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九步
“见我之境……”老道低声轻喃，略带沙哑的声音随风回荡。
此刻的山崖之上，站立在一片薄雾之中的未央眼中露出丝丝迷茫之色，他距离山崖之上的那一道身影只有寥寥几步，但却迟迟无法将那一步迈出，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将他的脚步束缚了一般。
“究竟是哪里的问题呢……”这一位锋芒毕露的少年眼中逐渐露出一丝恍惚之色，眼前的浓雾已经逐渐散去，那一道身影已经近在眼前，他还要再向前一步，便可触及到那一道身影，但他的脚步却无法再向前一步，似乎再往前……便是深渊一般。
“嗡……”
在山崖之上缓步行走的近百人之中，一道身影快速越过一道又一道身影，将环绕在身边的浓稠白雾尽数驱散，大步向着那站立在山崖之上的身影迈去，此人便是被站立在山崖之外众人唤作李牧的叶青。
随着不断向山崖迈进，叶青的面色愈渐严肃，他藏在袖中的手掌微微轻颤，那一口巴掌大小的香炉之中不断有灰白之色的气息从中溢出，不断汇入他的身体之中，他瞳孔之中的灰暗之色逐渐变得清晰，但丝丝缕缕的灰白之色令他的神色看上去多了几分浑浊之色。
“第九步……”叶青咬了咬牙，向前猛地踏出一步，在这一脚踏出的瞬息之间，他只觉一阵山峦一般的压力从他神魂之上传出，那参杂着浑浊之气的神魂一声轻颤，而后便若山崩一般轰然崩散，数道灰白之色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溢出，他的双脚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似乎随时都会瘫软在地一般。
“第十……步……”叶青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疯狂之色，他的手掌用力捏在那香炉之上，那小小的香炉之中竟亮起了一丝泛着银灰色的火苗来，丝丝缕缕的灰白之色不断向那火苗汇聚，逐渐化作道道丝线一般的长线向叶青缠绕而去。
“给我落！”叶青眼角逐渐泛起丝丝银灰之色，那一双清亮的眼眸逐渐化作银质一般的银白，令他的面容看上去竟有种邪异之感。
叶青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瘦小身躯一连向前迈出两步，达到与未央相同的程度，许多站立在山崖之外的弟子眼中均闪过一丝惊骇之色，口中发出阵阵惊呼。
“李牧竟一连向前踏出两步，他如今已经与未央师兄相去不远了……”
“没想到玉竹一脉竟会有这样的人杰，若是这李牧将来能够成长起来，只怕又是一个未央……”
“呼……”漪漩微微的喘了口气，身边的浓雾几乎将她的声音遮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不知道玄墨那边怎么样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而后又向前迈出一步。
此刻站立在山崖之外近百弟子大多数皆已踏出了第一步，而站在最前方的便是未央与叶青，在他们的身后，南华一脉的梦一呓，玉竹一脉的漪漩紧跟其后，每一位弟子的前进都会引起山崖之外的骚动，到了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达到了自身的极致，每一步的变化都显得异样难得。
“第五步……”张陵眼中依旧一片平静，坚实的将第五步迈了出去，这一步踏出，他的面色便白了数分，此刻他的神魂之上宛如压了一座蓬莱山，似乎他只要再向前踏出一步，他的魂魄便会直接碎裂一般，“神魂受损的后果显露出来了么……”
虽然那源自神魂深处的莫名珠子在不断修复他的神魂，却也无法令他的神魂快速恢复，阵阵撕裂之感从他的神魂深处传出。
“这便是我的极致了么……”他咧了咧嘴，来自神魂深处的庞大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咧了咧嘴，喘着粗气，“真是不甘心啊……”
他咬了咬牙，踩在地上的双腿颤了颤，向前伸出了他的第六步。
“轰！”
一阵轰鸣之声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回荡，宛如浪涛一般的剧烈轰鸣声瞬间在他的神魂之中绽放开来，张陵的眼睛直接充斥一片血红之色，原本苍白的面容直接化作一片煞白，喉头不由一甜，口中咯出一口殷红的血色，他那将要迈出的第六步直接在半空之中顿住，整个人如同静止了一般。
“我南峰一脉……不弱于人……”张陵耳边不由想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他眼中闪过一抹果决之色，悬在空中一脚轰然落下。
“噗……”
张陵瘦弱的身子微微一晃，险些栽倒在地，衣衫之上逐渐沾染了一丝血色，他原本有些损伤的神魂轰然碎裂，道道细密的裂隙在他的神魂之上绽开。
便在此时，一道极为纤细的淡金之色在张陵的瞳孔之中绽开，在他的脑海深处，一缕隐藏的极为隐晦的金色随着他神魂将要崩碎的瞬息之间，悄然出现在他的神魂之上。
若是张陵在此便会发现，那一缕金色之上，隐隐有一丝淡青之色缠绕其中，那金色化作一张细密的大网，将张陵的神魂笼罩其中，丝丝缕缕若根须一般的纤细淡金色丝线不断向着张陵神魂的裂隙渗透而去。
“呵……果然还是出来了么……”张陵脸上传出一阵嘲弄之色，他的一个瞳孔已经化作了璀璨的金色，他的另一只眼眸之中蓦然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想要我的身体……便不要怪我鱼死网破……”
便在张陵的第六步踏出之后，他的身体蓦然一动，轰然向前踏出第七第八步，他的神魂在莫名的压力之中轰然化作了一片淡金之色，丝丝缕缕的淡金之色丝线如同根须一般不断在他的神魂之中闪烁，张陵蓦然抬首，此刻他的一双瞳孔大半已经化作淡金之色，一样看去竟有种威严之感，似乎此刻站立的并不是一个弱冠少年，而是一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神明一般！
张陵脚下一动，整个身子直接向前窜去，他竟想要踏出第九步！
便在他第九步将要落下的那一瞬，他的身子一顿，仰天发出一声嘶吼之声，他的眼中闪过极为璀璨的金色，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