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虚无的力量
神魔之剑拥有着极强的灵性，也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如果意志力不够坚定，很容易就会被神魔之剑内的力量反噬，影响心性。
能够操纵神魔之剑而保持理智者，要么拥有至圣至纯的赤子之心，心中没有任何杂念，浩然正气。要么拥有至恶至邪之心，神魔之剑就会化作魔剑，二者相得益彰，如虎添翼。
只是江源绝非至圣至纯，也并非至恶至邪，他操纵神魔之剑，按理说心中的邪念会被神魔之剑无限放大，从而沦为剑傀。
不过他现在这副模样，倒是有点不合常理，因为江源手持神魔之剑的瞬间，魔剑立刻显形，这是至恶至邪之人掌控神魔之剑才会出现的反应。
在施展之时，依旧保持着清醒，斩灭了几十位巅峰高手，灭掉了整个冥亡军团，重伤剑皇和千面弑魂。而现在，却好像失去了理智，连自己要保护的人都认不出来。
“转经轮。”弑天老祖此刻重伤，艰难的抬头望着江源，缓缓说出这三个字。
瞬间，似乎某种记忆被唤醒，江源头痛欲裂，感觉天旋地转，隐约之间出现在了另一片世界。这里很熟悉，是江源的意志与什么黑影对峙的世界。
江源处于光明，黑影站在黑暗中，当光明压制黑暗，江源才是正常状态。一旦黑暗扩张，压制了光明，江源就会陷入之前那种癫狂的状态，用弑天老祖的话说，是心魔滋生。
而此刻，黑暗迅速扩张，整个世界很快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哈哈哈，想不到我的重生，竟然要借助一把小小的源器，真是可笑。”黑影笑道。
江源越发疲惫，此刻的黑影势不可挡，自己完全没有与他相抗衡的力量。
“没有转经轮，你如何挡我，你现在的支撑不过是眼前的这个将死之人，你若是亲手将他击杀，最后的支撑也分崩离析。什么千面弑魂，真正的浩劫当然是我天道降临。”黑影说道。
外界，江源缓缓抬起手中的魔剑，魔气阴森，剑刃闪着血光，慢慢逼近弑天老祖。
“江源这是要欺师灭祖啊，不管他将来会不会清醒，一旦杀了弑天老祖，必然会心存愧疚，有损道心。从此以后，江源就是一个废人。”千面弑魂见了这一幕，心中暗道。
“不，我不能杀师尊！”
那一刻，四周被黑暗包围的江源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识海之内，白玉台和乌金圣魂宝座之上端坐的金色小人睁开双眼，迸射出两道金光。
金光穿过层层迷雾，所过之处黑暗尽皆退散。
识海与这方世界原本并不能想通，但此刻，似乎是因为乌金圣魂宝座和白玉台的缘故，造就了现在的情形。
“这是什么！”
黑影被金光照耀，一时之间难以动弹，黑暗的扩张停止。
这片世界有九成化作黑暗，但当黑影被锁定的瞬间，黑暗也停止了扩张。江源凭借仅存的一成光明，也是一成理智，逐渐掌控了身躯。
不过外界依旧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江源魔化。
“是神魔之剑！”
此刻，神魔之剑像是长在了江源的手上，丢不出去，也甩不开。
“不，我不能入魔，我不能成为浩劫，我不能杀师尊，不能杀我的爱人和朋友。魔剑，退去！”
江源大喊一声，顷刻间，朱雀，玄武，白虎尽皆浮现，三大圣兽之威对抗魔剑。无论是三大圣兽，还是魔剑，都是极为强大之物，此刻它们之间的交锋，江源的身体成为了战场。
“啊！”
咆哮声向着四周扩散，声波内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整个慕家的房屋建筑在这一声咆哮中尽皆摧毁，整个慕家被夷为平地。
三色圣光普照，魔气从江源体内抽离，魔剑脱手而出，重新化作当初那一把朴素的神魔之剑。
扑通！
江源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在魔剑脱手的瞬间跪在了地上。
“师尊，你……你没事吧。”江源缓缓抬头，眼中满是疲惫之色。
弑天老祖面露欣慰之色，但同时，也为江源担忧。
虽然摆脱了魔剑的控制，但现在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江源和弑天老祖二人此刻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神魔之剑悬浮在一旁，而剑皇和千面弑魂见状，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这二人虽然也是受伤，但伤势远比江源和弑天老祖轻得多，并且千面弑魂属于至恶至邪之人，如果让他掌控神魔之剑，江源和弑天老祖完全无法抵挡。
“师尊，这下咱们都走不掉了。”江源苦笑一声，说道。
弑天老祖点点头，说道：“江源，你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当初答应过彦心，一定会陪她完成麒麟子的考验，如今要誓约了。这辈子是我欠她的，只能来世偿还了。”江源说道：“咱们师徒二人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哈哈，不愧是我弑天老祖看中的徒弟，既然你不怕死，敢不敢在这最后关头引发天道守护当中的最后的隐藏手段，给邪恶势力最后一击。”弑天老祖笑道，面对死亡，丝毫不惧。
此刻，千面弑魂已经握住了神魔之剑，出现了与当初江源握剑相似的场景，神魔之剑吸收天地间的魔气，化身成一把魔剑。
这一切，似乎都与江源无关了。
望着不远处残破的天道守护，其胸口的天道令光彩依旧，江源能够与之产生感应。
千面弑魂手持魔剑，大魔降临，剑皇紧随其后，走到江源和弑天老祖面前。
“你虽毁掉了我的冥亡军团，灭了天剑圣朝的巅峰战力，但我只要魔剑在手，整个天元都将臣服在我的脚下。”千面弑魂说道：“江源，我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放弃了一统天地的机会，这魔剑怎么会落入我的手中。”
“呵，多说无益。”
江源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已经抱着赴死的心态，引动了天道守护之内最后隐藏的手段。
在当初掌控天道守护的时候，江源就察觉到了有这一手段，但隐藏在天道令之下，而且只能使用一次。
江源猜测，应该是自爆之类的。
“江源，如果你我来世再次相遇，我希望你还会愿意让我做你的师尊。”弑天老祖露出欣慰的笑容。
江源点点头，说道：“师尊，会的。”
轰！
天道守护发出一声炸响，千面弑魂手中魔剑一挥，魔气笼罩，形成一面坚硬的护盾。
可就在这时，天道守护散发出一阵光芒，笼罩在了江源的身上，那一刻，竟然有一股撕裂虚空的力量产生。
江源心中一惊，这种力量，似乎是……逃脱。
“师尊！”
江源回过头，看向弑天老祖，弑天老祖的脸上依旧挂着欣慰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江源，以后转经轮就归你了，你体内心魔非同凡响，将转经轮带在身边，终生受益。”
江源努力的伸手向抓住弑天老祖，但这一股撕裂虚空的力量却强行把江源送离此处。
在离开前的那一刻，江源看到了发疯一般的千面弑魂，手持魔剑挥舞，魔气凝聚成庞然大物，将弑天老祖吞没。
“师尊……”
那一刻，江源大脑中一片空白，当初刚刚进入炎黄学院，与弑天老祖有关的事情一幕幕浮现。
这一路上弑天老祖的照顾，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为江源提升实力，在当初制造天道守护的时候，他生怕江源遇到无法对抗的危险，因此在天道守护的最后留下的是逃命的手段。
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让江源陪他一起面对死亡，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而他心中只想着江源，却忽略了他自己。
弑天老祖最后的面容，深深印在了江源的脑海之中。
“什么是师父？”
数年前，江源在枫叶镇中，向李老头提出这个问题。
现在，他明白了。
那一刻，一道禁锢身躯的枷锁被打破，一种隐藏在体内的力量催生。这一种力量，仿佛来自于天地诞生之前，与天地同生，与万物同存。
曾经在九灵天尊的宫殿之前，见过天龙所掌控的万道归一的力量，而这一股力量与之截然相反，却丝毫不比那一种力量弱小。
天龙是万道归一，而这一股力量则是道的本身，无中生有，有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道。
可以说，这一股力量是催生出诸天万道的源头，当它出现的瞬间，江源圣界之内所有的灵力尽皆被吸收，转化，散去。
九重封印九重关，第一重亲情，封印的是玄黄真气。第二重爱情，封印的是混沌灵力。第三重是道义，封印的是天机命瞳。第四重是友情，封印的是御灵之力。
这一重，是师徒之情，封印的是一种虚无之力，说不清道不明，似有似无。这一种力量的出现，与混沌灵力融合，此时此刻，江源圣界之内空空如也。
当初江源曾经和体内的黑影达成一致，第五重封印解除之时，二者融合，君临天下。
嗡！
撕裂虚空的力量到达尽头，江源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满是冷漠。
此处是炎黄学院，玄武堂之后。
“天道令。”
江源手中攥着暗淡的天道令，如今它已经无法化作天道守护，却是打开四圣堂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