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真实与梦境
顾淮南收起了手机，低头一看，手中的烟早已经燃尽，只是些许烟灰散落在手上。顾淮南勾起嘴角嘲讽一笑，看着深沉的夜色，眉头从没有松开过。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支烟，打火机在空中点燃，微弱的火光随风闪烁，顾淮南反复尝试了几次才勉强把烟点燃。
他修长的手搭在护栏之上，指尖夹着一支烟，一点红色之后是缓缓的烟雾，顾淮南深吸了一口，烟雾吞吐之间，他的心愈加迷茫，脑子里依旧在思索着该如何抉择，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空气里的温度在不断下降，顾淮南觉得有些发凉，可与此时荒凉的内心相比，这一点点凉意根本就不值一提。
又是一阵风吹过，顾淮南的衣角随着风飘荡而起，顾淮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看着夜色感慨着不愧已到深秋。
原本还灯火通明的长街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熄灯，黑夜里只余下些许亮光。
顾淮南甩了甩自己的头，大脑恢复了些许清明，他摇头一叹，眼里说不尽的寂寥。
一支烟再次燃到了尽头，顾淮南扔掉烟头弹了弹指尖的烟灰，收回目光，朝着楼下走去。
打开房门，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顾淮南有些贪恋这样的温暖，摸了摸自己的手，凉意让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淮南不希望自己身上的寒意影响林枳言休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无意间一瞥，看到了他与林枳言的合照，他有些恍惚。
脑海里闪现出他第一次与林枳言见面的样子，林枳言弱小的样子，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时候的顾淮南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子动恻隐之心，这一动她便扎进了自己心中拔不出来，他以为不过是出手相助，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有以后，变成今天这样，深深地羁绊着彼此。
曾经他总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护她一世安好，他们有足够的余一起相守。
可是如今，顾淮南不确定了，想到林枳言可能会因为自己受到伤害，顾淮南心里就发疼。
如果早知会有今日的光景，他宁可自己从未救过林枳言，不应该说他们从未相识，如果没有认识他，此刻的林枳言应该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如果不去就林枳言，不去招惹她，那么现在自己的事情就不会涉及她，也许林枳言就不会被牵扯进来，她还可以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着想着，顾淮南就进入睡梦中。
顾淮南脑子有些沉重，他梦见了教堂，教堂里宾客满座，林枳言站在教堂中央，旁边是拿着圣经的教父，教堂里响起了婚礼进行曲。
林枳言身穿白色的婚纱，头发被盘起，手里拿着新娘捧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顾淮南环顾教堂，他看到了自己，穿着新郎的礼服，站在教堂门口，正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的新娘，林枳言转向他的方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一步一步朝着林枳言走去，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顾淮南朝着林枳言的方向伸出手。
突然之间教堂的宾客全部消失了，音乐逐渐停止，顾淮南蹙眉朝着林枳言望去，他与林枳言的距离被拉的老远，林枳言跪倒在地，低垂着头，身下是一摊未干的血迹，顾淮南心头一紧。
他的心头涌现出不好的预感，顾淮南身体僵住了，林枳言为什么会这样，刚刚还是婚礼，不过一瞬间怎么变成了这样？
很快林枳言将头抬了起来，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泪水淋得混乱不堪，泪水还在不停地掉落，林枳言的眼神显得特别无助，看到顾淮南的那一刻，眼神里带着怨恨，林枳言问道：“顾淮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可是现在却不要我了，为什么？”
看着林枳言脆弱的样子，顾淮南觉得十分心痛，他想要朝着林枳言走去，他想抱住林枳言给她力量，可是顾淮南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顾淮南皱着眉头，拼命挣扎，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多么用力都没有用，他依旧还在原地，距离林枳言不过十米的距离，他只能这样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顾淮南觉得十分绝望，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可以说话，他朝着林枳言大喊道：“我没有不要你，你听我解释呀。”
可是林枳言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得，愣愣地看着他的方向，泪水越流越多，她的声音带着颤抖：“顾淮南，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顾淮南无力的解释道，可是林枳言听不到，顾淮南内心的绝望更加多了，他喃喃道，“我怎么会放弃你呢。”
声音很小，像是再说给林枳言听，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林枳言身上的鲜血越来越多，婚纱鲜血逐渐染红，慢慢，整个婚纱都变成了红色。
“枳言，你怎么了？”顾淮南看着林枳言，心中越来越害怕，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顾淮南忍不住质问自己，挣扎得也越来越厉害，可依旧于事无补。
不知过了多久，顾淮南觉得自己的力气都用尽了，看他依旧还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他只想靠近林枳言，哪怕只是一点点，他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林枳言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上的血却犹如泉流，越流越多，却一点停下来的痕迹都没有。
地上的血面积不断在扩大，林枳言手中的捧花从她的手中滑落，林枳言慢慢倒在了血泊之中，上身的白在血流妖艳的红色里格外刺目。
画面像是静止了一般，林枳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顾淮南觉得身子越来越冷。
顾淮南猛地睁开了眼，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坐起身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一床毯子，在回头一看，桌子上摆着刚做好的早餐，虽然是很简单的样试，看上去却让人很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