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事故（十一）
“我们往后面找找值班室，值班室里面也许有人，或者还有食物，也许我们就能够撑得时间长一点了。”在黑暗中，王位位对靠在自己身上的曲婷婷说。
“嗯。只是我左边这条胳臂好像是脱臼了，不能动弹，你试着能不能给我接上？”曲婷婷感觉着自己的左边胳臂不能动弹。
“你转过来身子。”
曲婷婷挪动了一下身子，转成面对着王位位，敞开了胸口，心里面有些发烫。
王位位可没有多想，现在他只想着怎么样才能够出去。要是自己死在这里，自己一家人可就完了。想到父亲的多病，母亲的辛苦，王位位并没有给家里带来多少改变，心里有些伤感起来。自己的死对于父母和家庭绝对是一个巨大的伤害，都不知道父母的下半生如何度过？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你先摸一下。”
“嗯。”
“啊，你往哪里摸呀，是不是故意的？”曲婷婷大叫一声，有些怨怪地对王位位说。
“我不是故意的。”王位位赶忙说。
王位位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曲婷婷胳臂脱臼的情况，谁知道一下子伸到了曲婷婷的胸口上，只感觉到软软绵绵的一个东西挡在前面，吓得赶紧收回了手。曲婷婷是因为疼得厉害，也是因为瘆得慌，所以才大叫了一声。王位位伸出去的手正好放在了先前被高洪明使劲拧了一把的部位上，那个部位很是疼痛。在井下这个残酷的环境下，曲婷婷觉着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生存下去，一切的事情都要为了生存而做。王位位就是自己的同盟，只有两个人相互帮助才能够活下来，从现在开始两个人已经是共同体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把王位位当做外人了。曲婷婷这样想着，就原谅了王位位。
“没事，太黑了，你慢慢地摸才能够找到我的胳臂，刚才只是觉着有些瘆人。”
曲婷婷脸红红地说。
“嗯。”
王位位再次伸出手去，碰到的仍然是软绵绵的胸口，暖暖的，软软的。顺着滑滑的胸口向上摸去，找到了丰腴的肩膀，王位位感觉着曲婷婷的肩膀要比周英英的肩膀有肉多了，整个手掌下面是充满弹性的肉。平时的曲婷婷在县政府大院里面还真是穿戴整齐，从来没有感觉到曲婷婷的身材有多火辣，王位位现在才感觉到曲婷婷原来是一个身上很有料的女人。
“呵呵呵，呵呵。”曲婷婷不自禁地发出一阵笑声，因为她被王位位的手上动作瘆得全身发痒。王位位的一只手摸进了她的腋窝，所以她感觉到全身都发痒。听到曲婷婷的笑声，王位位也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太深入了，自己竟然摸到女人的腋窝，只感觉到触在手指部位的是一丛浓密的绒毛。
“这次是故意的了吧。”曲婷婷有些怨怪地对王位位说。
“我不摸清楚你脱臼的地方，怎么能给你接上骨头？”王位位解释说。
“你快点。”曲婷婷觉着王位位说得也对。
“你那地方有些潮湿。”王位位朝着曲婷婷说，想要引开曲婷婷对胳臂的注意。因为王位位感觉着曲婷婷胳臂的部位肉绷得紧紧的，这样自己很不容易使劲接上她的骨头。
“去你的，怎么这么坏呢？”曲婷婷听了王位位的话，不禁有些脸红。
“啊，哎呦——”刚说完要揍王位位的曲婷婷疼得突然大叫一声，因为王位位突然间扭动她的胳臂，拽了一下，然后再使劲一顶，就听见啪的一声，好像是接上了自己的胳臂。曲婷婷想到王位位刚才说那么多话是想要引开自己的注意力，自己还以为他又想那种事情了，看来还真是多心了。
“挪动一下胳臂试试，感觉是不是接上了？”王位位说。
“嗯。”曲婷婷甩动了一下胳臂，果然活动灵活了。
“你怎么会接骨了？”曲婷婷很是奇怪地问王位位。
“我小时候和伙伴们一起玩的时候，经常会摔倒，或者拉扯，就出现了脱臼的事情，先是看到大人接骨，后来自己就学会了。”
听了王位位的话，曲婷婷也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在农村，年龄很小，经常受到邻居的女孩子，还有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欺负，当时要是有一个像王位位这样的弟弟就好了。现在有王位位能够在困苦的环境里和自己在一起，还真是不错。曲婷婷想到高洪明对自己的羞辱，又想到王位位奋力砸死了高洪明救下了自己，现在又替自己接上了脱臼的胳臂，心里一时间暖暖的，于是穿上了衣服靠在了王位位的怀里。曲婷婷不是把王位位当做一个小弟弟，而是当做了一个男人，一个能够照顾自己，给予自己温暖的男人。女人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给予自己安全感的男人，而王位位就是那个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给予自己安全的男人，曲婷婷当然把王位位当做自己的男人了，而且是又有了那种事情的男人。
只是王位位并没有把曲婷婷看做一个小女人，而是有着他自己的认识。曲婷婷作为一个女县长，来到荣城县后就开始到各个地方进行走访，并且深入到煤矿下面检查工作，这绝对不是一个小女人能够做到的事，而应该是一个有着政治野心的女人。另外，面对着高洪明的暴力，她也并不是像小女人一样瘫倒在地任人宰割，也是有着自己剧烈的反抗，只是力量不及高洪明罢了，这样的女人现在表现出一副小女人的样子来，只不过是暂时的状态，一旦形势改变，必然还会变到本来的面目。王位位认为，要是能够活着出去的话，还是要和曲婷婷处理好关系，也要了解一些曲婷婷的生活经历，才能够更好地和她相处。
“聊聊你小时候的生活，行吗？”在黑暗中，王位位拍了拍靠在自己身上的曲婷婷。
“好啊。”
于是曲婷婷就叙述了自己的生活经历，小的时候，曲婷婷是在一个小山坳里面长大的，那里的人喜欢生的孩子是男孩子，因为曲婷婷是个女孩子，所以父母都很不待见。曲婷婷的父母在曲婷婷出生之后，大约有三年的时间，躲着当地的计划生育，冒着被罚款的危险就又要了一个弟弟。可是等到弟弟长到五岁多的时候，爸爸因为到山上采药掉下山崖摔死了，自己和弟弟就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只能跟着爷爷、奶奶和妈妈生活。那个时候，曲婷婷的舅舅还没有得势，官还没有做大，也没有帮上她家多大忙，妈妈没有改嫁。她家里因为在那个村子里是小家族，又没有了爸爸，经常受到人家的欺负，所以曲婷婷从小就不喜欢岁数小的男人，喜欢大一点的男人，把岁数大点的男人幻化成自己的爸爸，能够支撑自己的家，能够保护自己、妈妈和弟弟。到后来，她考上了大学，舅舅也到省里做了大官，于是她毕业以后就留在了省城。
“你呢？”曲婷婷讲完自己的童年生活，对着王位位问。
“我家就在这个煤矿的附近，也就是五、六里路的样子。”
“这个我知道，你说详细点呀。”曲婷婷用手推了一下王位位说。
于是王位位就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经历。王位位出生在双旺镇的柳桥村，有一个姐姐，小时候家里很穷，上高中三年的学费都是自己在双旺镇煤矿下井挣的，后来靠上了省城的大学。毕业的时候，王位位报考了荣城县的公务员考试，考试成绩还不错，就去了荣城县建设局，刚一开始是在大街上收卫生费，也就是人家说的城管，后来干了建设局的办公室主任，再后来就成了常务副县长了。
曲婷婷听了王位位的叙述，觉着王位位也是一个吃过苦的人，和自己属于同一类型的人，以后倒是能够合得来。曲婷婷想，从王位位的叙述中来看，王位位几年的光景就从一个小城管变成了常务副县长，他背后一定有着一股势力在支持着他，要是能够活着出去的话，还真是要注意些王位位了。
“趁着现在还有力气，我们向后面去吧。”王位位对曲婷婷说。
“嗯。”
“你跟着我。”王位位弓起身子向后转。
曲婷婷跟在王位位的后面，也挪动了身子。其实现在的曲婷婷还是有些累，因为刚才和王位位做了那种事情，身体还真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曲婷婷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有些累了，要是真说了的话，还不被王位位在心里腹诽几遍。曲婷婷只能努力地跟着王位位向后边摸去。
因为震动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整个巷道半边已经倒塌的了，只留下了很小的空间，有些地方仅仅只能容下一个身子爬过去。许多地方都是王位位先用手一块一块地挖煤块，最后才爬过了身子。整个检查的人群一共有十个人左右，到现在只是见到高洪明一个人，其他人一个还没有见到，也许已经死了，或者被垮塌的煤层埋了，曲婷婷的心里很是害怕，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出去。终于爬到了一处宽敞点的地方，能够明显地摸到运煤车的车道，而且支撑井壁的木棍也很好的支撑着，明显地感到空间很大。曲婷婷喘着粗气说：“我们歇歇吧，受不了了。”
“嗯。”王位位也是累得直喘粗气，“都是刚才折腾的，所以现在身体太弱了。”
“你胡扯什么？”
“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王位位听到曲婷婷生气的声音，忽然想到曲婷婷一定是理解偏了，她以为自己是说刚才做了那种事情呢，自己只是说被高洪明折腾得消耗了许多的体力。