有睡着。
  学院到底是怎样的呢?。。。。陵恩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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